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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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在旁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事果然有些叫人难以相信得很!如是真如葛天森所言,那冒名接走澄因大师之人,可真是十分难以对付的了!”
戴天行沉吟了一下,接道:“兄弟,咱们只好去那太室峰头试上一试了?”
第廿四回 迷魂更迷离
葛天森道:“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戴天行伸手抱起二犬,紧锁着双眉,一言不发,直向峰下行去。
一行人又跟在他身后,下了少室。
石承先这回是走在最后,他有些留连不舍的回顾着那峰顶的巨石,直到萧琼在旁低咳了一声,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长叹一声,道:“姑娘,咱们也该走了!”
萧琼微微一笑,看了那已然下至半山的一行人一眼,低声道:“公子,妾身一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石承先本已举步要走,闻言忽然一怔,道:“姑娘,有什么事么?”
萧琼道:“妾身不是为自己的事啊!”
石承先道:“姑娘为了什么人的事?”
萧琼迟疑了一下,道:“公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心中无时或忘,本属人情之常,但公子也不可随时随地的表露于外啊!”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就是这事么?”
萧琼道:“公子,也许妾身多话了!”
石承先原是本有着怪她多事之意,但想到她这等用心乃是为了自己的好,也就忍住了要说之话,长叹了一声,道:“姑娘这等关心在下,叫石某感激得很!”
萧琼低声道,“公子没有怪我吧!”
石承先慨然道:“怎么会?”语音一落,又笑了气笑,接道:“姑娘,咱们也该去了!”
萧琼道:“公子……”
她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往下说去。
石承先等了一会,见她低头不语,不由的皱眉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讲么?”
萧琼缓缓的抬起头来,隔着面纱,低声道:“公子,妾身的面貌,你要不要瞧瞧……”
显然,她说出这句话来,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石承先也不禁一怔,道:“这个……”
他一时也不知应该怎生回答才是!
萧琼低声道:“公子,妾身是担心今后行走江湖,不免有分手之日……”
石承先暗道:“这与瞧不瞧你的面貌,又有什么关联呢?”
正在奇怪,只听得萧琼接道:“妾身觉得,江湖上险诈之事甚多,如是公子不知晓妾身长得什么样儿,今后如是有人穿了一袭和妾身相同的衣着,罩上一块面纱,诓骗公子,只怕公子也无法分辨出真假的了!”
石承先暗道:“这倒不错,如是有人假冒于她,我果真是分辨不出真假了!”当下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倘是真有人如此做来,区区果是无法分辨!”
萧琼道:“公子,妾身这面纱,自从进入中原,尚来除下来过……”
石承先脱口道:“这么说,中原武林之中,是无人知晓你的面貌了!”
萧琼道:“不错……”答话之间,伸手向那面纱拉去。
石承先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在她的脸上,心中暗道:“只不知她长得是美是丑……”
转念未已,不觉的忽然一呆。
萧琼脸上的面纱刚自取下,只见一张宜喜宜嗔,清秀典雅,宛如天人的少女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很美,美得大出石承先意料之外。
是以,刹那间,他竟然呆了。
萧琼美目流转,嫣然一笑,道:“公子,妾身长得不难看么?”
她话音未已,却已发觉石承先那发呆的神情,芳心之中,大感羞涩,粉脸一红,低下头去。
过了半晌,却是未见动静,她偷偷的抬起头,向石承先望去,只见他两眼仍盯在自己身上,不由芳心大震,暗道:“他怎地这等受惊?莫非我当真很难看么?”她忽然错会了意,自然甚是着急,忍不住低声道:“公子,妾身可是长得甚是难看,让你受惊了?”
石承先目光仍然盯在她身上,失神的接道:“你很美,在下想不到姑娘会如此之美……”
萧琼听的羞红了脸,垂首道:“真的?”
石承先道:“当然是真的……”不觉中,他竟然向她走近了一步。
一股幽香,透鼻而入,石承先双手忽然抬了起来,就待向萧琼肩头上按去。
但他双掌离开萧琼香肩不及五寸之际,萧琼竟然害羞的嘤咛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她只是少女在第一次接受男人温存抚慰前,本能的一种拒绝反应,其实,她倒不曾认为石承先这等举动鲁莽。
但她这低低的一声轻叹,却把石承先从迷幻之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石承先悚然一震,骇然的退了三步,交握着双手,低声道:“姑娘,你……受惊了!”
萧琼见他忽然暴退三步,芳心之中,不禁又有着些微的失望,只是,她对石承先的君子风范,又深深感到可以信赖,顿时涨红着粉脸,柔声接道:“没有啊!”
石承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姑娘,他们只怕快到太室峰啦……”
显然,他是在催那萧琼,不用再在此处耽搁了。
萧琼举手掠了掠鬓发,嫣然笑道:“是啊,公子,咱们也该去啦……”随手带上了面纱,接道:“公子,妾身的面貌,你认得出来了么?”
石承先暗道:“只怕一辈子也忘不了啦……”只是,他口中却道:“区区不会认错的了!”举步向山下奔去。
萧琼怔了一怔,心中暗暗一笑,娇躯一拧,轻盈的随在石承先身后,直往太室峰行去。
两人因是耽误了一会,是以一旦下山,使尽全力奔驰,虽是山路难行,但却难不到他俩,眼前山石树木,有如狂沙倒卷般向后流去,半个时辰不到,便将戴天行等一行人追上。
东西两峰,相距有数十里远近,但在他们眼中,亦不过咫尺距离而已!个把时辰不到,便已攀上了太室峰绝顶之上。
戴天行立身峰顶之上,举目四顾了一眼,向石承先道:“老弟,那间石室何在?”
石承先当先举步,向那矗立峰顶的两根石笋行去。
戴天行等人,随在他身后,只见石承先沿着石笋后面的青石,转到一棵矮松之下,顺手一拨,便露出一道门户来。
石承先回头向戴天行道:“这儿便是那石洞了!晚辈为你老领路。”当先举步,向内行去。
戴天行、葛天森两人眼见这等所在,居然有着一间地下石洞,不禁心中大为吃惊,葛天森忍不住低声道:“石兄弟,这地洞之中,可有埋伏?”
石承先接道:“有!不过,今日不见有人在外守望,大概那天香门中的子弟,已然撤离此地了!”
葛天森皱眉道:“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说话之间,五十余级石梯,已到尽头。
戴天行望了望挡住去路的石壁,沉声道:“老弟,这‘嵩岳石府’之中,如是有着机关陷阱,必是十分厉害,咱们可得小心一些才是。”
石承先这时正在心中暗暗奇怪,想不出为何一路行来,未见丝毫阻碍,闻言笑道:“不错,但咱们一路行来,未见动静,想必这石府之中,已然无人在内的了!”举手向那石壁之上按去,但闻一阵滑轮滚动之声,石壁之上,顿时裂开了一道门户。
石承先暗暗的吁了一口气忖道:“幸而当日蓝羽领我来此之时,我曾留心那姓金的开门手法,否则只怕如今重来,也难以弄开这道门户了!”思念之间,人已向内走去。
走完那十丈白石甬道,一行人走进了那座十分高大的大厅。
葛天森不住的四面打量,笑道:“好一处隐秘的所在,那天香门似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戴天行皱眉沉吟道:“石老弟,这大厅的后面,想必还有不少的地方,你进去过么?”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当日晚辈就是在这间大厅之内,和铁胆简老见面的!”
戴天行呆了一呆,道:“石府的后进,你老弟没有去过么?”
石承先道:“晚辈确是没有去过。”
戴天行看了葛天森一眼道:“兄弟,这事的关键,只怕就在这儿了……”话音一顿,便向后面走去。
葛天森忽然闪身上前,挡住了戴天行去路,大声道:“戴兄且慢,咱们小心些才是……”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你……莫非这石府的后面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葛天森道:“那可不一定,虽然……”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这嵩岳石府既是天香门精心建造,不会弃之不用,咱们一路而来,虽是未遇任何阻拦,但那均是石兄弟到过之处,这石府的后面,只怕别有蹊跷,可千万大意不得!”
石承先闻言,暗道:“他这般小心,必然是有着什么发现了……”
思忖之间,却听得戴天行大声道:“兄弟,咱们如是找不到囚禁澄因大师之处,还不是白跑一趟?”
葛天森道:“不错,但咱们也不可任意冒险啊!”语音一顿,回顾了石承先一眼,道:
“贤弟,那澄因大师囚居何处,简鹏可曾向你说过?”
石承先摇头道:“没有啊!”
葛天森闻言,微微一笑,道:“是了!果然不出兄弟所料!”
显然,他当真发现了什么!
戴天行皱眉道:“兄弟,你可是想出那澄因大师的囚居所在,不在这后面的石室之中么?”
葛天森道:“正是如此!”
戴天行道:“怎见得?”
葛天森笑道:“这事十分明显,怎地戴兄就不曾留心呢?”
戴天行摇头道:“我如知道,那就不用问你了!”
石承先这时也在心中寻思道:“不知道葛兄发现了什么,才会有着这等想法……”
耳中却听葛天森道:“戴兄,适才石兄弟说过,那澄因大师当日被人接走之时,简鹏正在入定,他们不敢打扰于他,才会有了那等错失!”
戴天行道:“这与咱们入内查看有何关系?”
葛天森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据兄弟所见,那简鹏和齐逖两人,全都上了当!”
戴天行一怔道:“怎见得?”
葛天森道:“此事显而易见,他们如不上当,澄因怎会被人接走?”
戴天行两眉一皱,沉声道:“废话,这还用你说?他们本来就是上了当,才被人冒充齐逖把人接走了!”
石承先也哑然失笑,暗道:“可不是么?葛兄当真是思虑得有些多余的了!”
但葛天森却是摇头笑道:“不然,兄弟所说他们上当,乃是上了那姓金的当!”
他此言出口,石承先不禁吃了一惊,脱口道:“那怎么会?金二乃是一个下属,怎敢欺骗简老?”
葛天森笑道:“兄弟,如是那金二与蓝羽等人串通呢?何况倘若真如你所说,那简、齐两人在天香门中的地位虽然崇高,只怕早已就受到那天香掌门的猜疑,不把他们当作心腹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不错,那简老自己也似乎知道了这一点……不过,在下却是想不出,那天香门的首脑人物,既然要简老出门接请澄因大师,为何又故设计阴谋,瞒了简老,将那澄因大师接走?”
石承先问的这一番话,正是戴天行等人心中所思之事,是以,一时之间,大伙儿全把目光转向葛天森。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其中原因,葛某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据兄弟所见,八成就是这样的了!”
他显然是只知其当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戴天行沉吟了一阵,道:“如是照你这么说,那澄因大师,已被天香门自己派人接走了!”
葛天森道:“不错!”
戴天行伸手一拉,将葛天森扯开了一步,接道:“不管是什么人弄走了澄因大师,兄弟依然要入内查看一下!”举步便向那通往里间的门户行去。
葛天森睹状,知道拦他不了,只有大声道:“戴兄,如要入内,且容兄弟与你一道!”
抢先一步,向门内奔去。
这时,石承先竟然快逾飘风一般,身形一晃,打葛天森、戴天行的身旁穿了过去。
敢情,他想起葛、戴两人乃是为了自己之事,入内冒险,是以,心中一动,竟然飞快的向内抢先而行。
石承先这一抢先而去,第一个大感不安的就是雷刚,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道:“公子,你不可涉险……”迈步抢了上前。
接着,萧琼惊叫一声,也飘身而来。
这等时刻,就可以瞧得出武功高低了!
萧琼虽然是最后起身,但却比雷刚和葛天森、戴天行两人快了一肩,紧随在石承先身后,跨进了门内。
两人进得门来,只见又是长长的一条甬道。
石承先怔了一怔,目光所及,原来不见一道门户,而那通道延伸向内,长达数十丈之多,似乎没有了尽头。
萧琼也呆了一呆,道:“这儿怎地没有门户呢?”
两人顿了顿之间,葛天森等人,也进了门来,只听得葛天森惊哦了一声,道:“这地方很大啊!”
石承先剑眉一扬,一言未发,向前走去。
葛天森心中虽然甚是吃惊,却也未曾出声拦阻,他知道以石承先的一身武功,这儿纵有什么陷阱,只怕也伤他不了,何况,萧琼又紧紧伴在他身边,即使有什么不对,两人应是可以自保有余。
一行人缓缓的向内行去,约莫走了三十余丈,方始发现那迎面之处,有着一道门户。
两扇石门,开了一半。
石承先站在门前,举目向内望去,却只见到室内的一半景象,另外的一半,却被石门挡住。
萧琼大概也瞧到那室内的一半,只见她失声道:“公子,这间石室,莫非是女人的闺房么?”
敢情,他们所见到的景象,乃是一张十分华丽的梳妆台,梳妆台前,摆着一盏琉璃灯,打那灯内泛射出来的白光,照得室内通明!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不错,这果然有些像是女人的闺房……”
说话之间,举手一推,将那另外的半扇石门推开?
凝目瞧去,一张精致的象牙大床,呈现在眼前。
这一来,几人全都看到了那室内的景色!
走在最后的伽因大师忽然合十闭目,高宣了一声佛号道:“这儿既是女居士的卧房,老衲只好出外等候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