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凝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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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也没什么经验,更是不能继续,只在那里揉搓着衣服磨时间,只盼磨走窗外的大饼。可偏偏那饼还颇有耐心,半天也听不见离去的脚步。
面对着面,铁手和追命一阵发呆,总得干点什么,不然就穿梆了。追命想不出,睁大眼,求助的看着铁手。
都做到这里了,总不能功亏一篑,铁手看着追命那可怜兮兮样子,只能一狠心,把头俯下来。
他想的是窗外总看的不分明,自己头挡在这里,只要不真贴上来,外面也看不出来。
他的脸就停在追命脸庞的上方,近到极致,几乎要蹭上追命的皮肤。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追命,那张干净的娃娃脸,眼角嘴边都带着笑意。
铁手出神地望着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浓黑的墨色和明净的洁白共同糅合的眸子,这样近近地看,他能清楚的看到瞳仁里粘稠液体不停幻化着变幻莫测的形状。
那变动,凝住了他的呼吸。
微风顺着玄窗吹拂过来,掠过追命鬓角的发丝,痒痒的拂过他的脸,铁手的心中突然莫名地涌出一种柔柔的东西,支撑身体的手一松,他吻上了追命的唇。
呜的一声,追命没了声音。他惊奇的瞪大眼睛,却觉得一阵要融化的火热吸住自己的嘴唇,他模糊的想,二师兄什么时候体温变的这么炙热。
这念头还没灭,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了,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住。只觉跟闭气潜在水底一般,脑子迷糊,全身都象水中的鱼般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再不吸进点气准保死掉,刚一挣扎,那唇猛然移开。
拼命的吸了几口气,追命的视线才变清楚,铁手的脸在他上方,表情又奇怪又骇然。
“二师兄。”追命脸上腾的一红,这一声呼唤把铁手拉回现实中。
他直看,是追命那张略显天真的脸,眩晕!下看,被自己撕破的衣服里露出有些起伏的胸膛,刺眼!左右一看,自己的手,怎么还握着他的胳膊。
天!铁手迅速弹跳起来,立在床边。
他呆了半晌,方抛下一句“你穿衣服吧。”迅速披衣服出门。
出来更是一阵难受,追命也不是女人,自己怎么还跑出来回避,真是疯了,疯了。
等追命收拾好走出来,小耘正在外面张望道:“那饼早走了,你们怎么半天才出来。”
追命脸上红潮未褪,心虚地支吾道:“我们收拾衣服来着。”
他偷瞟铁手,他的二师兄表情倒和平时无异,只是以他来看来,从骨子里透着尴尬。
二师兄他刚才怎么会吻了自己?他…追命狠狠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掐灭,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二师兄只是为了帮自己,他只是不小心,而已。
跟在顾惜朝身后的戚少商越来越觉一头雾水。
他本以为,顾惜朝大半会回惜晴小居,在他的记忆里,能容下顾惜朝和顾惜朝唯一眷恋的地方就是那里了,回去是顺理成章。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从客栈出来,顾惜朝顺着街道不急不缓的走了一路,戚少商跟着他绕了半个时辰,来到城西的一个繁荣集市。
那个青影在人群中穿梭,时而衣袖翻飞,映衬着走过的摊子,时而被逛街的人挡住又出现。
戚少商眼睛一瞬不离的盯着,仍是保持了一小段距离跟在身后。
在一个买马的摊前,顾惜朝停了下来。戚少商没有上前,只守在不远处观看。
只见顾惜朝边摸着马匹的毛,边和买马人说着什么,对方也是时不时的回答几句。
看他们在那里谈了一会儿,那卖马人说话间还向自己这边张望,戚少商是越来越摸不到头脑。
忽见那买马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戚少商不禁心里一动。
果然那人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施礼道:“这位客倌,那边姓顾的公子买了我的两匹马,他说是由您付钱的,不知…”
听到这里,戚少商顿觉哭笑不得。顾惜朝你还真是会利用一切因素,付钱的好差事倒没忘记我。
他摸摸怀里,还好带有二十两银子,问那人道:“马匹多少钱?”
“一共十八两。”
戚少商如实付了钱,再看那边的顾惜朝已取了缰绳,翻身上马。
他坐在马上,凝神看了自己一眼,便御马调头,绝尘而去。
戚少商站在当地,默默然的。
还能怎样,追吧。多少他是准备让自己追的,不然不会给自己也买了匹马。
于是也牵马过来,策马向顾惜朝消失的方向追逐而去。
18
顾惜朝果然是准备让他跟的,马骑的并不是很快,让戚少商追的毫不费力。
既然都挑明了跟,戚少商便也不保持距离跟在身后,转而和他并排而行。
见顾惜朝一言不发,戚少商也不说话,他现在早已能耐的下心内的疑惑,我问过,结果却伤了互相,现在我既然追你而来,就不会再逼迫你说什么,答案,我相信总会找到。
就这样,出了城门,跟着加快速度的顾惜朝,两人向着西南方向奔去。
一直赶路到傍晚,顾惜朝才在一处有河有草的地方勒住马,他随即拉马到河边,让马饮水。
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
戚少商也牵马来到他身旁,马跑了一天,也够累的,是该补充点水。
他伸直腰,抬头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那点点破碎的金光,随波峰荡漾,比之烈日下,少了份耀眼,多了份醉人的蜜意,直看的人心旷神怡,一阵阵的陶醉。
湖光山色,总是最美。
转头看顾惜朝,此刻正扶着马背,用手轻轻的梳理着马油亮亮的毛。
他的神情严肃,似在想着什么,走神走的厉害。
戚少商活动了一下手臂,望着远处逆光飞起的几只白鸟;故意大声吟道:“夕阳无限好,黄昏亦美妙,饮马清河旁,悠然见飞鸟。”
这打油诗果然打断了顾惜朝的思路,他停住手,有点惊讶的看着戚少商,这人在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还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扭头不答言,他疯就让他一个人疯去吧。
戚少商却很开心的笑,酒窝里溢满了暖意,眼睛里亮着光。
他有时很能随着环境洒脱,吸取身旁的快乐的景物,让自己活的生机勃勃。
至于烦恼和疑惑,先放一边晾晾吧,能有好心情时就千万不要浪费。
马喝够了水,便低头啃起岸边的青草,两人都放开缰绳,任马儿自由的在草地上溜达。
日头已经偏入西边,湖面的光点也越来越少,只剩暗蓝色的河水泛着幽深的波纹,一左一右的荡漾。
晚来河边的风,吹乱了两人的发,顾惜朝的眼睛在拂面的卷发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也似湖面最后的几许亮色。
也许什么都不用想,只享受所见所闻才是最幸福的。
耳边有风声,也有马匹湿漉漉的呼吸声和细密的咀嚼声,两匹马各自慢慢迈着碎步,吃着吃着到了一处,差点碰上头后,亲昵的嗅了嗅对方,错身而过,身影逐渐重叠又分开。
两人默默的看着,竟都有些痴。
湖边点起一处篝火,两人围火而坐。
顾惜朝躺下身,青色的衣衫没入厚厚的草中,一旁的篝火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的,在静态中有种不明确的动态。
睁着眼望天好一会儿,他转过身,背对着戚少商的方向侧躺,不再动弹。
戚少商把手枕在头后,平躺在草地上。
他仔细听着顾惜朝的呼吸,细微到几不可闻,辨不清是否真的入睡。
他却是没有困意的,看了一会儿夜色,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
是啊,今天还没有吃过饭呢。他才察觉。
坐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顾惜朝,他也没吃饭,真的不饿吗?
想起上次顾惜朝连吃那四个驴打滚的模样,不禁从心底里一笑。难怪这人瘦,和孩子一样,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思量一下,都晚上了,总不能杀了马吃,只能下河去摸几条鱼充充饥。
戚少商怕扰了顾惜朝睡觉,沿岸边走了一段才下河去捞鱼。
这时辰,鱼都睡了,静寂的河水被他搅了个淅沥哗啦,方才捉到两条不大不小的鱼。
往地上一摔,鱼晕过去,不再扑腾。
戚少商拎着鱼,回到火旁,望着湿透的衣襟,自己都是一番好笑,好象当了大当家后,再没有去捞过鱼,技术都生疏了。
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少年调皮多动的时期,背着一柄破剑,就大摇大摆的闯荡江湖,那时,全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的捉鱼射鸟本领才真是登峰造极呢。
心情愉快,也便懒得去烤衣襟,从旁拣了根树枝,叉起鱼烤在火上。
不一会儿,鱼香味儿四溢,戚少商取下鱼,看顾惜朝没有醒来的动静,便拿过一条开吃。
新鲜的鱼,带着十足的鲜味,更有烤干血液后,微微的咸甜。吃到嘴里,真是美味啊。
戚少商吃完了一条,已觉心满意足。
他把另一条放到顾惜朝身边,希望他半夜醒来,能填一下肚子,又不是仙人,他也一定饿了。
平复了饿感,戚少商的睡意便顺利占领了意识,草痒痒的拂着面,更舒服的他想沉沦。
过不了多久,他终于渐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火已经熄灭了,灰烬中,尚有几许烟气升起。
顾惜朝睡的位置已经没了人,那鱼还在原地放着,被露水打的湿漉漉的。
有点失望,戚少商坐起来四面张望。
顾惜朝人在河边站着,牵着马儿,似在等待什么。
戚少商也到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了脸。
刚抹去脸上的水珠,已见顾惜朝坐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儿灵巧巧的窜出去,载着他又开始了行程。
原来他在等我。
戚少商也尽快跟了上去,他临走还忍不住看了眼地上的鱼,顾惜朝不会是没看见吧?
追上顾惜朝的马后,戚少商一笑,他跟到现在也琢磨出来,顾惜朝此行是绝对有目标地的,只是他对顾惜朝的过去也知之甚少,不知道顾惜朝还有什么想回去的地方。
但不管怎样,他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将是解开自己很多疑惑的钥匙,这一程,必会意义非凡。
自从扮了追命的情人,铁手的苦日子就来了。
第一天, 被耶律浩齐找上门来比试武功,
第二天, 比试兵法。
第三天, 比试文采。
第四天, 比试乐律。
…
如此折腾了七八天,铁手也不记得自己赢了哪些,输了哪些,总之是一脑门的官司,只要想到那辽国饼的脸就一阵头疼。
一大早,耶律浩齐又来找铁手。
他皱着眉冲铁手道:“我们比试了八场,我赢了5场,你只赢了3场,这足以证明我比你优秀,可我想不通,略商为什么会喜欢你,而不喜欢我呢。”
铁手不知道该哭该笑,这个王爷,真是天真的可以,居然把喜欢和能力直接挂钩。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也没有任何先兆,只是一刹那间心被俘虏,就拔不出来,骗也骗不过,只有自己明白。”铁手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
19
那耶律浩齐琢磨了半天,突然道:“似乎有点道理,听完这句话,我开始觉得你有些配的上他了。好吧,只要他真是这样没理由的喜欢你,我就退出。”
他找了半天,终于把躲在房里的追命翻了出来。
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咧着嘴角,眼光乱转的冤家,耶律浩齐紧张的问:“略商,你真的喜欢这个铁手吗?”
“当然,喜,喜欢。”追命猛咽唾液。
“喜欢他哪里?”
“干嘛告诉你。”
“略商,我必须知道,不然我不会放弃。”
不是吧,都看到那样的情景了,你还有不放弃的心?追命心里急的直唠叨。
他拿眼去看铁手,却没法从铁手的眼中获知什么。心一横,胡乱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耶律浩齐一玩味,这竟和铁手说的没有任何理由如出一辙。
他心一疼,仍是追问:“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感觉?!追命暗自一想,思绪不禁溜到那天在房中的那场戏,喃喃的道:“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同,和跟别人相处不同,很亲密,又很放松,我,也说不清。”
说完,神回,脸竟微微有点红。心内忐忑,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偷看二师兄,仿佛没认真听自己的话,这么小的声音,他该没听见吧。
耶律浩齐脸色变的黯然,叹气道:“略商,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现在,我也只有放手了。”
仍不忍心的看着铁追两人,终于掉头离开。
追命松气的看向铁手,铁手却有意无意的把头转到一边。
苦啊,难道他还是听到了?
其实铁手不是故意的,可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能够以过往的轻松态度面对追命。
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永远嘻嘻哈哈到处闯祸的师弟,本来一向只是没来由的从内心里宠溺,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弟,因为他们感情很好,因为他天生就一副让人心软的模样,这些理由很充分。
可从那天那个情不自禁的吻,一切都好象发生了改变。
他的心乱了,即使不愿承认,可那种特别的感觉却无时无刻都如波涛撞击他的心。
他怎么会对追命有那样的感觉,这个人是个男人,而且是自己的师弟,太荒唐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忘记那感觉,即使忘不了也要深埋到没有痕迹,追命永远都是自己的师弟,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耶律浩齐果然主动跑到皇上面前撤了要带追命走的想法。
他似乎仍然是想不通的伤心,连中原都不愿意多呆,赶着回辽国。
皇上派追命去送行,耶律浩齐临走仍依依不舍的拉着追命的手,嘱咐道:“略商,我看那个铁手木木的,仍是配不上你,若你想通了,捎个信给我,我一定来接你。还有,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南院来找我。”
追命几乎要飚泪了,嘴上答应,心里却说你快走吧,虽然你对我很好,但你若再不走,我可真要揍人了。
那场戏演的我和二师兄之间毛毛的,若不是我刻意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恐怕现在二师兄要躲着我走了。只希望你赶快离开,只希望这一切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我可不想影响到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听完追命述说耶律浩齐事件,不但无情和冷血这两个笑的停不下。就连诸葛神侯也几乎掌不住。
他摇着花白的头道:“那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