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夏娜-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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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袭击的危害不仅是带走了『红发灼眼的杀手』夏娜,就连可以看破企图与行动的监视用宝具『玻璃坛』都被收回(据说原本即为『祭礼之蛇』所有),以此进行监测的少年们从本质上被剥夺了战斗力。
同时,持有能获得强大救援的宝具的少女也被击垮,失去了提供帮助的最根本的理由而脱离了现在的战场。
然后,最大的损失在于御崎市的另一位火雾战士。
「至少,玛琼琳·朵还建在的话」
「……」
尽管知道说了也是无济于事,但依然感到可惜。蒂雅玛特的沉默正是她对叱责搭档的犹豫——玛琼琳·朵的退出造成的损失是如此巨大。
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缠绕着炎之衣『托卡』、精通自在法、世界首屈一指的自在师。
作为与自己肝胆相照的知己,她是在战场上可以信赖的女杰。即使是战斗以外的场合她也是自己的支持者,同时是一起喝酒的朋友。
……她还活着。
但她只是处于卧床不起、拥有永恒生命的空壳状态。
在与坂井悠二的战斗中她失去了行动的原动力,以及成为火雾战士的生存意义。就现在的活死人状态却没有迎来战士的消亡,不得不说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她无法重新站立起来。
威尔艾米娜还没有放弃希望——正确说来是微小不可靠的『希望性质的推测』,但前提是建立在自己的出发上的,因此从时间顺序上得到玛琼琳·朵的帮助是不可能了。
(即使烦恼事态也不会好转……转换心情、准备出发的行李)
这么思考着威尔艾米娜再次站起身来,然后,
「?」
视线扫过旁边的架子,然后是床,最后是桌子底下,不由得歪过头。
「背囊被放在哪里了?」
「背上」
「……」
没有回答蒂雅玛特而直接背着背囊在地板上开始了作业。久违的旅行准备,寂寥感再次将自己包围,那重量仿佛是直接压在了自己的心头。
「婴儿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祈愿平安」
御崎市的东北部,旧地主阶级们的庞大宅邸以围墙连成一块独占的区域。
被称为旧住宅地的那里尽是豪宅,而佐藤的家就在其中。
与家人关系不和且分开居住、在此过着单身生活的佐藤启作是这个家的真正的家主。而现在,他正为了某件事去了东京,不在这个家里。
不仅如此,
与他的联系都中断了。
(那个笨蛋,到底怎么了啊)
佐藤的好友、与坂井悠二还有夏娜一起就读与御崎高校的同学——田中荣太,深深地叹口气,体格健壮的身躯仿佛缩小了一整圈。现在他正悄悄走在佐藤家的走廊。
(出发时还意气风发,一上来就出这种事)
不出声的谩骂并没有恶意。
只有切肤般的悔恨。
羡慕他的出风头,谴责自己无法走上他那样的道路的窝囊。
还有就是厌恶自己留在这里的犹豫不决,虽然自己也是在替他善后(尽管这么说不大光彩)。
田中对屈服于对『红世之徒』的恐惧的自己产生了自我嫌弃,到现在都认为自己本就不该出现在此。
然而他更为目前佐藤家的唯一房客、御崎市的火雾战士而苦恼着。
(要不是这样,哪能厚着脸皮呆在这……)
这么思考着,田中敲了敲主人不在的佐藤的私人房间的门。
「我进去了」
「进来吧」
听到了随意的回答后进入房间。
里面的状态与佐藤还在时大致相同。
塞满杂志的书柜、互相搭配的沙发与大尺寸电视、教科书与笔记本杂乱堆放的书桌、同时挂着数件外套的衣架,各种物品乱七八糟的分布在房间里(这还是田中适当收拾之后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从没来过这个房间里的女性,正横躺在床上静静睡着。
栗色的头发微微凌乱、不施朱粉的美貌双眸自然地闭着。
她就是在先前的战斗中,自身存在的关键被重伤从而陷入沉睡的美女。
『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本来作为佐藤家的食客,她从来都是睡在沙发之上的。然而考虑到她重病的身体,田中有想过让她在豪华的客房休息的。
然而把她安置在佐藤的私人房间里,是因一个少女的主张。
——让本身与这个世界的连接来留住面临消亡危机的她。
「尽量地……靠近佐藤」
自那以来,玛琼琳一直在此沉睡着。
佐藤的私人房间向来禁止外人进入,而与他有着数年交情的田中是例外。在此藏匿人事不省的火雾战士,应该是个正确的选择吧。
这时,从房间的里面,
「哈~哈,每天的定时催促,辛苦你了!」
被竖着放置在床上的、画板大小的书本形状神器『格利摩尔』,无视被压抑的静寂氛围随意向田中说道。
「这次的,怎么样啊?」
与玛琼琳定下契约并赋予其异能的『红世之王』、『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并没有把话的意思说得很直白。
而与他相处时间较长的田中,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不行啊。呃呃、嗯……」
田中回忆起都已经习惯了的回答。
「……就只有『来访记录并没有如您所说的那位客人,是不是弄错场所了呢』的重复。而今天是对方那边挂断的电话」
「呀~哈哈哈哈!可怜可怜」
在这几天里,田中不仅是在照顾着玛琼琳,还每隔一段时间就拨打威尔艾米娜给的电话号码。
当然,这号码就是佐藤作为玛琼琳的使者前往的东京外界宿支部的电话。目的在于确认音讯全无的佐藤的行踪。
数日前,就在坂井悠二袭来的那天,佐藤与此事插身而过。然后为了通知他这惨淡的结果而拨打了他的手机,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虽然有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与玛琼琳的约定、完成交给自己的任务而切断了电源,但完成任务后的汇报、确认这边的战况的电话不可能没有。
自此,音讯全无。
从距离上来说,就算是在御崎市到东京的路上迷路了,花半天的时间也能搞定。把玛琼琳的书信交到指定场所,快的话第二天就能回来。
然而,直到现在了佐藤还是不见人影。
可以确信的是,他在外界宿的支部遇到了什么麻烦。
正是由对方的闪烁其词,威尔艾米娜在悠二袭来的第二天就看破了他们的把戏。
「若真是佐藤未去拜访、或是已踏上规程,对方应该会对我的询问作出直接的说明、避免多余的误会」
「举动可疑」
「对方故意明显的装糊涂是为了不落下话柄,从而使我方主动采取行动。应该是有什么秘密的打算吧,恐怕以后电话里的回答还是同样」
威尔艾米娜的推测丝毫不差。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田中了解到对方的态度真是坚决而彻底。
今天也是同样的结果。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感到做什么事都碰壁,心情就像是自己吞了铁球般的沉重。仿佛是要把那份沉重甩开一般,田中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电话还是不行啊,这下子就只能拜托卡梅尔小姐亲自去一趟了」
田中知道威尔艾米娜决心实行夏娜夺回作战并且就快要出发的事。
当然,自己并不打算一起前往。虽然有担心夏娜的安危且对悠二的所谓怒火中烧,然而事态已不是仅仅靠着少年的气魄与干劲就能解决的,残酷的事实不容许自己再上去拖后腿了。自己心里已经了解得很清楚。
现在能做到的,就只有拜托即将出发的威尔艾米娜顺便把佐藤找出来、在这与玛琼琳和马可西亚斯一起等着他的归来。
马可西亚斯被田中的话启发,喃喃说道:
「呣~,难道、那些家伙——是这么一回事啊」
声音混杂着微量的尖锐。
田中也嗅到到了言语中的不安的味道。
「这么一回事、的……什么意思?」
「你看,眼下正是大战迫近的关键时刻,而『万条之仕手』却无视一切外界宿的召集请求」
怎么觉得这个偏离了话题。
「不是关于佐藤的事吗?」
「别插嘴,给我听着」
面对性急的少年,马可西亚斯详细地说明:
「简单来说,东京支部的想法是将启作当作人质,等『万条之仕手』去要回时就对她展开说服攻势」
「人质……」
听到这冰冷的词语田中忍不住浑身打颤,想不到自己尽然会有面对这么危险现实的一天。
这下真的是一切都不顺利了。
以机智的头脑打开局面的悠二成为了敌人。
共同守护城市的夏娜被抓走。
能为自己指引道路的玛琼琳目前沉睡中。
可以提供说明与帮助的威尔艾米娜也即将离去。
自己曾今憧憬着的外界宿却又在这个关头耍手段。
而可能被囚禁在那的佐藤在大战在即、目前陷入混乱的状态下是否平安都不知道。
「但是,佐藤回来的话……就会醒过来吧?」
田中仿佛是要把世间的沉重寒冷赶走、给自己找出希望一般,如此说道。
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出安稳还是苦闷的,昏昏沉睡。
犹如时间静止,看不到汗水呼吸微弱的,绝世美貌。
保持着形体却拂不开数百年的失落与疲倦。
她的一切,是不是为了等待佐藤的归来而储存起来了呢。尽管明白着这只不过是胆小的自己的逃避,但还是期望着能够扫除世界的沉重冰冷的女杰的觉醒。
对怀着憧憬的少年,马可西亚斯付之一笑。
「哈~哈哈!那、怎么办呢,首先献上王子的热吻吧。只是,要是知道了王子只不过是田中的话,玛琼琳会放过你吗?世事艰难啊」
田中仿佛觉得自己被马可西亚斯的这个玩笑拯救了一般。
同时,听到玩笑中提到的预定的行为,自己的心还能保持着平静。自己,果然就是那样啊。
心中五味陈杂,但也强打精神接过话题。
「比起这个田中,那家伙要是听到玛琼琳睡在自己的房间的话,还不是大吃一惊一溜烟地跑回来?」
「哈~哈,年轻人的房间有秘密、吗?不过,那个大小姐正是被恋爱冲昏了头,才不能领会这种微妙的道理啊」
「喂喂,本人听到了就完啦」
同学的少女的心思还真被他说中了,田中苦笑。
而马可西亚斯丝毫不在意,
「求之不得吧。最近好久没有被训斥而就快发狂了,大小姐温柔的责备不是正好可以让你回复吗?呀~哈哈哈!」
「回复、吗」
田中的视线移向自被搬过来就没动过的美女。
袭击御崎市的风暴过后,马可西亚斯丝向拯救了契约者的二人说明了大致经纬。
她所陷入的虚无并不是睡脸上能看到的那么简单。
(回复过来……再次、战斗吗)
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将她的一切啃噬、杀死、破坏、夺取的迷之存在『银』,是她一直以来的复仇目标。然而在与坂井悠二的战斗中得知了『银』的本来面目,她崩溃了。
自己数百年间历经大小无数次战斗所追赶的『怪物』(从旁吞噬一切的怪物)本身居然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仅仅是自己的感情与意志的投影物而已。
怪物只不过是在代替她啃噬、杀死、破坏、夺取,即使是烈焰中转向自己的嘲笑,也不过是对自己暗暗的欢快的写照。
然后,她意识到了。
复仇早就就完成了。
而新了复仇完全没有意义。
历时数百年的旅程只不过是梦幻泡影。
全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即使自己消失也没关系了。
所以,玛琼琳·朵陷入了沉睡中。
将自己关闭,一直沉睡。
(即使佐藤真的能让她醒来……对她自己来说真的可以吗)
其实田中听到了她在得知真相后的狂乱绝叫。
把自己伤害到那种地步,已不是『讨厌自己』这种程度了。将这样的火雾战士从沉睡中唤醒、让她继续在战火中生存下去,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对于不到二十、刚刚摆脱作为生物的暧昧反射性本能的少年来说,这个难题过于沉重了。
看着忧郁中不知不觉闭上嘴的田中,马可西亚斯说道:
「到现在为止,消沉的状态不止出现过一次」
「嗯?」
竖立着的书本的声音安静而沉稳。
「但是,不同于以往的『让我休息、不要管我』胡搅蛮缠,这次是沉默了。因为吵闹起来也没有意义」
并非是在试探少年。马可西亚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寻求少年的理解。
「荣太啊,明白了没?」
「……」
田中就像被催促了一样,再次瞥向玛琼琳的睡脸。
看上去像是在等待的样子,为了那个人而安心、高兴——稍微感有些嫉妒。
将嫉妒连同回答一起吐出,
「……真是的,佐藤这混蛋,到现在还不回来」
「嘛,干着急还不如先休息着。我的美丽的酒杯,今后的自己如何是好、何去何从……到时再决定吧」
两人仿佛为了不妨碍到她的睡眠,小声地笑了。
「——混蛋!」
佐藤启作今天都已经踢了几十次门了,又给它来了一脚。
「痛……!」
然后,与前几十次相同的麻痹让佐藤流着泪抱脚跳起来。
仔细看的话,门的木质表面仅仅有些擦痕而已,本体与结合部一点动摇都没有。看上去只是精致的木门实际就是牢房的铁栅栏,踢几脚当然是纹丝不动了。
自此被困在这里的几天来,只要有这心情佐藤就会变换各种踢法去踢几脚,到现在也算是把握了这门的本质。但即使如此,今天还是做了同样的事,自作自受。
即使明白,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啊。
至少当事人是这么认为。
(我在搞什么啊!)
这么想着,佐藤再踢了一脚,不过是轻轻地。
被囚禁在这房间都进过一星期了。
虽然不及自己家那么宽敞,这里的装修也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