56三国英雄记之吕布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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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得从未有过的舒适。他动了动膀子,象是有重物压在上面,他动了动脚,也象是有重物压在上面,凭感觉应该是被子盖在身上。他伸开手掌,感觉一片细腻的布料摩擦掌心,然后通过每一根神经,向周身发散,使他感到通体明亮温润。
吕布还是不敢相信!他隐隐约约记得,晕倒以前,象是有一条男性的狗,蹲在眼前,把他当作一顿食物看待,情急之中,他昏过去了。吕布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眼睛一睁,又看到那条雄壮而万恶的狗。如果感觉确实那么舒服,不如就这样躺着吧,哪怕是做梦也好!他醒了,老爷!吕布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这叫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完美,犹如天上的仙乐,又充满了惊喜。老爷,他醒了!吕布不得不睁开眼睛,他不睁不要紧,他这一睁,简直比眼前出现一条万恶的狗还要惊奇。首先映入吕布眼帘的是两个清秀的丫环模样的女孩子,这在吕布眼里就是天仙下凡了;接着一位体态雍容的中年妇女坐上了床头,面带喜色,吕布可以肯定,即使是他的母亲,也不会用那种眼光看他;再接着一位员外模样的老者出现在吕布的面前,这老者是如此的慈眼善目,以致吕布觉得在他的目光中死去,都值得。
这眼前的一切,使吕布吓得不知所措。他赶紧翻身下床,却被人一按动弹不得。别动!老者说。小玉,你去弄点吃的来,他肯定几天没吃东西了,老者车过脸对一位丫环说。
孩子,那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中年妇女问吕布。
这一问不要紧,吕布的鼻子一酸,十年来所有的艰辛,在眼前历历闪过,十年来所有的梦想,在脑中频频出击,他以一种对于十三岁的孩子来说一点都不夸张的声音,放声痛哭起来,足以恸天地,泣鬼神。
吕布在哭泣声中,告诉老者他的悲惨身世。这足以让老者一家人声色泪下。
待吕布平静下来,他才渐渐地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老者叫丁原,字建阳,乃荆州刺史。中年妇女是丁夫人,两个小女孩,一个是丫环小玉,就是给吕布弄吃的去了的那位,还有一个叫小林,站在吕布的床头。吕布被那条狗吓昏过去之后,正巧丁原从衙门回家路过,看吕布倒在街上,忙叫衙役抬回家里,热水洗尽吕布身上的脏泥污垢,才发现原来还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这时候,小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一步一小心地进来了。
丁建阳说,孩子,赶紧趁热吃吧!吕布又要翻身下床,丁夫人说,别下来,就在床上吃吧!吕布点点头很乖的样子,端起小玉递过来的碗。
十年来,吕布从未吃过这种面。
这碗面,从热度来说,恰到好处!从火候来说,恰到好处!从份量来说,恰到好处!从汤水来说,恰到好处!从吕布的角度来说,简直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恰到好处的地点、恰到好处的人物,给他弄了一碗恰到好处的面,使他吃得恰到好处!然后在丁原一家人的唏嘘中恰到好处地睡着了。
第五章
却说刘备蛰居在小沛,终日人心惶惶。不仅担心吕布会出尔反尔,还担心袁术进攻小沛,更有可能被袁、吕夹击。
刘备的担心不无道理,且真正出现了。
袁术欲取小沛,又怕吕布从徐州来增援刘备,便叫人给吕布送些粮食布匹,将吕布之心安抚已定,即谴纪灵为大将,统兵数万,向小沛进发。
张飞瞧不起纪灵,要出战。孙乾建议刘备向吕布求援。吕布得刘备援书,与陈宫计议:如袁术灭了刘备,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我以小沛为门户的战略也就不能实现。
于是吕布引兵亦向小沛进发。
纪灵大军在沛县东南安寨,正欲发令调兵谴将,忽然听说吕布引兵来救刘备,摇头道:吕布真无信之人!急忙叫人致信吕布,探听虚实。
吕布说:我有一计,可使你们两家都不怨我!于是叫人分别去请纪灵和刘备来吕布营中喝酒。吕布对纪灵说:我与刘备是兄弟,所以我一定要救他;但我也不想得罪袁术,我今天请你们来,是为了劝架,你们看在我的份上各自罢兵吧。
吕布在酒席上说这番话的时候,立即引起两家的争吵。
纪灵说:我劳兵数万,专门来抓刘备,叫我如何罢兵。
张飞说:你纪灵无名小卒,也敢跟我张飞叫板,还别说我二哥,他看你一眼,你纪灵都要吓得尿尿。
这纪灵和张飞你一句我一句,早就把吕布搞烦了。
他大喝一声,好!你们都不听我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吧!来人呐!拿我画戟。
吕布对纪灵和刘备说:我如何射中一百五十步之外的画戟小枝,你们就罢兵,如射不中,你们再厮杀,不关我的事;如果我射中了,你们还要厮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谁不听话,就搞定谁!吕布说罢,甩开膀子试了试弓。
纪灵和刘备面面相觑。
纪灵想,那么远的地方,吕布不一定射得中,看来,这番厮杀免不了,哼!刘备想,那么远的地方,吕布怎么射得中,看来这番厮杀免不了,哎!吕布捋了捋袍袖,做瞄准状,然后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只听见吕布叫了一声,着!当!一箭正中画戟小枝。引来众人齐声喝彩。
当然这箭在飞行的过程中,此三人对于箭的态度可谓复杂!吕布射出箭后,虽说胸有成竹,但今天也不可疏忽大意,这是对我的名誉的一次挑战。看看射中,吕布大笑。
纪灵呢?他眼睛不好使,看不见吕布箭飞行的情况,但他恨不得那箭就象秋后乱风中的树叶,或者象张飞醉酒后散乱的脚步,不着边际最好,射不中,刘备就如囊中取物,而吕布的名誉肯定是一落千丈,一踏糊涂,到那时,袁术的功劳本上就会赫然写上纪灵两个大字。纪灵正想着,忽然听到观众欢呼,他知道他失望了,看着哈哈大笑的吕布,他默默无语。
刘备呢?他在吕布射出那支箭到箭中画戟这一秒钟的时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虽然知道吕布的武功不凡,但他实在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宿命地寄托在吕布的这一箭上,所以他看都不敢看,忽然听到一阵欢呼雀跃,刘备以手加额,看着哈哈大笑的吕布,看着默默不语的纪灵,刘备暗自庆幸。
第六章
原来丁原夫妇,膝下无子无女,幸有官爵皇奉,所聘之丫环,视为自己的女儿。今见吕布虽说是孤儿一个,但也不失清秀,如收为义子,加以培养,说不定也是一个人才。当下与老夫人商量好,老夫人也有此心,决定第二天就跟吕布说。
仲冬的阳光总让人觉得温暖如春。吕布从昨晚吃了那一碗恰到好处的面后睡去,一直到中午才醒,不觉肚子又有点饿了。但这种饿,这是一种温暖的饿,比起昨天的那饿,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吕布躺在暖暖的被子里,即使饿了也不想起床,这种温暖的饿!小玉和小林推门进来,小少爷,该起来吃午饭了。小林说。
吕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小玉,你说什么?小林和小玉一起窃窃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丁原夫妇进来了。
孩子,起来吃午饭了,吃完饭我们有话要跟你说。丁夫人一边帮吕布揭被子,一边说。丁原在一旁默默含笑。
吕布在丁原的注视下,起床了;在丁夫人的帮助下,起床了;在小玉和小林的笑意中,起床了。他洗嗽完毕: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的洗脸。然后在小玉的带领下,来到厨房。
饭菜早已做好。吕布用手擦了擦眼睛,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觉得象是在梦中。
饭桌上有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多少次在梦中出现的红烧肉,终于出现在眼前。吕布已经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伸出手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他敢打赌,如果让他吃完这盘红烧肉马上死去,他都愿意!小玉在一旁笑着,又有点担心。说,慢点吃,都是你的!你看还有香酥鸡腿、魔芋烧鸭、清蒸武昌鱼,还有青菜,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吃菜,慢慢吃!别噎了!吕布将这顿饭一直吃得天昏地暗,鬼哭神泣。最后在小玉费力的搀扶下,一边还扶着墙,来到了大厅,丁家的堂屋。
丁原夫妇已在堂屋里等着了。丁原叫吕布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并叫小林端一杯茶上来。
吕布也乖巧,在坐下去之前,先在丁原夫妇的面前,一人给磕了一个响头,表示感谢。然后,在丁原夫妇赞许的眼光中,坐下。
孩子,许多年来辛苦了。丁原说。
我命苦,父母早亡,我以乞讨度日,幸能活到现在。吕布答道。
孩子,你以后怎么办?丁夫人问。
无奈!也只能再以乞讨度日。吕布悲惨地说。如果有人收留,我作牛作马也难以报答。
孩子,是这样的,我们丁家独苗独传,但至今却无后。丁夫人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想收你作一个儿子,日后娶妻生子,也算我丁家有后传之人,你意如何?吕布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楞在那半天,不说话。
怎么样?丁原也追问了一句。
吕布如梦方醒。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丁原的面前,以平生第一诚意和平生第一勇气,将头向地面撞去。只听咚的一声,吕布应声而倒!小玉和小林分明感到房子一震,而地上一滩血迹从吕布的头边流出。
快!小玉!快去拿绷带,快去给他包扎!丁夫人一时手忙脚乱。
吕布终于在昏迷中苏醒。他无法不挣扎着起来,又要下跪磕头,被丁原扶起。但吕布执意要下跪相谢,使丁原看出吕布这孩子,应该是一个有脾气的男人。
丁原这样想着,不觉把扶吕布的手放开。
只见吕布将丁原夫妇扶上座位,然后郑重其事地向老夫妇磕了三个响头,并高喊父母,再起身,趴在小玉和小林的脚下,也嗙嗙地磕了三个响头。把丁原一家人乐得什么似的。
第七章
纪灵拿着吕布写给袁术的信,领兵回见袁术,细说详情,把个袁术气得咬牙切齿,欲提兵亲征刘备并兼讨吕布。
纪灵在一旁说道:主公要三思,如果吕、刘二人联合起来,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光一个吕布就叫我们难受,何况还有关羽和张飞。
袁术一听,确实觉得麻烦。你认为怎么办?袁术问纪灵。
听说吕布的大老婆严氏生有一女,眼看着到了出嫁的年龄,主公不是有一儿子嘛,如果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刘备必死。
袁术一听,嗯,有道理。就立即派人去见吕布,如此这般地首先将吕布吹虚一番,然后才说我们主公想跟将军结秦晋之好,以共图天下。
吕布思索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袁术肯定以后有好戏,说不定还真能得到一点什么好处。
这样想着,于是说,这件事我还得跟老婆商量一下才好,你知道,我就只有 这个宝贝姑娘!吕布即入内见老婆严氏,说了袁术的意思。严氏觉得这件事还真不错还真有点盼头,说不定哪天袁术真当了皇帝,那我们不就是皇亲国戚了,我们的姑娘当不上太子妃,起码徐州我们是可以坐稳当的。于是决定就这么定了,同意!然后接受袁术的礼物,并置酒款待,不提。
当然这事肯定瞒不了陈宫。
第二天,陈宫来见吕布,即向吕布道喜,并问,你把姑娘嫁给袁术作媳妇,倒是一件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吕布说,这事也才说好,具体成亲的日期那还没定。
陈宫说,过去成亲的事都是有规定的,皇帝是一年,诸侯是半年,官家是一个季度,而小老百姓是一个月,你想该怎么办?吕布想来想去,似乎都不合适。
陈宫于是建议,现在天下,群雄纷争,你居然跟袁术攀上亲家,难免不会招来别人的嫉妒,如果在你选定了良辰吉日的时候,就可能有人半路劫持,那就不好办了,不如现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姑娘送过去,先暂住在宾馆里,然后再选吉日成亲,肯定万无一失。
吕布觉得这真是一条万全之计,立即通知严氏,马上准备嫁妆,收拾车马,依陈宫之言,派人带女随袁术使者一同到袁术的驻地。下亦不提!却说陈登的父亲陈珪在家养病,忽然听说吕布要将姑娘嫁给袁术作媳妇,觉得非同小可,立即跑来见吕布。
陈珪对吕布说,以前袁术给你送东西,想杀刘备没搞成,现在却来求亲,实质上是想把你的女儿当成人质,再进攻小沛杀刘备,你想你该怎么办?袁术将你姑娘扣押在他那里,你就不仅不能帮刘备,他袁术却可以天天跑来找你,找你借兵借粮,你是借还是不借?刘备一死,小沛被袁术掌握那你徐州也就守不长了;再说,袁术一直想当皇帝,这对汉朝来说,是造反,如果袁术一败,那你就会成为天下诸侯的公敌,你就死定了!咱们比较一下陈宫和陈珪的话就很清楚:刘备在陈宫眼里只不过一个棋子,而陈珪陈登父子对刘备还算人道。清楚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后面发生的故事,会经常出现陈宫和陈珪两个人的争执。
吕布听陈珪这么一说,一下子急得六神无主,大叫,陈宫误我!急命张辽引兵将女儿带回,并把袁术的使者软禁起来,找个借口去搪塞袁术。
随后一连几天,吕布都在恍惚中度过,他左思右想,实在没什么好办法,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管他妈的,兵来将挡,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再打一仗!
第八章
时间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流走。
这时间又犹如一把美容的手术刀,将吕布这十年的艰辛一点点地剥去削开,然后换上柔嫩的、鲜艳夺目的、赏心悦目的。谁能想到昔日的乞讨者,会成为一个光彩照人的美男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时光飞逝抹去多少回忆。
丁原作为一个称职的父亲,给予吕布应有的一切,包括强壮的身体和男人闯荡社会应有的本事:他请了全荆州城最好的武师,教授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