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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师生恋:麻辣恋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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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脸深表同情,仿佛是参加我的葬礼,我惶恐的领受,觉得自己的健在真是大大的不该;或是闪烁其词的恭喜,说听力课没压力,不用备课,实是福泽深厚。其实背地里烧香无数,好叫此福泽不要轮到自己身上。
同仁们的劝勉倒还罢了,最可气的是连学生也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不断有学生问我教哪个班级,待到我回答:“只教听力时。”嘴角一撇评论道:“教听力多没意思啊,还是教课好。”我恨学生把实话说出来,勉强应对道:“教课也没意思,你们并不听话。”学生向来轻视听力,想来也不会对我高看,心里禁不住地抽痛。
哭丧了几日脸后,听力课的优势显露出来。我好比从垃圾堆里寻到尚可用之物,精神为之一振。不考试,没有竞争,身心的愉快与教课时拉紧的神经不可同日而语;教听力不必有什么雄才伟略,听力于我就好比孙猴子于如来佛,休想翻出我的手掌心。虽说在财政上有所损失,然我是个清高的人不会为身外之物费神,所以早把不快抛到爪洼国里去了。整天不是看闲书以陶情,就是写文章以传世。自在的不像我过日子,倒像日子过我。
华彩的日子就比我来得苦了。因为没有爱情只好用钱老的话安慰自己:两个人结婚不需要什么伟大的爱情只要彼此不讨厌就足够了。可是心里又对海市蜃楼般的爱情放不下,遂把错推到林黛强身上。若不是他的温柔体贴和财礼牵绊着,自己何至于如此的决断不下。所以开始讨厌林黛强。我为黛强叹命苦,他自己怕是还做着齐眉举案的美梦呢!
一日,华彩又把进展向我禀报,愁眉不展道:“还是老样子,他想保持情人关系。”
“你同意啦?”
“当然没有。我才不会傻到二女共事一夫呢!要在一起就得光明正大。”华彩的气宇轩昂片刻又萎靡下去;“可是他并不肯离婚。”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有哪个男子肯为一个女人放弃另一个呢,他们所想的不过是一箭双雕,一网打尽罢了。
我放下心来,这男人的自私就是华彩的安全盾牌;“你瞧,如果他的爱不足以使他离开妻子奔向你,这种爱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他又说如果我同黛强解除婚约,他就会考虑离婚。”
“这算什么!”我气这男人的卑鄙;“跟女人如此的讲条件也配做男人。华彩你千万———”我住了嘴。华彩绝望地瞅着我,眼睛里快滴出血来;“除了他也许这一生我不会再爱别人了。”
我懂了,男人的可鄙会刺痛爱他的女人的心,女人却不会因此减少一丝一毫的爱。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不再伤华彩的心。
“那么你就先退一步嘛,你又没结婚,只要他先离婚,你就跟着他。只是你舍得林家的富贵?”
华彩双眼放光;“跟着他吃糠咽菜也行。什么房子,汽车我才不希罕呢!我就这么同他说。”
我苦笑着点头,忽地想起一个问题道:“你见过他的妻子么?”
“没有。好像是个中学老师。”
“你应该先见见他的妻子再下决定。”我暗想如果那个女人比华彩逊色倒还罢了,如果强过她,这次第怎得一个苦字了得?男人的移情远不如另一个如花美眷对女人的伤害来的刺骨。
“我不想见她,她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华彩高昂着头,理想中那个女人定是个麻脸塌鼻的恶婆娘。被这点想像刺激着,华彩登时神采飞扬。
再见到林黛强时,我仔细地把他的模样看了个够。想以后遇到类似模样的人好有个心理准备:这种人的命怕是不会好。
《麻辣恋人》二十三
我所在的实验高中并不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然而赶上了好时候,学生们打破了头也要往大学挤,高中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一扩再扩后实验高中也颇具规模,便生出了逐鹿中原之意。怎耐北有全国重点高中雄霸一方,东有省重点高中虎踞鲸吞,只好效仿三国时的刘备退避西蜀,不敢有收复中原之想只求三足鼎立。
其实三足鼎立也颇有其难。实验高中的学生大都是重点高中败下阵来的,这一足未免有些跛。校领导心思活络,决定借校运会使自己的名头深入人心,所以此次运动会不仅邀请了市领导,电视台记者,连家长也被逼着来助威,浩浩荡荡六七千人倒也颇为壮观。
高中生的运动会是最有看头的。初中生未免嫌其小,大学生未免嫌其老,只有高中生正值鼎盛年华,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我本人是个运动白痴,所以热衷于看人家运动。学校又毫无天理的选我当裁判,我受宠若惊,誓死效忠运动大会。
运动会在下午举行。十二点半就已准备就绪,看台上坐满了学生家长及凑热闹的人。彩旗队,花鼓队,彩球队,包括我在内的裁判队只等着“吉时”一到就耀武扬威地走上一个回合。可是这个“吉时”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头顶的红太阳一点一点地向西滑去,眼见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暗淡下去,该说的俏皮话都已说完,只好不住地看表。
我因多穿了一件裁判服的缘故比别人分外的难熬,不耐地问身边的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人都烤焦啦!”
“还早咧!一点五十八分才开始。”
这么说还得等半个小时,气得我扯下外衣不住地扇。生意人讲究良辰吉日还有情可原,学校也搞这一套当真是俗不可耐。
一些旁观者渐渐力不从心,可听说开幕式还有礼花,飞机表演可看硬着头皮等了下去。
一点五十八分整,一位天生就是干部模样的人走上台来,刚说出三个字“我宣布”场内掌声雷动,苦日子终于出头了!谁知他会错了意,激动得差点把这当成一九四九年的天安门广场,那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刚要溜出口,猛然醒悟,生生憋了回去,道:“实验高中全校运动会现在开始!”又是一阵海潮般的掌声。领导满意地离去。
校长走上台来宣布放礼炮,两位主持人走上前来开始朗诵礼炮赞。理想中是伴随着礼炮赞炮声轰鸣。一些胆小者不免捂住了耳朵。谁知半天也不见有惊天动地的炮声来,方疑心是自己捂得太严没听见,轻轻移开一边。大家屏住呼吸,场内静得不像要放礼炮,倒像在为某位领袖哀悼。
校长再次宣布放礼炮,主持人又把礼炮赞重来一遍。这次学了个乖,放慢了语速。依然不见炮声来。
校长气得浑身乱颤,恨不能将放礼炮的人五花大绑的游行示众。正胡思乱想着;“轰”的一声礼炮大作,场内激动得犹如港澳回归,欢呼声不绝于耳。校长这才舒展眉头。
第二项是飞机表演。一架直升飞机缓缓上升在会场上方盘旋飞行。大家都仰着头看,起初以为这是块引玉的砖头,等了好久并不见有其它飞机来祝兴,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这架独生子飞机的特技表演上。可是此飞机飞得四平八稳,连拐弯都是顺时针方向的,转了几圈之后消失于视线之外。看客们生出被捉弄的感觉,在心里不住地骂娘。
接下来就是领导讲话,洋洋洒洒地直到日已偏西方才住口。
终于开始比赛了。我是终点记录员,就是把裁判的结果加以整理排序的。不大的小亭被等结果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外面的宣腾全与我无干。成绩单雪花般地飞来,我忙得没有抬头的机会。等到围观的人散去时下午的赛事已结束。我木然地站着,似乎把浮华人生看了个透———在沸腾宣闹的戏台面前,我连个看客都不是。
“老师,怎么还不走?”说话的是一个运动员模样的学生,我一定睛,是杨晨。
我笑道:“你怎么穿成这样?什么项目?”
“还说呢!比赛时也不来加油,太不够意思啦!”杨晨手举着一条浴巾,道:“不过我心胸广阔,这个给你。”
我忙摆手道:“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奖品,我不能要。”
杨晨佯怒道:“你这么说太瞧不起人了,明天我还能再得几个呢!你收下它也没人告你受贿。”
杨晨的胸不住地起伏,表明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我只得接了过来,道:“天黑了,我请你吃饭如何?算给你庆功。”
我与杨晨并肩而行,因着夜色走的比较从容。
前面有个学生模样的人迎面走来,我的心没缘由的一惊。杨晨明察秋毫低头笑道:“老师害怕啦。”
我气他把实话说出来,把浴巾丢给他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到是说清楚。”说完又怕他真的说个清楚,忙又道:“你最近又旷课没?”
杨晨低头不语,半晌方道:“也没怎么旷课。”
我一听就火了,板起脸道:“你这样能考上大学么?难不成要做个小混混———”
杨晨撇嘴道:“同老师吃饭真难啊!饭前还得听一顿教训。”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我扑嗤一声笑出来,这一泄气便不好再讲了。
路过中心广场,广场上有好些摆游戏摊的人。其中有一种游戏是用一个小锤去砸冒出来的小动物的头,测的该是人的反应速度。暗想这小把戏哄哄小孩倒也罢了,哪个大人蹲在那不笑死人才怪呢。
不料杨晨叫道:“老师,一起来玩这个游戏啊,看你能打多少分。”
我哭笑不得,道:“这是小孩子玩的,我不玩。”
“可是玩的都是大人啊。”杨晨伸手一指,果见几个不争气的大人在那玩的兴致盎然。我恨他们丢尽了大人的脸,道:“我还是看你玩吧。”
摊主启动了开关,小动物从洞里突地探出头来,又“嗖”地缩进去。由慢至快,由单枪匹马变为群兽齐舞,杨晨忙得不可开交。我禁不住在一旁指导:“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又冒出来啦!”一时间早忘了还有面子这档子事。
杨晨把小锤递给我,我把头摇得像拔浪鼓。我天生小脑不发达,至今还不会骑自行车,于其献丑不如藏拙。
杨晨不给我“藏拙”的机会,道:“你一定是怕得分少没面子啦。”
我脸上挂着个僵笑,仿佛失败的整容手术,只好王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肚子还没饿么?”
杨晨的饿被我提醒,一起向快餐店走去。我暗下决心等我练习得炉火纯青后再与他一决高下。
《麻辣恋人》二十四
穷则思变。实在耐不住孤寂的我开始换岗。古老的先哲曾预言:一个人的生就意味着另一个人的死。同理,一个人耐不住孤寂必定有另一个人耐不住红尘的宣嚣。果不其然,终点计时组一裁判被助威呐喊声震晕了头,忙不迭地和我对调。我赞她是隐于山林的世外高人,于我这宣闹的尘世还有点抛不开哩。
坐在高高的计时台上体育场的赛事尽收眼底,而竞技项目中最精彩的一幕冲刺也在我的眼皮底下完成。刹那间我成了全场最激动的人,不由得抓起电话打给尤忌:“尤忌,是我啊!猜猜我在哪?……不对,我在体育场哟,你也过来好不好?……可是我希望你能来,我是裁判呢!看看我有多威风!……好吧,那晚上见吧。”
尤忌顿了顿道:“明天好么?今天恐怕不行。我得,嗯,加班。”
最扫兴的事莫过于加班了。不过接力的枪声已经响起,我不能玩忽职守,匆匆道:“好吧,明天见。记住明天!”
最有看头的就是4乘4接力的决赛。我老早就注意到其中的一个4人组的头上都系着红色飘带,蛮像日本浪人的。不知何意,便问旁边的裁判:“为什么头上系红带啊?”
“哦,那是上届运动会的冠军。这次十拿九稳也是冠军,想出风头呗。”
我连说好,这样赢得多带劲。比赛开始了,我一眨不眨地盯住红带。第一棒红带领先,我晗首;第二棒时红带微微落后;第三棒时竟退到了中下游,我暗想说不定第四棒是神行太保戴宗的后人呢,哪知一落不可收拾,竟退到了倒数第二。头顶迎风而动的红带红得刺眼,不似出风头倒似出“疯头”,气得第四棒一把薅下红带,这人可真丢不起!
我有幸目睹了杨晨的八百决。他一路领先,豪气无人可挡。旁边的小女生不住地为他加油,我突地冒出无名之火,脸拉得老长。
今天的赛事直拖到晚六点才偃旗息鼓。
杨晨向我跑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又拿了两个一等奖呢!”
“那奖品呢?”我见他手中空空;“送人啦?”
杨晨笑着松开手,露出两张十元钞票;“我把奖品卖了,每条浴巾十元。商店里可比这贵得多呢。”
现在的孩子真有商业头脑。我啧啧赞叹道:“说不定以后你会是个成功的商人。”
“什么说不定,一定是的。”杨晨道;“而且是上海的大商人。”
我上下打量他,笑道:“我信了,你确实具备商人的基本条件。”
杨晨道:“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道:“脸皮厚啊。商人的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
杨晨笑道:“那么这个厚脸皮的准商人邀您共进晚餐,请赏光。”
我笑道:“可以,不过地方由我选。”暗想选一个物美价廉的便是。
走在中正路上,两旁尽是些酒吧,咖啡屋,幽暗的玻璃窗映托着一对对模糊的身影,倒也别致。
我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怎么身边都是情人呢!”
杨晨道:“我们这样并肩而行不也挺像的么?”
我干咳了两声,方道:“并不像。一看便知我比你大好多嘛。说成姐弟倒还蛮像的。”
杨晨打量了我一眼道;“没看出来你大到哪去。”
我指了指不远处一对相互依偎的情侣,男的托着女的腰,女的倚在男的肩上慢慢地走着,道;“那才叫情———”
我忽地住了嘴。那男的身影竟是何等的眼熟!我想跑过去看个究竟,可是腿软地一步也不能移。那男的省去了我的力气,微微侧过头来———是尤忌。
一瞬间一切都不见了,混沌的犹如盘古未开的天地。满眼的黑,满手的黑,连落出的泪都是黑的,落在黑的空气里,流了等于没流;满身的黑,血是黑的,骨头是黑的,活在黑的世界里,活了等于没活。这黑黑的尘世啊!
是杨晨救了我,他道:“老师,你怎么了?”
我点了点头。我是老师,老师是不可以流泪的。一,二,三,我转过身来,挂着个明快的笑。
杨晨夸张地倒退了几步,道;“不想笑就别笑,会吓死人的!”
这一次我真的笑了,笑着去揍他。
杨晨侧头看我:“你还有胃口吃饭么?”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尤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或许拐进了某家酒吧,或许正在细语呢喃,也或许……不能流泪啊,在这纷乱的街灯里。
“你说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看不到人的?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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