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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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唐道:“如果你手脚负伤动弹不得呢?”
卓立格图沉默片刻道:“那我就咬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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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舌头是娘们干的事,咱们做特务的,得用这个。”叶唐说着,摸出一颗灰色的药丸,“这是用鹤顶红提炼的药丸,进嘴即化,立时就死,干咱们这一行的,都会在领子里缝上一颗,这个给你,拿好。”
卓立格图迟疑着不去接:“我是前锋营的斥候,要这个劳什子做什么?”
“算了吧,你在长安城干的这么漂亮,你以为主公还会放你回去当斥候?死了心吧,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
骡车在古老的巷道里吱吱呀呀的走着,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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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炮战之后,西凉军依然没有攻城,陕军趁机把城墙缺口补了起来,老侯爷正挎着宝刀意气风发的指挥着儿郎们干活,府中传来急报,请老爷子速速回去。
老侯爷心中一紧,只道是大儿子不行了,对此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大将难免阵前亡,吕珍跨马飞奔回府,走到堂前却只看见当间停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脑壳都不见了,看服装分明是自己的次子吕仲达!
胸中气血翻涌,喉头甜丝丝的,吕珍强压住情绪,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赌场有人闹事,二少爷前去看个究竟,结果和对方动起手来,我们拼死护卫,搁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二少爷他……他……为了保护我们去了。”保镖们说着,也是泣不成声。
吕珍站了一会,忽然狂怒起来,拿马鞭子猛抽儿子的尸体:“我不是说了么,让你不要出门,还出去送死!”
旁人都噤若寒蝉看着老侯爷发怒,侯爷抽了几鞭子也就停了,坐在儿子身旁潸然泪下。
“夫人呢?”吕珍问道,老妻身体不好,丧子之痛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老夫人哭晕了,正在后堂医治。”
吕珍艰难的站起来,向后宅走去,两个小厮过来想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忽然后堂奔出一人,差点撞上吕珍,看是自家老爷,那名下人泪如雨下,哭道:“老爷,大爷他走了。”
吕珍再也控制不住了,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人直挺挺的就倒下了,堂上众人慌作一团,掐人中,扇风,喂水,请郎中,忙的不可开交。
城外隆隆的炮声又响了起来,西凉人又开打了,吕叔宝战战兢兢从后宅摸出来,隔着老远看着二哥的尸体和正在抢救中的爹爹,心中忐忑不已,自小帮自己出头打架的二哥就这么死了,脑袋都被人轰开了瓢,心目中永远也追不上的偶像,吕家的骄傲,大哥也死了,被人炸得像个筛子,千疮百孔的好可怕,现在爹爹也快不行了,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
次日,西凉军大营,中军帐,又是长安同知王珂作为使节,不过这回王大人的神色比上回好多了,西凉人的招待也客气了许多,赐座,上茶,还请了个师爷陪他聊天。
“唉,老兄啊,贵方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割让甘肃有什么意思,柳总督根本没这个权力割让疆土啊,闹到朝廷那里也不好办,咱们大周皇帝是个要面子的人,虽说甘肃穷的不像话,那也是块地方不是,割让一省的地盘就是撕皇上的脸,你都撕他老人家的脸了,他还不和你拼命,再说了,贵方得了甘肃也没啥意思,地少民贫,何苦为了个穷地方和大周开兵见仗。”
那师爷微笑着,请王大人继续说,王大人又道:“说到底,贵方开战不过是三个理由,第一,使团在我大周京城受到怠慢,第二,王妃在长安受辱,第三,贸易问题。”
“这三条都不是不能解决的,大周和西凉乃是友好邻邦,通商贸易,礼尚往来是应该的,想必是贵方使节在京城门路不熟才遭到冷遇,这回有柳总督亲自引见,想必不会再像当初那般。”
“至于王妃受辱一事,柳大人得知以后也是异常震怒,你们是不知道,汾阳侯在陕西的势力极为庞大,连新近就藩的秦王都能得罪,何尝是贵方的王妃,无耻恶霸,荼毒地方,柳大人早就想办他们了,哼,就是你们不说,汾阳侯的脑袋也保不住。”
那师爷听得津津有味,王大人说得是眉飞色舞,他口才本来不错,就是胆子小,也就是在这位师爷面前能说的如此流利,倘若待会见了西凉军大元帅,恐怕又要忘词。
“那么,开榷场通商的问题呢?”师爷微笑着问道。
“那更不是问题,大周缺马,西凉产马,咱们是相得益彰,封关禁绝贸易对谁也没有好处,贵方只管放心好了,只要大军一退,立刻开关。”王珂拍着胸脯做了保障,临来的时候柳大人交代了,除了割地这个条件决不能答应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谈。
“既如此,贵使可以回去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等着汾阳侯的人头。”师爷摇了摇羽扇,端起了茶杯。
“可是我还没见你们大元帅呢?“王珂惊讶的瞪起了眼睛。
“不必见了,在下便是大凉中书省中书舍人,兼东路行军总管周泽安,有权处理一切谈判事宜。”师爷脸上浮起了矜持的笑意。
第三卷 陕甘风云 3…49 前尘往事
更新时间:2009…7…25 13:40:53 本章字数:3332
长安,汾阳侯府,一片凄风惨雨的景象,老大和老二的尸体停在堂上,四下里扎满了白花,丫鬟仆从家丁具是披麻戴孝。
老夫人悲伤过度,至今昏迷不醒,老侯爷气急攻心,中风了,至今左半身不能动弹,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硕大一个吕家在一天之内就全垮了。
吕家幼子吕叔宝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变成了当家人,身为纨绔子弟的他哪里有这份魄力,只能傻呆呆的坐在堂上,等待着前来吊唁和探病的人。
奇怪的是,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们一个都没到场,或许是战争期间大家不敢出门吧,又或许是以往汾阳侯府太过跋扈,如此遭难了他们都在幸灾乐祸也未可知。
墙倒众人推啊,吕家上下沉浸在无尽的失落和悲伤中,远处的炮声还在隆隆的响着,不过这已经和吕家没有什么关系了,不管城破与否,吕家都完了。
忽然,门子飞一般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三爷,王爷和总督大人驾到!”
……
一个时辰前,秦王府接到总督大人的密信,王爷看完之后哈哈大笑,急令赵子谦召集王府侍卫,披挂整齐全副武装准备执行任务。
五百精兵执行的是封锁汾阳侯府的军令,王府侍卫和汾阳侯府的过节可不少,谈起吕家人来众军都是咬牙切齿,如今终于可以报仇雪恨,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所有王府侍卫都在右臂上缠一块白布作为识别,开出王府之后才发现,街上已经全面戒严了,每个街口和里坊的出口都被官差封锁,那些官差的右臂上也缠着同样的白布,看来这是一次庞大的行动。
陕军千总以上军官接到总督衙门的命令,要召集他们开会,商讨下一任提督的人选,老吕家倒了,谁来接管军队是个大问题,军官们人心惶惶,各怀鬼胎,谁都想要这个位子,于是乎,连汾阳侯府的吊唁也不去了,纷纷前去总督衙门听宣。
……
秦王和柳总督同时驾临汾阳侯府,这让吕叔宝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害怕,毕竟他们家和这两位平时都不怎么对付,难免他们不会落井下石。
柳总督的脸色依然是水波不兴,可是当看到秦王千岁脸庞的时候,吕叔宝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人不正是在抱月楼和自己起了冲突的那个年轻公子么?他竟然是秦王!
哭都哭不出来了,惹谁不好,偏偏惹他,要在以前吕叔宝才不会怕,反正是爹爹、大哥二哥给自己撑腰,王爷了不起啊,打的就是王爷。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大哥二哥都挂了,老爷子也瘫了,再也没人给自己撑腰了,吕叔宝吓得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秦王认出自己来。
好在秦王根本没怎么仔细看自己,他那年轻英俊的脸上似乎洋溢着一丝兴奋,东张西望的看着汾阳侯府的陈设,他手下那些侍卫也都猖狂的很,带着兵器就这么大模大样的闯进府来,这要在以前,谁TM敢带刀进汾阳侯府啊。
秦王和柳总督各自上了香,两位嫂嫂和侄儿们哭着答了礼,秦王被请到一边奉茶,柳总督和颜悦色的对吕叔宝道:“小侯爷,借一步说话。”
吕叔宝哭丧着脸陪着柳总督来到偏厅叙话,柳总督道:“令兄身死,国失栋梁,本官痛心之至,老令公又突发急病,更是雪上加霜,要知道长安之围非老令公不能破之啊,偏偏有许多不识时务的人送上状子,状告你们汾阳侯府侵吞田地,欺男霸女,唉,真是不堪啊。”
吕叔宝嗫嚅着刚想说点啥,忽然看见外面走进一年轻官员,手里捧着一堆状子,那官员微微欠身:“下官御史台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孟知秋,见过总督大人,见过小侯爷。”
吕叔宝当时就瘫在椅子上了,这人不就是和秦王一起的那个俊秀的象娘们的少年么,他竟然是陕西行台的监察御史!
这么多年来,吕叔宝第一次后悔,自己真是太孟浪了,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什么人,秦王千岁,监察御史,这都是一般人巴结都来不及的猛人啊,自己全得罪个遍,现在说啥也晚了,唯有深深地低下头来装陌生人。
后面柳松坡说的啥,吕叔宝基本没听进去,他脑子嗡嗡的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只看见一张张血淋淋的状子。
吕家这些年飞扬跋扈,干的坏事实在是罄竹难书,这些状子只是积压在衙门里的九牛一毛罢了,拿出来也不过是威慑一下吕叔宝。
见到吕叔宝汗淋淋的样子,柳总督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条件:“如今能救吕家的唯有一件事,请老侯爷出城谈判。”
吕叔宝一惊,让老爹出去和西凉人谈判,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西凉人点名要看见爹爹的人头才肯退兵,这一去哪还有个好。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大哥二哥都死了,手下人成了一盘散沙,老爷子也瘫了,汾阳侯府最坚实的一面墙塌了,牺牲了老爷子,好歹还能保证一家女眷的安全和脸面,不答应的话,人家可是带了兵马来的,御史都跟来的,随便抽几张状子出来就能把吕家给办了。
权衡利弊之下,吕叔宝终于点头同意了。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 k.cn
长安城门缓慢打开,一辆孤零零的马车驶了出去,直奔西凉军的营地,一直来到中军帐前才停下,一张担架被抬了下来,上面躺着一个垂暮老人,显然这个老人事先服用了什么药物,至今还在昏迷当中。
柳松坡这个老狐狸,他才不会让吕珍死在自己的手里,既然西凉人想要汾阳侯的脑袋,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砍好了。
汾阳侯已经是个废人,对于防守长安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不如牺牲了他来换取长安的和平,对内只是宣称汾阳侯只身出城谈判,这样大家都有面子,老侯爷的死也是为国捐躯,西凉军退了,柳总督和秦王殿下也有功劳。
听说城内把个活的汾阳侯送来了,元封也觉得惊讶,他本来想提出这个条件为难柳松坡,并且造成汾阳侯府和官府更深的矛盾,但并不是真想要了汾阳侯的老命,毕竟留着他还能克制其他人,不管是秦王还是柳松坡的独大,对于西凉都不是好事。
事与愿违,剪除吕珍羽翼的行动刺激了老家伙,把他搞中风了,结果弄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对西凉人也没啥用场。
……
周围黯淡无光,粗糙的牛皮大帐,斜倚在胡床上的箭囊和铁盾,依稀可闻的刁斗之声,都让汾阳侯吕珍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随月。
他努力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左边的腿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这是在做梦吧,也许是我已经死了。”吕珍含含糊糊的想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帐中的灯光实在灰暗,隐约看见那人长身玉立,一身月白色的战袍,头上随意扎了根带子,腰间玉带刹的紧紧的,一柄宝剑悬在玉带上,显得潇洒英挺。
那人面朝吕珍微笑了一下。
吕珍的瞳孔猛地缩紧了,低声道:“你终于还是来了,来索命了。”
说罢,吕珍闭上了眼睛,中风使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缓慢而模糊:“从你死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因为你不是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你果然来了,哼哼,来吧,来取我的性命吧,就像当初我们对你做的那样。”
忽然又有几个人涌进帐中,松明火把照的四下里雪亮,吕珍猛然睁开眼,脑海中的印象和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将领重合到了一起,他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眼前这个人正是秦王府曾经见过一面的年轻人,但他身旁的几位将军都是西凉军打扮,帐篷中的陈设更说明这不是长安城里,而是西凉军大营。
吕珍终于明白,自己被卖了,杀他两个儿子只是铺垫,主要的目标还是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和秦王,和柳松坡有着何等的关系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的儿子。
当日在秦王府中,吕珍就有一丝疑惑,但是当时的心境不同,一闪也就过去了,今天的情绪和当日大不一样,军营中的气氛陈设,以及元封的打扮更能激起他尘封多年的回忆,吕珍苦笑起来:“负债子还,天经地义,我两个儿子死在你手里不冤,你也够狠,杀也就杀了,还先让我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很好,这点你比你爹强。”
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个吕珍竟然是当初谋杀父亲事件的参与者,元封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道:“吕珍,我父究竟死于谁手?”
吕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坐了起来哈哈大笑,周围的将校都拔出刀来警惕万分,吕珍厉声道:“想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去问张九四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