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猎艇 作者:[苏] 伊·切尔尼谢夫-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驶到离岸很近的地方,连露出在岸旁水面上的石头都可以数得出来。
我又作了报告:“离岸九链。”
“用曳光弹,对准红房子……开火!”阿塞也夫发出了命令。
射击声怒吼起来。弹跳出来的弹壳叮当地响着,一颗曳光弹的红点从小屋的屋顶上飞过。
“减少两度……齐射!”
在小屋的面前升起了炮弹爆炸的浓烟。
“速射!”
两艘猎艇的大炮紧密地射击着。
有几颗炮弹打中了这幢房屋。一群穿军服的人从里面奔了出来,于是机关枪手对准这几个慌忙奔逃的人发射了几梭短短的子弹。
已经不可能再往前驶了,因为已驶到了近岸的浅滩。两艘猎艇同时根据信号作了约定的拐弯,沿岸前进;艇尾炮也开了火。对准目标之后,他们用高爆弹作了齐射,离船舷不远起了水花飞溅声。再发了一排炮弹,结果还是一样。我们赶紧改变艇尾炮的瞄准尺码。但是炮弹爆炸地点的移动而是很慢。
我跌跌撞撞地奔到甲板舱,去看炮击距离表。我紧张地翻阅着,找到了所需要的数字,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原来这个数字几乎要比艇头炮上的大三倍。
我向艇尾方面喊出新的瞄准数字,接着便发了命令:“齐射!”
就在那幢房屋的跟前冒起了爆炸的火光。
“呵,好啊!”
排炮继续吼叫着。又有几发炮弹打中了目标。一根浓密的烟柱升向天空。
从岸上发出了稀疏的步枪声,还有一挺机关枪在格格地叫着。我们停止了射击,开始驶离岸边。
在这一次短促的战斗之后,我和阿塞也夫决定将瞄准表尺改造成为按链数划分,并且要改变射击的方法。
不久我们便得到了一个试验这种新办法的机会。
有一次,猎艇在航海运河的掩蔽部分上担任巡逻艇的后援。在堤岸上矗立着一妆引港人的小屋,小屋旁边长着一株大树。某一防空部队的指挥部便设在这幢小屋里;我们的观测兵坐在大树上窥视着巡逻艇和敌人的海岸。
“航海运河:这是列宁格勒市区内沿海港一条运河,船舶进出,必须经过这条运河。——译注。”
说实话,做这件工作而不被忧伤的思想所分心,在开始时是很困难的。大家都记得,法西斯炮兵此刻占据的地方,正是不久以前我们散步的公园。真令人不敢相信,在双筒望远镜中看见的斯特列里宁宫和公园,像红色和灰色小匣子似的“打字机”工厂和乌里茨克的房屋,现在正 集着法西斯匪徒。但是,有什么办法!必须要进行观察,那末才能给予敌人以打击。
我们努力想通盘了解敌人这一防区的结构。这样,便在一张详密的平面图上划上了一些表示哪里是敌人的机枪阵地、哪里是敌人的行军厨灶(以便在他们分发食物的时候给它弄些‘作料’)的记号。
希特勒匪徒们有时拼命对着我们在航线上航行的舰艇射击。在没有船只来往的时候,,他们就向市区开炮。为了我们前线炮兵和海军炮兵将来进行轰击,我们先得查明敌方的炮兵。
防空部队指挥部的首长是一个活跃的上尉,他想用突然的炮火打散向列宁格勒飞来的敌方轰炸机群。
“你不打算射击陆上目标吗?”我这么问了一句。
上尉睁大了眼睛说:“那怎么行!我们的炮队是高射炮队呀。”
正在这时候,在航海运河上爆开了敌方的炮弹,我们周围飞散着弹片。上尉卧倒在地面上。从树上传来了我们的观测兵的声音:“在一百九十四度方位上,德方炮兵在开炮。”
有三发炮弹就在高射炮队旁边爆炸开来。以后又来了好几发。法西斯匪徒们从容不迫地发炮,每一排炮都是作过校正的。
上尉焦灼地咕哝着:“这些混帐东西,在干什么呀!他们想把我们这个炮队打垮,可是这一个炮队还没有发过炮呢。”
“那么开炮回击好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我这样打断了他的话。
“您在说什么!我们不能先暴露自己。马上就看出您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指挥员了!”
上尉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中尉同志,请你们放一道烟幕将我们掩蔽起来吧。好不好?”
我下了猎艇,把高射炮部队的请求转告了阿塞也夫。他同意了:别人在为难中,为什么不帮忙呢?
猎艇从运河中开出了出去,放出了一道浓密的烟幕。黄色的烟团在这中午无风的天气中扩张开来,围住了高射炮队。布好了烟幕之后,我们便将烟幕弹投在水里,停了车,看下文怎样。
烟幕并没有多少帮助。法西斯匪徒那三门八十八厘米的大炮仍还完成了试射,接着便从容不迫地对着这一个不幸的高射炮队阵地射击着。
“我们靠近去看看,怎么样?”我叫了起来,接着我便准确地测定了猎艇的位置,在地图上测量出了与敌方炮兵相隔的距离。几秒钟的事,便从表上把基准材料找出来了。
阿塞也夫没有踌躇。
“好,”他说。
我的第一个命令是:“炮向左舷,一百十度……对准那株孤立的大树,用开花弹。”
这株树位于德国法西斯炮兵的左方,乃是一个补助的瞄准点。这样,炮筒和瞄准器便朝着两个不同方向了。炮手们对于这种异常的射击方法当然是感到惊奇的。就是对于我,这种射击法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我决定等这次实验结束时再作说明。
“齐射!”
大炮同时吼叫起来。我站在甲板舱的舱顶上,用双筒望远镜眺望着。格子的交叉点正对着一个小丘,敌人的炮火便是从这小丘后面射出来的。有两发炮弹在稍稍偏右的地方爆开了。
“移左二度……齐射!”
我们的炮弹就在敌方的几门大炮之间爆炸了。
“打着了!急射!”
“喂,再打……再打!”
希特勒匪徒们的炮有一门不响了。
“嘿!不大欢迎呢!那末再打!!”
希特勒匪徒们又有一门炮不出声了,而第三门炮打算调过头来打我们了。阿塞也夫的手老按在机械传话器上,准备在任何时候开行。
“德国人不欢迎咱们的炮火,那末再加几炮!”我鼓励着炮手们。
在装弹炮手的脸上淌着大颗大颗的汗珠。马留丁已使他那个炮手班中发挥了最高的速射力量。这时候,敌方炮弹爆炸的间隔时间正在逐步扩大着。不一会儿,已经看不见飞溅的水花了。
“停止!”
艇头炮还不大愿意停止射击。冈察洛夫不听口令,继续一发接一发地打着。
“停止呀……停止呀!”
猎艇掉过身来,向引港人的小屋旁边的码头驶去。怀着感激心情的高射炮手们赶紧抛过绳索。
“好样!你们把他们打得真够瞧!”
“多谢你们!我们全队都向你们表示感谢!”
我们感到自己已成了当天的英雄,稍微摆了一点架子说:“同志们,走开点吧!别妨碍我们擦炮。”
“不错,技术设备是要爱惜的,你们要好好照料它。我们给你们拿点上好的碎布来。”
“这倒不坏,”冈察洛夫表示宽大地说。
我们已赢得了二次胜利。我们在控制炮火方法上所实行的改革,证明是完全正确的。
炊事员吉莫菲也夫为了庆祝射击成功,特别做了一顿“皇家盛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有一瓶从“紧急备用品”里取出来的酒,它是记在阿塞也夫的名下的。炮手马留丁和冈察洛夫被邀请到会议室里用餐。话题一直是围绕着射击的方法像俗语所说的一样:“胃口愈来愈大。”这两位炮手希望有更强烈的弹药,更频繁的射击,还要有其他许多“更大”、“更多”的东西……后来,他们建议,用汽笛声来下达开炮口令。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我们走上甲板,发出了战斗警报,当时就试验了新办法。真的一点也不错:新办法是又迅速、又准确,并且减少了叫喊和争执。
在刚要吃晚饭的时候,德国人又来袭击高射炮队了。这次是从乌里茨克用两门四寸左右口径的大炮发射过来。像早晨一样,法西斯匪徒们队每一排炮都加以仔细的校正。
我们发现敌人的大炮是摆在一所二层砖房附近的旷地上。
希特勒匪徒们这种行为简直只可以称作是一种无耻的举动。我们在炮弹的啸声之下冲出运河,企图用烟幕来阻碍法西斯匪徒的轰击。但是这并没有多大帮助。因为敌人的试射已经完毕,每隔十二秒钟就有两枚炮弹落在高射炮阵地的左边。
怎么样,我们决定再来试一试运气。我们将烟幕弹扔在水里之后便回进运河,开始寻找一个适宜发炮的地点。正好在乌里茨克对面的运河上,有一艘未造好的旧军舰的生了锈的船壳。这东西几乎占着运河宽度的一半。我们小心地驶进这条军舰舰舷与堤岸之间的窄小空间中。现在要发现我们便不很容易了。
“艇头炮……齐射!”
炮弹落在法西斯炮队的右方。我作了校正。这一发炮弹爆炸时,说明校正太过了。还要再作校正。我相信,敌人是不会马上发觉我们的;因此不慌不忙地进行试射。作过六次发射之后,我把瞄准目标告诉了艇尾炮,接着便作必定命中的射击。现在,射击声有节拍地响了起来。大家敏捷而专心地行动着。
一会儿,法西斯炮队便不吭声了。我们又发了几炮之后,也停止射击。现在该走开了,否则的话,我们这个立足点便要成为老鼠夹子了。
猎艇刚刚从这条窄道中离开,便有一发炮弹在堤上爆发。希特勒匪徒们疯狂地对着这艘破旧的军舰射击着,显然以为我们的指挥部把大炮架设在这艘寿终正寝的巡洋舰上。
不错。我们又从堤防下面开起炮来。炮弹落下的地位都很对;但是,法西斯匪徒们还没有明白,仍旧对着破军舰在射击。弹片有时也飞到猎艇上,但水兵们都安静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突然,一声强烈的爆炸震动了空气。在法西斯匪徒炮队的上空升起了一柱带有火舌的浓烟。
我们一点也不明白,直到后来有人叫道:“弹药爆炸了!”那时才恍然大悟。
这是对于艰苦和坚持的每一天学习所给予的最好的奖赏。
几天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件沿敌方占领海岸进行侦察的任务。我预先作好航行测算,仔细地算好了航程的长度,航程中所耗的时间,各个弯航的方位,以及可能的罗盘的校正。由于对可能的敌方炮兵阵地还没有确定的预测,我们还必须进行“地图测绘”,并得仔细地检查烟幕设备。为了要把工作做好,我们还进行了关于遇险警报的学习。
出发的那天早晨,天空上布满密云,飘着阴沉的细雨。
猎艇顺着在航图上作好的航路用低速度行驶着。有一个海角,我们觉得特别不可靠,在距离这个海角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时,阿塞也夫发出了战斗警报。当我们已驶过这个海角时,从它上面向北发射出排炮的火光。我在我的笔记本上立刻作上了一个记号。半秒钟之后,在空中发出一阵干响,出现了榴霰弹的烟来。第二排炮使我能够检查一下我所记的方位是否准确。
阿塞也夫加快速度,改变了航行方向。虽然炮手们露出了祈求的眼光,但我们并不还击。猎艇曲曲折地航行着,老是使敌人的试射不能摸准。当方位作了三十度的改变时,猎艇重又向正前方航去。远方一个海角的方位……隐约可见的一座灯塔的方位……炮队的方位……全都已经记了下来。这该是我们在烟幕掩护之下离开的时候了。
在岸上,又有一个炮队在发炮。各种颜色的曳光弹的光道从这个海角上向猎艇飞过来。已经在拐弯时,我又“摸着了”这个自动炮炮队的方位。
我们把烟幕弹扔在水里,隐在烟幕后面,离开了海岸。水兵长作了报告,两舷有六个弹片孔,船旁栏杆上的柱子也打断了。但是人员并无损伤。
驶到航程的终点时,阿塞也夫将小艇掉过头来。我们想要再逗引岸上发炮,以便将第二个炮队的方位校正得更确切些。阿塞也夫命令全体人员戴上钢盔。
我们尚未驶近海角,希特勒匪徒们就急急地开炮了。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这样,便在地图上画上了新的方位线。但是,我却在等候敌人自动炮炮队的射击。阿塞也夫帮助着我,与炮弹作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当弹道成束地向艇头飞来时,他便将猎艇的速度提到顶点;敌人如果按照猎艇的速度而作了校正时,阿塞也夫又把速度降低来作弄敌人。
“向左三十度!”这样,一排炮弹便在猎艇的上空飞了过去。
“向右六十度!”这样又躲过了:敌人的整整一排炮弹在不到猎艇的地点上爆炸开来了。
热烈地协助着阿塞也夫的,有什么都看得见的信号员斯列波夫,技术高超的舵手贝莱伊,与上部所发生的一切隔绝着的“马达的灵魂”。集体的协同使猎艇成为不可摧毁的了。
出乎意外的,在艇头正前方激起了一柱高高的水花;第一个炮队终于试射成功了。大量的海水飞溅到猎艇上来。受了这一个意外的淋浴之后,我抖了抖身子便奔到方位仪跟前。现在必须尽速测定和记下有标记地点的新的罗盘方位。
我们借着烟幕的掩护驶向离岸相当距离的地区去,这时候,我便在地图上记下了两个炮队的地位和猎艇自身的位置。一切都很好;但我觉得,为求有十足把握起见,我还得作一次测算以便获得检验方位。
“哦,你们领航员就是这样。永远是怀疑的。好吧,再跑一趟吧,”阿塞也夫笑了起来。
在第三次中,猎艇像蚊子一样纠缠不休地嗡嗡叫着,出现在海岸炮兵阵地的炮口面前。敌人给惹得气急了似的。在这两个炮队之外,又添上了第三个炮队。这个炮队的重炮并不常常发炮,但一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