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民主 上卷法托克维尔着董果良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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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民主社会,还有一种目标并不明确的奋进精神,和一股不断追求几乎总是要花钱的各种革新的热情。
在君主政体和贵族政体下,野心家们为了迎合主政者的好大喜功的自然心理,经常促使主政者去办一些劳民伤财的事业。
在穷人主政的民主国家,主政者只会在增进社会福利的事业上表示慷慨,而这种事业几乎总是要耗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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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当人民自己开始考虑本身的处境时,总会产生许许多多起初并未意识到的需要,而为了满足这些需要,就不得不依靠国家的资助。因此,一般说来,公共开支总是随着文明程度的提高而增加,赋税则随着教育的普及而增加。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常使民主政府比其他政府更为可贵。
即民主政府虽然有时打算节省开支,但它却办不到,因为它没有节约之术。
由于民主政府经常改变自己的目标和频仍更换它的人员,所以它的事业缺乏首尾一贯性或经常半途而废:在第一种情况下,国家花了钱,但与其所要达到的目的并不相称;在第二种情况下,国家花了钱,但毫无所得。
美国民主在规定公务人员薪俸方面表现的本性D
在民主制度下,规定高薪制度的人并无机会牟利——美国民主的趋势是增加下级公务人员的薪俸和降低高级公务人员的薪俸——这样做的原因——美国和法国公务人员薪俸的对比
通常有一个重大原因能使民主制度撙节公务人员的薪俸开支。
在民主制度下,规定薪俸制度的人很多,但其中却很少
“公务人员薪俸”。参阅奥格和雷著作第490页及以下几页,第966页及以D下几页,第105页及以下几页。——法文版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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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机会从中牟利。
反之,在贵族制度下,规定高薪制度的人几乎总有从中牟利的隐约希望。这是他们为自己创造的资本,或至少是为其子女准备的财源。
但是应当承认,民主国家对其主要公务人员也是过于吝啬了。
在美国,下级公务人员的薪俸高于其他国家,但高级公务人员的薪俸却远远不如其他国家。
这两个相反的现象,来自同一个原因。
在这两种情形下,公务人员的薪俸都是人民根据自己的需要,对比下级公务人员和高级公务人员的贡献而规定的。
由于人民自己生活宽裕,所以他们觉得公务人员也应分享这种宽裕生活,才是合情合理的⑦。
但是,在规定国家的高级公务人员薪俸时,这个想法便不起作用了,而完全是出于随意。
穷人对社会的高层阶级的生活需要认识不清。在富人看来一笔微不足道的款项,在穷人看来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因为后者觉得能够满足日常需要就不错了。
他们认为,一个州长每年收入两千埃居(600法郎)
,就算得上幸福和值得羡慕的人了⑧。
⑦美国下级公务人员的宽裕生活,还来自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与民主的通性无关,即在美国,各种私人营业都能比担任公职获得更多收益,如果国家不对下级公务人员规定较高的报酬,谁也不会去担任下级公职。因此,即使商业活动要精打细算,面对激烈的竞争,人们也愿意去从事这种活动。
⑧俄亥俄州有100万人口,而它的州长每年只有1200美元的薪金收入。
1200美元等于6504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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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国的民主政府372
假如你要设法说服他们,告诉他们一个伟大国家的代表应在外国人面前显出一定的气派,他们起初可能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但当他们想到自己的简陋住所和辛勤劳动的微薄收入,看到用你以为是微不足道的款项他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时,他就会对这样一笔财富感到吃惊,甚至会被吓倒。
另外,当下级公务人员与人民差不多处于同一水平,而另一些人却在这个水平之上时,前者还能激起他们的同情,而后者则会引起他们的嫉妒。
这种情形,在薪俸看来是随公务人员的权限的加大而减少的美国,也可以清楚地看到⑨。
在贵族统治的帝国,情况与此相反,高级官员均获得极高的薪金,而小官员的收入只能糊口,其原因不难从我们上面指出的类似原因中找到。
如果说民主制度不会承认富人应当享乐和穷人应对富人嫉妒,那末贵族制度则不会理解穷人的困苦,或者无宁说它根本不知穷困为何物。确切地说,穷人是另一种人,与富人非属同类。因此,贵族制度很少关心下级官员的命运,只有在下级官员因为薪金过少而拒绝为它服务的时候,它才略微提高他们的薪金。
民主制度虽然没有节约的爱好,但它对高级公务人员却采取了节省开支的态度,以致对他们有亏待和吝啬的倾向。
不错,民主制度也使主政者能够过上差强人意的生活,但
⑨为了查明这个显然存在的事实,只要考察一下联邦政府的某些官员的薪金就可以了。
我认为应当拿法国的同类官员的薪金来对照,以使读者更容易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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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为了满足人民的需要和便于人民安居乐业,却可以不惜耗费巨资F G 。这些开支主要来自税收,但没有被浪费。
一般说来,民主制度用于统治者方面的费用少,而用于被治者方面的费用多。贵族制度与此相反,它把国家的收入主要用于主持国务的阶级身上了。
美 国(财政部官员)
传达员………………………………
3734法郎低级科员……………………………
5420法郎高级科员……………………………
8672法郎科长…………………………………
10840法郎部长(国务卿)……………………
32520法郎政府首脑(总统)…………………
13500法郎法国(财政部官员)
大臣的传达员………………………
1500法郎低级科员……………………
10—1800法郎高级科员……………………
320—3600法郎科长………………………………
200法郎大臣………………………………
800法郎政府首脑(国王)……………
1200法郎我拿法国作为比较的基点或许有些不当。在民主的本能日益深入政府的法国,已经出现国会要求提高低额薪金和普遍降低高额薪金的强硬趋势。因此,法国的财政大臣在第一帝国时期年薪为16万法郎,而在1834年已降低为6万法郎;而财政部各司长的年薪则由以前的5万法郎降低为2万法郎。
考察一下美国的预算,就可知道美国为维持穷人的生活和免费教育支出F G了多少钱。
1831年,纽约州为维持穷人的生活共支出120万法郎〔245433美元〕,而国民教育费至少高达542万法郎〔1080698美元〕。
见威廉斯:《纽约年报》,1832年,第205和243页。
1830年,纽约州的人口为190万,约等于法国诺尔省人口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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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于识别促使美国政府厉行节约的原因
凡是寻找法律对人类命运发生真正的影响事实的人,都犯过重大错误,因为再没有比识别这种事实更难的事情了。
一个民族天生轻松活泼和热情洋溢,另一个民族喜欢深思熟虑和善于精打细算。这些特点来源于他们的身体素质或一些我们尚不清楚的古老原因。
有些民族喜欢排场、热闹和游兴,花费万金求一时之乐亦不后悔。另些民族喜欢独善其身,耻于表现自己富有。
有些国家热中于建筑之美,另些国家毫不重视艺术,轻视一切没有实效的东西。最后,有些国家爱好名誉,另些国家崇拜金钱。
除了法律以外,所有这一切表现都各自对国家的财政发生强有力的影响。
如果说美国人决不把国家的钱花在公共庆典上,这不仅是因为美国的税收要由人民投票决定,而且是因为美国人民不喜欢隆重的庆祝。
如果说美国人不追求建筑物上的装饰,不重视虚有其表的华丽,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是讲究民主的民族,而且是因为他们是重商的民族。
私人生活的习惯也被公共生活所接受。但是我们应当把美国的来自制度本身的节约,与来自人们的习惯和社会风气的节约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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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拿美国的公共开支与法国的对比
要衡量公共开支的多寡,必须确定两点:国富和税收——我们无法确知法国的财富和开支——为什么也无望知悉美国的财富和开支——作者为研究宾夕法尼亚州的税收总额所做的调查——可以表示一个国家的开支多寡的总指标——对美国进行的这项调查的结果
最近,人们对于美国和法国的公共开支进行了大量的对比研究,但均未获得满意的结果,而且我认为用几句话就足以说明他们为什么没有达到目的。
为了能够查明一个国家的公共开支有多少,有两项研究工作必不可少。第一,必须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财富;第二,必须知道它把多少财富用于公共开支。只调查税收的总额而不研究应当课税的财源,将是一件徒劳无功的工作,因为我们想要知道的并不只是开支,而且还有开支与收入的关系。
一个富人可以轻易缴纳的一笔税款,如由穷人去交付,可使这个穷人倾家荡产。
人民的财富由许多成分构成,其中主要的是不动产,其次是动产。
一个国家的可耕地面积及其天然价值和增益价值,是很难精确计算出来的。而要计算人民拥有的动产的价值,尤其困难。由于财产的种类繁多和数量庞大,所以即使你算出了总数,也几乎无法使你进行正确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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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发现,欧洲的一些文明悠久的国家,甚至包括行政集权的国家,至今都未能精确地算出它们的财富总额。
在美国,人们甚至没有计算财富总额的打算。在这个新兴国家,社会还没有安定下来,全国政府还没有象我国这样拥有大批调遣自如的下属人员,统计资料由于无人收集或无时间研究而不齐备,你怎样能相信会得出正确的计算结果呢?
因此,我们不会获得计算所需的资料。我们无法拿法国的财富与美国的财富进行对比。法国的财富还没有精确计算出来,而美国的财富则根本无法进行这种计算。
但是,我宁愿暂时不用“对比”这个必要的字眼,先不去考察税收与税源的关系,而只想计算税收的实际金额。
读者将会看到,我的研究范围虽然缩小了,但我的任务并未由此减轻。
我毫不怀疑,法国的中央集权行政管理制度虽有大批官员的努力,也无法精确算出课自公民的直接税和间接税的总额。而且,这项并非个人所能承担的工作,法国政府本身也没有完成,或至少尚未公布其结果。现在,我们虽然可以知道国家的支出总额,知道各省的支出总额,但尚不了解乡镇的开支情况,所以还不能说我们已经知道了法国的整个公共开支情况。
如果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研究美国的公共收支,则会发现困难更多,而且更无法克服。美国使我知道了它的开支总额的确切数字,我也得以看到它的二十四个州的预算,但是谁能使我了解美国公民向他们所在的县和乡镇提供了多少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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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支呢?
F H联邦政府不能强迫各州政府向我提供这方面的资料,而且即使各州政府全都愿意帮助我,我也怀疑它们能否使我满意。抛开这项工作的自然困难不管,国家的政治结构也在妨碍各州政府的努力获得成功。乡镇和县的行政委员不是由州长任命的,不受州长的管辖。因此可以断定,即使各州政府愿意向我提供所需的资料,也会遇到很大的障碍:本应当向
大家知道,美国的预算有4种:联邦有联邦预算,各州、各县和各乡镇F H也有自己的预算。我在美国逗留期间,曾为了解几个主要州的乡镇和县的公共开支总额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我很容易就得到了几个大乡镇的预算资料,但没有能够看到小乡镇的支出资料。因此,我不能对乡镇开支做出明确的判断。关于县的开支情况,我收集到一些资料,尽管这些资料还不够完整,但仍会引起读者的兴趣。
我应当感谢原费城市长理查德先生,他向我提供了宾夕法尼亚州13个县的1830年度预算资料。这13个县是:莱巴农、森特尔、富兰克林、费耶特、蒙哥马利、卢泽恩、道芬、巴特勒、阿勒格尼、哥伦比亚、诺森伯兰、北安普敦、费拉德尔菲亚。
1830年,宾夕法尼亚州共有居民495207人。
如果看一下宾夕法尼亚州的地图,就会看到这13个县分布在四面八方,并都服从于指导整个州的总方针,所以不能说它们不能使我们形成关于宾夕法尼亚州各县财政情况的明确概念。
这13个县在1830年共支出18021法郎,每个人平均负担3法郎64生丁。我通过计算得知,这些居民在1830年每人向联邦政府纳税12法郎70生丁,向宾夕法尼亚州纳税3法郎80生丁。
这样,这些县的公民为担负公共开支(还不算乡镇的开支)
,在1830年每人就向社会提供了20法郎14生丁。这项计算虽然因为只限于一个年度和一部分开支而不够全面,但还应当认为是可靠的。E为了解美国联邦政府的预算编制问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