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巅峰-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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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堂,唤作“灵猿纵”,专mén就是在山林里用的。赵天儿和许邵两人只觉得风声呼呼,自己仿佛也成了灵活的猴子,在山林里伏高伏低。
许邵道:“哈,姐夫,原来刚才你是骗骗他们的,我还以为……那刀谱就在你那里吧?”
马日浩哼道:“臭小子,你还以为姐夫怎样?你岳父的心血,怎么能给这些个杂碎给糟蹋了?这幽灵会当真不想多费半点力气,想来是太自负了,只派了这么几个人来。不过若我不用计策,就是我和南宫兄弟联手,也打不过他们。”话到这里,想到南宫狼生死未卜,心里一酸,也说不下去了。
赵天儿掏出手绢,给马日浩擦了擦汗,道:“马大哥,别担心,南宫先生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她这话等于没说,但是她也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劝马日浩。
马日浩点点头,道:“天儿,谢谢你了。等咱们逃过这一劫,我马日浩就娶了你!你,你不后悔吧?”
赵天儿红晕上颊,嗔道:“这当口怎么说这些?我答应了你的,自然不后悔。一辈子也不后悔。”
马日浩全身一颤,道:“天儿,有你这句话,我死也瞑目了。”
赵天儿打了他一下,道:“怎么luàn说?好不吉利,你这人哪,总是没心没肺。”马日浩笑笑,不再言语。
许邵在旁边道:“哈,我要看新娘子了!”
赵天儿脸上又红了红,道:“许邵,别瞎说……”
许邵吐吐舌头,道:“怎么瞎说了?以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姐夫了。”
只听马日浩又道:“当年我第一次在辛府mén前见你,马日浩就不是以往的马日浩了。哈哈,那时候脑子里面都是你啊。还记得那时候我在月亮下面给你讲故事么?”
马日浩脚下不停,嘴里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从见赵天儿第一面开始,一直说下去,两人相处的故事一样也没漏下,一直说了几个时辰都不停。他们穿过了树林,过了平原,过了远处的几个小村庄,根本就认不出路来了,只是在树林里向前直奔。
赵天儿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兴致,脸上时不时添上一抹晕红,只是在月光下瞧不清楚。马日浩声音越来越低沉,目光也越来越mí离,速度也慢了下来。赵天儿察觉到不对头,连忙问道:“日浩,你,你没事么?”
马日浩突然被打断,啊了一声,道:“我?我很好啊,我……”说到这里,突然一个跟头从树枝上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下。
两人齐声惊呼,连忙把马日浩扶着靠着棵树坐下,见他满脸的尘土,脸sè说不出的苍白,都是吓了一跳。许邵一手搭上马日浩的脉搏,只觉得他脉象微弱,实在是濒死之兆,只吓得要晕了过去。
马日浩微微一笑,道:“一个晚上,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说完,伸出左手,绕到后背,一声惨哼,手掌摊开,只见一支金黄sè的小笔染满了血迹,安静地躺在手心。
许邵惊呼道:“是李潇蚺!”马日浩点头,虚弱地道:“不错,这等暗器功夫是一等一的,八成是跟蜀中唐mén学来。哈哈,好手段。”
赵天儿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才知道为什么马日浩今晚有些反常。见马日浩那一对无神的眸子出神地望着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哭道:“日浩,你,我答应要嫁给你,你可不能反悔!”
马日浩苦笑道:“天儿,我从来就没后悔过。没有赵天儿的马日浩就如一具行尸走ròu,我发现我这辈子都白活了,直到遇见了你。哈哈,有了这几个月,马日浩已经比天上的神仙还快活,还奢求什么?从那支笔穿进我的后心,我就知道我不成啦,这几个时辰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哭呢。天儿,我爱看你笑,就喜欢看……看你笑的样子,别哭好么?”
赵天儿拼命想要忍住,可是眼泪怎么忍得住?两行清泪如汹涌的长江水一般的决堤而出。
马日浩叹口气,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可我不愿意看见你哭,尤其不愿意看你为我哭。”
赵天儿道:“你答应我,活下来,我就不哭,一辈子都不哭。你若是死了,我也陪着哭死算了!”
马日浩忙道:“不。天儿,你不能为了我做傻事。你还有许邵呢?还有你父亲,你要是做了傻事,我马日浩一辈子也不原谅你,你要好好的活着,陪着许邵,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了,不要再舍了他。你,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赵天儿心如刀绞,只觉得天旋地转。刚才他马日浩还在诉说着他的情话,现在却是在生死诀别!
旁边的许邵已经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天儿看看他,哭道:“我答应你,你答应我活着好不好?好不好?”
马日浩摇摇头,道:“我也想活着啊……可是我也用不着活着了。我有了你,还有什么好遗憾的?若是我马日浩不死,那是说什么也要娶了你的,可是现在不成啦。你忘了我,找个更好的吧。其实,你还看不出来吗?南宫兄弟他,南宫兄弟他……”
说到这里,马日浩频频咳嗽,赵天儿抚着他的背,道:“南宫先生没事的,你别担心,啊?”
马日浩苦笑摇头道:“你真看不出来?算了,告诉你有什么用,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转头在赵天儿唇上重重一吻,呵呵笑了一声,又转过头,对许邵道:“许邵,我怀里的东西,你拿出来。”
许邵依言伸手,拿出一个包袱,正是那本回梦刀谱。马日浩道:“都拿出来,全都拿出来,我没力气了。”
许邵忍着眼泪,又在他怀里掏了掏,拿出另一个油布包着的书,两瓶金创yào,一把防身用的普通匕首,还有一个火折子。
马日浩又道:“打开那油布罢!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许邵翻开一层又一层的布,却是一本书,借着月光,依稀看到是“马氏轻功要诀”几个大字。
愕然抬头时,马日浩嘿嘿笑道:“你岳父写了部刀谱,你姐夫我也忍不住了,写了部轻功图谱。只是没想到还真有用到的那一天。这上面把你姐夫我的看家本事可都写全了,你可要好好修习。还记得姐夫给你说过什么话没?轻功重要的是全身的经脉,招式可是落了下乘。其实武功何尝不是如此了?我悟xìng太差,否则不拘泥于招式,今日哪里还怕了那李潇蚺!”
说到这里,又是咳嗽几声,道:“许邵,你的功力被封印住,而且你姐姐不会武功,所以剩下的路要靠你走。出了这片树林,就是,就是,唉,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啦。你们先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设法通知武乐前辈,这样就不怕那李潇蚺了。”
许邵除了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咽喉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哽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只听马日浩又道:“你全身的奇经八脉若要打通,那自然是要耗费十几年的光yīn。许邵,你悟xìng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但是也得循序渐进的来。就凭你叫我这一声姐夫,我也得好好帮帮你。”
说完,右手一伸,点了许邵身上七八出xùe道,然后右臂一伸,抵住许邵颈后的大椎xùe,一股真气输送了过去。
许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股真气来得强劲,他只能全力抵御。只听马日浩道:“你我内功是同源,我只不过比你多练了几年而已。现在我这一身内功也没什么用了,我也不知道怎样把他们送给你,只好帮你打通这任督二脉,只希望能给你些帮助。”
这几句话许邵可听得清楚,任督二脉是人体最难打通的两脉,习武之人若是能通了这两脉,那自然是进境神速。可是两脉难通,多少人穷一生之力也无法成功,这回马日浩拼了命使出全身的真气,说什么也要帮助许邵打开这一环。
争取让许邵可以早日破开封印。
马日浩要是真想帮自己打通经脉,非要油尽灯枯才有可能办到。马日浩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晚上,这才以全部功力来孤注一掷。想到这里,许邵心中酸痛,几乎要哭出来。他这一分神,顿时经脉和要爆炸开般样的难受,胸口烦恶yù呕。连忙又收敛心神,抱元守一。
赵天儿在旁边轻轻地chōu噎着,看看马日浩,又看看许邵,眼泪又是汹涌而出。想着刚才马日浩回忆他们经历的每一件事情,脑子里面本来都是甜蜜,现在却马上就要天人永别。她拼命想着一切可能救活马日浩的办法,但是都是徒劳,只能颓然地坐在树下。
马日浩真气游走两脉,阻力重重,但是却丝毫不敢懈怠。他知道自己时辰不多了,多撑一刻就是一刻。
他奔走了一夜,早就疲惫不堪,此时竟然昏昏yù睡起来。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于是腾出右手,拿起那李潇蚺的那暗器,狠狠地往腿上一扎,鲜血汩汩流出,他也睡意尽去。赵天儿哭着上来给他包扎伤口,他也只好狠心当作没有听见。
真气游走,从后颈后的大椎xùe开始,分成上下两道。后脑的脉络最是难冲,聚气过急,只怕要全身瘫痪。
马日浩只得用小股的真气,沿大椎,哑mén,风府而到百会,既而再加大力道,经上星,人中至督脉之尾。接着再通承浆,廉泉,天突,然后至膻中而结束。
另一股真气则由大椎xùe往下,过身柱,至阳,命mén,腰阳关,长强而通督脉,既而通中极,关元,气海,神阙,下脘,中腕而至膻中。自大椎xùe始,膻中xùe止,完成整整一个周天。
天sè渐明,马日浩也觉得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轻。此时真气要齐聚胸口膻中xùe之际,实在是半点也马虎不得。马日浩试了七八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暗暗聚了片刻的真气,将体内的潜能完全的发挥,两只手掌使劲一按,剩余的真气全部涌出。那真气力道不可谓不强劲,可是毕竟还差了半许,那聚气膻中的最后一环,却是失败了。这样一来,任督二脉算通了,可是膻中毕竟还是封闭着的。
马日浩一声闷哼,倒在了一边。赵天儿连忙上去扶他,只见他面sè枯黄,两眼无神,四肢甚至开始僵硬起来。那张英俊的脸也仿佛苍老了很多。马日浩如此帮助许邵通脉,和那散功没有半点差别,此时他内功尽去,已经是归天在即。
马日浩抓住赵天儿的手,嘶哑的声音在微微泛着金光的黎明分外清晰:“天儿,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没早早遇见你,最高兴的事是死之前有你陪伴。哈哈哈哈,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他日天儿心里只要还有我马日浩一席之地,我就心满意足了。天儿啊天儿,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知道吗?你不答应我,我死不瞑目。”
赵天儿本来已经打好了主意要陪他一起死了,其他事情一概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见他凄惨的样子,忍不住哭道:“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到那里寂寞,我在人世间受苦,这样有什么好?”
马日浩摇摇头,道:“我不寂寞,你也不会受苦。哈哈,我们跑江湖的,都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你喜欢上了我,也算是倒了大霉。天儿,大好男儿千千万万,我马日浩又算得什么?忘了我,好好活着。我从来都顺着你,现在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难道当真不答应么?”
赵天儿哭着沉默半晌,道:“我答应。但是赵天儿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天儿要为你守一辈子寡!”
马日浩道:“你……”剧烈地咳嗽起来,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
赵天儿手忙脚luàn地帮他擦着,许邵此时刚刚运气完毕,也哭着抓着马日浩的手。马日浩喘息片刻,道:“许邵,终究是不成,你那任督二脉毕竟没冲开。不过我也算是尽力了,你不会怪姐夫吧?”
许邵哭着摇头,马日浩又道:“好好照顾你姐姐,听见没有?”许邵点头,道:“姐夫,你不要丢下姐姐和我好不好?”
马日浩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了?唉,你和你姐姐一样。许邵,这回梦刀法江湖上是人人yù得,你出mén在外千万别说你是你岳父的nv婿!连卷尘刀都不能露出来。这回梦刀法的秘籍,你也找个地方先埋起来,等武乐前辈来接你们的时候再去取!听到吗?”
见许邵点了点头,脸带微笑,右手紧了紧,道:“天儿,我死了后,也不用埋了,火葬就行,这样你们不用担心那李潇蚺再追上来,带着也省事。”
不待赵天儿回答,又哽咽道:“天儿,我舍不得死,舍不得死啊!我怎么才能活着?怎么才能活着?”
完了又微微一笑,道:“我常劝别人,说死去万事皆空,可我自己却陷进里面不能自拔,你说可笑不可笑?”
接着又喃喃道:“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呵呵,没有了。我除了天儿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么?呵呵,没有了。既然如此,我可以放心的去,天儿,天儿,天儿……”他深深地看着赵天儿,直到双目合在一起,就此逝去。身旁两人的哭声再也听不到了。
清晨,树林里一片空地上却是烟尘滚滚。几百根树枝围着马日浩的尸体,片刻工夫就吞噬了那张英俊的脸庞。两人流着泪把马日浩的骨灰捡了一些用包袱包好,剩下的只好随风撒去,任由其四散南天。
许邵找到一处高地埋了回梦刀法的秘籍,又做了明显的记号。两人心中苦闷,但是知道李潇蚺就在后面,只能强打jīng神,一步一步地走着。许邵尚会轻功,扶着赵天儿,倒也走得不慢。
赵天儿怀中抱着包袱,双腿向前挪动着,眼泪扑簌扑簌地掉着,一直不停。许邵也是哭,两人在树林穿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来到一条小路上。
时值下午时分,太阳晒得大地温暖无比。积雪融化,但是些许的反光依然照shè得人的眼睛睁不开。树林里面泥泞无比,两人的裤管都沾满了湿泥。小路蜿蜒曲折,不见一人。两人都不辨方向,只能沿着一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只听得得得的声音响起,两人后方竟然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那马车甚是华丽,梨木车厢,锦缎窗帘,四角金线的流南微微扬起。驾车的大汉身材粗壮,容貌彪悍,右手的马鞭一下一下的扬着,腰间挂了柄钢刀,只瞧身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