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凝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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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戚少商使劲去想那个人的容貌,才敢猛然掀开盒盖。
是,红叶,戚少商眼前一黑,人虽未跌倒,手中的盒子却滑落下去,那片鲜红的叶子飘起,落在脚旁,艳的刺眼。
为什么是这个结局,你还是死了,我,该怎么面对?
惜朝,惜朝…
戚少商一个人站在原野上,手里握着那只埙,不断的握紧握紧,还是觉得什么都逝去了。
一个人站在他背后,和他看着一样的景色,不出声,
戚少商转过头,面前是息红泪俏丽的脸。
息红泪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举手一个巴掌打过来:“戚少商,天塌下来了?这副样子,你对的起谁?”
是啊,都对不起,顾惜朝用命换回了他的命,他欠了,息红泪对他情深义重,他欠了,那么多人的关心,期盼,他也欠了。
他戚少商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一屁股债的烂人?恐怕都是从遇到那个人,爱上那个人开始,他的潇洒变成了无数的牵挂。堂堂九现神龙,竟这样被情困住。
可如今那个人走了,却留了他。
惜朝,惜朝,我的手里还握着你的埙,我的指尖仿佛还能触摸到你的卷发,你的肌肤,我闭上眼就能看到你的眼睛,深的象无底的潭,可是,你却走了,真的走了。
戚少商觉得一切都变的了无生趣,没有感觉,就连这个巴掌,也只有一点淡淡的麻意。
痛?!没有,不会有什么痛比的过心上的。
息红泪眼睛里闪着光,一字字道:“我要你履行对霍前辈的诺言,马上娶我。”
戚少商很惊奇,却说不出话,息红泪也没有等他说话,转身干脆的离去。
只有一句话飘来:“我们都该有个了结,既然天意如此,你我注定还是要走到一起,你欠我的就还吧。”
“可…”话只出口一个字,戚少商却止住了,他答应过的,承诺过的,应该还,虽然他不愿。
也罢,你已经走了,我能怎样?为你哭,为你颓废,为你死,那不是我戚少商,我只能让你霸占我的心,我的爱,我的记忆而已。
戚少商捧起埙,呜咽的声音从孔中发出,如泣如诉。
惜朝,我本想和你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我想再次和你拥在毛毡下,用这六孔的埙轻轻吹着我想你时吹奏的曲调,可现在,只有冲天吹奏,你,听见了吗?
戚少商放眼望去,斜风暖阳,碧空兰天,可是他的世界却再无晴朗。
惜朝,我竟第一次想到来世,我记得你说要把欠的变成被欠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欠债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欠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欠,我只想无牵无挂。这样有来生,才能真正和你在一起,不是吗?
56
戚少商和息红泪在叶将军的府邸大婚,这个消息传开,最伤心的莫过于追了息红泪多年的赫连春水。
本在前方驻扎的他用了一刻决定是否来的问题,却用了两天考虑是不是要带人杀过去的问题。
红泪始终还是喜欢那个戚少商,连那小子移情别恋了还嫁他,最终,赫连春水还是决定去祝福他们,只要红泪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忍了。
“红泪,以后如果戚少商惹你不开心,告诉我,我一定教训他。”赫连秋水冲一身新娘打扮的息红泪说。
喜娘也是叶将军的夫人眉毛一皱,别了他一眼:“赫连将军,这话好象不该今天说。”
不该?赫连春水没把肠子呕出来。他不该?他可是从头到尾,一心跟着红泪,护着红泪的人,而那个戚少商,伤了红泪的心不说,还跟个男人搅到一块,爱的死去活来。
可这倒好,顾惜朝一死,这戚少商又倒回来把红泪娶了。他那满肚子的委屈跟谁说去?
哼,不该说的话还有呢。
赫连春水头一昂,心一横:“红泪,如果戚少商惹到你,不用留情,把他休了,我小妖一直等着你。”
息红泪不说话,叶夫人却真的哭笑不得的看不过去了,伸手左推右推的把这个赫连春水推出了房门。
“赫连将军,洞房你要还来捣乱,那我看你就等着吃戚大侠的剑了。”
从午后开始,戚少商和息红泪的婚礼就在叶将军的府邸进行。虽然仓促,但江湖第一美人和九现神龙戚大侠的名头也吸引到了不少的宾客。就连铁手和追命也特意从京城赶了过来,老八穆鸠平更是早早过来帮他的大当家张罗这张罗那。
戚少商能和息红泪结婚,这老八笑的比自己结婚还开花。
“大当家他终于想通了,息城主这般又美又义气,和我们大当家根本就是一对。”
“那个顾惜朝死了真是老天开眼,大当家怎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幸好没被他害了。”
…
他只管在那里大放撅词,根本没觉到自己早已经被两个小丫头用眼光千刀万剐了,
其他知情的人虽都不言语,但也是面色黯然的,毕竟大家都看到过戚顾两人甜蜜的样子;如今一人逝去,另一人为了誓言结婚。
无论怎么想,这对新人未来的路都够让人提心吊胆的。
小耘忍无可忍的拽着依依出了喜堂,依依早已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嘟囔:“小耘姐,怎么结果是这样的?”
小耘捂住她的嘴道:“先别忙着伤心,先帮我出出气才是。那个臭木头的烂嘴,恨不得找线缝起来。”
依依睁着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小耘道:“我也气他,可,可再出气顾哥哥也死了,戚哥哥他太可怜了。”
小耘不答话,把依依拉到身边,对着她耳语一番。
只见依依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化,眼睛都瞪圆了。
“真的?”
小耘点头。她眯着眼冲依依一摊手:“快把你包里的泻药翻出来。”
依依边翻边问:“你要找谁帮忙?”
小耘咧嘴一笑:“找当然找心里郁闷没处发的,那个木头说话早已经得罪一批人了。”
戚少商热情的到每一个桌前敬酒,只要有人端碗,他必是一大海碗回敬。
不知道内情的客人都称赞九现神龙果然是豪气盖天,只有他自己和几个知情人明白,他跟本是想醉。
可,酒量太好了,却偏偏不醉。
戚少商第一次很羡慕酒量差的人,起码想逃避的时候就能逃避。
回头一望,只见赶过来参加他婚礼的铁手和追命眼巴巴的望着他,可能现在最能了解他心情的就是他们俩了,但他们俩也该最知道此时什么言语都是无奈的,所以只是望着他无语吧。
那边赫连春水正和穆鸠平一碗接一碗的喝,穆鸠平是开心的,赫连春水却是郁闷的。
“我说小妖,你早就不该惦着息城主了,她是爱我们大当家的,你比别人还可以,比我们大当家差远了。”
赫连春水整个一黑脸,揪过一个小酒坛倒了一满碗酒推到穆鸠平面前:“少费话,陪我喝酒!”
穆鸠平还是满脸的洋洋得意,端起酒碗喝一大口,突皱眉道:“这是什么酒,味道这么怪?”
赫连春水不在意的说:“赫连军里秘方酿造的酒,里面有中药,三碗倒人。是爷们不是爷们?是爷们就一口闷下去!”
“我还会怕你小妖的酒。”穆鸠平一口干了下去,却没留意小妖阴阴的看着他,偷偷把那坛酒丢到桌下,又换一个新酒坛。
夜深,再也无法推脱了。
戚少商走进大帐,四处醒目的红,让他的头有些眩晕。
走近喜床,息红泪怕是等的困了,早睡在床上,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松了口气似的,戚少商扯下胸前的大团锦花。
他来本来就是向红泪请罪的,结婚他已经做到,誓言他没有违背。可是有过和顾惜朝的爱,他发现自己再努力却真的不可能接受别人。
说来说去,红泪,是我又负了你。
本来想直接跟红泪说,任她打也好罚也好,杀了自己也好,总之,让她出了怨气,没命了便罢,有命就走。
去剑庐,去琴韵,即使只是具皮囊,他也要找到他。
可红泪睡着了,他倒不知道该叫醒她来说,还是就这样走掉。
想了半天,戚少商还是决定直面息红泪。他已经负了她,绝不能在此时不明不白的离去,坦白,是他现在唯一能稍做补偿的。
戚少商坐到床边,伸出手去,脚下却不留神踩到了息红泪的鞋。
他瞟到脚下黑色的靴子,心突的一跳。
这双,分明是男人的鞋?
戚少商猛的站起来,掀开被子,只见那梦里思念的人儿,正闭眼睡在铺上,被他这一打扰,好大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你怎么这么晚才入洞房,不怕被第一美人追杀啊?”那人醒来后就笑的坏嘻嘻的,眼光如月华流转,一口洁白的牙齿耀的人发晕。
戚少商眼里耳里哪里还有别的,他满脑子狂喜的就三个字,他没死,他没死!
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这一定不要是梦!
57
一把把人搂在怀里,又摇又抱,几乎要把怀中的人揉烂了。
只听顾惜朝闷在他怀里抱怨:“戚少商,你轻点,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戚少商这才想起顾惜朝是由死到生,身体必然没有完全康复,连忙松开他,只把人移到灯前,细细来看。
还好人没有瘦很多,气色也还正常,只是刚才被他搂得太紧,现在还是一阵微微喘息。
能再次看到那双眼,那张唇,那挺直的鼻梁,那浓黑修长的眉,戚少商真觉得自己眼睛也不要眨,只要看着看着,把满脑子、满心都塞满了他的模样,才是真的幸福,真的快乐。
“惜朝。”戚少商话音微有些哽咽,他把顾惜朝的头放到自己肩头上。他的头昂起,眼紧闭,面上喜极反似含忧。
眼中有温热湿润的东西,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的泪也只到了眼眶,就让它慢慢化去,但他知道,那泪其实已经真真实实的落到了心里。
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即使落泪又何妨?
大草原上,远远的,息红泪和赫连春水并排骑着马儿慢行。
“红泪,原来你早就知道顾惜朝没死啊?”
“恩,小耘告诉我的。那个霍前辈治好了顾惜朝,却又不心甘,所以成心想逗戚少商,故意把绿叶染成红叶,而顾惜朝的师傅和斐然也都要考验戚少商。我呢,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赫连春水吐吐舌头,那个师门里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不算稀奇。
他迟疑的问:“可是,戚少商和顾惜朝,你真的不介意?”
“如果介意,金殿后少商不娶我,我早就用伤心小箭穿了他的心了。”息红泪笑,大概很多人都会认为她会永辈子爱着戚少商吧。
可其实金殿后,息红泪和戚少商仍没走到一起,就是因为两人都意识到,这等待已久的东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最初期盼的了。
互相都是深爱过的,但隔了年余,大家的心境,经历都起了变化,根本已无法重拾以前的感觉。
爱情上,就如眼睛,来不得半点杂质,能骗的过别人,又怎么能骗的了自己?
何况看到戚少商和顾惜朝在一起的感觉,她才觉得,自己和戚少商之间确实缺了很多该有的东西,那曾经的爱恋,也许只是人生中一段懵懂美好的记忆。
赫连春水乐坏了:“听到你要嫁给他,我还以为你仍爱着他呢?”
息红泪轻翘唇角,俏丽异常:“我啊,是报仇,他当年悔婚在先,我不回敬他一次,岂不让他占尽了便宜?我息红泪难道是好惹的吗?”
“那红泪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事?我随时准备跟你求婚,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赫连春水是信心大增,自己说什么也是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又对红泪这么痴心,老天也该睁睁眼了。
息红泪不答是否,却说道:“今天那个说永远等我的人倒让我有几分感动。”
听这话还不好事成了一大半。
“红泪你答应了!”
赫连春水笑的简直要蜜掉,本以为自己的心上人今晚就成他人妇,今后看着痛,不看也痛,谁知峰回路转,又兜回自己身边。
这天下还有这么让他高兴的事了吗?还管什么本来是戚少商的婚礼,就算红泪真嫁了戚少商那个笨蛋,哪天想通了,踹开那小子,他也是第一个扑上去接班的。
何况,他坏坏一笑,风度翩翩的赫连公子在新婚之夜抢了九现神龙戚少商的老婆,这根本不是丢人的事情,反而是骄傲的资本嘛。
想着,笑的更是不可开交,御马贴近,一手揪缰绳,一手轻轻的扯息红泪的衣襟,酥麻麻的道:“红泪,那新房被占了,我们可在这里…这大草原上,月凉草软,满有诗意的。”
对上的是息红泪娇嗔的脸,息红泪英姿飒爽,虽绝美,却少有妩媚之态,平日里都是冰洁清丽的气质,如女神让人出口大气都觉亵渎,今天这似恼非恼,含娇带嗔的表情,换了另一种异常之美,只看的赫连更是心痒难耐。
不等他回过神来,身下的马被息红泪一脚踹来,吃痛下扬起前蹄,上下跳跃。
不提防整个人摔下去,马儿也脱疆奔向远方。
赫连春水一屁股跌到草地里,压的绿草弯了一片。
耳中却听的一声似恼非恼的骂声:
“满脑子坏水,你活该!”
息红泪笑的盈然,双脚一夹,御马远去。遥遥的飘来一句。
“追上我你才说了算。”
赫连春水闻言动作比兔子还快的跃起,运起轻功,拔腿就追。
草原上响彻了他的高呼。
“红泪,你是我的,我一定追上你。”
“原来你和他们那些人都联合好了骗我啊。”戚少商听顾惜朝讲完参与的那些坏蛋的名单,气不打一处来。
就连铁手、追命都知道,这两人居然还在婚宴上眼睁睁看着他狂喝酒,真是交友不慎。
顾惜朝知道他心里就在埋怨,早忍俊不禁道:“霍秋棠和斐然说,这件事,谁提前告诉了你,就准备好被他们追杀。”
他们俩…戚少商提起就一脑门的汗,他们一放马出来什么盘子,碗儿…看来怪不得铁手追命。
他想起小耘说过谢明阳回了剑庐,不禁问:“你师傅他…”
“我见过他了,也许我原本对他的敬就比恨多。”顾惜朝终于可以面对谢明阳,自己当时都很吃惊,大概是他得到过幸福,才真正理解了谢明阳失去的痛苦,在感情上,他成长了很多。
戚少商凝视着顾惜朝,动情道:“这段日子,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的魂也断,心也伤。不管要经历什么,只要你活着,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
顾惜朝看着他微笑:“我何尝不是从醒来起就一直想见你。昨晚我在窗外看到你收拾包袱,差一点就现身了。我就奇了,我一向心狠,怎么就看不得你的黯然样子。”
戚少商笑:“你奇吗?我不信,你知道为什么。”
“是啊,知道,因为我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