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世弄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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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北浚道。
席凌霄只是看着他，并不作声，看着一只只菱角肉白嫩嫩的从他手中破壳而出，席凌霄咬了咬唇，转头看向湖面。觉得今天的阳光真的好刺眼，照在湖面上波光闪闪的直映得让人眼睛发酸。
涵儿开心的拿着剥好的菱角一个接一个的吃，回头瞧见席凌霄看着湖面出神，便拿了一个到席凌霄的面前。
“太傅你也来吃啊。”说着，塞到席凌霄手中。“很好吃的哦。”
席凌霄拿着菱角，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
爽脆的菱角肉嚼在嘴里，甘甜鲜美的味道中却又觉得带着些许的涩。和着这甜与涩，席凌霄咽了下去。
“真的很好吃呢。”席凌霄笑着摸了摸涵儿的头。
看着这一幕，北浚放下手中剥好的菱角起身道：“朕还有些事要办，太傅就在这里陪着涵儿玩吧。”
“臣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两人弯腰行礼，北浚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席凌霄看着北浚离去的背影，直到越离越远，再也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桌上的那碟菱角已剥好了大半，一个个洁白的菱肉放在碟中，一旁堆着一堆菱角壳。
一声叹息，此情可待成追忆。
***
回到永福宫中，北浚只是静静的一人独坐着。手中拿着那支笛子轻抚。
不知为何，近来总与席太傅走得很近，自己……总会不自觉的想与之亲近。就连今天也不知为何，竟会想着与他一起奏笛。
不知怎的，每每看到他沉静的样子，总会让自己想起小天。可是……那两人却没有半点相同之处。小天活泼爱动，满脑子的奇思怪想，而席太傅……怎么说呢，总觉得他好像有好多的秘密一般，让人看不透，沉静的外表下，不知内里是怎样的一个心境。总觉得他像似压仰着什么似的。
明明这两人如此的不同，但又为何会让自己想将两人拿来比较呢？
轻摇着手中的翠笛，笛子尾端系着的蝶形白玉摇摇晃晃的尤如活的一般翩翩而舞。
小天……
席凌霄……
小天……
***
日复一日，北浚仍是忙完朝政后便会时常的去光耀殿看望涵儿学习的进况。而后会与席凌霄下棋吹笛，偶尔也会将一些还未批完的奏折带去批阅。
凭着习武多年而训练出的灵敏，北浚感到有人正悄悄的向自己靠近，就在那人靠到极近的时候，北浚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吓……”席凌霄吓了一跳，手中的薄毯落在了地上。
两人脸对脸的近在咫尺，北浚看着面前一脸吃惊的席凌霄顿时松开了手，目光略一往下，看到了地上的毯子，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弯腰捡了起来。
“朕都不知不觉睡着了，有劳爱卿了。”将手中的薄毯递到席凌霄的面前。
“皇上，如果劳累的话就请先歇息一下吧，国事故然要紧，但皇上的身体也该注重才是。”席凌霄抻手接过毯子恭敬道。
“嗯。”北浚点了点头，起身。看着席凌霄的目光有着些闪烁，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的便转身离去。
看着北浚离去的背影，席凌霄将毯子收好，然后重又拿起书本继续为涵儿授课。
“太傅，你对父皇的样子，看上去好亲近哦。”涵儿拿着书本，看着席凌霄。
“涵儿，不许乱说，让人听到了可不好，太傅只是做为一个臣子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席凌霄说着这话，但心中却很不安，深怕自己哪里做得太过了。
涵儿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继续听席凌霄授课，只是心中却暗自偷乐，其实他很希望父皇与太傅能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相互有好感，不过可惜……太傅总像是在逃避。
***
出了光耀殿的北浚并没有回永福宫，而是独自来到了那处花园。
树枝摇曳形成一片绿的海洋，树影婆娑，周围开满了鲜花，空气中也传着阵阵的花香。如此的宁静。
站在秋千旁，北浚看着秋千架，上面空无一人。
“小天……”看着秋千，北浚轻轻的唤了一声。“你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你？”秋千被风吹了一下，轻轻的荡了起来。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你看……周围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依然没有声音回应他，四周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微风从身边吹过。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到现在，你离开我已经有五年多了，我如今连你的模样都记不太清了。”说完这句，北浚轻笑一声。“这话也不对，那并不是你真正的样子。”
四周依然是一片沉静。
“小天，你究竟在哪里？是否在我的四周看着我呢？还是说……你已经去轮回转世了？”
“如果你真的已经转世了，那是否还会记得我？你又……会转生在哪里？”
依旧只有风声在回应。
“小天，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的话……我……我……”
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北浚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秋千架。
又是吹过一阵风，树叶沙沙直作响，充满生命力的花园却独留北浚一人孤寂的站在原地。
逛街
“太傅，最近父皇怎么都不常来了呢？”涵儿坐在案前看着席凌霄问，伸手拿过一旁备着的冰镇杨梅汁喝了一口。现在已进入六月，天气已经开始渐渐的热起来了。涵儿喝了一口杨梅汁，顿时脸上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席凌霄略一皱眉，道：“相信皇上他是忙于国事吧，所以才会没空来。”其实席凌霄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也有些奇怪。
“哦。”涵儿应了声，又啜了一口杨梅汁，转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太傅，涵儿有个小小的愿望，太傅可不可以答应涵儿？”
“哦？涵儿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如果可以的话……太傅就答应涵儿。”突然涵儿向自己提愿望，席凌霄到很是好奇，他会提怎么的愿望。
“嗯……”涵儿低头像是有些犹豫，随后像似考虑好决定了，抬头道：“涵儿想到宫外去看看，太傅可以带涵儿去吗？”
“想去宫外？”对于涵儿的这个愿望，席凌霄有些吃惊，一时到没有立即作答。
涵儿跳下椅子来到席凌霄面前，拉着他的手边摇晃边道：“好不好嘛，太傅？”
“可是……出宫……”其余的也还好说，这出宫……
席凌霄真的很难决定。
看着席凌霄犹豫的表情，涵儿嘟起了嘴。“太傅，涵儿好想好想去宫外看看，长这么大涵儿都没有出过宫，只听说外面很热闹，有好多的人，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和没吃过的点心，太傅，你就带涵儿出去一次嘛，好嘛……太傅……”
涵儿使出杀手锏，向席凌霄撒娇。
“可是……这事皇上未必会同意。”席凌霄拗不过涵儿，已经有些心软，可是还有所顾忌。
“那么这样吧，我们去请求父皇，如果父皇同意了的话那太傅就带涵儿去。”
席凌霄想了想，道：“好吧。”
不过心中却也不太抱希望，虽说如今天下太平，但毕竟带涵儿出宫总也要防着些危险，涵儿乃是泰国的太子，要是有个万一的话……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人已随着涵儿来到了永福宫，让人通报之后，里面就有人迎他们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
“臣见过皇上。”
席凌霄与涵儿双双跪下请安。
“快起来吧，不必行礼了。”书案前的北浚起身走了过来，抻手抱起涵儿却故意没有看向席凌霄。“此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父皇，儿臣想请太傅带儿臣出宫去看看。”涵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出宫？”北浚微皱了眉头，转头看向席凌霄。
涵儿拉着北浚的袖子，“父皇，儿臣从未出宫去看过，只知道宫外有好多宫内没有的东西，所以想着去看看，好不好父皇？您就同意了儿臣吧。”
北浚宠溺的看着涵儿，随后又看向席凌霄，“那么朕派两个人跟着，爱卿就带涵儿出宫去玩一天吧。”
席凌霄听后，抬手一揖，“臣令旨。”
北浚点了点头放下涵儿，“朕这里还要继续处理国事，涵儿你就随太傅去吧。”
“好耶。”涵儿欢呼一声，随后道了声“多谢父皇。”便拉着席凌霄的手往外奔去。
***
首京，街上热闹非凡，街道的左右两边都摆满了小摊，街上的行人也不少，周围喧喧嚷嚷的很是繁华。
席凌霄和涵儿两人出宫时都已换了衣裳，不过现在穿在身上的这套也尽显华贵。两人走在路上总有不少的目光注视过来，有男有女，有偷偷摸摸的看，也有明目张胆的看。都想着这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妙人儿，小的那个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大的那个也如仙人一般，美的不可方物，都像似从画中走出来的。
而这两人，涵儿只顾着看周围的新奇东西，哪里顾得着别人的目光，对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很是好奇，只是一味的拉着席凌霄往好玩的摊位跑，问东问西。席凌霄则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自己和二哥出门时也是如此，所以看到周围的目光到也不怎么在意，再说身后还有两个保镖跟着，也不怕什么。
“太……呃……老师你看，那是什么？”涵儿拉着席凌霄直往前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
席凌霄笑着摇了摇头，由着涵儿拉他往前走。前面涵儿所指的是一个卖糖人的小堆子。
“老师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涵儿兴奋的看着摊贩将各色的糖稀捏捏搓搓，不多时便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白兔从他手中做了出来。
“哇，好神奇。”看着那只白兔，涵儿不禁赞道。
“这是糖做的，可以吃哦。”席凌霄解释道。
“这可以吃吗？”涵儿转头看向席凌霄，向他求证，见他点了点头，便又兴奋的转过头去看着摊上插着的另外一些糖人，目光中带着渴望。
“这位小公子要不要选一个？”年老的摊主看着面前站着的粉雕人儿和蔼的道。像涵儿这样可爱的人儿任谁看了都会喜欢。“若是有喜欢的，老夫送给公子。”
“哦？”涵儿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来，但是略又一想，转头看向席凌霄。
席凌霄笑了笑，取了锭银子递到摊主手中，对着涵儿道。“涵儿你有看中的选就是了。”
见太傅同意，涵儿欣喜的挑了起来，最后一共挑了五只不同模样的糖人在手。席凌霄瞧着他这模样笑道：“选这么多，小心吃坏了牙齿。”
“嘿嘿，不是啊。”涵儿拿着糖人开心不已。“这里面还有我送给老师你和爷爷父……父亲他们的，想必老师一定没有吃过，还有爷爷和父亲他们一定也没有啊。”
席凌霄见他如此说，也只得笑了笑。
中午的饭是在首京最大的饭馆里用的，点了些涵儿从未吃过的菜肴，只见他吃得大赞好吃，还建议将厨子招去宫里做饭。席凌霄也只得苦笑的看着他。
最后四人一圈逛下来，已是日落西山，两人手中已买了不少的吃的用的，都是涵儿从不曾见过的，其中一些是买来自己要的，还有一些是帮宫里的爷爷和父皇买的，就连身后的两人手中也拎了不少的东西，此时席凌霄不得不佩服北浚的先见之明，备着两个帮忙拿东西的。
“老师，我走不动了。”在外面逛了一天，涵儿人还小，本就体力不够，如今也是时候吃不消了，只见他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再不肯走动，只是苦着一张脸看着席凌霄。
席凌霄好笑的摇了摇头。“再坚持一下吧，你看，手里都拿着东西呢，也没办法抱你或是背你走。”
涵儿嘟着嘴，苦着一张脸，“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嘛。”说完还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那让小的赶回去驾车过来接二位吧。”跟在身边的其中一个护卫道。
“这……妥吗？”席凌霄有些犹豫，再说要等他一来一去不是要等很久吗？
“大人。”身边的另一个护卫道：“就让疾风去吧，他轻功了得，大人在这里不需等很久的，再说还有小人守在此处，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席凌霄想了想便也同意了，只让快去快回。
疾风受命，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使出轻功一跃上了屋顶，便见他几个跳跃起伏之后便不见了身影。
“大人放心，相信疾风他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来了。”留下的那人道。
三人便站在一条小巷的巷口等着疾风驾车回来。
涵儿百般无聊的拿出一只糖人舔了起来，周围的天色已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逐渐的减少，就连摆摊的小贩们也都开始收摊。一些沿街的店家也点起了灯笼挂在门口。
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声响，三人回头看去，只见巷子的尽头不知何时冒出了几个黑衣人，手中拿着的刀泛着冷冷的寒光，正快迅的向他们冲了过来。
“大人快走。”留下的那名叫做疾雨护卫急喊了一声，便抽出身上佩着的剑与那群人打斗起来。
席凌霄见状，赶忙拉着涵儿往巷子外跑，才跑没几步，却见到又有几个拿刀的黑衣人已拦在了那里。
北浚。
抱着涵儿的席凌霄在心中惊叫了一声。
矛盾
北浚微微叹了口气，抻手帮他拉了拉被子。看着床上的席凌霄仍旧昏睡着，俊丽的容颜此时双眉紧锁，脸色略显苍白，长长的睫毛下映出一弯阴影，更显出几分娇弱。
不敢想像，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见有异状迅速出手救他们的话会怎样。
那时涵儿想要出宫去自己便同意了，就在他们没走多久之后，自己却再也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情，心中总惦念着什么，便如鬼使神差一般，也换了衣服偷偷的尾随他们出宫去了。
在远处看着嬉笑着的二人，北浚自己也说不上来心中是何种感情，是那种既甜，又有些酸涩的感觉。目光总会不自觉的注视着席凌霄，看着他笑，看着他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曾几何时，自己便开始时不时的关注着他了呢？这究竟是怎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