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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戚顾] 玉指环-第3部分

小说: [戚顾] 玉指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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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卷也不在说话了,两个都静默无声,戚少商需要时间来消化他今天晚上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他无力再问,茶水早就凉透了,没有一丝热气,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宁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什么东西铺天盖地而来,却抓不住,也不躲不掉。第一次知道原来宁河跟他是有渊源的,他跟传说里的钟馗也不是陌路。而且在他的心里,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这座戏台,无论是前世的羁绊还是今生的故园,对他来说,都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对雷卷而言,这本传奇的主角是戚少商,他知道他的一番告诫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叹息一声,从衣领里翻出一块贴身吊着的银坠,塞到戚少商手里道:“这个,你戴上吧。”戚少商已经闯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命运的兜转让他触摸到了前世。而他却做不到静坐壁上观。
戚少商刚要推辞,被雷卷挡住了:“这是我们祖上传来的。能避邪。很灵的。你要去那里,我也拦不住你。戴上这个,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银坠呈小小的葫芦状,两面刻着古怪的花纹,虽然雷家世代相传,依然镫亮如新,还带着雷卷暖暖的体味,搁在戚少商的手掌心,那股暖意一点点的沿着血脉渗透开来。
4
冬天的宁河水看起来很清,也很浅,很多地方都看到河底墨绿的水草。河岸上裸露着大块大块的巨石,白花花的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河两岸还堆着没来得及化掉的积雪,那些枯萎的芦苇杆歪斜斜地竖在残雪里,无风也自动。 

戚少商想像不出二十多年前的客轮是怎么样行走在这样的宁河里,到底是船太小,还是宁河已不是从前的宁河,又是一种什么力量让他急不待可地出生在与这戏台近在呎尺的宁河?宁河的记忆里,属于他戚少商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咯吱咯吱直响,听在耳里,便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连牙关都冷了起来。戏台越来越近,寒气也越来越浓,反而感受不到那种飘忽的疼痛了。
 
戏台上,一个大红的人影在那里走来走去,是那夜的判官。只看清了人的轮廓,还看不清脸,因为一直在动,人影越发的模糊起来,戚少商还是知道了那是顾惜朝,不是猜的,是一眼看过去,就明了的那种。那种熟悉的感觉与生俱来。

顾惜朝背上没有扎判,大红的衣袍半敞,系了根黑色的绸带的细腰,时隐时现,越发的英气勃勃。有些偏西的太阳,苍白地照在戏台边上的长草里,牵绊出几分阴森森的期待。

顾惜朝跟那夜的判官打扮有些不同,他没有勾脸,脚底是一双白厚底黑方靴,大红长裤,裙摆深绿,时而疾步飞尘,如千里奔攒,时而用手里白底素描的扇子舞出媚惑,愤怨的歌吟一字一句,声声传入他的耳里:趁着这月色清莹,曲曲弯弯绕遍荒芜径。又只见门庭冷落倍伤情。手足情契阔,迳殉鬼门关……

夜色仿佛就真的降临了,恍惚间,戏台上又幻化出另一个顾惜朝,在那里旋身而起,没有了大红的戏服,也没有扇子,而唱的也还是这一出死生契阔,人鬼暌隔的《钟馗嫁妹》,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幻,还是两个都是幻觉。

他听见有低沉的曲调在一点点的推进了四周的苍凉,“夜色净,寂无声,故园热土一望中,物是人非倍伤情……”他不知道是哪个顾惜朝在唱的,也不知道另一个顾惜朝是不是他看花了眼。只是明显得觉得两个顾惜朝是不一样的。

他还听到有人在叫好,是不是排山倒海,而是只一个人,只一声喝彩,却也是气势如虹。那一声好,倒像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蓦然回过神里,模糊的背景虚幻到消失,他就站在衰草无边的戏台上,两个顾惜朝已重叠在一起,还是穿着大红戏服的顾惜朝。顾惜朝霍然地从唱念作打中惊醒过来,神色是十二份的不悦:“你怎么又来了!?”

戚少商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顾惜朝的身后,戏台,一如既往的空着,却难保没有他肉眼看不见的孤魂野鬼,不是说有钟馗庙吗,庙倒了,仙气应该还有点残留吧,怎么能容许那个女人跟着这个“钟馗”。

“看什么呢你!?” 顾惜朝更不悦了,一声暴喝,有了几分钟馗的味道,只是那张脸,委实生得太俊了,再怎么凶巴巴,力度有限。

戚少商暗叹一声,也上了戏台,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那块银坠贴身带着,心里的底气就有些足了。雷卷说有了这块银牌,任何魑魅魍魉都不能靠近的,更何况是一个游魂而已,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没有看你,在我看这戏台。”
顾惜朝凛洌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不怒自威,戚少商心虚的别过头去。过了一会儿,见顾惜朝不再看他,又搭讪着道:“这戏台有些年头了吧。”
顾惜朝本来不想理会他的,只是戚少商来来去去都不离他三尺之内,实在让他无法视如无睹,便冷冷的说地道:“年代久不久,跟你有关吗?”

见他肯搭理自己,戚少商咧嘴一笑:“我总觉得我跟这个戏台有很重要的联系。我就在这个戏台边上的宁河出生的。 ”

顾惜朝不屑地一撇嘴:“你少唬人了,我还是在这个戏台子上出生的呢。 ”

头哄一声,快要炸开了,戚少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惜朝,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纷繁而且无秩得抓不住一点点头绪。顾惜朝也有些自悔失言,不再搭理戚少商,单手把个扇子舞得如风火轮般。

戚少商便觉得有些委屈了:“我真的没有骗你。”戚少商艰难地把自己出生历程说了一遍,他妈跟他说的时候,他是信的,跟别人说起来,自己却觉得别别扭扭地,总是透着一股假。 说完之后,他才惊觉,这一次,他提及戏台,没有了那种痛入心扉的痛楚,是因为他站到了这个戏台上,还是因为对方是顾惜朝?

顾惜朝自然是一脸的不信,嘲讽般地说道:“老人们传说,但凡帝王将相出身的,都会有异相,你该不是说你将来有做主席的吧。”

“我已经是主席了,江城市摄影协会的主席。”戚少商一本正经地说道。

因为这句话,顾惜朝紧绷着的一张俏脸再也板不下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暖色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洁白牙齿分外的耀眼,晃得戚少商睁不开眼。

在这台上练了近两个小时了,顾惜朝光洁的额上布满了密集的细汗,他一面笑着,从怀里翻出块洁白的方巾擦了擦汗,旁边的地上还搁了瓶矿泉水,矿泉水已经空了,他略带孩子气的不甘心地摇了摇,确定没了,英挺的眉毛微蹙起来,嘴也撅了起来,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也没有逃出戚少商的眼睛,带着寒湿的水气的北风好像在这一瞬间成了阳春三月里和暖的春风,厚厚的呢大衣有些穿不住了。

戚少商忙从把自己的矿泉水递了过去。顾惜朝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接了过来。仰头喝了几口,突起的喉结一下一下的蠕动。

戚少商解下围巾,才觉得燥热稍稍减轻了,这江边居然比车里的温度还高哦。

顾惜朝哪里顾得到戚少商的想法,他自顾自解下红袍,道:“我要回家了,天快黑了,你别一个人在这里呆着。”

“哦。”戚少商不置可否的应着。

“听说,这里以前死过好人的。”顾惜朝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出来的却是戏谑,像调皮的孩子存心想吓唬小伙伴。

“都死过什么人啊?”

“听说二十多年前,死过两个知青,在宁河防汛的时候死的,还有一个女知青,在这戏台上被雷劈死的。”
戚少商头皮一炸,心如电转,女知青,照片上那个女人,那一装束,真的像极了七十年未的女知青。
那天,那声突如其来的“戚少商”是这个女知青在叫吗?为什么她在叫了他之后,又跟着顾惜朝?

忽地一阵风吹过,长草依次弯下腰,如是迎接十殿阎罗的小鬼们,戚少商激冽着打了个冷噤,那个女知青又来了吗?来找他们中的哪一个的?

他突然攥过顾惜朝的手,急急地道:“回去,你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跟我回去。”

顾惜朝吓了大跳,连着挣了几下,也没有挣脱戚少商铁钳般的手,脸涨得通红,道“你放手,放手!你做什么?”
戚少商顾不得失礼,手底丝毫不肯放松,“你知道这里死过人,是凶地,还呆在这里?天要黑了,快点回去吧。”
“你怕了?”顾惜朝一声冷笑,虽是冷如冰霜,却也黯淡了天边的残阳。
“也不是怕,总之,你信我总没有错的。这地方,大白天呆着都碜得很。”
戚少商一再坚持,顾惜朝也挣不开来,只得说道:“要回去也得让我拿东西。我还的包还没拿。”

顾惜朝的包搁在乱石堆里。戚少商这才松开了,放他过去拿。他有些紧张的环视这戏台,宁河无声,衰草寂寂,静成一场无声无色的梦寐,空空洞洞地扑了过来。

“啊。”那边,顾惜朝一声惊叫,戚少商英雄救美的飞奔过去,只可惜,顾惜朝并没有像肥皂剧里女人们那样直扑他怀里,他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指着草丛说不出话来。

乱石堆的草丛有一只手。

5
戚少商到底胆大些,多看了两眼,就认了出来,那根本不是人的手,是石头雕出来的,无论粗细还是大小都跟人手差不多,乍一看,真的很吓人。

他长吁一口气,拍了拍顾惜朝的肩道:“没事,是假的。”

顾惜朝强作镇定地站在那里,而一双绝美的眼晴里却难掩内心突然被惊吓到的恐惧。

戚少商忍不住就起了护花之心,道:“可能是以前的钟馗庙里神像的残肢断臂,掉要深草里没人看见,就没被清走。”隔了一会儿又道:“你以后也不要在这里练功了,唱戏也不要了。这次是自己吓自己,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没有多少个下一次了。”顾惜朝的脸上已经慢慢地恢复了血色,道:“我很快要离开了。”

蓦然间想起刘独峰说的,他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肯定不会长留在这个小镇里。戚少商叹道:“那也不要来了。你也知道这是死过人,而且还是横死的,总归有些邪的,还是离远一些好些。”

顾惜朝摇摇头道:“我在戏台子上出生的,再怎么邪,我也无所谓。我常常想,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唱戏,我爸妈会不会过来看看我。”

戚少商随口问道:“你爸妈在哪里?”

顾惜朝顿了一下,才道“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

戚少商又是一阵发悚,怕勾起顾惜朝的伤心往事,忙赔着不是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顾惜朝笑了笑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抬头望戏台,隔了好一阵子,脸上现出一种万分凄楚的神情来,“我呆不了很久了,来一次,就少一次,我爸妈就不能再看到我了。”

戚少商听他这意思,是还会再来的,那么这只断臂搁在这里,冷不丁的,还会吓到他。想到这里,他拔开草丛,把那只断臂全露了出来,这只断臂想必是一直躺在那里的,日晒雨淋的,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顾惜朝的包压断了旁边的草,就把它露出来了,那只手,姿势也很怪异,手腕微扬,掌心向下,五指微屈,像是要来抓什么东西的。上面还沾了些不知是烂纸还是破布的东西。戚少商也不嫌脏,抬起那只断臂,走到戏台边,居高临下的扔了出去。“扑通”一声,断臂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很快地宁河水打了一个漩,就又恢复了平静。

风吹过来,被断臂压久了一块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破布,从地上剥离开,飘到顾惜朝的脚面上。

顾惜朝厌恶的跺了跺脚,也没能挣开,戚少商忙替他踩住了,才算是摆脱了。

经此一番,两人算是有了些同仇敌忾的意思,顾惜朝拎了包,看了看戚少商道:“你这次是路过,还是有事?”

听他这话里有几分挽留的意思了,戚少商连忙答道:“不是路过,我是专门来这里的。”

“回镇上吗?”

“回,我有车,我们一起走。”

两人走下戏台,走了一程之后,戚少商忍不住又回过头,又看了几眼那个戏台,褐黄的土堆,带着深远的空落,在暮色的黄昏渐渐远去,这一次,却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不舍。

顾惜朝的家是尚书街上一座斗拱飞檐的老屋。传说这里在明朝的时候出过一个尚书,整条街古色古香,脚下是青石板,白石板的路,两边是木格子的窗户,高大的青砖贯斗的房子,屋顶还有几蓬瓦松。屋子里干净整洁,只有几件旧家具。

顾惜朝给戚少商沏了一杯茶,两个人坐在灯下聊天,顾惜朝便说了自己出生在戏台的往事。其实这在太和镇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年代久了,就没有什么人提起来了。

“我妈是以前剧团的台柱子,我爸也是剧团里的,会写剧本呢。那年他们去走亲戚了回来,我还在我妈妈肚子里勉强七个月,那天下着大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妈走到这戏台子跟前,就要生了,我爸又不敢扔了我妈一个人去叫人,就在这里帮我妈接生。本来戏台上还有个钟馗庙的,头天晚上也让雷给震塌了,戏台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爸爸就抱着我妈在背风的那边,用自己的衣服给我妈遮雨。”

“你哪天出生的?”戚少商的心呯呯直跳,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同一天,他匆匆忙忙地在戏台边上的宁河里出生,而顾惜朝在戏台上第一次向世间亮出他的嗓音。 

“一九八一年,农历七月十五。 ”

戚少商艰难地咽下口水,才涩声道:“我也是。”

顾惜朝挑了挑眉,目光在他的脸上,忽又一笑,“天底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多得去了,不差我们两个。”

犹豫了一会,戚少商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你信不信鬼神之说?”

顾惜朝笑道:“我不信。”

“那天,你跟我说,你一回了这里,就觉得有人在盯着你看。是真的吗?”

夜已经完全黑了,在这样的老宅子里讨论这样的话题,就算是铁胆,也有些心虚了,顾惜朝又忍不住拉下脸:“你问这些做什么?天都黑了,你呆会儿不是一个人要去旅馆的吗?也不怕鬼跟着你。”

戚少商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很怕,你这屋子这么多地方,不在乎多我一个人吧。”见顾惜朝没有马上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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