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 作者:周玖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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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文化馆那个资深编导刘老师后来又提出,节目结构稍微单薄了一些,缺乏一点起伏,如果将这个6分钟的两段体中间再加一段自由的华彩,不光前后有了对比,也就产生了高潮。
“主要是时间不太够了。”校长有些担忧了。
“没问题,中间大家可以退到台侧,由许蕾来一段即兴,加深难度,这可是她的专业,她的基本功和能力毫无问题。” 筱晴说话了。
“音乐怎么办?只有两天了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刘编导笑眯眯地瞅着筱晴。
“让她老公出山!”大家一下欢呼起来。
那天的节目很精彩,但最有艺术水准的就是那段华彩了。
柳北桐和许蕾几乎没有合练过,他仅仅在演出之前看了他们两遍走台,跟着许蕾的舞步嘴里哼了几遍。不光校长,连许蕾和那些老师都很怀疑,这样能行吗?只有筱晴心里有数,她不止一遍地告诉许蕾,你放心的发挥吧,你是主角,柳北桐的音乐会紧紧的跟着你。
果然,炸台了。
和许蕾手里挥着一条长长的红绸冲上舞台的同时,柳北桐的音乐立刻从台侧那架黑色的钢琴中泻出。流畅的琶音裹挟着铿锵有力的旋律追逐着许蕾每一个动作,音乐忽而低旋,忽而高亢,许蕾自己设计的那几个动作组合在音乐当中突然有了生命力,一种叫做情感的东西升华了技术动作的色彩,许蕾像一只自由健硕的海鸟,而柳北桐的钢琴就是这只海鸟翅膀下沸腾的大海……
她几乎是超水平的发挥了,有几个难度较大的动作竟然是计划外的,默契的音乐成就了她的即兴创作。当许蕾在一连串的后翻以后,最后一个渐收的动作恰恰被柳北桐那个多情的分解和弦托住……
当第三段音乐响起,其它演员上场时,掌声才突然爆发出来。
后来在柳北桐家里,他告诉许蕾:“华彩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它的生成性,它每一遍都不应该一样、每一次都是一次新的创作。事先排练好的东西已经不是华彩,舞蹈同样如此……”
许蕾看着柳北桐,五体投地。
那次学校获得了全局第一名,报纸电台都做了报道。许蕾很兴奋,告诉筱晴,她要请请柳北桐夫妇。筱晴的意思是别到外面去了,就在家里吃吧。那天她们俩提前下了班,到超市采购了一大包菜肴。等柳北桐下班的时候,味美色佳的各式菜肴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
许蕾给柳北桐斟了满满一杯高度洋河,又高高举起一大杯干红说:“我要敬我才华横溢的姐夫一杯、再敬疼我的晴姐一杯,认识你们是我们的缘分。”话声刚落,她竟然一饮而尽。
“慢慢喝嘛,你晴姐可不准我这样喝。”
“不行,今天破例,晴姐,你就开恩一次吧。”
“今天是在家里,我不干涉,但你们都不准喝醉,我可弄不了两个醉鬼!”
“今天有两个大美女陪我,我不喝自醉。”
许蕾酒量并不大,但喝的却特别豪爽,柳北桐喝了半瓶白酒时,她已经把那一大瓶干红弄完了,已经有了醉意。她在厨房开第二瓶红酒的时候,她说:“姐夫,你知道我们那边说小姨子是姐夫的什么吗?”
“小妮子喝多了,又开始瞎说了吧?” 筱晴也进了厨房。
“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腚。”
“为什么啊?” 柳北桐在外屋竖着耳朵在听。
“不是有一首歌吗: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马车来……你知道带妹妹干啥吗?”
“别听许蕾胡说八道,她喝多了,我看你也有点晕吧,怎么样,家里有两个女人的感觉不错吧?” 筱晴站在门口逗柳北桐。
“两个不算多,阿拉伯酋长国一个男人有四个老婆呢。”
“你别臭美了,就是我同意,许蕾也不会给你做二奶的。”
谁都没想到许蕾竟然一本正经地说:“谁说的,再让我喝一瓶,我就当二奶。怎么样,晴姐,姐夫今晚让给我。”
三个人一齐大笑起来。
“你个死妮子,什么话都敢乱说。你姐夫就是有这个贼心,他也没有这个贼胆,对不对,柳北桐?”
“哎哟,那也不一定……”
许蕾在厨房大笑,筱晴却走过来狠很地掐了柳北桐:“不能再喝了,我看你有病啊。”
那天晚上,柳北桐让这几个玩笑弄的很兴奋。他不停的讲了不少带有荤腥的段子。其中一个是他刚刚从一个酒场听来的:“一个考古学家想儿媳妇的主意,儿媳妇告诉了婆婆。结果有一天婆婆进了儿媳妇的房间,儿媳妇给老公公抛了几个媚眼就悄悄回了娘家。夜里,老公公摸到儿媳妇的床上,很激动地摸着黑把事给办了,嘴里发生出感叹:“年轻的到底不一样。”话音刚落,灯亮了,老婆婆给了老头一个耳光:“还是考古学家,连二十多年的差别都搞不清楚!”
筱晴还真的没太听过老公讲段子,她给许蕾说:“你看看,他在酒场都学了什么,这可是个教授。”
“教授怎么了,教授也是人。现在酒场上讲上级忌讳,讲下级敏感,那讲什么呢,只有段子了。”
喝的满脸通红的许蕾说:“姐夫说的对,下面我再讲一个。一个王老五40了还没有找到对象。这个人有个乖癖,就是一定要找个处女,经过调查,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他又来到乡下,发现也不多了。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山区找到一个,还是个罗锅。他想,只要是处女,罗锅也要。他们很快结婚了。新婚之夜,罗锅总在床上晃,王老五一头汗也不成功。他骂人了——老子千辛万苦找到你,你晃什么东西啊。继续操练,罗锅还是在左晃晃、右晃晃,左晃晃、右晃晃……王老五一气之下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下罗锅急了,一下子坐了起来:“你真笨,你还不如俺表哥呢,俺表哥还知道在地上给俺挖个坑呢……”
柳北桐一下大笑起来,直夸这个段子有包袱。筱晴开始也跟着笑了几声,后来突然问道:“她表哥怎么了?为什么她表哥要挖坑?”
这下子,柳北桐和许蕾一起大笑起来,这次是笑筱晴的。
那天,他们喝了不少酒,一瓶52度蓝瓶洋河、两瓶张裕干红都见了底。就连筱晴也喝了几大杯。结束时,大家才发现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
柳北桐在卫生间里听到她俩在嘀咕。
“今天你就别走了,咱俩一起睡,让你姐夫自己睡。”
“不行,我可以自己睡,你和姐夫睡,我不能耽误你们的好事。”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有多少好事啊,我看你喝成这样,怕你难受……”
“要不然咱们……”
她们耳语后轰然笑了起来,筱晴在追着打她。
那天受了这么多的语言刺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柳北桐心里一直痒痒的。那天夜里他还真来了劲。非要做那件事,他和筱晴在床上翻来覆去弄了几十分钟,筱晴反复交代他轻一些,许蕾在隔壁,可越说他越来劲。
“你为什么没声音?”
“你这家伙疯了,她在隔壁,说不定还没睡着呢?”
“没睡着就让她听着,现在的女孩子什么不懂啊。”
“你流氓!”
“就是流氓,是你的流氓……
柳北桐又加快了动作的速度,筱晴也被刺激起来了,柳北桐可很少这样。她终于忍不住地呻吟起来,结婚时买得那个坚固的大床也吱扭吱扭的叫了起来。
后来筱晴也得出一个经验,夫妻生活有时也需要刺激,过于保守是有害的,人有点想象不一定就是坏事。
柳北桐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9点了,筱晴已经走了,她们主课老师的课总是排在前面。那位呢?许蕾肯定也走了,这时,他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关节酸酸的,有点像没有休息过来的疲劳。
他走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镜子里的他眼睛红红的,那酒精大概还在起着作用,头有些发懵。昨晚他自己喝了将近一瓶洋河,筱晴居然没有干涉。这可能就是她的形象理论:在家里可以,外面不行。
出了卫生间,他才发现厨房有人,把他吓了一跳。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许蕾正在那里煎鸡蛋。
“你吓了我一跳,你没走啊?”他走到她的身后。
“我上午没课,晴姐让我给你把早点做好再走。你洗好了吧,准备吃饭。”她低着头没有抬,身上还穿著筱晴的睡衣,全然没有了昨夜的精神头。
柳北桐突然有了一种怜香惜玉的情怀,他拍了拍许蕾的肩膀,用长辈般的口吻说:“小许不错。“
柳北桐坐到餐桌旁,顺手拿起一份《都市晨报》,看到第一页的下面醒目的标题《三八节健美操,女教师展风采》,旁边的一副插图正是许蕾舞动彩绸在台上大跳的镜头。
“小许,快来看,你上报纸了。”
“看过了,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过了一会,两只荷包蛋、一杯牛奶、两块面包和一小碟子肉松和榨菜就端了上来。
“你的呢,你为什么不吃?”
“我刚才吃过了。”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仍然低着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接触,她有些紧张。昨晚的张狂一点也没有了。
柳北桐笑了,这个疯丫头也有羞涩的时候。
“昨晚睡的好吗?”
“一夜都没睡。”
“为什么?” 柳北桐想起了昨晚的事。
“不知道。”
“哦……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可能吵你了吧。”醒酒以后回想醉酒时的事情真是很惭愧,恍然如梦,有时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和不理解。
“对不起就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弥补?
“随便你!”她坐在他的对面,仍然低着头。结实的脖颈长长地伸着,丰满的胸脯在那宽大的睡衣下起伏着,面有赧色、欲倾未倾……
柳北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还穿著睡衣?她的睡衣里面穿的什么?是胸罩?裤衩?或者什么都没有?他们竟然这么自然地坐在一起,如果仅仅相隔一层薄薄的睡衣,那……
他身体立刻产生了冲动,他居然就这么大胆地走了过去。双手扶着了许蕾的肩膀:“小许,都怪我,又喝多了……”
许蕾的屁股没有离开椅子,但她突然像做健美操那样来了一个90度转体,一下抱住了他的腿。那动作利索地让他毫无准备,已经勃起的那东西正好压在她的脸上。他们都吓了一跳,但两人的手都没有分开。他的头一阵昏眩。
欲望之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两人点燃了。他们相拥着,踉踉跄跄就进了卧室,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发现她正是一丝不挂,优美的体形在柳北桐面前暴露无遗。他几乎来不及欣赏就把她放倒在床上。
那是柳北桐第一次偷情,他清楚地知道,大门没有反锁,筱晴的学校就在附近,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但来不及了,这害死人的欲望之河已经把他们淹没了。许蕾在他身下大呼小叫,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柳北桐虽然昨夜刚刚辛苦过,但他依然赳赳雄壮……
高潮过后,柳北桐立刻用命令式的口吻说:“拿着你的衣服,快去卫生间。” 许蕾不愧是运动员,她一个箭步就跳出了卧室,不到半分钟就拿着衣服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了。
柳北桐心放了一点,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被褥。又回到了餐厅,他真的饿了,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食品一扫而空,然后把桌子拾干净,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卧室、厨房,确信没任何问题以后,把大门打开一条细缝。他点着了一支红塔山。
他的心里一片宁静、危险过后的宁静。
许蕾走时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不要认为我是轻浮,我喜欢你。”
第二句是:“千万不能让晴姐知道,她是我的恩人,我可能永远还不清她了。”
她轻轻在柳北桐额头上亲了一下,走了。
快一年了吧,柳北桐一直没见过她。
六
柳北桐再见到茉莉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的事了。
那天是95年国庆节的前一天,在中州市最大的中山堂剧场,市各大单位的合唱比赛隆重举行。那不光是音乐水平的对抗,也是一个单位经济实力、管理水平的展示。
柳北桐坐在评委席最右边的一个位置,上身是一件休闲西服,里面穿一件白衬衫,每当大幕拉开,那白色的领子在那一排评委中就特别扎眼。他靠在第一排那宽大的皮椅上,用手里的一只铅笔轻轻和着台上的节奏。在台上强烈的光线辉映下,他面色苍白,好像瘦了不少。
那段时间,柳北桐特别忙。市里的各企事业单位都在搞歌咏比赛,一些大的单位请他作曲、做伴奏带,有些单位直接请他去指挥排练。市宣传部请他去当评委,当然,这些工作都是有酬劳的,他忙的不亦乐乎了。
当台上的主持人报出下一个参赛单位是人民银行代表队时,他并没有多加注意。大幕一拉开,台上庞大的阵容立刻引起台下一阵骚动。足有百人的合唱队分成三块,中间是男声,一色的藏青西服、白色的领带。台侧两个方阵是女声,那些女演员全部身着紫红色的曳地长裙,胸前点缀着黄色的绢花,一个个婷婷玉立、气势夺人。在强烈的舞台灯光的照射下,她们胸前高耸的乳腺整齐的像一个泛光的一字。
“到底是人行,气度不凡啊!”身边的尹天一在柳北桐耳边轻轻议论着。但他毫无反应,他被台左边方阵的一个演员吸引住了,高高的身材、鸭蛋型的面庞、细细的高耸的鼻梁、长长的的颈项,怎么这么像茉莉呢?不会是她,茉莉好像在市建行,而且茉莉是长头发,这位却是一个很精神的运动头。
那段时间,他虽然忙,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种深深的落寞、一种难言之隐。从省城回来以后,茉莉一直没有再和他联系,他的汉字传呼一直带在身上,每天都要响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以希望开始,以失望结束。一种悬念始终萦绕在他的心中。不少问题每天都在困扰着他:
“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是刚刚开始吗?怎么评价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夜情?张茉莉真的会把这件事淡忘吗?她怎么可能忘呢?”
那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