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似朝阳又照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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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湖,紧揪她女人易碎的脆弱情感,可……莫名地,她硬是感觉不对劲,好似有这般平
凡的相貌之人,怎地有此王者气势,这不该呀!
当然她绝不是轻视他的平凡。在经历过这样的一番折磨后,她又怎会不知道平凡是
怎样的一种奢求。只是她一直以为,她不可能再爱上除了黑王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如
果她真的爱上了他,那她所一直追求的“真爱”又算是什么呢?
或者该说,再被伤了那么重之后,她怀疑自己还有爱人的力量?
爱?!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唇。
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袭上心头。她真的爱上他了吗?如果不是,那她又为什
么会用“爱”这样的字眼?
四年来,她未曾想到过这种感情会再度出现在她心中;甚至她认为永远也不会再出
现,但如今——
天!她压住狂跳的胸口,似乎这样就可以平抚心中跳跃的火焰;但在内心深处,她
清楚地明白,四年来筑起的城墙已经开始决堤……
不——她惊恐地呼喊出声。
第八章
“月娘,你可回来了,子京不知怎的,一早起来没见着你,说什么都不肯吃药,你
回来得正好,快来帮我劝劝他吧。”才一进门,夫人就急匆匆地拉着她往子京的屋里去。
不肯吃药?为什么?
“月娘?”一看到她,坐在桌前的骆子京整个人就像恢复了精神。“你一早到哪儿
去了,让我担心了一整天。”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你怎么起来了呢?快回床上躺下,这样坐着对你的伤不好。”她不顾他的
反对,硬是要他躺回床榻上。
他对她的影响力,几乎像黑王一样。一见了他,她便忘了自己该害怕的事,只专心
地将他的事摆在第一位。
可是此时,她可以用他是个病人作为藉口推拖。
但,她仍是有些心惊。难道说,过去和王之间的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吗?没错,
黑王是和一般男人不同——他视女人如草芥。
但……面对眼前这个平凡的骆子京,却勾起她同样的心思,这不就说明了,自始至
终,她仍不懂得如何尊重自己,一遇上感情,她就又什么都忘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警觉到自己的问题。
“月娘,你还没说你到哪儿去了呢?”他半坐卧着,仍不死心地追问。
“我去找个老朋友。”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她自夫人手上接过汤药。“来,先把
药喝了吧。”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他撇过脸,避开送进唇边的汤药。
“子京,你是怎么了?”她有些吃惊。他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啊!
“夫人,你尽拉着我干什么?我要等子京吃完了药才走。”站在一旁的苑长突然出
声,两夫妻竟自顾自地拌起嘴来。
“小声点啦,老爷子,这里有月娘就成了,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来,我们先出去
吧!”
“啧,你实在——”苑长正想反驳,却看见夫人不断对他使眼色,这才止住了嘴。
“走、走就走嘛,咱们到课堂看看那些小鬼们听不听话。”他主动提议。
“那就快走吧。”说完,两夫妻一同走出了房门。
房里一阵静默。
“子京……你先把这汤药喝了吧。”最后还是她先打破沉默,把药递给他。
“我手痛。”
啊,她真是太粗心了,他全身都是伤,而且伤得这么重,拿碗自然是有些费力的。
都是先前的胡思乱想让她乱了心绪,才会一时间忘了他的情况。
“那……让我喂你吧。”她坐近床边,拿起汤匙。
“月娘。”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柔声问:“你是去找那玉佩的主人吗?”
被他握住的手停在半空中,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子京你……”她懂得他的意
思,但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臁⑻蝗涣恕?
“月娘;你愿意接受我吗?”他松开她的手,望进她眼底的心慌。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仓皇起身,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不,你懂的。”他望着她的背影,坚定地说。“你明知道我对你……”
“子京!”她突然回身,激动得打断他的话。“你不明白,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
女人,我……我有过去,而且我……我真的不适合你。”她垂下粉颈。“你应该找一个
能爱你的好女人,不是我……”她有太多的过去牵绊着她。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的话,一字一句烙进她心底。
“子京,你……你根本还不了解我是怎样的——”
“我了解。”他急忙打断她欲诉的话,心疼地道。“不需要知道你的过去,也不需
要多长的相处,但我知道,你被一个不懂得爱的男人重重地伤过。你希望被爱,也希望
对方尊重你;你希望受宠,但也希望你的另一半能被你宠爱;你想要一个能爱你,也能
被你所爱的男人,但因为怕再受到伤害,所以不敢再去爱,对吗?”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的懂她的,不是吗?为什么,一个和他相处不过数天的人就能轻易地读出她
的想法,而“他”,和她如此的亲密,为什么就是不懂得她?
“你还在想‘他’吗?”他突然问。
“不,我不是!”她急急否认,那仓皇失措的口吻在无意间却反而更显露了她的想
法,遂使惊觉于此的她转而沉默。
“你……恨他吗?”这话问得小心,也令他心颤。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恐惧。
她低垂着颈子,摇头。这一摇头,让他整颗心几乎融化,多年来,他一直渴望得到
她的谅解,如今
“恨?恨是多么强烈的感情。不,我不恨他。”
“那么……你还爱着他吗?”他低问,整颗心提得高高的。
她倏地抬眼,眼底闪着泪光。“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当一个人曾经是那么深深地被雕刻在心底,又那么重重地伤了她,那种被埋在内心
深处的情感,是爱吗?她早已无法分辨。
骆子京黯然。
这样的答案是好还是坏?他苦涩地笑笑。经过那样的伤害后,他还能期待听到什么
呢?知道她并不恨他,也就够了,至少……他还有一丝希望。
“月娘……”他困难地挪动着身子想靠近她。
她立即上前阻止了他的行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他将她的双手握在怀里。“或许,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也给自己一个
机会,好吗?”
“子京,我……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我无法——”她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
他的感情。
“好了,我现在想喝药了。”他打断她的话,暗忖:再谈下去肯定没有结果,他得
换个方式。
“药?喔,药。”她如大梦初醒,恍惚地端过汤药来。脑子还有点跟不上他的转变。
“可是——”药都到了他的嘴边,他才又开口。“我不喜欢你这样喂我。”
月娘错愕。“但你不是说……”
他无邪地笑。“我喜欢……那天夜里你喂我的方式。”
她的脸在瞬间由颈子红到耳根。他记得?!
像是读出了她的想法,他又道:“我还记得我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不……你一定是睡迷糊了。”她摇头如波浪鼓。“作梦……对,你发高烧,作了
梦,你知道……发烧时是会这样的。”
“我肯定那不是在作梦。”他邪恶地挑起眉毛,不接受她的解释,却更引发她的惶
急。
“你弄错了!真的——”
突然间,他一把拉过她,瞬间的拉力使得她倒在他怀里,汤药洒了一地,而后毫无
预警地,他攫住了她的双唇。
先是试探性地轻啄,然后才又深深地吻住了她,四片唇瓣交会时,两人都情不自禁
地轻颤着。
她伸手去推他,企图制上他的行动;但他一手揽过她的纤腰,逼她更紧贴住自己,
一手则紧紧地锁在她脑后,不容她移动分毫。
他舔吮着她的唇,设法让她的唇为他而开启;似是察觉他的心意,她兀自挣扎着,
紧闭双唇,不让他得逞。突然,一个轻啮,逼得她轻呼出声,却也任他的舌乘机而入。
他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毫不保留地、激切地吞噬她。似乎将所有的热情投注在这一
吻中,纠缠着不容她退却。渐渐地,抗拒转为嘤咛,她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颈项,开始
回应。
这样的反应让他更为激切,急促的心跳显示出他的心境,在她腰上的手开始游移,
所到之处,皆燃起她的热情。
他探索着她熟悉的身躯,渴望将她再度纳人怀中;驻留在唇上的吻转而轻啮她的颈
项。耳垂,她的手,也极其自然地回应。似乎本能地就能了解他的动作,知道他下一个
要吻的地方,好似,他们早已熟知对方,就像她和……黑王?!
这个认知像闪电似地击中了她,令她猛地推开留恋在她身上的男人,力道之大,使
得她连退了两三步,脸色刷的发白。
“该死的!你——”仍沉陷在激情中的骆子京一时仍无法恢复,根本弄不清究竟发
生了什么事。
“你……你是谁?”她颤抖着声音望着眼前的男人。
该死的!这话惊醒了他沉溺在情欲中的意识。“月娘,你怎么了?我是子京啊!”
不!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认出他。
“不!你究竟是谁?”恐惧层层地笼罩她,她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月娘。”他急了。“你镇定点,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他挣扎着下榻捉住她,
将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你看清楚点,我是子京啊!你把我当成谁了?快别这样吓我
啊,月娘!”他摇晃着她。
她这才稍稍镇定下来,一双眼仍惊惧地在他脸上逡巡着。“你是……子京?不是
‘他’?”
该死的!他就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同样是骆子京,身为黑王的他会让她感到害怕?
不!她不该怕他的,她爱他啊!
“月娘,你别慌,我是子京,你看清楚啊!”
是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暗舒了口气。他是子京,不是“他”。不是她以为的那
个子京……但为什么
看她渐渐安定下来,他才将她紧紧搂人怀中。
雪凝!他忍着痛,闭上双眼,在心中呐喊。不要这样对我。
她温顺地倚在他怀里,丝毫不觉他的心痛。虽然安下了心,但在她内心仍有一丝犹
疑,为什么她总是会把他和黑王当成同一个人?她害怕,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始终忘不了
黑工?自己这样的反应,不知情的子京会怎么想?
她仰起头,想对他解释这一切。“子京……”
但却被他的大手将她按在怀中。“别说,什么都别说,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他沙哑的声音泄漏了他的情感。她惊愕地抬头。“子京?你……为什么?”她抬手
拭去他颊上的泪,心中一阵不舍。是她的举动伤了他的心吗?“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动容,亦吻上她的颊、吻去她的泪。“不,是我的错,原谅我……”他的确需要
她的原谅。
“月娘有人要——”夫人的声音突然闯进房里,让互相搂抱着的两人倏地急急分开。
“……找……噢——”这一声“噢”让月娘红透了双颊。
“我说子京啊!”夫人上前扶住了他。“我晓得你很急,可是眼前你的伤都还没好,
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她将他扶回床榻上。“还有啊,月娘你也不应该,子京可是受了
伤的人哪,你可要‘好好’照顾他才行哪。”
“她会的。”见她羞得头也不敢抬、话也说不出,骆子京笑着替她回话,一手拉过
她坐上床前。“届时还要请夫人替我们作主。”
“一定、一定,那是当然的!”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拢。
话虽如此,但骆子京心中仍半是欣喜、半是忧心。
“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她还是开口说了话,想尽
早转移话题。
“哎呀,你看看我……真是的,月娘,外边来了位公子说是有要紧事找你,似乎跟
咱们书苑的事有关系呢,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什么也不说.只说要见了你再谈。你看—
—”
是李陵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夫人,他人呢?”
“人在正厅候着呢。我跟你一块儿去。”说着拉住她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子京叫住了她们。“我和你们一块儿去。”
“你——不行的,你的伤还没好……”
“不必多说,走吧。”语气完全不容拒绝。
她抬眼望向他。这时的他,根本就像……但不容她思考地,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起身跟着踏出了门外。
“雪凝?!”
一进厅堂,她就被眼前的男子吓住了。“你……李陵?”
“雪凝,你终于肯认我了。”李陵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没想到在西湖见着你,你却又不肯承认,幸好有这人间令,否则
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听见你再叫我一声李陵了。”他将她移开一个距离,仔细地瞧着她。
“让我好好地看看你,雪凝.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不,应该说是更美了。”
“月娘,这位是谁?”骆子京的声音冷得吓人。
她抬眼,被他眼中的怒意震慑住了。“子京,他是李陵,人间堡的堡主,我的一位
旧友,过去,他很照顾我……”她真的没想到李陵会亲自出现,这真是太令她震惊了。
忆起不久前刻意不与他相认时他落寞的神情,心中顿觉愧疚。“李陵,很抱歉,当时我
不认你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雪凝,别这么说,我懂你的想法。”他抬起她的脸,眼中满是怜惜之意。“但你
又何必如此自苦呢?你要想想,除了子京之外,还有你的爹娘、青青,甚至还有我这位
老朋友都在关心你,你怎么忍心就这样将我们遗忘?”
“我……”
“李堡主。”骆子京上前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朝他伸出一手道:“多谢你过去对
月娘的照顾。”
李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