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世弄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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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前不久发觉自己的心中渐渐的有了席凌霄开始,便一直有意的回避着他。想去见他,但又怕心中会失落什么,加入些什么不该加入的。不想去见他,但又什么时不时的想起他。每当矛盾时、每当犹豫时,自己总会去花园那里,回想以前的小天。可是……那记忆中原本鲜活的小天却一次比一次淡却了……
那是一种折磨,自发觉自己对席凌霄抱有不一样的感情的时候,自己迷茫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会喜新忘旧的人,但是……如今却又……
其实席太傅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对自己,就像似很自然的,如臣一般,如友一般,至多不过兄弟一般的相处,陪自己下棋聊天,时而同奏一番。也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但就是在这点滴间,自己心中对他的感觉便不同了。
所以最终……自己逃避了。
可是……当今天看到他与涵儿遭遇危险时,自己却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解救,就在那时,心中涌上一股害怕再次失去的感觉。不单是害怕失去涵儿,心中竟然也害怕席凌霄会受到伤害。
究竟自己该怎么办呢?他此时无措了。
看了眼床上的人,北浚慢慢的起身离开,他是该好好想想了。
***
“呜……”床上的低喃了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
“太傅……太傅……”
耳旁响起稚嫩的童声轻唤着,席凌霄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这是……在哪里……
看着头上的暖色床帐,席凌霄还尤未回过神来。
对了,涵儿——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席凌霄赶忙坐起身子,却发现此时身处的却是自己在宫里的处所。而一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正是自己最为担忧的涵儿。
“太傅……”涵儿轻唤一声,看着席凌霄,眼中已渐渐的起了水雾。“太傅,都怪涵儿不好,硬吵着要出宫,结果遇到了坏人,太傅还受惊昏了过去,呜呜……”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抬手拿袖子直抹眼泪。
“好了涵儿,不要再哭了,太傅这不是没事了嘛。”席凌霄微微一笑,牵着涵儿的手将他拉到怀里抱住。其实他最担心的是涵儿的安危,只要他没事便好。
“呜呜……下次涵儿再也不提出宫的事了。”涵儿在他怀里仍带着哭腔的道。
“傻孩子,这次出宫遇到盗匪也只是意外,若是涵儿下次想去,多带上人便是了,也不必如此。”嘴上这么说,席凌霄心中却感到此事必有蹊跷,那群黑衣人必定不是寻常盗匪,只怕这事另有原由,便待日后能查个明白来才是。
突然想到什么,席凌霄又道:“对了,当时是怎么得救的?我们又是怎么回到宫中的呢?”此时他有些自责,没想到自己当时竟就这样晕了过去,自己这身子真是太没用了。
“当时是父皇突然出现救了我们。”说到这里,涵儿有些兴奋的道:“太傅你不知道,当时父皇可厉害了,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那些人都不是父皇的对手,后来疾风护卫也驾着马车来了,那些人见打不过,就都逃跑了。”
“原来……如此……”席凌霄沉默了。
他怎么会来的呢?难道是尾随他们之后出宫的?席凌霄只感到心中疑惑重重,有些很令他不安的感觉冒了出来。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
此事之后,又回到了从前,席凌霄依旧天天的为涵儿授课,只是仍是不常见到北浚。
某日。
“席太傅,皇上有请。”
日落西方,席凌霄正准备回自己住处时,突然一名太监来报。
“哦?”席凌霄初一听闻,有些吃惊,但随即回道:“那有劳公公带路了。”
走在路上,席凌霄心中一片茫然,不知北浚今天找自己是为何事。
人已来到永福宫,经太监通报之后,席凌霄就随人带领走了进去。
“微臣见过皇上。”席凌霄跪拜请安。
“爱卿请起吧。”北浚从案前起身,来到桌边,示意他也过来坐。
席凌霄受意,便也坐了过去。
宫女端上茶水,席凌霄轻啜了一口放下,见北浚迟迟并不开口,只是一味的看着茶盏,便也只是静静坐着等他开口。
“凌霄,朕为你指门婚事可好?”北浚抬头看着他,突然道。
“指婚?”席凌霄听着心中一惊。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
北浚没注意到他的样子,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继续道:“朕看你现在也已是适婚的年龄了,也该成家了,朝中与你差不多年岁的同僚们孩子都已经有了,所以……朕想着,给你指一门婚事可好?”
“微……微臣……微臣不敢有劳皇上,微臣从小体弱……臣这身子,也不一定能活得长久,臣也怕耽误了别的女子的一生,所以……臣……臣不曾有所妄想,还请皇上收回皇命。”席凌霄心中一阵紧缩,如针尖在刺一般,已是痛到有些麻木,但仍要硬逼着自己说出以上这些话来。
“这样啊……”北浚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的人,上下打量着:“其实朕看你身子骨也还可以,若是娶妻也并无大碍,怎料你如此推托……”说到这里,他敛下眼帘:“也罢,你再好好想想吧,朕也只是先这么说说,你若是肯回心转意,朕定会为你选一位贤良淑德,美貌无双的女子为妻,也能为你席家添上脉香火。”
“那,微臣先谢过皇上。”说完这些,席凌霄起身。“臣还有些事要去办,恳请先行告退。”
“去吧。”北浚示意。
席凌霄转身出殿,才走了几步,却觉心痛难挡,胸中仿佛郁结着口气,突然感到什么涌了上来,即将冲口而出,席凌霄用手一挡,眼见着有什么透过指缝喷射到了地上,摊手一看,满手的鲜红。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便是一黑,随后意识一片模糊。
“凌霄……凌霄……”朦胧间,是谁,正抱着他呼喊。
“快去传御医……”那声音大吼。
席凌霄又呕了口血出来,这回真正的昏迷了过去。
逃避
身子,好像从云端缓缓的飘落下来,最后着落,然后,全身的感觉才又回来了。
耳里,听到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说明听力也已恢复。
睁开眼睛,看到此刻自己正躺在床上。稍稍转头看了一下,却是一怔,这是……自己在宫中的住处。但旁边立着的一个人……却是最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
立在床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泰国的皇帝北浚。
“御医,太傅究竟因何病而吐血昏迷?你可查出病因来?”声音不大,却自有着一股不怒而威,面前的太医有些惶恐,恭谨道:“启……启禀皇上,太傅是因为长年胸中积郁而成疾,刚才又受了些刺激,引发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吐血。再有就是……”
“还有什么?”
“皇上……从臣刚才为太傅把的脉的脉象上看……太傅过去,曾长年卧病在床,以至于体内各个内脏都不甚健康,身子本就弱于常人,受不得刺激。”
“这样,朕知道了,下去开方煎药去吧。”北浚挥手示意。
那名御医领旨退下。
北浚转身,恰巧看到已经睁开眼的席凌霄。
“你醒了?”北浚坐到床边,按住他正要坐起的身子,示意他不要起身。“你的病情……朕都知道了,至于指婚的事……待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吧。”
“微臣谢过皇上。”席凌霄低头答道,心中仍是一片凄苦。
接着,两人都不发一言,只是对坐在床前。好在此时侍女端来了刚煎好的药。
北浚接过药碗,拿勺子舀起药汤吹了吹,便要喂席凌霄。
“微臣不敢当,还是让微臣自己来吧。”席凌霄并未张口,而是抻手道。
北浚原本抻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随即沉默片刻,便将勺子放回碗内连同药碗一起递给了席凌霄。
“朕还有些国事要去处理,爱卿安心静养吧。”北浚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皇上走好,恕臣不能远送。”席凌霄低头道。
随后便只听到北浚离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席凌霄这才抬起头。此时就连北浚的背影也都看不见了。席凌霄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睁开眼睛,目光定定的看着手中呈现深褐色的汤药,不知做何感想。
***
回到自己寝宫的北浚,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但目光却毫无焦距,周围美丽的景色都入不了眼中。许久之后,只见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是什么时候呢?仿佛很久以前也是这般,将那人抱在怀中,视若珍宝。可是……过去的那人如今已不在这世上了,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而现在的这个人……不是他。根本就是不甚相象的两人,但自己却又为什么会对席凌霄产生这样的感情呢?
原本想着为他指婚而断了自己的念想,但不曾想……竟然会令他如此,而现在,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半倚在窗框边,北浚看着满园的夏色,独自出神。
***
某处青山环绕之地。
徐冉将收到的飞鸽传书展开细看。短短数语,片刻之后便已看完。
看过之后,徐冉微微的皱眉,神色凝重。
“怎么了?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身后是北澈慢慢的走过来。
徐冉闭上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出宫才这两个月,宫里就生出这种事来,再有就是……近日首京来了些不速之客。”
“哦?宫里发生什么事了?首京又来了哪些人?”北澈站到徐冉的面前,也颇有些担忧的道。
徐冉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道:“宫里的事,不就是浚儿和小天……不……是凌霄他们的事。”提到这二人,徐冉很是头痛,虽说早已料到浚儿会日渐的对凌霄生出些情意来,也很乐见其成,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浚儿竟会为了逃避对凌霄的感情,而想出替凌霄指婚,这不,出事了吧。哎,这两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才好,一个比一个不像样,都这么的想不开。原本自己这次出宫是为了给凌霄找寻能治疗他身体的良药,却不曾想,自己出宫后,不旦宫里出了事,连首京也竟然的不太平了。
“上面还说凌霄带涵儿出宫时遇到了一群不明黑衣人的袭击。怎么会这样?”看完手中的纸条,北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徐冉。
徐冉目光看向远方,神情似在深思,缓缓开口道:“相信那些人一定还会有所动作的,写信来的暗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相信应该很快会查出些什么来的。只是……这事有些蹊跷。”
随后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北澈。
“澈,自二十多年前四国之争已经平定之后,四国间便已经签下了和平条约,互不相犯,而现在,先不说我们泰国,南边的齐国,早些年泠儿嫁了过去,与我国已结成秦晋之好,那南燎也在几年前登上了皇位,是断不会派人来乱我泰国;西边的昆国,数年前我曾去过那里参加立后的庆典,见那昆帝虽有野心,但自娶了那位男后之后也日渐的淡了那分霸气,严然已成为了一朝明君;至于东边的蓠国,现在东莫槿还在位,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他是断不会想要去破坏如今四国和平的局面的,更何况自十多年前年的那事后,如今的他霸气已退,全没了争斗之心,只是个时常守着个坟的孤家寡人而已。”说到此处,徐冉的神色略暗了暗。
片刻之后恢复神色又道:“所以,就我的分析来看,断不会是这三国派人前来的,那么,问题就在眼前了,究竟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看来,是我们回去的时候了。”北澈拉起徐冉的手往前走去,“没想到这次出宫的时候这么的短,这就又要回宫去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任山风吹乱自己的发,徐冉微眯着眼睛。“毕竟有些事不得不做,而有些人……”
一声轻叹,余下的话被带到了风中。
怎么点也点不醒啊。
问心
在自家所处的小院中,席凌霄一身素装,站在院中看着满院内的景色。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院内的小蔷薇已开至极艳。小小的一朵朵粉嫩色的花朵,轻风一吹,柔弱的花朵在风中轻轻的颤了颤,就见花瓣纷纷的落下,如指甲盖大小的花瓣落了满地,在脚下形成粉红色的花毯,而仍在枝上的花朵则略显残败。
想要永远留住的东西却偏偏留存不久,就如这花一般。
席凌霄在心中感叹一声,弯腰拾起地上一朵被吹落的残朵,拾指拇指轻拈着花梗,看着手中的花朵慢慢的旋转,花瓣飘飘落下,只留一枚花萼在手中。一松手,花萼落在地上与花瓣混在一起,被风一吹,便见着翻滚着的向风吹处而去。
会飘去哪里呢?
席凌霄在心中自问。
就在上个月,大哥和二哥来宫里看他,虽说自打自己进了宫后两个哥哥也时常的进宫来看他,但却不及这次更为让他欣喜,或许近日来受到的打击,使他只有见了自己的亲人才能得以解脱几分。大哥见自己短短数月中竟病了数次不由有些担忧,二哥说自己近日来越发的消瘦了,便向北浚请求让自己回府休养。而后北浚便也就同意了。
其实自己病了的这次,北浚也偶尔来看望自己,只是两人见面时都无甚话语好聊,且都有些回避着对方,两人间已不复当初下棋闲聊时的那种气氛。
席凌霄至今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北浚会突然想为自己赐婚,究竟是什么引发了他的这一想法?而北浚也像似在躲着自己,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心,道不清,理还乱。
这情,剪不断,理还乱。
“公子,该喝药了。”弦儿在身后轻唤。
席凌霄转头。“知道了,这就来。”转身回屋。
“公子,刚才公子在院子里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弦儿端起药递到席凌霄的手中,边问道。
“没什么,在看院中的蔷薇花而已”席凌霄接过药,吹了吹后便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递还给了弦儿。
弦儿接过碗,将一小碟蜜饯送到席凌霄面前,边道:“公子,院中的蔷薇花已经开得差不多败了,如今除了些牡丹、芍药之类常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