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狂刀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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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光无法抵抗,只能任由他们两个摆布。不过半个时辰,蒋于两人头顶上居然开始冒出淡淡水汽,袖袍高高隆起,显然是将内力催动到了极致。左元敏但见张瑶光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身子微微颤抖。他从未遇过类似的情况,不知道张瑶光这样的反应究竟正不正常,但是三人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对于外界的声光刺激毫无反应,左元敏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又过了半晌,那蒋大千忽然“哇”地一声大叫,身子倏地从张瑶光身畔跳开,说道:“我不玩了,你偷袭我。”于万象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向后跃开,同样的也是气得哇哇大叫,说道:“还不是你先干扰我的!什么意思啊?自己判断错误,就赖在我头上吗?”蒋大千道:“放屁,我会判断错误,你如果是正确的,为什么督脉不走,跑阴蹻阳蹻两脉做什么?”于万象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真是笑话了,那你不是说要走十二经常经吗?跑到奇经八脉来,才叫捞过界呢!”蒋大千道:“这个叫表里配合,正奇相辅,你懂个屁啊!”
两人突然松手,在一旁大吵起来,左元敏觉得不对,早就过去扶张瑶光。那张瑶光竟然经不起左元敏这么一碰,脖子一歪,倒在他的怀里。
左元敏大惊,叫道:“两位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张姑娘她怎么了?”于万象道:“左兄弟,你先别插嘴,我今天一定要跟他说个清楚,好让他知道,到底谁是大哥。”蒋大千冷笑道:“左兄弟,他当然不愿让你插嘴了,因为他把张姑娘给整治死了。”左元敏惊叫道:“什么?”连忙伸手去探她的呼吸与脉搏。
于万象大叫道:“死胖子!什么我把她整治死了?第一,她死了吗?第二,她要是死了,也是被你弄死的。”蒋大千道:“哎呀,你居然敢叫我死胖子,这么多年来,我嫌弃过你的样貌身材吗?敢叫我死胖子,你这个臭竹竿!”
左元敏道:“两位前辈,请你们别吵了,还是想想办法,看要怎么救救张姑娘要紧。”于万象道:“若不是他插手,张姑娘此刻已经是活蹦乱跳的了。”蒋大千道:“废话,要不是你多事,她现在也不会这样,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左元敏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颤声道:“什么……什么废人?”
蒋于两人一时塞口,互相推诿,要对方解释。禁不住左元敏再三询问,蒋大千首先开口道:“左兄弟,这件事情都是我的责任,是我不好,你……你要骂便骂吧,我……我一句话也不回。”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光挨骂,不回嘴,那可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蒋大千肯这样自请处份,算是诚意悔意兼具了。那于万象听得蒋大千开口认错,效果不错,也跟着开口道:“左兄弟,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的错,你要骂我就尽管骂,我要是回了只字片语,我于万象小狗不如。”
左元敏心烦意乱,说道:“我骂你们两个有什么用?”蒋于两人大喜,异口同声道:“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们了?”左元敏忽然想到:“这两个人平时目中无人,胆大妄为,若不趁这个时候制住他们,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于是便道:“你们将张姑娘害成这个样子,我哪有那么简单就原谅你们。你们总是得先告诉我,张姑娘究竟怎么了?我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饶过你们。”
蒋大千颇有点不高兴,与于万象说道:“左兄弟他变了,见色忘友,我们这样央求他,他居然无动于衷,不肯点头原谅。”于万象道:“你把他一个好好的老婆弄成这个样子,他当然要生气了。这不叫见色忘友,这叫做:”朋友妻,不可欺。‘“蒋大千道:”你脑筋糊涂啦?我什么时候欺过他的老婆?“于万象道:”你刚刚不是对她说:“小姑娘不用害怕,只要有我在,包准没问题。’吗?结果现在问题来啦,你这不是欺骗她,是什么?”
蒋大千气得七窍生烟,说道:“那你也欺骗她呀,你不是也对她说:”让我看看,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我都可以调治。‘的吗?好呀,你来呀!让你调治呀!请呀!“
左元敏实在无心再听他们这般吵下去了,插嘴道:“两位前辈,麻烦看哪一位跟小左说说,张姑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好吗?”于万象这次可抢在前面说道:“左兄弟,说什么麻烦呢?一点都不麻烦,可是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一点说呢,就是……就是……”蒋大千接口道:“简单一点说,就是我们刚刚在她的经络里面打架,所以现在她的十二经常脉,与奇经八脉各自为政,互相冲突……”
左元敏听了差一点没当场吐血,缓缓说道:“你是说,你们刚刚在张姑娘的体内比内力?”于万象四两拨千斤,道:“你这样的说法过于笼统,我没法子直接回答你。”左元敏脸上变色,瞪大了眼睛,重复刚刚的话,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刚刚在张姑娘的经络里面比内力?”说到后来,已经是声色俱厉。
蒋大千微微吃惊,与蒋大千道:“兄弟,小左好像不太高兴了。你就老实说吧。”于万象颇为不安地道:“小左,小左兄弟,你现在生气也没用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赶快想办法,看怎么可以把张姑娘给弄醒过来。”现在变成他开始一本正经了。
蒋大千也当然附和道:“我兄弟说得没错,为今之计,就是大家齐心协力,看看要怎么帮助张姑娘,在这里空逞口舌之辩,一点用处也没有。”于万象大点其头,连连说道:“正当如此!”
左元敏听了简直要火冒三丈,两人犹不自知,兀自续道:“左兄弟,你放心,我还有一套‘阴阳五行拳’,它的心法颇合此间要义,不如……”尚未说完,另一个已经开口说道:“我也还有一路‘明夷地火拳’,只要我用……”左元敏插嘴道:“停停停!等一下,两位前辈,你们是不是很想帮忙?”蒋于两人异口同声道:“那是当然的啦!”
左元敏续道:“你们是不是想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弥补你们良心上的不安。”蒋于两人异口同声续道:“我们做的,自然都是有意义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到反效果,那也不能全都怪我们。”左元敏道:“这当然全要怪你们,谁叫你们在病人身上也在比斗。”蒋大千看了于万象一眼,说道:“我说吧,他这次是来真的。”
左元敏接着道:“你们若真的想帮忙,那就什么事都别做!”于万象失声道:“什么事都不做,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吗?”左元敏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她带回去,让它的哥哥来救她。”蒋大千道:“她哥哥是谁?我就不信这个世间上除了我们兄弟两个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左元敏道:“我听她说,她哥哥便是紫阳山门的掌门人。”蒋大千闻言一愣。于万象道:“此话当真?”左元敏道:“还有什么当真当假的?”于万象道:“你知不知道紫阳山门的掌门人是谁啊?”左元敏道:“我还能管得了他是谁,总之,我连累了张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送她回去,然后上门请罪,也是应当的。”
蒋于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之后说道:“左兄弟有种!好,那么我们兄弟两个也豁出去了,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绝对奉陪到底!”左元敏见他们两个说话又开始夸张起来,只得扳着脸道:“我们现在就走,路上可别再胡闹了!”
第十二回 紫阳山门
第十二回紫阳山门
当下便由于万象将张瑶光横抱在手,左元敏则坐在蒋大千的肩头,四人一起溯溪而上。蒋于两人轻功卓绝,虽然手中肩上负人,但在溪中岩石间飞跃奔跑,如履平地,丝毫没有半点阻碍,左元敏心中暗暗赞佩,心想绝影便再神骏十倍,也不能在这崎岖的溪床中奔跑得如此迅速。
四人前行许久,渐渐地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如瀑布急流的水声,左元敏想起“水帘洞”三个字,便喊道:“前辈,往瀑布那边去。”蒋于两人的听力要比左元敏强得多了,辨明方位,急往前去。但觉前方水声越来越大,弯过一处山坳,一条宛如银河玉带的飞瀑直接映入眼帘,左元敏大喜,指着前方,急道:“就在前面!”
蒋于两人轻呼一声,竞相奔上,不久来到溪边,左元敏但见瀑布高过十来丈,宽则与汴梁城门相仿,瀑底是个深不见底,做碧绿色的潭水,两旁则都是绝崖峭壁,水声轰隆轰隆,如万马奔腾,即使两人面对讲话,也要提高音量,彼此附耳,才得听闻。
蒋大千将左元敏从肩头放下,说道:“带我们来这儿看风景吗?不错,不错,这里的景色还真不错。”左元敏无心应对,左顾右盼,但见四处并无去路,实不知此处是否即为小茶所说的水帘洞。那于万象听蒋大千称赞起此处风景,一边将张瑶光放下,一边已指摘他的审美观不佳起来。
左元敏忽然想到:“那小茶既称之为水帘洞,可见该洞应该以水为帘,难不成指定会合的地点,便在这瀑布之后?”
可是左元敏东看西看,也瞧不出瀑布后面有什么玄机洞天,潭中既无小船,自己又不谙水性,潭水看来又不浅,根本无法靠向前去一探究竟。蒋于两人就是轻功再高,也不能凭虚凌空而过,更何况瀑布里说不定是坚硬无比的岩壁呢!
正做无理会处,忽然脚步声响,有人从四人的来路,也要上来这里。左元敏他们所在的地势较高,回头往下一看,却见两个年轻姑娘,手里各提着一个竹篮子,正往这里走来。初时个人只见这两位姑娘的发顶,渐渐走得近了,却不是封飞烟与小茶是谁?左元敏挥手大喊:“小茶姑娘!小茶姑娘!”
两人见到左元敏,行动加快,封飞烟的轻功较小茶为高,抢先到达。左元敏见到了两人,心里如释重负,笑着道:“封姑娘,好久不见了!”
那封飞烟正待招呼,忽然两道黑影一闪,一左一右拿住了封飞烟,一个说道:“是我先抓到的。”另一个说道:“是我先看到的。”却是蒋大千与于万象。封飞烟一愣,笑道:“两位前辈,怎么啦?”
原来那蒋于二人虽与封飞烟有一面之缘,但是匆忙中印象却模糊得很,两人起初根本认不出她来,及至左元敏喊她封姑娘,他们才恍然大悟。
两人来不及回答封飞烟的问话,却已经吵起来了:“你先看到的又怎么样?你根本认不出她来。”“笑话,你若认得出她来,怎么会一见到我动手,才想到要跟我抢。”“我跟你抢?少胡说了,有一句话叫后来居上,你听过没有?”“嘻,这个你的研究就没有我深了,这个后来居上的意思,就是说:”后来才到的人,地位要在先到的那人之上。‘我的年纪小你一岁,后来才到这个世上,所以我是你大哥。“”岂有此理,照你这么说,左兄弟年纪比我们两个都小,他岂不是我们两个的大哥?“”我们两个拜了把子了,与左兄弟的情况不同,要照你这么说,这位叫小茶的姑娘年纪看来更轻,那她岂不是我们的娘了?“
言谈间小茶已经从后面赶上,她先是向左元敏福了一福,唤了声:“左公子,你终于来啦!”瞥眼瞧见张瑶光躺在一边的地上,心中一惊,手中竹篮跌下,篮中的野果野菜掉落一地。
小茶扑上前去,将张瑶光搂在怀中,惊呼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左元敏急忙解释道:“她受了内伤,情况颇为严重,不过现在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因为她先前曾经交代我,让我将她送回紫阳山门,说是她的哥哥能救她,所以我们马上赶过来了。”
小茶急得掉出了眼泪,说道:“好,我们现在马上回去。左公子稍待,我收拾一下东西。”将张瑶光交在左元敏手里,急忙从山坳的另一边走了过去,不久之后,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瀑布顶上,然后又从瀑布的另一边消失了踪影。原来这个瀑布左深右浅,斜斜地对着众人,距离较远的另一端有通路可以通到瀑布后面。人若是站在瀑布面前,这个通路则刚好让瀑布本身遮蔽住,人又无论如何不能穿过左边的峭壁,因此除非爬到瀑布顶上,并且续往左方走去,否则是很难发现另有通道。
蒋于两人瞧见了此番景象,都大叫好玩,可是下意识地谁也不愿意松手。封飞烟起初有点不知所措,后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忙道:“两位前辈,你们不是跟着我爹吗?他现在人呢?”蒋大千笑道:“小姑娘你说错了,是你爹跟着我们兄弟俩,不是我们兄弟俩跟着他。”于万象亦道:“没错,没错,你老爹一路跟着我们,要我们帮忙打听你的下落,谁叫我们兄弟两个平日就是古道热肠,见义勇为的塞北双杰呢?南三绝都开口要求了,我们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吧?对吧,兄弟。”
蒋大千道:“可不是吗,再怎么说封俊杰的名声不坏,旁人有困难的时候,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现在他有困难了,放眼天下,也只有我们能帮他,若是我们连这一点忙也不帮,这世间还有天理吗?”于万象一副大义凛然,昂然道:“正是如此。”
两人文不对题,答非所问,封飞烟听了半天,还是满头雾水,忍不住插嘴问道:“感谢两位前辈高义,那么我爹他人现在到底在何处?”蒋大千笑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封俊杰他跟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说只要能将你送去,那么我欠他的……”说到这里忽然闭嘴,脸上一阵尴尬。封飞烟道:“什么?你们欠了他什么?”
于万象赶紧说道:“我兄弟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姑娘听过就算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令尊这一路寻你不到,百般无聊,途中跟我们打赌了许多东西,他功夫虽好,但手气却是背到姥姥家了,连输了……这个,大概十场,没有一场赢的。对,一连输了十场,是吧?兄弟?”蒋大千摇头道:“我老早劝他不要再跟我们赌了,想我们兄弟是何等人物?可是偏偏他赌性坚强,屡劝不听,真拿他没法子。”
于万象续道:“是啊,没碰到令尊之前,我总觉得我兄弟脾气又臭又硬,要论起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