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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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妃冉冉来到兵符殿之前,守殿门的铁衣卫一齐向她行礼,齐声道:“依妃娘娘。”依妃微笑道:“不必多礼,起来罢。”那为首的铁衣卫头领直起身来,恭声道:“不知娘娘夜晚驾临,有何要事?”
依妃浅浅一笑道:“诸位尽心尽力保护兵符,实是辛苦了。如今兵符极为重要,本宫是前来看看情况的。”那头领名叫钟凝,他躬身道:“娘娘大可放心,兵符此刻正放在殿内,完好无损。”依妃嫣然一笑,纤指轻轻向旁一挥,只是道:“你让开罢,本宫要亲自视察。”
钟凝面有难色道:“依妃娘娘…这…您可有我王的谕旨?”依妃微有怒意,轻退一步叱道:“怎么,你以为本宫想干什么?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钟凝连忙躬身道:“属下不敢!只是这是王的旨意,还请娘娘息怒!”
依妃轻轻拢了拢柔顺的长发,叹了口气道:“罢了,旨意本宫如何没有。”她看了看左手的一位宫女,淡淡道:“明映。”
真正的明映正在依妃身边,她拿出一张写着字的纸笺来,递给钟凝。凭依妃受宠的程度,向后墨要个旨意是普通事。而且如此一来,后墨就更觉得依妃贴心。
钟凝看了纸笺,与身后的人互望了一眼。依妃淡淡道:“怎么,本宫这谕旨是假的?”钟凝连道不敢,随后率众打开大门,恭迎依妃进去。
“等一等,本太子还没同意。”随着冷冷的语调,转角处出来的竟然是后翌。依妃笑了,笑靥如花:“太子想用什么身份阻止本宫呢?”后翌盯着她,淡淡道:“后伊国的太子,够不够?”
兵符殿本不是由太子后翌亲自把守的,只是在这个时期,他放心不下而已。
“若是用来阻止本宫,当然够了。”依妃嫣然巧笑道,“现在这不是本宫的旨意,而是陛下的旨意。太子,你还是别拗了罢。”
后翌冷然一笑,自从素妃逝后,依妃早已是他的眼中钉。有时他看着依妃的如花笑靥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脸皮下来,再掷给后墨去看!只可惜依妃不管是心机还是武功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他知道。
他恨依妃,连带着讨厌暗蝶女子,以至极美的女子。
“本太子并未阻止你进去,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本太子也要进去。”后翌的话语不无讥刺。依妃不是笨人,她自然听的出。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反对。钟凝躬身道:“太子若要进去,可有我王的旨意?”后翌叱道:“你敢阻本太子?” 钟凝连忙道:“属下不敢,只是……”“你不用说了!”后翌蓦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若是你不让本太子进去,兵符出了问题唯你是问!若是本太子在里面丢了兵符,你尽管上报父王斩了我!”
忽的一阵寒风削来,明映惊呼一声,手里的灯笼蓦的灭了。其余三婢也吓了一跳,手中灯笼感觉被什么轻轻一撞,顿时相继都灭了。
又是一阵寒风刮来,那随着依妃而来的几位宫女纷纷感到有什么擦身而过,顿时都失声尖叫起来,兵符殿前登时乱成一团。后翌叱道:“不要慌!给我安静一点!”
只是不大有用,那些宫女娇娇怯怯,受不得惊吓。兵符殿前更乱,依妃立在一片骚乱声中,在黑暗里静静的微笑,她已知道是谁。
“把兵符殿守好!别让疑人进去了!”后翌知道兵符才是最紧要的,立即对那些铁衣卫呼喝出声。自己身形一闪,已进了殿门,晃亮了火折子。钟凝被他数言所慑,不敢阻拦,惟有让他进去了。
兵符正安放在殿中央的高台上,没有任何变化。后翌微微放了心,松下一口气。他转身出殿来,却看见重新恢复的灯光里多了一人。
是个娇小的宫女,正替明映她们点灯笼。后翌皱眉道:“你是谁?”那宫女极为乖巧,接声便应道:“回太子的话,奴婢名叫十月,是新来的丫环。方才奴婢给主子送茶,见着依妃娘娘受惊,所以奴婢就过来了。”
后翌皱着眉看这个十月,淡淡道:“你倒是很忠心。”十月柔顺的答道:“奴婢既然进了宫,便全听主子的。若是奴婢方才做错了什么,还请太子责罚。”
后翌摇头道:“不,你做的很好。”依妃一直看着对话的两人,此刻抿嘴一笑道:“十月,本宫很喜欢你。你令本宫免受惊吓,实是有功。不如……你以后便留在本宫身边吧。”
十月还怔怔然不知何事,犹豫在那里未说话。明映娇叱道:“还不谢恩?真是没规矩的丫头。”“……奴婢谢依妃娘娘恩典。”十月此话说的稍有勉强,不过她还是说了。
后翌冷眼看着依妃。惊吓?真是笑话。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不要吓着别人就已经够好了。他的生母是因为依妃而死,是被她害死的,他永远记得。
“太子,本宫是否可以进去了?”依妃微笑道,微笑闲适柔美。“依妃娘娘请。”后翌收敛了神色,淡淡的道。
兵符殿里是黑暗的,灯笼一来,便亮了许多。后翌当然是不可能提灯笼的,依妃也不可能,所以提灯笼的不是他们,而是依妃新收的贴身丫环十月。后翌至多能允许一个人进来伺候,这个人由十月当了。
而此刻十月正高举着灯笼,将殿中的蜡烛点燃。她生的娇小,不免要踮着双足去够那些高台上的蜡烛。依妃闲适的立着,后翌闭着嘴不语,但他的眼睛随时都在紧惕殿中的变化。而钟凝立在旁边,垂手侍立。他虽然不敢阻挡两人,却早已吩咐铁衣卫把守好了兵符殿四周,自己为以防万一也跟了进来。
殿中逐渐亮起来了,依妃瞟向那中央高台上的兵符,不由得微微一笑。她想盗兵符都是难事,更何况后翌。他不得后墨的宠,更难有机会接近兵符。
蜡烛被全部点燃,殿中已是很亮。十月提着灯笼回来,垂头恭立在依妃身后。后翌不冷不热的道:“依妃娘娘可看仔细了?”依妃悠然道:“这兵符本宫从前没见过,只是看过图自然不大准确,本宫无法放心。”后翌眉毛一挑,却又忍住,冷然道:“依妃娘娘的意思呢?”
依妃嫣然道:“十月,替本宫拿下来,待本宫仔细看了,方可放心。”后翌本已忍无可忍,最后却将话吞进了肚子里,只是对怯怯看着他和依妃的十月道:“拿罢。”
十月本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此时如获大赦,连忙踮起足尖,将兵符小心拿下。后翌一直盯着她的举动,他的防备已提到最高。而一旁的钟凝也是,否则兵符若失,这罪名他承当不起。
依妃随意伸手接过兵符,细细的玩赏了一回,笑道:“你们很尽心尽力,这是如假包换的兵符。”后翌冷笑不语,他觉得依妃一直都在做戏。
依妃一笑,伸手将兵符递给十月:“太子,你也不必如此讨厌本宫,因为就算你讨厌本宫,也没什么用。”十月垂眼接过兵符,便回身放到高台上去。后翌盯着依妃,眼里杀气顿盛,接下来的话语如冰上逐渐曼延开来的裂纹:“依妃娘娘,你这算挑衅吗?”
“本宫不敢啊。”依妃咯咯娇笑,笑靥如花,衣袂颤动。后翌心中愈狠,五指不由得掐紧在掌心里。依妃笑道:“太子你可要认清楚,那是不是本宫的颈项。”后翌冷哼,突然啪的一声,殿中的所有蜡烛一齐熄灭。
《
暗盗
响起许多极轻的拍翅声,后翌眼中暂是一片黑暗,耳里却听的清楚。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兵符,此刻正在高台上,而他已经松懈了!
他防备最高的时候是十月拿兵符的时候,他居然渐渐松懈了。
殿中突然一声轻呼,是十月的声音,随之一个柔软娇小的身体撞在他身上。后翌下意识伸手扶着,立即便知道这是十月。十月显然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依妃,连忙离开站直了:“太子殿下恕罪……”
后翌没空听她恕罪,右手已经摄向台上的兵符,台上却是空的。“来人!”后翌还有一分沉静,转身落地叱道,“把殿外围好!”
不要他说,钟凝早已将殿外围好。蜡烛也立即点燃了,只是兵符却不见踪影。后翌转向盈盈而立的依妃,低叱道:“你以为你拿了兵符可以离开这里?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离开一步!”
依妃微笑道:“太子,你别的本事没有,本宫今日却见着你栽赃的本事了。”她优雅的转了个圈,嫣然笑道:“怎么,你还想搜本宫的身不成?”
“我为什么要搜你的身?”后翌凉凉的道,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笑意,“兵符是你偷的没错,但现在却不在你身上。”
依妃与十月脸色都在变化,只是十月掩饰的极好,她站在后翌身后。后翌突然反手,扣向十月的腕脉。十月居然咯咯的笑了,她伸手五指轻拂,轻轻松松的化解了后翌的攻势。
“来人,抓着她!”后翌冷叱道。些蝶咯咯娇笑,人已翻到了横梁之上:“太子,你可真是个聪明人。”后翌抬头看着她冷笑道:“你点蜡烛时做了手脚,又故意撞到我身上,好让依妃去拿兵符,拿了再暗中给你。你真当本太子是傻瓜?”依妃依然亭亭而立,神色却换为惊惧,轻呼道:“来人…务必保护本宫!”
此刻铁衣卫纷纷赶入,这话却是不能乱说。些蝶眨了眨眼眸笑道:“你要怎么想也由得你,我先走了。”
她此语一落,众人的攻击已到。
最快的是后翌的剑,然后是两柄雁翎刀一杆长枪一支钢鞭还有一串铁牌,针对的都是些蝶。每一件兵器都带着浓厚的杀气,后翌的剑尤甚。些蝶眉头一蹙,右手纤长的五指蓦然张了一张,一圈暗绿蝴蝶向四周迸射开来。
些蝶是蝶冷堂中高手,与废蝶为齐名的亲生姐妹,族中称些绿废蓝。
她的蝶,名些绿。她的杀气,最好莫要引起。
一声极大的金铁交鸣之后,五人同时被逼下横梁去。些蝶却轻巧的翻了个跟斗,落到了右侧的另一根横梁上。她已一人之力对敌五人,虽说是居高临下,却也吃了不小的亏,不得不翻身卸力。后翌抬头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冷笑道:“盗兵符者,杀无赦!”长剑再举,他不过是被逼下去而已,并没有受伤。
些蝶笑了,她笑的娇娇俏俏,杀意盎然:“敢对我动手的男人,杀无赦!”她纤长的五指一翻,指间蓦然夹着只暗绿的蝴蝶。这蝴蝶是用绿绸做的,本应柔软精致,此刻却已经向后翌的咽喉旋到。后翌横剑急挡,剑蝶相交,发出金铁之声。些蝶娇笑,袖子里些绿蝶却源源不断的飞出,
满殿都是她的蝴蝶,风声满殿。些蝶嫣然,尽管她的笑声并不好听,但她就是爱笑。
碰上暗蝶族的女子,远距离决计不利。
铁衣卫愈加多了,些蝶此刻虽然游刃有余,但她早就想离开。只是她要挡要伤人可以,要走却是不行,冲不破。铁衣卫殿里殿外层层包围,还有人手源源赶来。
些蝶暗暗的蹙眉,被铁衣卫保护的依妃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后翌的剑毫不留手。他身为太子,用的剑自然是切金断玉,已经削落了些蝶好几只蝴蝶。依妃也开始皱眉了,暗蝶族奉蝶为尊,后翌居然削了些蝶的些绿蝶,这在族中是无可容忍的事。
些蝶虽然想杀后翌,但她更想脱身,没有命什么都没有。而且兵符还在自己身上,自己答应依妃的事,那边还有废蝶。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闯入了一名侍卫,他疾声道:“禀告太子,左丞相在回府路上被人刺杀!”后翌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没有世无名,他的计划便会受到极大损害。他疾声道:“左丞相此刻如何?”那侍卫道:“属下不知,左丞相被刺时有一名侍卫逃出,是他传来消息的!”
此时殿中的四面八方十二只些绿蝶开始旋转,而且愈来愈急促。些蝶悠悠然坐在梁上,身旁绿蝶飞绕似要化蝶飞去。她抿嘴笑道:“聪明的太子,你如今要顾哪一边啊?”
就是因为废蝶放走了凌刚,所以后翌此刻才会顾此失彼。两人的计划本是联合的,废蝶不是笨人。依妃此刻却徐徐开了口,她微笑道:“太子,若是此时后桔公主在有多好,只可惜她去了哪呢?太子?”
后翌实在掩不住眼里的杀气,却还有一丝惊惧。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娇叱,有些柔又有些利,却很好听:“谁说本公主不在的?”
门虽然不是被踢开的,却是被一把推开的,以至于发出一声巨响。一个桔色衣裙的少女干脆的走了进来,她生的明快,脑后织着两条长而松散的大辫子,一条桔色发带从右鬓编下,在下面织了个小蝴蝶结后垂下去。这公主明快的很,只是不知为何,脸上却略略带了些苍白。
依妃显然是怔了一怔,不过她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微笑道:“原来后桔公主又赶回来了,公主要办的事这么重要,怎能赶回来呢?”后桔扁了扁嘴道:“依妃你说的太过了,我不过是每天到处玩而已。”
依妃笑了,道:“公主这么大人了,原来还喜欢躲在轿子里捉迷藏。”“你才喜欢捉迷藏呢。”后桔一手攀上后翌的右肩,回眸对依妃笑了笑道:“我怕你把我哥勾走。”
后翌与后桔本为一母所生,是亲生兄妹。
依妃咯咯笑起来:“公主,你说话该知分寸,再说我没你那本领,又怎勾的走太子?”后桔撇嘴,不再理她,而是望向横梁上方的些蝶,扬声呼道:“把我的丫环弄昏的是你吧?奇怪,你怎么生的不漂亮?”
些蝶抿嘴笑道:“公主,好象没有一条规定说我一定要漂亮的。”后桔点头承认:“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漂亮,就算不倾国,也要倾城。”些蝶咯咯娇笑道:“在下谢谢公主夸奖,你比你哥可爱多了。”
“后桔,要是你在这里我就走了。”后翌拧起眉毛。后桔点头,踮起脚尖在后翌脸上亲了下,随便极低的道了一句话:“哥还是去下好。”后翌颔首,匆匆出了门,竟将这里就留给后桔了。
殿中本已停战,只是众铁衣卫依然注意着些蝶,没给她机会逃跑。“各位!”后桔弯起眼睛,双手乖巧的摆在身前笑道:“请钟凝、胡阁、谷泊、绰一捕,周山、叶雨、恒海波对付上面的那一位,席伏,时戈、莫云剪保护依妃娘娘离开。”
她竟将这许多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