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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无名箫-第7部分

小说: 无名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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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自是很多,但能循声找到的,却只有你一人。想不到你竟精通此道。实对你说,老夫吹奏之法,自是与常人不同。他们吹萧只是抒情怡性,老夫吹萧除了抒情怡性之外,却还在修为一种高深的武学。老夫吹萧是运功化气,聚气成音,集音成力,这种力量能伤人于无形之中……”说时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上官琦道:“晚辈虽是愚鲁,但在萧音之中,已听出老前辈是一位武林高人了。”
    那怪人被上官琦一阵恭维,心里更是高兴,朗朗大笑,道:“放眼当今武林,堪与老夫匹敌的,还数不出什么人物。只是老夫武功虽高,但未遇到一个可传之人,……”窗外陡然黑影一闪,那怪人疾伸右手,一吐一收,他这突然的动作,把上官琦吓了一惊。但那怪人却笑向上官琦道:“你且看看老夫这一手功夫。”张开五指,掌心里竟是一只很大的黑蝙蝠。
    那黑蝙蝠停在掌心双翅不住地扑张,仿佛想飞,却又飞不出去。
    那怪人眼睛望着蝙蝠在掌心飞动,脸上现出了欢愉之色,似觉玩得十分有趣,人却向上官琦道:“老夫倒很喜欢你这份胆识与聪慧,打明天起,我要将我的绝学传授与你。”
    此人虽已是须发苍然,但嬉玩之心,却是甚重,做事说话,常带几分稚气。
    上官琦暗暗忖道:“看他武功,确有过人之处,挥手攫鸟,实非常人可以办到。但武林之中,最重师道一伦,我岂能见异思迁,认他作师……”当下高声说道:“老前辈授我武功虽可,但我却不能认你作师。”
    那怪人沉吟一阵,笑道:“当今之世,不知有好多人想投在老夫门下,均被老夫婉拒。你不认我作师,却又想学我的武功,那成什么体统?”
    上官琦道:“传我武功之言,是老前辈亲口说出,在下并未心存此意。老前辈既不愿相授,那也罢了……”霍然转过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忽觉一股强猛的暗劲,袭上身来,有如千百斤重铅,压在身上一般,不自觉地运集了全身功力,向那袭上身来的暗劲相抗。但觉压力逐渐加重,上官琦也不自主地把全身的真力集中相抗。
    那袭来的暗劲绵绵不绝,上官琦渐感承受不住。待他想起要走之时,双腿已然不听指挥,别说向前走动了,就是想移动一下,也觉力难从心。
    原来他把全身所能用出的气力,都用来和那袭上身来的暗劲相抗,全身不剩半点余力。有如一个身负千斤重担之人,全身力量都运集在负重之上,连动弹一下的气力也没有了。
    只觉那袭来的暗劲,适可而止,身后响起老人冷森森的笑声,道:“老夫这居住之处,数十年来,从未有人涉足其间。你这娃儿既然进来了,岂能轻轻易易地出去……”
    上官琦心中想道:“是你要我进来的,怎能这般强词夺理地反来怪我?”他心中虽然想和他争论,但因没有说话之力,开口不得,空自心中焦急。
    只听那老人呵呵大笑了一阵,接道:“你现在该知道老夫之言,说得不错了吧!举世能和我武功相抗之人,大约只有两三个人。但我这数十年来潜居阁楼,日夜研究,武功一道,已是大有进境。如你能投我门下,得我绝学,十年后,定然成为武林中第一高手……”
    上官琦只觉运集抗拒那袭来暗劲的真气逐渐消减,脸上汗水滚滚而下,连分心听那老人说话的精神,都难抽出,但听他声音缭绕耳际,却是一句也没听清楚。
    要知他此刻把全身所有的潜力,都用了出来,和那袭上身来的暗劲抗拒,血脉暴张,毛发竖立,神意集中,耳目都逐渐失去了灵敏。
    那老人久久不间上官琦回答自己之言,心中怒火大起,高声说道:“我说的话,你是听到没有?”
    忽觉他抗拒之力,突然消失,上官琦的身子倏然摔倒地上。
    怪老人口中骂了一声:“没有用的娃儿!”左掌在地上一拍,飞了过去,举手在他“天灵”、“玄机”、“金门”三处要穴上各拍一掌。
    上官琦本已气绝,经他在三处要穴上各拍了一掌之后,长长吁一口气,忽然挺身坐了起来,张嘴喷出几口鲜血。望了那老人一眼,怒道:“就是你的武功,举世难有一人匹敌,我也不要认你作师,学你的武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那怪人似是被上官琦的家强之气所慑,忽地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好吧!你不认我为师,也就算了。只要你肯答应我几件事,我就把武功传你。”
    上官琦回过头道:“你要我答应什么事?”其实,他对那老人的武功,心中亦甚向往,但因他生性倔强,心存师伦,不肯向那老人服输。
    怪老人仰脸望着屋顶,口中喃喃地答道:“一、二、三、四……”忽然转脸望着上官琦道:“此事最是容易不过,只要你答应武功学成之后,替我杀去二十八个人,就算报答了我授你武功之思。”
    上官琦道:“这二十八人是何等人物?老前辈必须先说清楚,让在下斟酌一下再说。”
    那怪老人突然一掌击在地板之上,震得楼瓦格格作响,大怒道:“你这么盘根究底,哪里像随我学武的样子?倒像是我要从你学习功夫了。”
    上官琦冷冷说道:“晚辈武功虽然平庸,但寸心却有正邪之分。如果要我杀害之人,都是奸恶之徒,且莫说二十八人,就是二百八十,二千八百,晚辈亦当为你—一诛绝;如是大忠大孝、侠胆义肝之人,就一人晚辈也不愿妄杀,……”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怪老人冷冷喝道:“站住。进我这阁楼容易,但如要出这阁楼,哼哼!岂是轻而易举之事?”
    上官琦停下脚步回顾那老人一眼。笑道:“老前辈武功高强,杀晚辈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我上官琦却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老前辈想杀就杀,我自知武功不敌,决不还手就是!”一挺胸,闭目而立。
    阁楼上突然寂静下来久久不闻那老人回答之言。
    上官琦心头大感奇怪,睁眼望去,眼前哪里还有那怪老人的踪迹?正待转身走去,忽听一声十分凄凉的长叹之声,起自阁楼一角。
    定神望去,只见那怪老人怀抱一个尺许见方的黑色箱子,双目之中泪光闪动,午夜静寂,清晰地听到那泪水滴在木箱上的声音。
    上官琦忽然觉到这怪老人是位十分可怜之人,不觉间油生怜悯之心。
    但闻泪水滴打在木箱上的滴嗒之声,不绝于耳,显然,那老人正泪如泉涌,哭得伤心无比。
    上官琦不自主地缓步走了过去,只见那老人双目圆睁,望着屋顶,口齿启动,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不知他在说的什么,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滴在木箱之上。
    他似是忘记了这阁楼上还有一个上官琦一般,仰望着屋顶,动也未动过一下。
    上官琦走到他身侧后,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有什么伤心之事么?”
    那怪老人忽地转过头来,放下手中木箱,接道:“哪个要你来多管闲事!别说我没有什么伤心事,纵然是有,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处……。”
    这一番话,说得童心犹存,听得人甚觉好笑。
    上官琦勉强忍住笑意,低声说道:“老前辈如有什么需要之处,尽管吩咐晚辈,只要我能力所及,决不推辞。”
    那怪老人道:“老夫生平不愿受人相助之恩。”
    上官琦默然沉忖一阵,回身走去,心中暗道:“他说的倒是不错,像他那样的武功,举世无匹,纵然有什么需人相助之事,我也帮不了忙。”忖思之间,人已走到窗口,正特举步跨出,忽听那老人叫道:“站着,老夫倒想起求你办一件事情。”
    上官琦回身答道:“老前辈尽管吩咐,晚辈自当尽力以赴!”
    怪老人长叹一声,说道:“我求你答应学我的武功,好么?”
    上官琦略一沉忖,答道:“老前辈授我武功之意,要我去为你杀人,此事晚辈实难答应。”
    怪老人想了一阵,道:“那么你就少杀几个,减去一半好了。”
    上官琦道:“一半之数,那是十四个了……”
    怪老人喜道:“不错,不错,二十八人一半,正是十四个。”
    上官琦摇头说道:“不行,妄杀一十四个和我无怨无仇之人……”
    怪老人不待上官琦话完,抢先接道:“那就再减一半,替我杀七个人,总该可以了吧!”
    上官琦道:“妄杀一人,就是大不应该之事,何况要杀七人。”
    怪老人道:“那就再减一半,你替我杀上三个人吧!”
    上官琦看他目光之中,满是期望之色,不觉轻轻叹息一声,沉吟不语。
    怪老人左手忽地一拍地板,原坐姿势不变,凌空直跃过来,落在上官琦身前说道:“只要你肯点头答应,我立时就开始授你武功……”
    上官琦突然抬起头来,说道:“不答应。”转身一跃,直向窗外飞去。
    怪老人右手一伸,迅快绝伦地抓住了上官琦的左臂,微一挫腕,硬把上官琦向前飞跃之势给拉了回来,摔在楼板上。
    上官琦原待挣扎爬起,但那怪老人突伸右手,按在自己肩上,一股强大的力道压着,使他动弹不得。
    那怪老人望着上官琦,发出一阵如怒龙啸云般的冷笑,道:“小娃儿,你自信能走得了么?”冷哼了两声,又道:“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对老夫拜师学艺,但老夫连瞧也懒得瞧他们一眼。如今老夫这等求你,自愿将生平绝学传授于你,想不到你这娃娃竟如此冷傲,任老夫如何说,也不肯答应。你说,你这等对待于我,叫老夫怎不恨你入骨……”
    上官琦既然受制于人,心中忖道:“这老人武功高得令人莫测,要想逃出阁楼,只怕大非易事。如今怪老人对自己既是如此憎恨,必已不存善意,与其受辱蒙羞,还不如痛痛快快求死来得爽快。”心意既定,转脸向怪老人道:“学艺之事,自然要双方情愿。如今老前辈竟仗着武功,威胁在下,这无疑是一种凌辱。我上官琦虽然是武林后进,却也不甘受人羞辱。现在既然落在你手,一切悉听尊便,要想我拜你为师学艺,那是做不到……”
    那怪老人翻着两只大眼,望了上官琦一阵,哼了一声,道:“娃儿你可打错了算盘,你想顶撞老夫,要我在一怒之下,把你杀死,以求一个痛快么,……哈……哈……哈!”怪老人狂笑一阵,接道:“老夫生平做事,从来是任意而为,人想跟我学,老夫偏不收他;你不跟我学,我就非得到你不可。如若有人不听老夫之言,那老夫就以世间最残忍的手法,点他的经脉,叫他痛苦一生……小娃儿,老夫倒真喜欢你这份傲气。现下再给你一个最后机会,如你肯答应老夫之言,老夫愿不咎既往。”
    上官琦见那老人盛气凌人,不由心生怒意,未待他话完,高声喝道:“不要说了,上官琦岂是怕死之人,杀剐听便,决不反悔!”
    那怪老人怪笑一声,道:“好呀,这是你自讨苦吃,可不要怨老夫心狠手辣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用的手法,我要点毁你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四大经脉的一十二处要穴,还要点你三大经外奇穴。哼哼,老夫最后还要把你任督二脉的气道阻塞,我要你慢慢地饱尝那废而不废、残而不残、噬骨钻心的痛苦!”
    上官琦虽听得心中冒上一股寒气,但他生性倔强,决不肯屈服于人,这时已满怀怒恨,当下说道:“你且不要得意,上官琦不一定惧你这种手法,不要多说了,要动手就动罢。”满脸庄穆之色,大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概。
    怪老人阴森森地冷笑一阵,道:“好倔强的娃儿,老夫就不信,你是铁打铜铸之人。”右手猛然在他身上一拂。
    上官琦只觉他手掌所经之处,经脉穴道,如受重击,登时感到半身麻木,手脚难动。
    怪老人又是一声阴沉的冷笑,道:“世上最残酷的刑法,就是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夫在这阁楼之上,熬度了十几年的岁月,十几年没有一个人相伴过我,现在我要逆转你全身经脉行血,使它返攻内腑,先让你受三日夜行血逆转的痛苦之后,我再废去你双臂双腿,相伴我在这阁楼上,消磨你一生岁月!”
    这一番话,说得阴风森森,句句字字,都使人不寒而栗。
    上官琦抬头瞧了那怪人一眼,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在这阁楼之上,一过十几年,内心之中积压了无比的寂寞、怨毒,既能说出口来,想必能够作到。如其让他把我摆弄得不死不活,倒不如自己早些想个法儿,求得一死,既可免去很多罪受,亦可免去受他羞屏。”
    心念一动,暗中提聚真气,准备在那老人不防之时,突然举掌,自碎“天灵”要穴一死。
    哪知一提真气,忽觉受那老人拂伤的经脉穴道,如受闭塞一般,不但行血难通,而且连经常运行于经脉之间的真气,也被阻塞难过,但觉伤处一阵剧烈的麻疼,提聚丹田的一口真气,随之散去。
    怪老人冷眼旁观,把上官琦的一举一动,都瞧得十分清楚。只听他又是一阵人耳惊心的阴沉冷笑,道:“本来你的伤势,还要两三个时辰后,俟穴脉暴涨,行血壅塞之后,才能发作,但你现在已运气行功,迫使血脉流速加快,这一来,集血不但加多,而且伤势也提前发作。你先尝试一下这个滋味如何?不过,眼下你身受之苦,只不过是经穴被我用‘拂脉震穴’两种手法混用的伤人之法,如果我要封了你全身经穴脉道,再迫你行血反集,那时你所受到之苦,比现在更要厉害数倍之多。”
    上官琦真气忽然散去,心中已知道不对,赶忙舒展一下身体,长长吸口气,把散浮的真气,缓缓逼回丹田之中,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逃离这座阁楼,或如何才能求得速死……
    怪老人沉默了一阵后,左手突然举起,又在上官琦几处关节之上,轻轻地击了数掌。
    他掌势每次击在上官琦一处关节上,上官琦就立时觉到这处关节和身体脱节一般,除了一阵轻微痛疼的感觉之外,并未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唯一的感觉,就是被敲中的关节,似已不属他有,意识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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