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 作者:艾易舞-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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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样，挂着呗。”他不感兴趣地说，“反正米迩国不识趣地起兵的话，我们就顶上；只要没动静，我们就在这里无限制地守下去。”
“在静京，到底聚集了多少军队？”我又问。
“具体没数过，但是我估计这里应该有上尉阶级的长官在。”
上尉，也就是说这里起码有5个连驻守。没想到光静京一处就有2万的兵力驻扎。那是因为暗坷得以东的村镇大部分失守的缘故吗？
“你是暗法师吧。”比起身边的战争，他似乎对我比较感兴趣，“真的很年轻啊。怎么会想到来参军的？”
我回答：“我是维奈学生，被国家征召的。”
他吃了一惊：“你是维奈的？”见我点头，他露出了掂量的神色盯着我，“真了不得啊……以后真的还要请你多多帮忙我了。”我微笑了一下。他说：“今天晚上我请客吧，你住哪间？”
“我已经和准尉申请住在军营里了。”我的回答让他结结实实地把喝进去的咖啡喷了出来。“咳咳，抱抱歉……”“没关系。”
他再次打量我：“你住在军营里？有什么原因吗？”
“我现在是军人，理应住在军营里。”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我们魔法师是不可能被当成正规军人的。”他有些哭笑不得，“勉强住下只会引起军人的不满。”
“我知道。”刚才我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为数不少的军人的不满了。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现在是军人。”听到我对旁人来说可能是固执的回答，他彻底傻眼了。
和闽义也的交流结束，我在回军营之前在街道上晃了晃，顺便买了当地的《静京快讯》。虽然说我所在的4连驻扎在近郊，但是还不算最前线。从街道上的景象无法想象，有2万的大军在这座城市中。
回军营的路上，我注意到街道上的猫很多。我路过的街头就盘踞着五、六只，看见我也不跑，带着同样冷漠的眼神望着我。
冷漠的猫？总觉得有些异样。
回到军营，在房间里看了快讯上有关战事的报道。和微紫市的报纸不同，上面对米迩国和星王国的纠纷写得十分清楚。
起因于1个月前。当时米迩国和星王国在静京交易了一批魔法矿石。检查矿石时，星王国发现这矿石的特征质地和我国的某边境矿出产的矿石非常接近，于是怀疑米迩国也是参与了3个月前矿业地下交易的成员之一。米迩国对这一点承认不讳，但是他们坚持是用正当途径从星王国把矿收购的，拒绝星王国收回矿业主权的要求。
于是两国的关系恶化。米迩国开始战备，星王国这边大军被调遣往静京。5天前，静京发生了死灵突袭事件。星王国还没有宣布谁是需要负责的怀疑对象，米迩国就先发表了声明，认为这次事件是星王国自导自演的政治剧，目的是为了有借口向米迩国发起侵略战争。
根据几百年前制订的英美治共同条约，星王国对它国任何的侵略行为都是非正义的。一旦星王国这么做，那么有九成的可能所有的国家会团结起来，爆发新一轮的世界大战。
但是现在情势还没有到达完全剑拔弩张的地步。国际舆论支持星王国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因此米迩和星的战争至今没有打起来，仍在对峙阶段。
现在两国正尝试用政治手段化解冲突。而整个世界都在观望这里的动向。
我放下报纸，考虑了一下。应该有很多人闽义也也是其中之一认为战争是绝对不会爆发的。
我倚在床头上。今天是我到军营的第一天，但是我已经了解了很多事。比方说，随军魔法师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有很多东西是我不需要管的。我只需要像闽义也一样悠闲地等待任务就可以了。
于是我拿出《魔研方法论》，开始复习起来。
第二回 静京火灾
和普通的士兵一样，我参加了下午的例行列队操练。在食堂里吃过饭，到公共浴室洗过澡，我回到营房里继续看书。到了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梅典回到了房间。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是我军法不严造成的，你别放在心上啊。”一上来他就这么说。我抬起头：“不会。”
“明天早上的出操时间是5点。”他说，“中士站的地方是每班规定的线前。你就与我站在一起吧。”
我向他微笑：“多谢。”“不客气。”他看着我，有些感慨地说，“以后大家就是战友了。”
“那是自然。”
梅典躺到床上：“老弟，我抽支烟行不？”“你自便。”
见我看他，他笑笑：“戒不掉。不算违反军纪的，老弟要不要来一支？”“谢了。”我接过，他帮我点燃。
我是在同寝的学长那里学会的抽烟。不过很久没有碰过了，入口的时候稍微被呛了一下，然后就涩涩的。其实烟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辛辣的味道。青色的烟雾弥漫开来，又慢慢地散了连同梅典对我的最后一点不信任一起。
“听说你是维奈来的。”他随意地搭讪道，“是秀才吧，在看什么书？”
“回去以后要考试。”我回答，“总要应付一下。”
“哈哈。到底还是个学生娃。”他大笑道，“国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老弟，你该去申请特别福利才是。”
吐出口烟，我说：“能被选中保卫国家是我的荣幸。”
“很多年没有过这种年轻的想法了……”他透过烟雾看我：“老弟，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过，今天有机会，你能不能告诉我啊？”“请讲。”
“传说暗的魔法师会受魔法的影响，不过我看你不像。”他好奇地问，“究竟传闻是不是真的？”
“不止是暗法师，精神方向的法师都会受元素的影响。”我回答，“不过，魔法师有主观能动性，不会让自己被元素完全控制。”
他完全没听懂的样子，我考虑了一下：“少数暗法师是有过激行为，但我不会，你放心。”他点点头。
然而他的好奇并没有到此为止，又问了我除了今天用的鞭子还会什么魔法，又问了我会不会所谓的诅咒术。我捡易懂的一一满足他的好奇心。等到围绕魔法的话题聊完，我们已经抽到第五支烟，把他的烟都消耗光了。
打算着明天要买包烟意思意思，我借口上厕所出了烟雾缭绕的房间透口气。
夜晚的军营亮着明晃晃的探照光，似乎让一切东西都无法遁形。这种感觉对暗法师来说，是不太舒服的。我沿着操场走了一圈，直到来到军营大门附近，发现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环境，于是我打算回去睡觉了。
正在这时，我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杀气。
说熟悉是因为，我自己常散发出类似的气息。不计后果，毁灭一切的杀气。
难道说附近有一个蓄势待发的暗法师？我眯起眼睛，戒备着朝四周看。
蓦地转身，我对上了一双赤色的眼睛。
那只黑色的猫站在拉着铁丝网的墙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在黑暗中，只有它的那双血色眼睛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与它对峙着，我在心中念动了音速暗影的咒文。
它张开了嘴，白生生的牙齿晃目地一闪，然后，与它的体形完全不相符的野兽的咆哮响彻了军营一角。
我一时无法确定眼前的东西到底属于什么种族。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行动那么神速的猫。只一瞬它就已经从墙上消失了，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置身在我的身边，像道黑刃般让我的左脸颊挂了彩当然，如果我没有偏开头，就不止挂彩了。
同时，士兵围了过来。但是那猫速度太快，他们怕连累到我，都举着枪不敢开。
这时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快开枪！”是与我有宿怨的顾三里。他毫不犹豫地朝我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就从我身边穿过。
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我不是死在那东西爪下，就是被扫成蜂窝。有了这层认知，我放弃了使用眼睛。
风声刷地猎响。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伸出了右手挡在喉前。手套嘶地一声被扯开，但我顺利地保护了喉咙。同时我的暗使叟地一声刺入了暴露了目标的敌猫的身体，带着它直冲15米外的墙，并把它钉在了墙上。
杀气消失了。周围的士兵响起了一片议论声，然后有几个走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正松了口气，突然另一阵刺骨的杀气从理应已经被我解决掉的怪猫的方向传来。
“别过去！”我咆哮出来的时候，那猫昂起头，最后朝我疯狂的一瞥。
爆炸的气流把包括我在内的十数人悉数弹飞。
倒地的时候我尽我所能保护了我的身体，然后迅速站起。这时火光已经冲天而起了。
来不及惊愕一下，突然听见了军营其他地方响起了惨叫声与枪战声。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在街道上看见的那些神情冷漠的猫群。
爆炸声连同火光瞬间席卷了整个军营。
“这……这！”我身边的士兵都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地步。我镇定下来，大声命令：“不要乱！往军营外撤！”“撤？”顾三里的反驳才出，就被我一眼瞪下。
没有浪费时间，我往已经到处起火的营房大楼里冲去。
在进楼之前我又遇见了一只黑猫。棘手的很。如果把它杀掉，它就会爆炸引起火灾；如果不杀它，它本身又是十分致命的武器。我的手势飞快地变换，黑色的光芒笼罩了它的身体。然后暗使贯穿它的身体而过。
我跑进楼里的时候，仍然听见了背后传来爆炸的巨响。封魔术对它无效，看来这种垂死的自爆不是魔法的作用。
必须确保长官的安全……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的行动应该以这个目的为宗旨，但是我现在满脑子却担心着不该担心的事。我在混乱的走道中穿过，冲进了我的营房。
当我把放在旅行袋中的，缇妲的头绳攥在手里的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吼叫声：“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一回头望见浑身是伤，正架着一个伤员路过门口的梅典。
我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只红色眼睛的猫正跳上梅典身边的栏杆。我的暗使用力地把它冲撞到楼下。我跑出来帮忙他扶住伤员：“准尉安全了没有？”“已经撤离了！”“恩……”
当我们撤离到操场时，我看见闽义也的身影出现在火海外。“喂！纳尔逊！”他朝我用力挥手。
我跑着和他会合，他劈头就问：“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知道。”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他没什么理由地迁怒了我，“妈的，我还以为是死灵或亡灵，结果圣言术根本没用，差点被杀了！”
“只能和它们硬拼了。”我的话让闽义也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沉重地说，“在静京，可只有两个水系法师啊。”
可是，除了放纵火灾，没有其他的办法阻止那些宛如优秀杀手的生物了。
这一点，我知道，闽义也也知道。
“就相信消防队员与魔法火灾预防网吧。”最终，我说。
从军营里全线撤退后，我们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原来那些不明生物的攻击范围不止是军营。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士兵和骑士，它们混迹其间，宛如幽灵游击队员般出没，全静京范围杀人的同时，不断引起火灾。
我们与其他连的魔法师在近郊的田野上会师后，临时召开了魔法师之间的紧急会议。
2连的一个火系法师证实，这猫叫做地狱火焰兽，是一种圣兽与魔兽的混血种。但是因为它们是一种疯狂的生物，动不动就自杀来与敌人同归于尽，理应几百年前就灭绝了。这种东西突然出现在静京，而且是以如此的规模，估计是谁在暗地里使用了什么未知的魔器。
虽然知道了敌人是什么，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同样棘手。圣兽是住在神界的神使，不但增幅魔法的力量，还属于部分魔法（特别是诅咒术）对其无效的类型因此我的封魔术对它才没有造成影响；而魔兽是住在魔界的魔使，属于天生拥有特殊能力的类型因此才会垂死自爆。
作为这两种生物的综合版，地狱火焰兽拥有非常可怕的地方用普通的水竟然无法扑灭被它们的圣兽体质增幅过的火。消防部门已经败下阵来。全城的灭火系统都开了，天上不断下着人工大雨，但是，火势仍然在蔓延。唯一的两个水法师已经毫无保留地增幅力量去灭火了，但光靠他们的努力，不足以救整个静京。
束手无策下，有些魔法师提出用魔器。对于用什么魔器，众人的意见又不一致。
但即使是魔器，一时半会在静京无法收集，从别的地方弄来也需要时间。静京的这场火灾看来是要烧上一段时间了。
就在静京上下乱成一团，各种昔日繁华的商业大街化做火海，历史随灰扬去的时候，我们各自的长官发出令我们撤退，弃静京的命令。
我们现在处的位置很尴尬。背后是地狱火焰兽出没的火城静京，前方是蓄势待发，随时可能大军压上的米迩国。如果我们在这里因为火灾的事而焦头烂额，浪费时间，很可能被两面夹击，全军覆没。
弃城。不是弃只有数十户人家的村，也不是弃只有数百户人家的镇。
尽管在战争对峙开始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家离开静京去避难了，但是仍留在静京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舍弃所有东西，举家出逃的悲凉在这一夜全部落入了我的眼睛中。
在最后一批难民挤上通往四面八方的旅行器离开的时候，守护旅行站的我们接到了破坏旅行站的命令。
于是负责扑灭旅行站周边火灾的水法师们先上了最后一班旅行器。接着是负责诱敌的光和火法师们。然后是不断为我们补充体力和魔力的疗法师们。负责守护的大气和土法师们一撤，我们这些负责主攻的暗法师便一阵乱攻，把不断逼近的地狱火焰兽们歼灭，并与爆炸赛跑，几乎是扑上已经开动的旅行器的。
一上了旅行器我们就不耽搁地跑到尾部。掀开风窗爬出去。在一片高级魔法的咏唱声中，我念动了暗之噬的咒文。
曾经四通八达，规模宏大的静京旅行站，在这纷乱的一夜，从地平线上被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