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之萧峰后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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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双掌自外向里转了个圆圈,迎着一灯的指力推去,指力与掌力相交,嗤嗤有声,一灯微微退了一步,心下不由暗惊,知道今日遇到前未有的敌手,萧峰的内力深不可测,当下手指陡然用至十成功力,将大理一阳指的精妙招式全数使将出来。萧峰虽知一灯乃中原武林顶级的高手,一生久负盛名,但见他白发苍苍,终是老了,又想将大理段家如今最有代表性的武功看清楚,所以掌上只用了八九成的内力,但一灯的一阳指真是非同小可,指力穿石裂土,在空中嗤嗤有声,萧峰侧身躲避时,身后的树木石头被一灯的一阳指凌空击得尘土飞扬。
郭襄从马上跃下来,小声问林烟碧道:“林姐姐,这和尚与萧大侠有仇吗?为什么一见面就打起来?”
林烟碧携了她的手,走到路旁的草地上,小声道:“这是一灯大师,你妈妈和你说过罢?”
郭襄瞪圆了眼睛,道:“他是一灯大师?我妈妈说他以前救过我妈妈的性命,还是朱伯伯的师父,快叫他们停手,大家都是好人!”
林烟碧伸出一个指头来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先别作声,一灯大师是来救你的,他以为我们要抓了你去要挟你爹爹,萧大哥久仰他的大名,想和他切磋切磋武功。”
郭襄急道:“一灯大师很厉害的,他要是伤了萧大侠怎么办?”
林烟碧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萧大哥的武功不在一灯大师之下,咱们静静地看一会儿,要是一灯大师为了救你要拼命,你就大声叫住手,说出真相好了。”
郭襄将信将疑地看着萧峰和一灯大师各站一边,无形的指力与掌力在空中相交,两人均凝神聚气,两人身上的衣袂向后飘飞,自是被对方的内力鼓动所致。
萧峰见一灯大师的指力已达裂金碎石之境界,招式也越来越快,已不容他闪身躲避,当下双脚用力一踩,掌上陡然加至十成内力,一招“亢龙有悔”推出,掌力未到,一灯已感胸口呼吸不畅,顷刻之间,萧峰的掌力如怒潮般汹涌而至。
一灯凌利的指力被萧峰的掌力化了去,还逼得他向后跃开一步,才卸了亢龙有悔这一招的余力。萧峰在一灯全力的一击之下,身形也微微一晃,他此掌推出,即收力不发,向一灯抱拳施礼道:“大理一阳指,果然名不虚传,萧某佩服。”
一灯见萧峰并未乘胜出招,心里不由多了一分敬意,他举目看着萧峰,双手合什道:“萧施主手下留情,老衲心领了。你认识北丐洪帮主么?”
萧峰摇摇头道:“不认识。”
一灯奇道:“那萧施主的降龙十八掌从何而学得?招式之精妙、掌力之雄厚,犹胜洪帮主在世之时。”
萧峰眉头微皱,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一灯解释。
林烟碧一推郭襄,笑道:“该你出场了。”
郭襄何等聪明,当即奔到一灯大师面前,跪下便拜,口里道:“一灯大师,我是郭襄,给您叩头了。”
一灯伸手拉起郭襄,细细看了她一眼,点头笑道:“不错,和黄帮主有几分相像,确是郭靖的女儿。”他想起当日在风雪里见小龙女抱着她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婴孩,不由叹道:“没想到一晃十二年,你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郭襄道:“我妈妈时常念着您老,问您老安康,我从小就对您老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才有幸见着,我回去对妈妈一说,她肯定欢喜得紧。”她眼珠一转,道:“要不,您跟我回桃花岛,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外婆的祭日,我妈妈和外公都会回岛拜祭的,还会住上几天,到时您就可见着他们了。”
一灯看看郭襄,又看看萧峰,摇摇头道:“惭愧,我无力把你从萧施主手上救回来……”
郭襄奔到萧峰跟着,拉着他的手格格笑道:“大师,您误会了,是萧大侠把我从坏人手里救出来的,他和林姐姐正要把我送回桃花岛去呢。”
一灯听罢,满脸愕然,隔了半晌才道:“萧施主不是蒙古的大将军么?”
萧峰执着郭襄的手,走近一灯面前,道:“是的,但我和郭大侠有一面之缘,甚是佩服他为国为民的侠义精神,所以郭襄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林烟碧此时也走了过来,向一灯盈盈施了一礼,道:“碧云宫林烟碧见过一灯大师。”
一灯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名动天下的神医林姑娘,老衲有礼了。”他瞧着面前的三人,道:“你们这是要到桃花岛去吗?萧施主身为蒙古的将军,不在蒙古领兵,到大理来所为何事?”
萧峰道:“是的,我们要送郭襄回桃花岛,我在蒙古的大将军之职其实是虚设,我不会领兵打仗也不想领兵打仗,我已向忽必烈王爷告假,要休养一段时间。”
一灯道:“原来如此,我还道你是到大理来打听军情的呢。”
萧峰一怔,道:“打听军情?蒙古要打大理么?”
一灯轻轻叹息一声,道:“蒙古要攻打大理是迟早的事,只是前一阵子我得到消息,说蒙古大军久攻襄阳不下,准备绕道大理,取下大理后,从西南进攻大宋,所以赶来报个口信。”一灯刚与萧峰交完手,被他的凛然正气和刚强的掌法所感染,不知不觉中已把他视为同道中人。
萧峰眉头微皱,道:“忽必烈从前也曾数次说过要灭大理,但过了一年了,也没有动静,这一次会不会也是空穴来风?”
一灯点点头道:“是的,我亦曾数次听闻此类消息,但当时身在远方,回不来报信,过了一段时间,也没见蒙古对大理有动作,这次我在湖南,听到了消息,又闻郭靖的女儿被擒,才赶到大理来报信。”他垂首合起手来又念了一句佛,道:“我身为出家人,本应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但无奈心系故国,听闻这消息,总是坐立不安。”
萧峰想起自己的身世,对大宋那份永远扯不清的感情,抬起头来看着东方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谁人能置身事外呢?”
一灯见萧峰如此神情,问道:“听说萧施主是大宋长大的契丹人,如今身为蒙古大将军,是否常觉左右为难?”
萧峰回身向一灯一揖道:“大师慧眼,一见便看穿萧峰的心事。”
一灯呵呵笑道:“鄂州之战,大宋和蒙古未损一兵即签订和约,我道这其中必有缘故,今日老衲终于明白了。”
郭襄一手拉着萧峰,一手拉着一灯,笑道:“大师与大侠相谈甚欢,咱们四人就一起上桃花岛去,我妈妈见了,肯定高兴得紧。”
忽然身后的树丛里一阵轻响,一人如旋风般奔了过来,向四周看看,见空旷不已,忽然一把拉住萧峰就往他身后钻,嘴里道:“好兄弟,你长得高大,先借个地方躲躲。”
萧峰认得他就是那日躲在桌子底下的周伯通,伸手想要把他从身后拉出来,谁知手刚一用力,周伯通也用力,两人两只手掌“噼噼啪啪”如蝴蝶翻飞一般,快速地拆了几招,萧峰用的是少林擒拿手法,周伯通用的是独创的空明拳,萧峰只觉这老头儿的内力比一灯还深厚,拳掌交加,灵活无比,不由来了兴致,拉开架子,手掌猛然提起气来,凝力于掌中,朗声道:“周前辈,咱们来痛痛快快打一架。”
周伯陡然通向后一跃,摆手兼摇头道:“不打不打,今天没空,你武功很好,改日我再找你打。”他向四周看了看,跺着脚道:“这个鬼地方,连个藏身的草丛都没有!”
“周施主,别本可好?”一灯本来携着郭襄退在一旁,背向着周伯通,此时忽然转过身来,向周伯通双手合什,施了一礼。
周伯通情急之下,瞅准高大的萧峰,一心只想躲到他身后去,于旁人毫不留意,此时定睛一看,吓得像弹簧般跳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忽然树丛里又一个身影跃出,向周伯通径直追去,嘴里叫道:“周伯通,你站住!”萧峰和林烟碧认得此人正是那日在方竹林外见着的黑衣妇人。
萧峰猛提一口气,朗声叫道:“周前辈,郭襄我已找到了,准备送回桃花岛,你不必再费心找了。”
周伯通脚下不停留,回头答道:“我知道了!不要大呼小叫的!”说到后面那句话,他已经遥遥地去远了。
那黑衣老妇眼见追不上,哭骂道:“周伯通,你这个没良心的!挨千刀的!我找得你好苦,你为什么见着我就跑!几十年了,你和我说一句话儿都不行吗?”
一灯在一旁又向那黑衣老妇施了一礼道:“瑛姑,老衲有礼了。”
那黑衣老妇自然便是他从前的妃子瑛姑,她一心追着周伯通,于旁人也是毫不理会,此时听得一灯的声音,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即掉转头去,尖声冷笑几声,脚下也不停留,依旧循着周伯通的足迹追过去。风里忽传来她充满怨毒的声音:“你见死不救,害我孩儿送命,我不会原谅你的!”
第四节 被吊在树上的人
郭襄诧异地看着一灯,拉着林烟碧的手,悄悄道:“林姐姐,一灯大师宅心仁厚,当年还救了我妈妈,为什么这个老婆婆说一灯大师见死不救?”
林烟碧拉着她的小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人一生总会做错事,但只要知错能改就好了,一灯大师如今慈悲为怀,救人无数,不管他从前犯过什么错,都能相抵了。”
萧峰向一灯道:“大师,萧某想请教一件事。”
一灯道:“萧施主请说。”
萧峰道:“大理段家原有一绝技名为六脉神剑,独步天下,如今是否还有传人?”
“没有了,早已失传。”一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萧峰,道:“此六脉神剑失传已久,江湖上无人知晓,只知大理一阳指,萧施主是如何得知?”
萧峰道:“先人曾与贵祖段誉交好,对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佩服不已,以为乃天下武功之最,所以我们作子孙的也有耳闻此事。”
一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六脉神剑传到先祖段誉时,成就最高,但自他之后,再没有人能有悟性练成六脉,渐渐就失传了,得到老衲手里,已只剩一阳指。”他看看萧峰,本想问他降龙十八掌从何而学来,但先前见萧峰眉头微皱,仿佛微有难色,当下也不再问,向萧峰笑道:“萧施主乃武学奇材,降龙十八掌达比洪帮主更胜一筹,少林的擒拿手在施主手上使来,也是威力无穷,老衲今日输得心服口服,也算开了眼界了。”
萧峰道:“大师过奖了,萧某今日有幸见识一阳指的功夫,实是佩服得紧。”他朝郭襄看了看,又道:“大师,您云游四海,不如与我们一起去桃花岛。”
一灯摇摇头道:“不了,我的徒弟慈恩还在湖南,本来这次他也要来的,我怕他修禅日子尚短,到了江湖勾起往事,又把持不住自己的本性,所以没让他来,我放心不下,要回去帮他修禅。”他双手合什,垂首道:“就有劳萧施主和林施主将郭襄送回桃花岛了,老衲告辞。”说毕,大袖飘飘,往北而去。
萧峰目送一灯飘然而去,叹道:“段家后人已经不会六脉神剑,三弟的绝技就在这一百年间失传了,真是可惜呀。”
林烟碧走近他的身旁,也抬目望着一灯的背影,轻声道:“一灯大师如此胸怀,也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么?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人谁无过?这世上没有圣人。”萧峰回过身来,将郭襄一把抱起放在马上,向林烟碧道:“走罢,咱们把小郭襄早些送回去,免得她家人担心。阿紫一时寻不着了,有四弟陪着,当不会出事。”
郭襄看着萧峰和林烟碧跃上马来,忽然道:“萧大侠,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萧峰一把拉起缰绳,朗声道:“说吧。”
郭襄小声道:“我想说我自己会骑马,上马的时候不用你每次都抱我上来,我自己可以上去的,谢谢你了。”
萧峰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好!下回让你自己上。”
三人一路向东而来,这一日,到了大理与大宋的交界处石城郡。一路走来,茶花满道,却人烟甚少,三人找了半日,也没找到一个歇脚的客栈。骑在汗血宝马上又转过了几个弯,走进一片树林里,萧峰走在前头,郭襄坐在林烟碧的身前,她刚刚仰起头来想看看树叶缝里漏下来的阳光,忽然一条黑影从上猛然落下,朝她迎面扑来,郭襄惊叫一声,双手举起,想要托住那黑影,忽然身子向前一冲,林烟碧已拍马飞快地闪过那黑影。
三人回头看时,只见一条黑影挂在一棵树上晃来晃去,双手被绑起,头耸拉着,也不知是死是活。郭襄将头埋在林烟碧的怀里,想起刚才的惊吓,还心有余悸,她小声道:“不知这人死了没有,被人这样吊在树上,真是可怜。”
萧峰牵转马头,驰回那黑衣人的旁边,伸手拉住绳子,正要把它拉断,把那人放下来,忽见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杀猪般地叫:“不要!不要拉断绳子!”
萧峰本以为他死了,忽见他抬起头来已经觉得奇怪,又听得他大声叫嚷着不要把他放下来,更是奇怪,萧峰骑在马背上,大手依然抓着绳子,问道:“为什么?你这样吊着很舒服吗?”
那黑衣人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道:“你别管我,我是不能下来的,下来我会死得很惨。”
萧峰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又问道:“你吊在这里多久了?刚才是谁把你扔下来的?”
那黑衣人向四周看了看,惶恐着道:“没……没有人扔我,刚才是我自己在树上站不稳,掉下来的。”
萧峰越听越奇,道:“难道是你自己将自己绑在这树上吗?你站在这树上干什么?”
那黑衣人没好气地道:“求求你,别管我的闲事好吗?我喜欢绑着手难蹲在树上看风景不行吗?”
萧峰原以为此人神志不清,但听他说了几句话后,却头脑和口齿都清晰得很,想来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道:“你不要害怕,有事就直接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那黑衣人忽然大怒起来,气冲冲地看着萧峰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管闲事!我下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根本不知道那妖女的厉害!你当你是谁?能帮得了我?呸!快滚你的吧!别害老子再多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