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舞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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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当仆役长来了以后,门图荷太普便嘱咐他一些事项,让他领走琉拉。
在门关上以前,门图荷太普竟有股想把琉拉留下来的冲动。他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可笑,门图荷太普扶着自己的头,摇头苦笑。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都已经知道琉拉是一个小男生了,就不应该再去找寻他的影子,可他每次出现都这么地偶然,又这样的短暂,他不得不把他留下来,就怕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尤其是已经知道他做的是比舞姬更危险的工作时,门图荷太普不能说不震惊;尤其是一想到他是这般出生入死地为这个家族工作……这让门图荷太普更怕失去他。
“呵呵呵……我看到了喔!”
门图荷太普着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怪声给吓着了。他连忙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孪生兄弟正躲在门后偷笑着。
门图荷太普没好气地对这个与他同样调皮的弟弟说:“干什么鬼鬼祟祟的?索伊尔!你愈来愈没有宫里的规矩了!”
“别这么说,我可是敲了半天的门呢!”索伊尔笑盈盈地接近被他逮住小辫子的王兄。“而且,不守规矩的人应该是王兄您吧?”
“我……我哪有不守规矩了?”门图荷太普记得从他继承总督的位置后,就再也不曾为这样的小事说谎,这下子被自己的弟弟撞上这般光景,他的口齿变得不清晰了。
“哼哼,你可别说是我眼花,倘使我眼花,也不可能连这么多的侍女都跟着我眼花吧?”索伊尔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唯有总督才能拥有的柔软床铺上,翘起二郎腿说着。
“听侍女说,昨晚你带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回来,是吧?可今儿个早上怎么瞧见是个小男孩哩?还七早八早让仆役长领了出去,敢情你是要那名叫琉拉的舞姬女扮男装入宫吗?你小心劳米和亚士奇说话。”
这一句话真是说中门图荷太普的心事了。
“亚士奇……他人又不在上埃及。”门图荷太普心虚地摊开桌上未批完的公文:“我不是让他到努比亚去运黄金了吗?少说他也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吧?”
索伊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哈哈……少来了,王兄,我们小时候只要亚士奇‘哼’一声,什么鬼主意都不敢做了。可他上次派人来通报说大概明后天就会回来了喔!”
亚士奇,这位从门图荷太普一世便开始为底比斯鞠躬尽瘁的官员,门图荷太普自小便和弟弟接受这位可敬的长者教授知识;他与劳米一样,都是对上埃及忠心耿耿的老臣。
门图荷太普低头沉思着,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之前劳米就因为琉拉的身份而颇有微辞,现在若再让他和亚士奇知道他收下琉拉在宫中工作,那不知道要在宫中引起多大的喧哗!搞不好他们两个会联手起来,让所有的大臣都向他抗议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也说不定。
“不……那是在他们都不知道琉拉是男的前提之下,所以才极力反对……”
门图荷太普喃喃自语地说着。
“什么啊?王兄?”索伊尔向这位年轻的领袖问着。
“我是说,琉拉是个男的。”门图荷太普转向索伊尔正色地说着:“我昨天晚上见他在宫中的长廊上走着,他受了好重的伤,所以……”
于是,门图荷太普便向弟弟说明了一切。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门图荷太普从在神殿中巧遇琉拉,到他因舍身救人被鞭打的事,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道尽。
只见索伊尔一愣一愣地跌坐在床上,被这样精彩的故事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我想让他留下来,不再让他去杀人。”门图荷太普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留在宫中不知是福是祸……劳米他们那群老顽固也不知又要说什么,可是,我希望能将他留在我身边。”
“这也是战争女神的安排吗?”索伊尔又恢复笑闹的本性。“让你活到这个年纪,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但却又偏偏捉弄你,让这女子一下子变成了男子?”
门图荷太普推了一下索伊尔:“喂,若我早就知道他是一个男的,你以为我还会在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把他掳上马来吗?顶多就是赏他几匹布和珠宝,草草打发他走人了!”
索伊尔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像是不点破哥哥的谎话一样。
“真的吗?”他问。
门图荷太普没有回答,只是摇了一下铃,让侍女进来帮他更衣。
真的,是这样的心态下,才留下他的吗?
因为可怜无家可归的他,所以留他在宫……
门图荷太普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真正答案。
他只是觉得,昨晚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孩子,是一个少年。
是一个把从未见过面的主人当神一样地尊敬的天真少年。
他无邪的睡容,和醒着的伶牙俐齿都各有一种不同的风情。
西元前的二○三八年,底比斯的秋天。
阳光洒在这炙热的大地上,完全不吝惜地倾泄着它的无比热力,现在正是尼罗河的泛滥末期,农人们正要开始播种的时节;而这位年轻的统治者,似乎亦被不知名的种子植入心田,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要冒出来一般……
第五章
琉拉抬起头来望着彩绘着秃鹰和莲花的精致璧画,心中的那股莫名感动在心中油然而生。
从今起,他不用再过着像以前可怕的日子。
这儿,有着这埃及一半国土的王者,为他觅了一个安身之地……
劳米从未看过这样清丽的少年!
所以他竟在一时之间在大厅失态,像个木头人儿似的,发愣许久,直到侍女担心地询问他是否不舒服时,他才回过神。
劳米不敢再看那个正在庭园里认真整理莲花池的琉拉,深怕自己也会被他的美丽所迷惑。
“天杀的!这个孩子……”他擦了擦额前滴下来的汗珠,脸上竟是不可信的情绪浮现。“阿蒙神怎会赐给这个男孩这么漂亮的容貌呢?难怪殿下会被他迷住……”
他记得前些日子,门图荷太普向他说明琉拉是个男子,以及因为救他而遭受鞭打受伤,然后他决定让琉拉留来一事时,他着实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直觉到,这个不男不女的琉拉,实在不可放在年轻的门图荷太普身边,免得到最后他被这个从辛姆刺客团中调教出来的低下佣俗的平民给迷得荒废了国事。
“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吧?”
劳米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索伊尔大人!”劳米转过去望着穿着亚麻布短裙的索伊尔。
“我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也给吓了一跳呢。”索伊尔把劳米拉到屋檐下,他压低声音地说着:“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王兄把辛姆刺客团中的人拉进宫,可现在琉拉都已经入宫了,而且宫里的人都对这个孩子评价不错,可见他品性不坏,你就让他留在宫中吧!别再惹火王兄,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暴烈性子,我怕你再三地激怒他,等会儿连你项上人头都不保!”
劳米闻言,竟正色地说:“索伊尔大人!为上埃及谋求福祉是朝臣的职责!这样一个身份低下、来自黑暗面的孩子,怎么可以让他留在宫中?这个要命的东西是会让门图荷太普殿下迷失了方向!现在你竟要我姑息?哼!你这番话,让我不能苟同!”
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抛下了他年轻的主子离去。
“哎呀……”索伊尔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真是老顽固啊!”
索伊尔再次将目光投向在庭园中的琉拉,可却让他吓一跳!琉拉竟已站在他前面,用他水灵大眼瞧着索伊尔。
索伊尔不免对这无声无息来到他身后的少年感到害怕。可他仍问着他:“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你很像殿下,可是你不是他。”琉拉详端着眼前这名有着和门图荷太普一样俊俏的男子,然后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索伊尔不禁对他的敏锐大为吃惊!对于第一次见到他们兄弟的人,几乎都会搞错,可他眼下的这名少年,却在看了他之后,一眼就把他和兄长给分别出来。
“你应该就是索伊尔大人吧?”琉拉笑着,并向他行礼。“仆役长要我记下每一个大人的名字和脸孔。您好,大人。”
这一笑,如莲花般美丽而青涩。虽然这小脸上沾了一些刚刚在整理花卉时的泥垢,可仍掩盖不了他的确是一颗灿烂夺目的钻石。
“你很厉害,小子。”索伊尔也对他投以微笑。“难怪我王兄会……”
“琉拉!”
这样一声可怕的吼叫,让在大厅下的两人回过头来瞧着。
只见来者是面上带著有些不悦的门图荷太普。
“殿下!”琉拉匆匆跪下行礼。
“你过来!我要出去巡视农地,你跟我去!”门图荷太普指挥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然后又转向他的孪生弟弟:“索伊尔,你下午把所有关于尤努的情报给我呈上来!有空在这儿和下人说话,倒不如快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
索伊尔在平白无故地挨了兄长的一顿骂后,摸摸鼻子走人了。
可他一想到,门图荷太普竟会为了这点儿小事而对他大声叫嚷,他便偷偷地笑着退下了。
☆ ☆ ☆
巡视农地的这一路上,好长好长的沉默尴尬地阻挡在两人之间。
门图荷太普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只有他和琉拉两人两骑的,在这条大路上默默地走着。
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上埃及的农地到处都是一片褐色的泥水,上面有着农人才刚刚洒下的种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扯上琉拉的事情,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很激动呢?仿佛是……仿佛琉拉是一把剪断他理性的剪子,只要看到他,他的心情就有股说不出的愉悦;只要琉拉那双黑色美眸一直望着他,他就像是连灵魂都会被他吸了进去似。
他不应该这样的!在没有琉拉存在的那些日子里,他自己是怎么过的?好像……好像都很平静,不是吗?每天,和众人讨论著政治、忙着争战……
可这小子,一头闯入了他心湖,如鱼般的在他的心湖中悠游自在,可这鱼儿却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造成了怎样的涟漪。
他爱上了琉拉了吗?门图荷太普自问着。
可他是个男的,不是吗?
他又想到那夜在宫中知道了琉拉身为男儿身的夜里,他心中五味杂陈,隐约有股遗憾窜动着……
“殿下,小心啊!”
“什么?”门图荷太普听见那尾在他心中扰乱的鱼儿发出了警告声。
可是仍为时已晚,只见门图荷太普一头结实地撞上路边的无花果树!
“唉呀!”门图荷太普发出了叫声,也摔下了马。
琉拉连忙下马攘成系睦岷垡廊豢缮太普。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琉拉担心地问着从地上起来的他。
那无花果树长得十分茂盛,所以它往横发展至小径的枝楹才会阻碍到骑在马上的人。
只见门图荷太普揉揉被撞红的额头,虽然痛得眼冒金星,可他还是说:“没……没事!我只是一时没注意到这棵大树。”
琉拉见他这副忍痛的怪样,忍不住噗哧地笑了起来。
这一颦一笑,却全烙印在门图荷太普的眼中。
如花般的笑靥,如铃般的笑声,竟让他忘了额上肿包的痛。
他直愣愣的,像忘记四周所有的一切事物一样,竟只留下琉拉笑的模样。
“啊!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我不该笑您的,很疼的,是吧?”琉拉在一阵笑闹之后,赶紧恢复原来的模样。“我帮您揉揉。”
他伸出细瘦的手腕,往门图荷太普那被撞得发红的额上覆去。
琉拉一脸认真地为他的主人轻轻地揉着,完全没发现那双灼热出神的眸子投射过来的讯息。
“啊!您手臂也磨破皮了!”琉拉惊慌地发现。
这时受伤的门图荷太普才发觉自己的左手臂的确受了一点擦伤,渗出了一些血。
“可这儿没药可擦……”琉拉似乎对于门图荷太普的伤势相当焦急,只见他那双乌溜溜的眸子因为门图荷太普的伤口而猛想着应变的方法。模样甚是可爱。
“不要紧的,这点小伤……”
门图荷太普还没说完,只见琉拉用舌头舔着他手上的伤。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门图荷太普差点停止呼吸!
琉拉细心地为他把伤口上的泥沙全部舔掉,温热的触感让门图荷太普一阵心跳加速。
“这样就算先紧急处理了。”琉拉高兴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等会儿回去再让宫里的御医看看就成了。”
门图荷太普在下一秒内,猛地将他拥入怀中。
“殿下——”琉拉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什么门图荷太普会突然将他抱住。“头很晕吗?站不住吗?还是……”
怀中的少年不断地发出疑问,门图荷太普皱起眉头,忍不住他的吵。
☆ ☆ ☆
“住嘴!”
他又如狂风般的覆上了琉拉的唇。
琉拉发上的香,他的口中有着门图荷太普的血,全在这四片嘴唇相接的时候真实地传给门图荷太普。
琉拉的唇,有着日光和青涩的香甜。
门图荷太普皱起眉头,尽情在他的香味中游荡。
他忘了自己是统治上埃及的总督、忘了众臣的唠叨、忘了繁忙的国事、忘了他刚刚被无花果树给撞得跌下马来、忘了他怀中的琉拉是个少年……也忘了他们正在无人的农地小径上……
他只记得,他正吻着琉拉。
似乎,那在他心田里种下的种子,已经长成了莫名的情芽钻出地面。
被搂抱着的琉拉,仍像石雕一样地瞪大眼睛看着恣情吻着他的门图荷太普。
这一吻,像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一样。
门图荷太普终于松开了禁锢在琉拉身上的手。
“你这次怎么会乖乖地被我吻?”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