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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无名箫-第21部分

小说: 无名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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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更是急得摆头甩手地接不下去。
    上官琦却是为他忽然间能连说几句人言,大感惊奇,怔了一怔,道:“这不是一下子急得来的事情,要慢慢地学说,像你这样进步神速,再过三四个月,就可以全通人言了。”
    袁孝接不下去,气得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很笨啦!”回身一纵,跃出藤室。
    上官琦一时想不出他用心何在,心中甚觉奇怪。正自忖思之间。见袁孝抱了一只巨大的黄毛狮子,返回藤室。
    那狮子头骨碎裂,满身鲜血,腹下肠肚,也流出一半。
    袁孝把那死去的狮子,放在上官琦旁边,说道:“这狮子被我打死了。”
    上官琦看这巨狮,有如水牛一般大小,心中甚是惊骇,暗道:“这等大的狮子,就是我武功未失之前,遇上它,也没有搏杀它的把握。纵然是能,也必要借重兵刃。此子不懂武功,但凭天赋,竟能搏杀这样一头巨大的狮子,将来带他离此绝壑,在江湖之上闯荡,实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帮手。”
    心念转动,口中却连声说道:“很好,很好,你如不能打死这头巨狮,只怕咱们此刻都已被它吃了。”
    袁孝摇摇头道:“这狮子力气很大,我……快打它不过时,看见妈妈由树上摔了下去,心中一急,就一掌插入它头上……”下面之言,又接不下去,急得抓耳搔腮,团团乱转。
    上官琦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问道:“你妈妈受了伤么?”
    袁孝道:“没有,妈妈摔下藤室,被我接住了。”
    上官琦看了那巨狮一眼,道:“这绝壑疏林之中,可是常常有这些猛兽出没么?”
    袁孝摇摇头,道:“没有,这头巨狮不知从哪里跑来的。”
    上官琦暗感奇怪,忖道:“难道这头狮是那金猿招来,向黑猿寻仇的不成?”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笑着说道:“你把这巨狮的尸体拖下去吧!最好把它放在一处隐秘所在或是把它埋起来。”
    袁孝似是听不懂上官琦言中是何用心,怔了一怔但却没有多问,抱起巨狮纵下藤室而去。
    上官琦仰卧沉思。心中事端纷至沓来,只见这绝壑大泽、世外乐土之中,虽然没有人迹,但却充满了神秘、紧张,那金猿和黑猿都是极罕见的巨猿,看上去似都很通灵,在这等广大的地区中,生果、水草甚多,又少其他动物,争食之事,决不致发生,既无争食之因,同类相残,似无必要……
    他虽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缘故,但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二 石穴探奇
    袁孝去约一顿饭工夫之久,重又回来,那中年妇人也同时醒来。说起袁孝和那巨狮相搏之事,似是余悸犹存,仍然惊骇得全身发抖。
    夜中萧声重起,上官琦依照那萧声指示自疗伤势。那中年妇人有了一次经验,心情沉着了甚多。
    又过了两天时间,那黑猿才从外面回来,但见它肤毛油光,全身伤势果然已全好。这又引起上官琦好奇之心,暗道:“它的伤势甚重,怎能在数日的工夫中,完全复元,而且连一处疤痕也未留下?”他心中疑虑重重,但却没有追问。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月过去。上官琦伤势已大见好转,全身经脉已通。
    这夜,月明如昼,那中年妇人怕惊搅他疗伤,二更时分,和袁孝一起离开藤室赏月去了。那黑猿自从上官琦开始疗伤,就很少回来,常常一去数日,不见踪影。问有回来一次,也是略停即去。
    上官琦心中虽然闷了很多疑问,但他疗伤正值紧要关头,无暇用心多想,准备在伤势完全复元、武功恢复之后,再设法追查其中原因。
    袁孝母子走后,他就开始盘膝打坐,等待那萧声指示。哪知等到三更过后,仍然不闻萧声传来,不由心头大急。
    在这段时日之中,那萧声每届三更时分,一定传入这绝壑之中。两个多月来,从未延误过片刻时光。不管外面的风雨多大、雷声多响,但均无法掩盖那一缕袅袅萧音。今夜,万里无云,月光似水,不知何故,那萧声却未按时传到。
    这等大异常情的变化,使上官琦幻想起极大的不安,脑际中转动着千百种不同的念头。他想到那位老人可能因遭不断的萧声,引来了强敌遇害;也可能消耗真气过度,病倒阁楼;也可能他那些猿虎的朋友流散而去,无人给他送去食用之物,饥饿成伤,无力继续吹萧。
    千百种奇怪的念头,一一在他脑际闪过,但却不知哪一个是对。
    他连经两月多萧声疗伤,已知道自己正面临最重要关头。如果那萧声能够依时而来,再过上三五日工夫,打通最后一道要穴、经脉,不但伤势尽复,而且武功亦可恢复;但如这萧声骤然中断,不但武功难复,而且前功尽弃。
    一个人在陷入对生命绝望的境遇中时,固然能把生死看得十分轻淡;但如重获生机之后,求生的欲望也就特别强烈。
    上官琦在大伤将愈之际,那赖以疗治伤势的萧声,突然断绝,不但使他惶惶不安,而且又对那吹萧老人的安危,增多了一份怀念。不到半个更次的时光,上官琦却如过了数年一般,重重忧急,使他失去了镇静,也不管伤势未愈,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直向藤室门口奔去。
    他全身大部伤势虽愈,但最重要的“玄机”、“命门”两穴未通。这一站起奔走,立时引起伤穴变化,只觉双腿一软,跌在地上。正待爬起,忽感半身经脉开始收缩起来,全身疼苦无比,片刻间,痛得满身大汗。
    他虽然极为忍耐,但这等缩经收筋之苦,非同小可,任是铁打铜浇之人,也难忍受。虽未出声大叫,但已不自主地满室乱滚起来。
    忽然萧声袅袅,及时传来,上官琦正在心神无主、苦痛难熬之际,最是缺乏定力,不自觉随着萧声的节奏滚动起来,萧声渐急,上官琦的翻滚之势,也随着萧声加快,只撞得藤室摇荡晃动,断枝落叶纷飞。
    直待他累得头昏脑胀,筋疲力尽,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之时,看自己睡在藤床之上。袁孝和那中年妇人,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两人并肩站在床边,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那中年妇人看他醒了过来,才微微一笑,说道:“相公遇上了什么事?”
    上官琦暗中运气,舒展一下腿臂,只觉伸展自如,似是伤势又轻了很多。心中甚感奇怪,挺身坐了起来,说道:“没有什么。”举步下了藤床,大行几步,仍然不觉异状,心中突然一动,举手拍拍脑袋,自言自语说道:“难道他故意让我滚动的么?难道这滚动也是疗治伤势的么?”
    他自言自语,说了半晌,袁孝母子听得莫名所以。正待出口相询,忽听上官琦大喝一声,双臂一振,疾向藤室外面窜去。
    原来他暗中运气,觉得“玄机”、“命门”两处穴道已通,心中大悦。大喝一声向外跃去。
    穿出藤室,低头向下一看,只见那藤室距地约有两丈多高,不禁心动一寒,暗道:“我伤势初愈,如何能跃下这样高的距离,只要一下提不住气,势非摔伤不可。”
    他重伤初好,心中过度高兴,早已失了往日的镇静。心中虽然想到危险,但却不住伸手抓住室外树枝,念头转完,已向下沉落丈余距离,只好一提真气,准备把下落之势,缓上一缓。
    哪知一提气,下落的身子,突然向上升了起来,倏忽之间,又回到藤室旁边,伸手抓住一节树枝,翻身一跃,重又跃入藤室之中。
    那中年妇人目注上官琦,怔了一怔,笑道:“恭喜相公,身体康复了。”
    上官琦忍不住心中快乐,哈哈大笑了一阵,答道:“两月多来有劳夫人之处甚多,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那中年妇人忽地长长叹息一声,道:“相公伤势既愈,想来已难在这绝壑之中停留。容小妇人生起火来,替相公做点野味,聊表心意,以壮行色。”
    上官琦正待说出即时告别之言,突然心中一动,说道:“夫人不必太急,在下跌入这绝壑之后,一直重伤难动。现下伤势虽好,但还想多留三日,以便观赏一下绝壑中的景物。”他忽然想到那金猿和黑猿相搏之事,必须查出原因何在,设法替它们调解,免得同类相残。
    那中年妇人似已瞧出上官琦心中隐秘,微微一笑,道:“相公可是要借这留住时间,查明心中几桩怀疑的事么?”
    上官琦被她问得愣了一愣,道:“不敢相欺夫人,在下心中确有几桩难以想通之事,想藉留此时间,查个明白。”
    那中年妇人回头望了袁孝一眼,道:“相公如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于他。”
    上官琦笑道:“在下想先查明其中原因,一个人已然够了。”
    那中年妇人似想再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上官琦一抱拳,笑道:“两日之内,我当重返藤室,还要借袁兄弟带路。”说话之中已明白相示,两日后重返藤室,再带袁孝离此。
    那中年妇人说道:“小妇人一心等待,相公万勿失约。”
    上官琦正容说道:“夫人放心。”纵身跃出藤室。
    抬头望去,阳光耀眼,天色已到正午时分。
    他略一辨识方向,直向那几头金猿住的石洞走去,沿途山花似锦,微风送爽,两三月来的忧闷心情,顿时为之开朗。
    出了疏林,仰见立壁如削。略一寻视,立时发现了那座宽大的石穴,两只金色小猿,正在穴口张望,初见上官琦时似还有些害怕,齐齐隐入穴中。隔了片刻,探头向外瞧看一下,又一齐奔迎上来。
    上官琦张开双臂,迎着两只金猿,问道:“你妈妈可在洞中么……”忽然想到这两只金猿如何会通人言,倏而住口。
    但见两猿指手画脚的吱吱乱叫,似是说着十分重要之事。上官琦虽然异常用心地辨听,但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暗叹道:“我如带那位妇人同来,有她在此,就可听懂这两只小猴子说的什么了。”
    忖思之间,人已入了石穴,但见一只小猿仰脸长啸一声,石穴深处的暗影中,又奔出一头小猿。
    三头金毛小猿,把上官琦围在中间,一面吱吱怪叫,一面不停地跳来跳去。上官琦只道它们见了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才不停地大跳大叫。但愈听愈觉不对,只觉那三头金毛小猿的鸣叫之声十分悲切,若哭若啸,听来使人黯然。
    仔细瞧去,果见三只金猿目中,泪水若泉,夺眶而出。
    忽然有一猿跪了下去,抓住上官琦的衣袖呜呜大哭。另外两猿也随着跪下,抓住上官琦的衣服大哭起来,哭声凄凄,无比的悲声。
    上官琦心头大急,但人兽有别,语言不通,心中虽急,却是不知如何劝慰几头小猿才好。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这几头小猿哭得这等悲切,决非无因而起,难道那巨猿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守在这里,也非了局,何不入洞查看一下,或能找出原因。”
    正待起身入洞,耳际忽然响起了两声惊心动魄的尖啸。上官琦一听声音,立时辨出是袁孝所发,心中大感震惊,挺身而起,直向穴外奔去。
    三头小猿也似被那尖啸所惊,停了哭声,紧随在上官琦身后向外奔去。
    但闻那尖啸之声不断响起,挟着狼嚎狮吼,听得人油生寒意。
    上官琦忽然感觉到这声音,似是在那里听到过,尖厉、悲壮,刺耳动心,来不及多想,陡然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他武功已复,奔行之势,异常快速,晃眼之间,已入丛林。但闻一阵嚎嚎的林木折断之声,似是正有人在作着极惨烈的搏斗。
    上官琦心中一动,脑际中迅快地闪掠过一个念头,暗道:“难道袁孝又在和什么猛兽搏斗不成?”当下一横双手,拦住三个金猿,纵身跃到一棵树上。
    放眼望去,果见那搭架藤室的巨树之下,袁孝正在与一头巨狮相搏。双方跃起互扑,声势异常吓人,断枝落叶,纷纷横飞。
    这头巨狮,比昨夜被袁孝搏杀的巨狮更为雄猛。跃扑之间,带着甚强的啸风之声,袁孝似是不敢和它力挤、硬打,凭仗灵巧的身法,左闪右避,乘隙还击。
    上官琦顺手折了一根酒杯粗细、三尺长短的树枝,暗中提聚真气,纵身一跃,由树上斜飞而下。一连两个起落,已近袁孝和巨狮相搏之处,大喝一声,手中树枝当剑使用,挥腕直向那巨狮刺去。
    他伤势初愈,还没有信心是否功力全复。这一刺用力甚猛,那巨狮正自跃起空中,猛扑袁孝,不防上官琦横里冲来,待它闻得喝声,让避已是不及。截来树枝,横由肋中插入,但听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吼,由空中摔下。袁孝借机抢上,毛臂起处,托起巨狮身体,挥手一掼,直向前面投去。
    那巨狮身受重伤之后,如何还能受得袁孝全力一掷,撞在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树身应声而断,巨狮也被当场震毙,跌落地上,动也未曾动弹一下。
    袁孝掼出巨狮之后,长啸一声直撞过来,落在上官琦身前,满脸感激之情,说道:“多谢相公帮助。”
    上官琦听得一怔,道:“你的人言不但进步甚快,而且行腔吐字,也改变了甚多。”
    袁孝似是知受赞奖,不住点头微笑。
    上官琦忽然想到那随来三只金猿,回头望去,三猿早已不知去向,不禁心中大急,挥手对袁孝说道:“快去看你妈妈受到了惊骇没有,我去去就来。”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一口气奔到那石穴之处,找遍石洞,不见三猿踪迹何处。
    正在焦急当儿,忽听萧声传来。
    他自开始疗伤之后,这萧声大都在夜阑人静的子夜之间,传示他疗伤之法,两月时光之中,从未在白昼听到萧声,此刻陡然传来萧声,不禁心中一动。
    仔细听去,只觉那萧声,似若在叫着他名字一般,声声呼唤他早日归去。
    上官琦倚壁而立,暗暗忖道:“这老人和我相隔遥遥数里,不但能以那袅袅的萧声,指示我疗伤之法,而且还似预知我疗伤限期,是否痊愈。此等情事,实是未闻未见,他此刻用萧声召唤于我,定然有什么紧要之事。”
    只听那萧声如呼如唤地响起约一顿饭时光,倏然而住。
    上官琦似被那幽幽萧声勾起了重重乡愁,只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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