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围 作者:柳建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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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洁如笑道:“是,唐司令助理同志。”
唐龙喊道:“旋风纵队都有了,起立。现在交给你们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请跟我来。”
五个姑娘一脸严肃跟着唐龙走出指挥所。走到住房门前,邱洁如忍不住问:“什么任务?”
唐龙说:“从现在开始到下午两点,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睡觉。”
几个女战士叫嚷起来:
“是不是不打了?”
“我这篇文章别提多精彩了。”
“我的开头是亲爱的蓝军战士们,后面的内容是劝降。”
邱洁如说:“别吵了。是不是今晚不打了?”
唐龙跟着进了女兵宿舍,“你们的任务是下午四点到四点二十刮病毒旋风。”抬头看看万国旗一样挂着的胸罩裤头,“你们的内务也该整理一下。把这些东西都隐蔽起来。”说罢,转身出了房子。
邱洁如问:“你要去干什么?”
唐龙说:“睡觉。”
天麻麻亮了,各营长都打电话问怎么还不发动攻击。焦守志火了,对一个参谋说:“再来电话,你告诉他们,都藏严实点,哪个营出事,从营长到班长,全部都撤了。”
李铁自言自语说:“到下午四点二十,还有十个多钟头,几百人埋伏在结合部,肯定要暴露的。团长,不如让一营和三营撤到阵地上。”
焦守志为难地说:“运动到树林和灌木丛,已经花了几个小时,让他们等吧。”
李铁说:“要是实战,他们发现我们有人在结合部,用十分钟炮击加一次反冲锋,咱们这两营就算报销了。”
焦守志说:“命令中没说撤不撤下来的事,咱们擅自做主撤下来,好不好?”
李铁道:“命令不可能讲这么细,或许他们也疏忽了。四点二十发起攻击,肯定是准备搞夜战。不撤下来,部队又饿又困,怎么打?”
焦守志说:“先撤下来,睡美吃饱喝足了再上去。李铁,你给一营二营打电话,我要去睡觉了。”
天放亮,红军一团主力从几个高地脚下的灌木丛和树林里撤回自己的阵地。夜宿在林子里的鸟儿惊飞起来。林子里响着压低了的声音:“快点,等着挨炸呀!”“连长,你让我尿完了,夹着一半,忒难受。”“怎么又不打了?”“真困,一松劲就困。”“你他妈的想尿成一条河呀?快点。”“连长,那是二牛在尿,我在你前头。蓝军发现不了,没事的。”
阵地上的蓝军早发现了异常,几架望远镜都朝山脚下搜索,只能看见小树和灌木的摇动,就是看不见人。“快向营部报告,○八高地脚下约有一个连敌人设伏,不知什么原因,今晨五点四十开始撤出。”
这一异常情况很快传到蓝军指挥所,朱海鹏和常少乐开始猜测红军的意图。
常少乐问:“海鹏,这是不是有点怪,不像是抓舌头的小行动,干吗又撤走呢?”
朱海鹏道:“他们三点多钟,进行了频繁的联络,为什么没有发起攻击,又撤走了呢?这两个营趁夜运动到咱们眼皮下,目的是想一举拿下一号地区的几个高地。”
常少乐说:“范英明是个谨慎人,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莫非是觉得没准备充分?今天晚上重新再来?”
朱海鹏说:“敌变我变,再调一个营,固守一号地区,令八个数字班进入结合部活动。进攻不一定在晚上发动。他们是不是要借助空军一举拿下一号地区?令各雷达站密切注意敌人空军的动向。”
常少乐道:“你是说范英明会在白天反击?”
朱海鹏说:“可能性很大,我们要注意敌人电子干扰,力争把他们每一份来往电文都抄下来。”
演习指挥部对红军的表现也评价不高。
赵中荣说:“一团这次后撤,蓝军如果进行炮击,至少能打掉一个连。这也不知是什么新战术,看不懂了。”
童爱国道:“红军反击作战,第一个难点就是夺回一号地区几个高地,现在蓝军又投入一个营,局面就难以预料了。陈军长,用不用向方副司令报告?”
陈皓若道:“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或许这是红军故意露出的破绽。”
下午,天阴了下来。红军一团的阵地上,多数战士都在睡觉。突然间,炮团对蓝军阵地的炮击开始了。一团阵地叫喊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总攻提前了?”
“这都不懂,你看电影上,哪一次总攻前不进行炮击?战神炮兵一动,战车才能跟着开。”
“连长,咱们冲下去吧。”
“都给我憋住!四点二十准时出动。不对呀,炮弹怎么越来越稀了?”
蓝军指挥官被红军三番两次的调戏激怒了。
常少乐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要打就好好打,用这十几门炮打,顶什么用。”
朱海鹏道:“严密监视敌人联络。命令炮一营、炮二营,还击十分钟。这个范英明也欺人太甚了。”
这个时候,红军的所有指挥员和参谋都在信息处理中心,屏着呼吸看唐龙指挥五个女兵施放病毒。
唐龙喊道:“你们沉着点,千万不能慌。再重复一遍:前三分钟,各发一份加密电;间隙一分钟,各发三分钟明码;然后,启动病毒程序,继续输明码。听我的口令:预备——开始!”
五双灵巧修长的手,在电脑键盘上跳起轻盈明快的舞蹈。开始的三分钟,五双手的舞姿整整齐齐。休止一分钟后,个性便被充分地显示出来了。
密切关注着红军通信联络的电子接收装置很快收到了这些沾染着少女青春气息的电波,并在蓝军的几台指挥终端上还原成数字代码。
一个参谋报告说:“朱司令,红军指挥所同时向五个地方发出一份内容相同的电报。”
朱海鹏笑道:“这回可是真的了。命令各部队:敌人很快就要发起反击作战。”
话音未落,又一个参谋过来报告:“红军出现大量明码联络。”
朱海鹏说:“全部截获,全部截获。”大步朝信息处理中心走去。
只听江月蓉尖叫一声:“不好!快切断总电源,快切断总电源。”
已经晚了。朱海鹏和常少乐走近成排成行的电脑终端前,显示屏上开始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这个骷髅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几排电脑显示屏立即都印上了一个。
常少乐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月蓉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儿,“这是一种病毒。”
朱海鹏说:“严重吗?”
江月蓉说:“这种能靠电磁波传播的病毒,近一两年才出现,没想到他们竟能在实战中用出来。很严重,应该说相当严重。”
朱海鹏说:“程东明呢?把他叫来看看。”
常少乐安慰道:“不要急,再想点办法,最坏的结果,就是输掉这一阵。”
朱海鹏一拍脑袋说:“唐龙这几年一直在研究指挥自动化系统的生存防御能力问题。上半年,我们还在刊物上争论过这个问题。他反对在师以上作战单位搞这种高度集中的系统。看来他是对的。”
红军施放的软件病毒,同时把演习指挥部的自动化指挥系统也染上了。大显示屏上变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图形,几十个操作员同时失业了。
赵中荣神色惊慌地走进作战室,小声对陈皓若说:“方副司令刚打了针,马上就到。”
陈皓若感叹道:“这种高度集中的自动化指挥系统一瘫痪,打击就是致命的。”
方英达在信息处理中心看看成排成行的骷髅头,进了作战室又看看大显示屏,脸上显出满意的微笑,说道:“很好嘛!用电磁波传播病毒,英、美各国也在实验。在未来的战争中,火力杀伤的精度和烈度大幅度提高,指挥系统的生存问题面临着空前的威胁。这方面,这次演习的收获是巨大的。问问是谁使用了病毒。”
赵中荣说:“肯定又是朱海鹏。”
方英达说:“不要匆忙下结论,问问吧。”
童爱国拿起电话说:“接蓝军指挥所。是不是你们用了计算机病毒?噢,不是你们?转告朱司令,再有突发事件,用电话及时报告。”
方英达高兴地说:“这是A师崛起的开端,战场主动权已经被他们牢牢掌握住了。告诉范英明,随时用电话报告演习进展情况。”
范英明放下电话,情不自禁地双手紧握住唐龙的手连声说:“祝贺你,祝贺你,军指挥系统也全部瘫痪了。”
唐龙跳了起来,挥挥拳头说:“这下好了,他们对咱们的空军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范司令,应该解决一号地区了。可惜他们的机场不在这个指挥系统中,要不然,咱们的胜局已定。”
刘东旭道:“应该给唐龙和旋风纵队记功,并通报全师,把大家的干劲鼓起来。”
唐龙忙说:“我就算了,这几个女兵很争气。如果人家反应过来,这着就不灵了,主要是她们的手快。”
范英明道:“唐龙,你去向旋风纵队宣布,每人记三等功一次。曹参谋,命令空军两个大队全部出动,命令炮兵集中火力,天黑前拿下一号地区,命令反数字化部队,密切注意敌数字化班动向。”
八架轰炸机、六架战斗机很快出现在一号地区上空。接着,红军高炮团的炮弹已经落在蓝军一号地区的阵地上。
楚天舒在前线指挥所面对几个骷髅头,急得满头大汗,自言自语说:“顾不了太多了,丁参谋,通知一团一营二营,撤出一号地区。”
丁参谋说:“电话线都炸断了。”
楚天舒瞪着牛眼说:“我是让你通知,办法由你自己想,撤下来一个连是一个连,这点道理也不懂吗?”
蓝军指挥所呈现出一片死寂。几个首脑站在江月蓉和程东明身后,探头看着两人不停地敲击键盘。
朱海鹏急了,伸手抓起来程东明说:“你认出来了没有?这到底是什么病毒?你快说,多长时间能把它解开?”
程东明艰难地说:“我,我……”
江月蓉推开朱海鹏,“你抓住他的领口,气都出不顺,怎么对你说?告诉你,我没见过这种病毒。”
程东明活动活动脖子说,“这是去年才出现的司芬克斯病毒,很厉害。”
常少乐紧紧抓住程东明的胳膊说:“你认出来了,肯定能解开它。”
程东明说:“我在所里只搞破译。记得四月份,所里林总提起过这种病毒,他说他准备用一年时间解开它。林总在解毒方面,很有建树。”
常少乐问:“他解开了没有?”
程东明难为情地一笑,“我出事后,一直没见过他。”
江月蓉想了想,说道:“他肯定解决了这个难题。前些天我在所里碰到他,看到他手里拎了两瓶酒。”
朱海鹏说:“他喝酒与解病毒有关吗?”
江月蓉道:“林总平时滴酒不沾,一旦攻克一个难题,必定一个人喝个酪酊大醉。他要在这儿就好了。”
朱海鹏看看表说:“直升飞机到C市,一个来回需要六个半小时。月蓉,麻烦你跑一趟,把林总请过来。如果明早能解开它,演习还可以进行下去。”
常少乐说:“直升机飞过去可以,回来可没有油哇。”
朱海鹏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油我让方副司令解决。”
黄昏的时候,江月蓉带一架直升机走了。
红军指挥所这顿晚饭,终于吃出来一些笑声。二三十个人,分成六七堆,蹲在几个门口的几方光亮中,吸溜嘎吱地吃着。女兵们喊喊喳喳说笑着。
“小苹,你那封劝降信,好是好,只是把我爱你打成了我受你。这个错有意思。”
“受也没什么不对,表明接受的意思嘛。你爱了他,当然得接受他,没什么大错。”
“狡辩!白字就是白字,别讲大道理了。”
另一个女兵哧哧笑着,“你那首爱情打油诗,底稿上都出错了,错得更邪!”
“错在哪里,你说呀?”
“把吻你刚毅的脸,写成勿你刚毅的脸,还不叫邪?吻和勿,能扯得上吗?诗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个上等兵撑不住,一口饭笑喷了一地。
邱洁如扔下饭碗说:“爱也罢,受也罢,吻也罢,勿也罢,总之,你们都没给本中队长丢脸。真写情书情诗,别出这种洋相就行。收拾一下准备上夜班。”
几个女兵千姿百态作鸟兽散了。
红军新三巨头还无法这么轻松。蓝军的指挥系统陷入瘫痪,只是自动化指挥系统失灵了,团对营、营对连的指挥尚能进行。如果挨到蓝军解除了指挥系统的病毒,谁是最终的胜利者,尚难预料。
范英明扔下饭碗说:“中间突破的方案需要做点修改。夜里只攻中间,我们未必能占多大便宜。”
唐龙说:“战场宽度六十多公里,你还有什么高级战法?”
范英明道:“辽沈战役时,东野打下锦州,是如何全歼廖耀湘兵团的?”
唐龙道:“廖耀湘兵团当时正在向锦州急进,建制已经乱了,东野也摸不清敌人在哪里,才采取以乱对乱的办法,眼下蓝军的防线并没有乱呀。”
范英明走到沙盘跟前说:“我们总兵力比他们多,完全可以全线出击打乱他们的阵形。如果他们左、右翼固守,就集中优势兵力吃掉;如果他们要跑,就一口气把他们撵到小凉河边上。”
唐龙连声道:“妙,妙,让各部队以营为单元独立作战,相互间可以直接联络,步话机就能派上用场了。”
范英明说:“咱们搞一个最简单和最复杂合壁的联络系统,充分利用这一个晚上,至少消灭他们一半有生力量。”
刘东旭走进来说:“你们两位面带笑容,是不是又商量出什么绝着了?”
唐龙说:“范司令这个计谋,古今中外独一份。全线出击,逼蓝军退过小凉河。”
范英明道:“连与连之间都可以联络,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抓住敌人后,摸清敌人兵力有多少,再上报,如果来不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