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作者:溶一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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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理学家,本意想让她忘记这些不幸,便说:“没什么,小病,睡睡就好了。”诗音奇怪地问:“我病了,怎么这么痛?”爸爸说:“睡吧,睡着就好了。”便让医生来给服了一粒睡眠药,诗音睡了。
她走进一个梦境,她和方正在大海边拥抱着,只有他们俩,方正抱着她向海里走去,诗音喊:“危险,有鲨鱼!”方正不说话一直走,诗音挣脱出来,这时一条鲨鱼卷上来将方正一口吞掉,诗音啊的一声惨叫,哭喊着,心痛得快要跳出来。诗音哭啊,喊啊,终于醒了,原来在医院的床上,听见爸爸在门口和一个医生在商量着什么,只听那个医生说:“做这种治疗到国外最好,换记忆我看没必要,还是让她恢复的好,恢复后你在心理方面调节调节。将一个人的记忆换掉也是遗憾的事。”爸爸正要说什么,见她醒了没说。母亲在一角哭泣,诗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便问:“爸爸给谁换记忆?”爸爸说:“一个病人。”诗音说:“爸爸我做了恶梦,梦见方正被鲨鱼吃了,太可怕了。我病他知道吗?你让他过来。”这时她爸决定让她恢复记忆,便坐在她旁边说:“孩子,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吗?你出了车祸,想想,你受了五处伤,腿骨断了,肋骨断了两根现在都接好了。头部做了手术,但不严重,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我和你妈妈没离开过你,你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是爸爸的老同学从北京赶来做的,你没有生命危险,你想想,能想起就想,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诗音自言自语:“车祸?那方正呢爸?”爸说:“和你一样,比你伤轻一点,回北京治疗了。”诗音说:“哦,是这样!我什么也不记得,只感到痛,您别告诉方正,就说我很好,不然他会急的。”她妈妈克制不了自己,失声哭着跑出去。
三个月后,诗音恢复记忆,记起当时的情景,吵着要见方正。她想方正带她,她在后面,伤一定不比自己轻,可他在北京治疗自己又去不了,便要打电话,爸爸和妈妈说,不要打扰他,他头伤得比较重,听了你的电话,他要来就麻烦了。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诗音想原来爸妈双方骗。方正一定伤得比自己重,心想待自己好了再去看他。
诗音伤口一天天地好起来,能扶拐杖在地上慢慢走动了。一天正准备下床,听到外面两个护士在说话:“正恋爱呢,还是大学同学都快结婚了。听说是晚上看电影回来两个人骑一辆车,女的在后坐,还好现在能走了,男的当场死亡,脑浆都出来了。她还不知道呢,要知道就惨了。”诗音一听,哇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医生急来抢救。
诗音直觉得走进一个隧道,黑黑的无尽头,自己害怕,便哭起来,正哭着,只见前面一束光,光影下站一个人,原来是方正,方正说:“不是说了吗,你为我流泪,我为你流血,我的血流尽了,你就别再流泪了。”说完走了。诗音追啊追,前面黑糊糊的,诗音拼命喊方正:“别留下我,别丢下我嘛。”光没有了,前面一片漆黑,砰一声,头碰在一个柱子上,一阵痛。只听见,醒了,醒了,一片哭声,睁眼看周围全是医生,父母哭得痛不欲生。她才想起梦,想起方正死了。便要爬起来,没力气,大声喊:“方正!方正!”只听医生说:“她好像清醒,要说话,不知说什么。”母亲忙将耳朵附在她嘴边:“孩子,你说给妈听,你有什么苦说给妈听。”诗音大声说:“妈妈,方正呢?是不是死了?妈妈告诉我。”母亲听她的声音很微小,痛哭起来说:“诗音,你要坚强,爸妈就你一个女儿呀。”诗音说:“我要见方正,他在图书馆呢!妈妈,让他来见我。”母亲将诗音的话告诉父亲,父亲说:“坏了,她一会儿明白,一会糊涂,恐怕,不好。”便让医生给她打一针睡眠药让她睡了。
诗音后来醒来,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一会儿要自杀,一会儿要逃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后不得不转到精神病院。
精神病
精神病院内热闹非凡,即使在门诊也能听到住院部哭、笑、唱的杂音。诗音被爸爸妈妈带到一间较安静的专家门诊,在她前面的病人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双痴呆的死鱼眼睛,看着一个方向不转动。医生指着窗外的太阳问:“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他看了看太阳说:“是晚上。”医生又指着他的妻子问:“她是谁?”他看了又看说:“不知道。”他的妻痛哭了。
诗音心想疯子原来是这样,自己难道真的疯了?“不,我没病。”她尖叫着跑出去,母亲一把拉着她,抱在怀里哭着,爸爸过来安慰说:“你是没病,只是预防而已,别怕,爸爸不会让你住院的。”爸爸把医生叫来,谈了一会儿,医生回来开了一个问卷。爸爸说:“诗音,你填这份问卷 ,填对了,就证明你没病,咱们回家。”诗音认真填了,一会儿有医生将问卷录入电脑,最后测试卷出来,是接近精神分裂指标显示,医生开了药,说配合心理治疗,不会有大问题。诗音见自己问题不大,便随父母回家。刚出来,她见方正站在对面笑,诗音高兴地跑上去拉着他问,“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他们造谣,说你死了,我说呢。人怎么那么容易死呢?你看你,好好的。”方正说:“你才死了呢,我找了你好久,他们说你在图书室呢?谁知你在这呢?我有好去处,咱们再做‘野人’好不好?”诗音说:“好!带我走,带我走。”正拉扯着,听见后面有人喊:诗音,诗音。诗音回头看见母亲哭着拉她,爸爸也在拉她,再看方正变成一个陌生的男人,诗音放开手问母亲,“不是方正吗?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个人呢。”只见爸爸给那人道歉说:“对不起,我女儿,有点……”那人理解说:“没关系,没关系。”走了,精神病院门口嘛。
诗音回到家,吃了药,睡了去,梦里醒来一会儿觉得方正死了,一会儿觉得是梦,一会儿觉得是幻觉。爸爸给她请了一位心理专家,听爸爸说:自己的女儿,反倒不好治,麻烦你啦。那位说:哪里话,我每天来一次吧。这样诗音每天接受一次心理咨询和催眠治疗。
过了一段太空幻境的日子,突然有一天诗音明白了,她记住了心理医生一句话:“爱人”并不是人可爱,而是有一些你爱的东西在这个人身上体现的缘故。方正在别人眼里并不一定好,但他身上体现的东西是你天生缺少的,你认为美丽的东西,你爱的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存在于天地之间,有人称为人生另一半,实质这些东西不一定在某一个人身上体现,可能在多个人身上体现,只要你保存好你的身体,你就有机会找到并一定能得到。
你要寻找快乐,快乐在你手中,正确看待天灾人祸。你要健康地活着,清醒地活着,你有机会,有机会。天下不是一个方正,体现你的爱。有许多,你找吧,不要为方正伤感,不要,人生不回头,不回头!
心理医生说了许多话,可以写本书。因为诗音治疗了一年,但记住的不多,就这一点让她难忘。后来便是由爸爸策划她的未来。
爸爸一个朋友是个牙医,来海城开了诊所,给某领导治好了牙,爸爸便托这位朋友将女儿送到海城,这样诗音变成了报社的一名编辑。
心理医生不让诗音忆旧,诗音很听话,这几年一直不回忆过去,也不忍回忆过去,可遇到顾杰这是第一次忆旧,那个雨天,想起故乡出事的那条路便写了几句:
丝丝细雨忆起故乡那条路,
修长的背影站在那一头,
似你非你难别黄泉路,
老天有雨随意倾,
心中有雨何处流?
不信爱情
顾杰和女秘书在夏威夷呆了半月之久。顾杰心里挂着诗音,常常在做爱中走神。女秘书以为他老了,又不好说破,两人觉得没意思,便匆匆回国。
顾杰奇怪,自从“野人”回来后,和别的女人做爱老走神,接吻也无味,而诗音的吻一直让他铭刻心中,不知原因,心想:“妈的,生怕女人缠上,没想到自己套上了自己。”仔细回味诗音和别的女人的不同,原来诗音的吻充满激情,而别的女人是充满利益,这是两种感觉,还得找诗音。
顾杰回来第一件事是找诗音,结果让太太缠上了。太太说有人欺负了她,她咽不下这口气。顾杰了解原委,原来太太爱上一个人,这人不买太太的帐,太太一把一把泪地哭,诉说她如何如何爱那位先生,没有他她吃不下饭。顾杰听了颇生气地说:“什么样的臭男人,我太太这么优秀,竟然冷落?”便安慰说:“别急,待有机会我请他来参加一个PARTY,为你创造机会。”太太破涕为笑两人一起进餐。这对夫妇真是超前,当年太太发现顾杰有外遇,割腕自杀,吓坏了顾杰,顾杰和那位女朋友断绝关系,回家安慰太太,这可是财产继承人儿子的母亲,和自己一起创业的元老,不能死。当时是这么想的。
待太太情绪好了,顾杰大谈新理论,说婚姻是社会细胞,夫妻是血缘关系,特别是有儿子做纽带,社会细胞不能坏,坏了社会就乱了,血缘关系不能断,断了痛心。而人还有另一面,那便是自然人的一面,他有动物的一面。食色性也,每日吃一种饭腻,要换胃口。顾杰当晚将太太引见给一位朋友,有意给他们空间。结果太太从此一发不可收,常换男朋友,可谓有其夫就有其妻。当时太太年轻,长得也不差,性格孩子气,有什么便和顾杰说什么,顾杰习惯了。
为了太太的“幸福”,顾杰特意召开一次PARTY,特请了太太喜欢的那位先生,也请了诗音。诗音没来,顾杰不开心。但勉强将这个晚会进行到底。太太喜欢的那位先生原来是云峰,顾杰惨叫一声,心想完了,将太太拉到一边说:“你别理他,他有人,他是一根筋那类的,是另类的,跟你不是一类人。”太太不服:“何等人儿,让他这么上心?我要争。”顾杰脑里飘过诗音的面容,没吱声,只说:“这人可能不适合你,你放弃吧。”太太又要哭,顾杰走开了。
云峰专情于诗音,顾杰很头痛,尽管他知道诗音不喜欢云峰,但谁又能经得起时间的折磨?如果自己再不把诗音搞掂,这高大的云峰早晚得手了。顾杰很烦,不知自己怎么了,难道真的爱情来了,所谓的另一半是诗音?不!不!顾杰永远不相信爱情。
她要什么?
公务忙了一阵了,又参加了广告商的一个会。一个新的楼盘的宣传要开始了,各媒体来联络做广告。顾杰最怕这种人,做保险的小姐,和拉广告业务的小姐,还有传销员。这几天被广告小姐围着,还都是熟人介绍来的,推不掉的应酬。好容易脱身,顾杰开车去找诗音,无论如何要谈个明白。车开到报社大门口停下来,顾杰突然觉得自己荒谬,和诗音谈什么呢?结婚,不可能。自己孩子都成人了,太太不错,离婚自己从没想过,人家诗音是独身,和诗音结婚?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恐怕连诗音自己也不可能接受。那诗音到底要什么呢?
顾杰吸了支烟,将车停到一个较好的位置,脑子在漫游。诗音要什么?婚姻?自己给不起,她是知道的,为什么不理自己呢?这个女人难琢磨,这时他脑子里想到米兰?昆德拉笔下的一个人物托马斯,这家伙每年要和七八个新女性做爱。他迷恋的不是女人,而是每个女人身上无法想像的部分,换句话说就是使一个女人有别于他人的百分之一的不同之处。只有在性上,那百分之一的不同才显得珍贵,因为不是公开就能了解的,而需要去征服。
这种征服需要时间,被征服对象的价值与征服她们的时间成正比。难道自己和托马斯这个混蛋一样吗?诗音是具有挑战性的征服对象,自己究竟要什么?顾杰在想着。上去?不!如果像上次碰上软钉子呢?如果云峰那个家伙又在呢?自己岂不掉价?打电话约,是不出来的,诗音像不认识他一样,难道这是她的钓鱼手段?她要什么?
爱情,顾杰终于想明白,诗音要的是爱情,专一的爱情,这太贵了,自己做不到。如果诗音不爱自己就不会做野人,如果爱又不理自己,一定要自己付出更多,整个生命,不!不,做不到,要自己专情于一个女人如同进了一个坟墓。这实在冒险,像诗音这样的女人,如果一旦彼此陷进去,自己再想出来,可没有太太那么好对付,也没有黄梅那么好躲,只有死路一条,罢!罢!这个女人征服不了,换一个吧,顾杰想到这,开车回公司了,但心情特别忧郁。
爱一点点
诗音理财能力很强,炒股、炒地产,她都参与。十几年折腾下来,拥有两套两室一厅一套两房两厅的住宅,出租两套,住一套。可这年倒运,新买的那套因质量问题和地产公司打了一场官司,打官司的主意不是她出的,是邻居联名要打,问她打不打,她想随大流吧,便签了名,官司打起来了,麻烦事多了,律师费,这费,那费交个不少,还要抽时间到法院,诗音后悔了。在中国打官司无异慢性自杀,这事拖了半年,总算有了眉目,官司赢了,可赔偿费比花去的费用才多20000多元。诗音苦笑一声,觉得自己亏了很多,但不知亏在什么地方,邻居们还要上诉,诗音这次不参加了,下班去了健身房,回到家大约是10点钟,躲过了邻居的吵闹。
一个人无聊得很,便拿了本书翻了翻看不下去,又放回去,是无名的烦恼。想到顾杰,决心有个了断,便提笔写了一首歌词,又谱了曲,自己在钢琴上随意宣泄,同时在伴唱:“我以为今生不再有泪,可想到离你而去。还是纷纷落泪,既然天命难违,那就随风而去,既然你我生命联体,乞求上帝保佑你。”
唱着不觉热泪满面,眼前出现的不是顾杰的面孔,而是逝去的方正的面孔,诗音一惊,琴戛然而止,难道自己又走回去了?这样不是又要神经了吗?诗音吓了一跳,忙离开钢琴,找了一本李敖的书看起来。
李敖这小子的书对心理有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