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凝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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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听完了戚少商的叙述,双目中忧虑之色渐深,慨然叹出一句:“好一个古月枫。”
铁手与戚少商一愣。
无情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份信笺,递给铁手,“你们看看吧,这是我方才收到的。”
展开信从头看到尾,这两人才知无情为何有此一叹,也明白了无情和冷血在此所议何事。
信是古月枫写的,言燕凌楼所贮藏的火药,乃是修筑运河以及几处官宅施工所用,今晚燕凌楼被不明人士放火,虽损失不大,但惟恐有不良目的,故报备给六扇门,望六扇门追查放火的凶犯。后面更是附上了贮藏火药的经办人的证明,俨然都是相关的高官。
“看来我们又无法行动了。还背上了个没法破的案子。”铁手甚感棘手。
冷血道:“我和大师兄正在猜测他的目的,这下才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他如果没有阴谋倒是奇事了。”无情转向戚少商问:“这件事上,顾惜朝是否知道些什么?”
戚少商斟酌了一番,回道:“我问过他,他的解释是第一次和我探燕凌楼时嗅到了火药的气味,因此猜测到那个方向贮藏有火药,这个解释也属合理,他自疯后醒来,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应该有什么机会参与阴谋。”
其他人不知戚少商和顾惜朝的那场风波,倒未在意,铁手闻言却是忍不住用眼瞟去。戚少商啊,戚少商,明明最不相信他的人是你,可面对别人的质疑,你竟会替他说话,你,这不是护短是什么?心里还是当他是自己人罢。可见你对他也真是矛盾至极,难以自控了。
回到客栈,两人惊奇的看到追命正捧着酒坛子喝的尽兴。
“你怎么在这里,顾惜朝呢?”戚少商有点不妙的感觉。
“他醒了,在房里呆着。”追命不以为然的说。刚才他很想把顾惜朝也拉下来喝酒来着,奈何那人没什么心情。
戚少商差点没爆跳起来,什么叫所托非人啊,他可体会了。
走时千叮万嘱让追命看着顾惜朝,千万不能让他走了,可这家伙明知他醒了,居然不在身边守着,一个人跑到楼下来喝酒。
有他一碗酒下肚的时间,十个八个的顾惜朝都走掉了。
看着这个嘻嘻笑的家伙,戚少商强忍了火气。罢了,这也是个大众冤家,祸闯到脸不红心不跳,还要翘着那有几分俏皮的唇角冲你咧嘴,在这个无辜的表情上,他倒是和顾惜朝有的一拼。都是很欠揍,又让你揍不下去的那种。
推开门前,戚少商几乎在心内已经确定,屋里必空无一人。
谁知一眼看见顾惜朝好好的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再看,那两个小丫头默坐在桌前,满是垂头丧气。这两人听说顾惜朝醒来就赶了过来,可却发现,顾惜朝不想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居然谁也开不了口,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有影响环境的魔力,让俩话多的人从一看到他的眼睛就语滞在这里。
他居然在!他没走?戚少商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的脾气,经过昨晚的事情居然还会留下来不走?
是老天太爱开玩笑,还是顾惜朝太能折腾他的心?
答案戚少商还没想出来,顾惜朝却给了他个圆满的回答。
他淡淡看了戚少商和铁手一眼,站起身道:“你们回来了,那我可以告辞了。”
戚少商惊讶,随即恍然。
难怪,难怪你不走,原来不是你要留下,而是你要当着我的面走,我打了你,伤了你的自尊,让你痛,你就不要放过我,要让我眼睁睁的,无计可施的看着你走,让我亲眼看自己的错,让我的痛超过你,你方称心。
顾惜朝,你好狠!
戚少商觉得自己胸中一阵怒又一阵痛,想拦,伸不出手,想说,怕开口又是气话,结果是想了半天,什么也没做出来,只一张脸颜色变了又变。
倒是铁手伸手拦住了顾惜朝:“你要去哪里?”
“我需要说吗?”顾惜朝冷淡的道。
“我答应过晚晴保全你。”
顾惜朝淡笑道:“你答应晚晴保全我,我却没答应晚晴让你保全。如今我不想跟着你,你准备怎样?打断我的手脚来保全我?”
“至少我要确定你去了哪里。昨晚的事情是戚少商不对,但你也非全对。曾经那血雨腥风,咄咄逼人的杀戮,你几乎毁了他的所有,想到种种,他如何不心疑?何况杀死兄弟、朋友的深仇他都能饶你,你难道不能包容他一次?”
顾惜朝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戚少商道:“你也是这样想的?”
戚少商一愣,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顾惜朝哈哈大笑,还是那熟悉的清朗声音,却透着讽刺:“我真奇怪,在金殿上你干嘛不杀了我。”
他猛然顿住笑,一字字道:“徒留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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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着铁手阻拦的手,顾惜朝目中又重聚拢了肃杀的冷,他抬起眉道:“如果你今天不杀了我,我迟早能走,到那时,我保证会让你重新认识什么叫血雨腥风。”
铁手慢慢收回了手,对这样一个杀又杀不得,顽固到家兼心狠手辣的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否有足够的精力来管制,与其勉强留下,造成日后之祸,倒不如先遂了他的心愿。
顾惜朝的身影第二次消失在众人面前。
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小耘和依依有要哭的感觉。
好不容易峰回路转,顾惜朝被追命兜了回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再次离去,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戚哥哥,快追啊,顾哥哥他对你很好的,昨天白天他疼的满脸惨白,还让我们瞒住你,一定是怕你担心。”依依急得什么似的。
戚少商脸色又是一变,依依的无心之言,却正印证了他的猜测,我疑错了你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答案。
他心内主意已定,冲铁手道:“抱歉,不弄清这件事,我实在无法做其他的。”
铁手怎会不谅解他,戚少商不追去,铁手也得找追命去追,这下反而更好。
戚少商终于纵身追去,天知道,他脚步一迈出,心内竟是无比的轻松。总算能说服自己去追他,管它事情如何,能不让那个人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比在这里硬撑快乐的多了。
小耘和依依也跟着追了出去,可没出两条街,青影不用说了,连白影也不见了毛。
两人掺和不了事,只能怏怏而归,回了客栈。
这几日,一直没有顾惜朝和戚少商的消息。
铁手忙着和追命去燕凌楼勘察火灾现场,查火灾当然是假,想借机摸出点线索才是真,可几日下来,古月枫那里是滴水不漏,弄得两人一点头绪也无。
祸头子就是祸头子,这日,铁手不过晚一步从燕凌楼出来,就吃惊的发现追命已经和人打开了,纷纷嚷嚷,引得大街上众人围观。
铁手大大的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挤进人群,只看见追命在半空中踢来踹去,身形如蜻蜓点水,又如柳絮飘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一下左一下右,象旋风一样绕来绕去,把缠斗的三个汉子闹得个晕头转向,看准追命一拳挥过去,却击中自己的同伴,刚一撤手,头上又被追命狠狠敲个爆栗。
三人晕的都要哭出来了,心中一阵发苦,早知道不要惹这个眼睛亮亮的年轻人了。
这追命,打架都没有正形,分明是在游戏别人。
铁手摇头,忙呼:“追命,快停手。”
追命眨眨眼,他也玩的差不多了,分那三人一人后心一脚,踢飞到地上,方才笑眯眯的回到铁手身边。
“好俊的功夫啊。”站在一旁观看的一人居然鼓起掌来。
那人身材魁梧,脸上有须。虽身着汉服,但仍看的出辽国人的模样。追命瞟了他一眼,也未在意。
那人却盯着追命,脸上笑开了花:“这位,我叫耶律浩齐,你叫什么?”
“御赐南方总捕,追命。保护京城的治安是我的职责。”追命昂起头,一副张扬到家的模样。
那耶律浩齐却直皱眉:“追命是什么名字,不好听,还很奇怪。”
追命差点又准备上去揍人,却被铁手拉住。低声问:“怎么回事?”
“这几个家伙,撞了别人的东西,不赔就准备走,还推人。”追命指着地上的人,忿忿道,他向来最讨厌飞扬跋扈的家伙。
这倒是对方的不对,可身为捕快也不能上去打人啊。看那三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这药费又该谁出?
未等又皱起眉的铁手帮忙处理,那耶律浩齐倒主动挺身平息:“大宋京城的捕快果然非同一般,刚才的事只是误会,是我束下不严,该赔的我全权负责。”
原来你是他们的主人啊,还算你乖。追命忍不住多瞧了耶律浩齐几眼,就这人长得还算顺眼。
不过幸好你现在才学乖,不然我这架到哪里打去,这几天办案郁闷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架打,真过瘾啊。
想着,鬼灵精的笑容浮现在追命脸上,这回算不得闯祸,二师兄也没法子教训我了。
开心啊!
追命从外面一进客栈,就有种要撞鬼的感觉。
大白天怎么阴森森的,他边嘀咕边往里走,不提防真的撞上一人。
“略商,终于等到你了。”对方满是惊喜。
追命一愣,这不是前几天和自己打架的那个耶律浩齐吗?怎么肉麻西西的叫自己略商?他没听错吧?
一指把他戳到一边,防止他太激动的样子贴近:“你找我干吗?报仇?投诉?”
耶律浩齐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却看到铁手神色怪异的站在一旁,他刚看完耶律浩齐带来的公文。
这都什么事啊?耶律浩齐居然是辽国的南院王,大辽使团的使节。这也罢了,今日面圣,他居然跟皇上请旨要带追命去辽国。
追命听完铁手的解释,也是奇怪万分,冲耶律浩齐道:“那个什么王耶律什么的,你干吗要带我去辽国?不是打一架还记仇吧。”
“当然不是,”耶律浩齐笑的满面春色,“其实,我喜欢你。”
什么?!两双瞪的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他。
耶律浩齐倒是坦然的可以,不以为然的道:“有何不可?我对略商是一见钟情,他随我去了辽国,我必会视他为珍宝。到时,他若愿意,我们两人可以一起坐掌南院。”
追命这回彻底呆住了,他合不拢嘴的面向铁手:“二师兄,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借你的手咬一下好不?”
铁手亦哭笑不得,从小到大,追命惹的祸数都数不完,可真算起来这回是最离谱的了。
堂堂四大名捕,居然被人看中,准备带回去做…差不多等于王妃?匪夷所思啊。
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铁手也是不忍,这王爷怎么能想什么就是什么,也不问问人家的意见。
替追命不平道:“王爷喜欢人没错误,但王爷可曾问过追命他是否愿意?”
“他不愿意那是对我还不够熟悉。”耶律浩齐嘿嘿一笑,“他英俊,我魁梧,他武功高强,我权势逼人,世上再没有如此般配之人,何况我这么喜欢他。我向你们的皇上讨了他,回去慢慢相处,他就会想通了。”
“我不要!”追命都快哭出来了,什么破王爷啊,家里没老婆吗,非的巴巴的出来找,更烂的是找到的是男是女都不忌讳,连强求人还有一大堆的破烂理论。
他真想一掌拍过去,把这人的脸拍成个饼。
可这个饼关系到两国的和平啊,他崔略商再放肆,也不敢背挑起战祸这个罪名。
正在心发凉,胃发苦的时候,那只饼又说了:“略商,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在辽国慢慢喜欢上我再和你一起。”
这还不是勉强,这饼的脑子坏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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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饼走了没多久,追命就背着包袱准备跑路了。难道真等着去辽国当王妃啊?他又没傻掉。
他一阵庆幸当年学了一身好轻功,只要他想跑,天下还没几个人能追上。
可…铁手很不忍的拦住了他。
“追命,皇上已经给师傅下了命令,你要是走了,师傅就要受到牵连。”
呜,昏君啊,追命哭死。死昏君,你问清楚了吗?就乱下圣旨。你怎么自己不去给人家当王妃。
那只能到辽国再逃,一想到那块饼缠人的模样,追命觉得自己肯定熬不到辽国就把他鼻子打扁了。那保不定两国还是得打起来。
进退两难,怎么办?
追命只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完蛋,天王老子也能保了。
忽见一旁的小耘跳到他面前道:“其实,我想起一个办法能解决。”
真的?!追命跟揪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当然,那个饼不是说不勉强你吗?他要带你走,就是报着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希望。如果你找个人给他演一出好戏,让他相信你心中有人,保管他不再纠缠。”
小耘眉飞色舞的给他们解释一通,如此妙计,除了她谁能想得出啊。
这,主意倒象是有点道理,可这戏找谁来演呢?追命扭过头,对上铁手的眼睛,他找到宝藏般开怀一笑,“二师兄。”
只是演个戏,铁手再不愿意也总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设计好的一切上演了。
小耘和依依负责给耶律浩齐灌输了半天,把将信将疑的他扯到追命房前看好戏。
乍一看屋里的情形,辽国饼是一惊,两个小丫头却忍笑忍到脸要抽筋。
屋中,铁手与追命搂在床边,亲密异常,慢慢的,看得到铁手正伸手解着追命的衣服。
辽国饼不知怎样,小耘却看到分明,铁手定是万分尴尬,手又笨拙,又颤抖的,往日的沉着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解了半天,才把追命的外衣褪掉,自己也甩了外衣,看着只着中衣的追命,铁手顿觉荒唐,却不能不继续。
一咬牙,顺势推着追命倒在床铺上。
下面该干什么?铁手头脑一阵发晕,再看身下的追命,脸涨的通红,却是忍笑忍到快抽筋。连戏码里该柔声细语的叫二师哥都实施不出。
臭小子,自己闯了祸,却要我来做这个哭笑不得的事,还笑的出。
铁手一气恼,不留神手下力大,兹拉一声,竟把追命的衣襟撕下了一大块。
这下无心插柳,倒无意增加了真实度。
辽国饼被这动作刺激不浅,抬腿欲走,可踱了几步,又返了回来。
铁手和追命脸色都是一变,这饼也太缺德了,怎么还不走,难道真要看到两人来真格的。
两个人也没什么经验,更是不能继续,只在那里揉搓着衣服磨时间,只盼磨走窗外的大饼。可偏偏那饼还颇有耐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