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鸟事之游泳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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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也能对他笑，只为他一个人笑，许下宏愿的李杰，虽然很想停下脚步跟方笙一块行走，但众人拥簇逼得他不得不前行。
回到自己的地盘（学校泳池），大吵大闹一番后，众人开心的相约去吃火锅，比赛后，去吃火锅几乎是游泳社的传统。
方笙将东西整理好后，才发现人几乎都走光了，赶紧跟上大家的脚步，冷不防被人从后抓住他的手臂，跌进令人熟悉的怀抱。
从惊讶到发现是谁，仅仅一瞬间，方笙惊呼，「你！」抬头，对上李杰的眼睛，让他原本想咒骂的话语，吞了进去。
充满欲望的眼神。
沉默许久，方笙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应该是接吻的距离，李杰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离得唇很近很近。方笙动了一下，准备开始挣扎。
「我——」李杰终于开口。
方笙静下来，听他想说什么。
「奖励我。」李杰说。认真无比。
方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愣住，没有响应他。直到李杰又重复一次。
奖励我。
全身上下散发出欲求不满的气息，呢喃的热气喷在方笙脸上，让他不由自主有了感觉，被迷惑般，勾住他的颈肩，如他所愿奖励他。
或许是双方都忍耐了很久，很有默契地，不断加深亲吻。
李杰贪婪的想要更多，扯开方笙的衣服，将手探入，恨不得直接压倒他。混乱的吻，直到方笙从意乱情迷中惊醒，猛地推开他。惊恐地盯着地面，抓起凌乱的衣领。
他是怎么了！方笙脑中一片混乱，不敢相信刚刚和他拥吻的人真的是自己。
他应该恨他的，不是吗？方笙自问。
他真的恨他吗？答案开始不真确起来。
李杰喘着气，带着浓厚情欲的色彩，他盯着方笙，一瞬也不瞬。
「感觉到了吗？」
方笙疑惑地看他。感觉到什么？他的表情似乎是这么说着。
「你也渴望我。」
渴望——？他吗？方笙恐惧地看着他，看他认真无比的模样。
「我也渴望——你？」方笙茫然地重复他的话。
「是啊，」李杰伸手抚摸方笙微热的脸，慢慢逼近他，「你也渴望我。」热气喷在方笙脸上，低下头，欲再亲吻他，就要亲上了，但他犹豫一会儿接着放开他。
多亏忍耐大赛，李杰才能知道方笙也渴望他，看来忍耐真的有效，他得再忍忍、再忍忍，就能得到对方。
李杰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赶紧离开他，深怕晚一步，会忍不住压倒他，李杰逃也似地离开，方笙坐在地上，呆愣着看着他的背影。
他有罪恶感，在这个随时都有人进来的地方，沉溺在李杰亲吻、放纵自己的罪恶感；他有羞耻感，被人看穿心思、一语道破的羞耻感；还有，在内心深处，他不敢承认、不愿承认的——失落感。不够不够，只是亲吻根本不够。
他想要更多、更多，想要更加热切、想要更加剧烈、想要更加更加——
满足我。方笙抓紧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缩成一团。
无声地哭着。他说的没错。他也渴望他、想要他。
那天，方笙没有出席火锅庆祝大会。出乎意料之外的缺席了。
周祥打了通电话给他，方笙在泳池内，听到手机响，停了又响，铃声回荡在空旷的泳池内，令人无法忽略，方笙不敢接。直到周祥放弃为止。
「搞什么鬼啊？」周祥皱眉，挂上电话，「不理他了。」回到自己的位子，加入热闹的人群。
李杰冷眼看着，觉得气愤。周祥若真在乎方笙，就会回泳池找他。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挂上电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压住自己想冲回泳池找人的想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方笙，这里有谁在乎你？他问。
有，一个，就是他，李杰。
我李杰在乎你。
结束令人不悦的火锅庆祝大会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不懂那群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方笙不在也毫不在意地打闹。
没有方笙，这种聚会一点意义也没有。李杰偏激地想着。
当他若有所嗯，走到自家门口，才发现门口蹲坐了个人。那人曲着身体，将自己的脸埋在膝下，就算看不清他的脸，李杰也能知道他是谁。
「学长。」
方笙身体一震，悠悠抬起头，迷惘地看着他。双眼泛红，是哭过的痕迹。
李杰掏出钥匙，打开门。「进来吧。」弯腰拉起他的手臂，带他进入房间，才发现他的手臂冰冷，皱眉，加快动作带他进房。
关上门，到卧室拿了件棉被盖在他身上。
「我不冷。」方笙拒绝他的棉被。
不冷？李杰不管他，将他抱在怀里，裹着棉被抱着他，不给挣扎，圈住他的身体与手，紧紧不放。
突然双方不说话，默契十足地安静，方笙突然安心下来，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会怀念这个本来厌恶不已的怀抱，人一放松下来，便睡着了。
梦中一直有人在说话，方笙虽然睡得迷迷糊糊，却也听得清楚。
「学长？怎么突然来了？」李杰低沉的嗓音，温柔地询问，大掌来回抚摸他的头，安抚似的，轻轻柔柔。偶尔，也会紧紧地拥抱他，然后静止不动。
方笙渐渐清醒，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事实上，昏睡至清醒，仅是短短几分钟的事。
发现他醒来，李杰放开他，让他离开他的怀抱，背后失去热度的方笙，感到一阵寒意。不想离开这个怀抱。
没有动静。李杰忍着不亲吻他、不拥抱他的冲动，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静。
再不离开，他就要扑倒他了，心想着。
突然背对自己的方笙开始颤抖，似乎在哭，让他手足无措。
「你——」方笙哽咽。
我？李杰悬着一颗心，等待下文。
「拜托你——」方笙恳求，几近哀求的语气。
拜托我什么？李杰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
「拜托你——」方笙缓缓地、轻声诉求，「抱我。」
李杰瞪圆眼，瞪着他无助的背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方笙确实请求自己抱他。
这是只有在梦中才能听到的话语，居然真的从他口中说出。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作梦，但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差点喜极而泣了。
他抓着方笙的肩，将他翻转，使他面对自己。他认真无比地问，「学长，你认真的吗？」看着他哭泣的脸，非常不舍。
方笙哭着点头，他真的想要他。
「学长，我是真的喜欢你。」李杰告白，早就数不清第几次告白了。
方笙依旧点头，「我知道。」
至少不认为是玩笑。李杰忍不住笑出声，继续追问，「学长，你想要我吗？」
「是的，我想要你。」方笙还是点头。承认自己确实也想要他，「我需要你的体温。」需要李杰的体温、需要李杰的怀抱、需要他。
「那么……」李杰拥抱他，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喃着、承诺着：「就给你我的体温吧！」他呼吸着方笙的气息，贪婪着他的味道，「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属于我，身心属于我、完完全全属于我，成为我的人。」
方笙回答他，「可我现在还没办法——」话未完，李杰以手盖住他的嘴，以防他把话说白。
「没关系，我可以等，现在不行还有以后，总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属于我。」李杰说着，仿佛要把方笙的未来都订下，让他连未来都承诺。
方笙苦笑，「说得容易。」
「不容易。」李杰说得斩钉截铁，方笙一愣，被反将一军。李杰叹息：「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你相信我喜欢你，很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他顿了一会，说：「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方笙静默一会，许久，依旧无法给他答案。他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只想要你的体温。」
「没关系，慢慢来吧！暖久了，你就是我的了。」李杰抱着他，满心欢喜地说，闭上眼，居然流出眼泪。
原来人大喜之时，也会流泪，他总算是体会到了。虽然他们之间经历过很多错误，错误的开始、错误的相处、错误的方式，但最后总会走到对的路上。
那天，李杰抱着方笙睡着了，只是互相拥抱睡觉，他也觉得满足、十分满足。
方笙安详地睡在他怀里，或许这是他在他身边以来睡过最好的一顿。没有梦魇、没有压力、不是昏迷的状态之下。只是安详地睡觉。
就这样慢慢地对他打开心防吧！将他所破坏的关系，再次修复，这次要修复成全心的面貌，以不同的身分，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想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爱的人。
想要成为彼此的唯一，需要花多大的力气？他思考着。没关系，总有一天，方笙会给他答案。
你说好吗？李杰对着方笙安详的睡脸询问，幸福地笑了，像个傻瓜一样。


第五章（周祥篇）

这一切的开端来自一场意外。
周祥脸色凝重地讲手机，他孤身一人，站在人潮汹涌的电影院门口，在人流之中，他高大的身体显得特别突兀。
「所以说，你要放我鸽子了。」高大的周祥表情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哀怨。对方似乎说了什么反驳的话，周祥又马上说：「什么不是！真的不是的话，那就来赴约啊！不要老是推拖。」
「喂？喂喂？」突然对方无声，接着传来的声音让周祥一愣，「怎么是你？你们一起喔？叫方笙听电话。很忙？哪里忙？刚刚还在跟我说话。」
「什么总之就是这样？喂喂喂，别挂我电话，别挂别挂别——」对方似乎随便打发他，急得周祥一阵赶紧的叫喊着。
嘟嘟嘟——
对方挂他电话的心意已决，当周祥听到话筒传来断线声，家教一向良好的他都忍不住想飙几句脏话，问候对方祖宗一下。他关上手机，重重叹息。
唉，又一次被方笙放鸽子，而且每次李杰都在场，真是个行影不离，阴魂不散的学弟。害他都没有看电影的伙伴了，现下可好啦，票都买了，多的那一张怎么办？
怎么办呢……周祥眼睛扫过来、瞄过去，发现一个好像闲闲没事的路人向他走来。
周祥突然叫住他，「同学！」对方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你要不要看电影，我有多一张票，送你。」简直就是搭讪。
「妈的，你是看老子可爱，所以想跟老子搭讪吗？跟你说，门儿都没有！」自称老子的陌生人突然爆粗口，反应很激烈，吓到你也吓到我，更不用说当事人周祥。
可爱？搭讪？谁对谁？周祥错愕。他点头道歉，「抱歉，我、我、我只是刚好有多一张票，想说丢掉也是浪费。」讲话都结巴，「绝对不是想搭讪你。还有可爱，抱歉抱歉，我我我我——」他慌慌张张地从包包里拿出眼镜盒，急急忙忙把眼镜戴上，看清楚对方的脸，老实地说：「喔，真的挺可爱的。」若他不是这种热血性格，就不会为了证实对方说的话，而特地把眼镜戴上。　。
「你！」对方差点气结，觉得又生气又丢脸。原来刚刚自己误会对方，以为又是看他可爱而跟他搭讪的无聊男子。
「抱歉，我有轻微的近视。」周祥不好意思笑说。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自己。看周祥这样，对方反而不好意思。对方搔搔头，瞪他一眼，「什么电影？」
「咦？」周祥愣住。
「咦什么？不是要送我票？」对方白他一眼。
「是要送你。你要看吗？」周祥反问，有点错愕。
「所以我问是哪部电影。」对方口气极度不佳。
「是那个××××。」周祥拿出电影票，说了一个电影名。
「喔喔，那个啊……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似乎达成协议。对方抽走其中一张，领先走在前面。到电影院时，对方到贩卖区，买了两个大爆米花跟可乐，将其中一份交给周祥说：「给你，谢谢你送我票。」
「不客气。多少钱？」周祥接过爆米花跟可乐，笑着要拿出钱包。
「不用，我请你。」就当作是回礼，对方说着，回绝周祥给的钱。
「那——谢谢你。」周祥收回自己的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快走吧，要开始了。」对方催促他，都怪周祥这么笑，害他都不好意思起来。
然后尴尬了一会，很快电影开演，尴尬瞬间消失，双方都沉溺在屏幕中。
一幕，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别怕，我马上回来。』
女主角回应他：『我不怕。』
男主角坚定地看着她，手搭上她薄瘦的肩膀说：『我怕。』
她问，『怕什么？』
『我怕我回来，你就不在了。』含情脉脉看着她，眼眶里泛着泪光。
对方心想，哭什么啊，不在就不在啦，爱情片都这样多愁善感，动不动就要哭一下，都不知道哭的点在哪。当他腹诽影片剧情时，听到旁边（也就是请他看电影的陌生人）吸鼻子的声音，转头望去，一惊。
哇靠，不会吧……在哭呢！对方用奇人异士的眼光看他。
周祥一点也没发现对方诡异的眼光，他的注意被银幕上的爱恨情仇紧紧吸引，完全看不到身边的种种，有够专注。
接下来的剧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知道身边的大个子比剧中演员还多愁善感，连面纸都拿出来使用，明明应该是很恶心的画面，他居然有办法紧盯着他不放，甚至觉得大个子哭泣的模样十分可爱。
嗯，他是怎么了？对方自我反省一番，觉得十分诡异。出人意外的是，当他醒悟自己盯着大个子看时，电影已经演完，准备散场。而身边的大个子，却没有起身离场的迹象。
「抱歉，你先走吧。我、我要平复一下情绪。」大个子不好意思地笑说，就像是怕被人嘲笑的勉强笑容。
好、好可爱。对方看他，眨眨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大个子很可爱。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想法，他假装宽宏大量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看在你请我看电影的份上，要是其他人，本大爷才没有这种心思等你。
「不，真的不用等我。」周祥摇手拒绝。还跟他道谢，「我等一下自己走就好。」
「没关系，我等你。」对方等他的意念十分强烈。
这让周祥紧张地赶紧平定心情，深吸口气，将电影带给他的余韵通通吐出来，对方看他这样，很想叫他不用这么着急，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们走吧。」周祥冲着对方笑说，眼睛、鼻子还红红通通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完了，我也要配眼镜了。」对方呢喃着。怎么会把大个子的少年壮汉看成可爱的人呢？要说可爱自己还比较可爱。对方内心充满疑惑，对周祥充满好奇。
「不好意思，把你拉来看电影。」走出电影院，周祥跟他说着，又一次跟他道歉。好似他强迫对方陪他看戏，一直道歉。明明连票都送给人家了，还心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