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慰安妇屈辱史的见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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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鹏跃当时的兴致很高,还跟李璐开了个玩笑。
李璐嗲嗲地说:那我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写字是李璐讨孙鹏跃欢欣的地方,今晚李璐写得格外认真,她想让孙鹏跃真正地高兴一场。夜深了,三个小时早已过去,眼看就靠近五个小时了,依然不见孙鹏跃的影子,也不见电话响,李璐焦急起来,担心飞机会出现意外,她不停地给孙鹏跃打手机,但手机始终屏蔽,最后李璐就打了孙鹏跃秘书的电话,一般而言,李璐是不敢给孙副市长的秘书打电话的,孙鹏跃最忌讳夫人参政,不允许李璐掺乎他办公室的事情,但今晚李璐实在是耐不住了,她只有破了规矩才能知道丈夫孙鹏跃究竟在哪里。
秘书小胡正在睡梦中,接到李璐的电话,便吱唔起来。孙副市长下了飞机就奔了前妻那里,小胡最清楚他的去向,但小胡又知道李璐跟孙副市长的复杂关系,他因此不想说出实情。
李璐见小胡不停地吱唔,便急了说:告诉你小胡,我现在是孙鹏跃的正式夫人,五个小时之前他就下飞机了,五个小时之后我还不知道他的去向,人是你们到机场接的,我现在找你们要人!
小胡从电话里听出李璐动了真格的,便委婉地说:孙副市长丢不了,您耐心在家里等着吧,也许明天一早他就回来了。
李璐一下子明白了,小胡尽管没有明说,但这话显然是告诉她孙鹏跃回来了,下了飞机就奔了前妻那里,他一定在国外给前妻和孩子买了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李璐猜想着,内心一阵悲伤,两行眼泪顿时就挂在了腮边,像两条委屈的小河。到了如今,李璐才真正地感到自己对孙鹏跃的无计可施,她这个夫人在以孙鹏跃为轴心的家中就像聋子的耳朵是个摆设。
B
老哈河变得越来越瘦了,她就像一个发育丰满的姑娘嫁给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几年的光景就把她折腾得体无完肤,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架。
李曼姝沿着老哈河的岸边走,她想在这河里重新找回童年的记忆,她跟哈哥在河里摸过鱼,那一篓活蹦乱跳的鱼让她欢喜个没完没了。那时候的老哈河,河道宽阔,水域丰满,像一个宽厚壮健的男人,让一位少女无忧无虑地畅游其中,可如今老哈河再也没有那样雄壮的气势了,因为它的干枯,连河里的鱼都少了起来,偶尔在水深的地方看见一两条鱼在游动,无精打采,一副营养不良的神态。
一阵轻风吹来,李曼姝大吸了一口气,转身对我说:早年,老哈河这一带的空气中有一股甜味,不知是河水的甜味,还是田野的甜味,有一次哈哥跟我说是鱼的屁味,鱼只喝水,放屁就是甜的,因为老哈河的水甜。我笑得肚皮都疼了,哈哥怎么就想到了是鱼的屁味呢?仔细想想,哈哥说得对,这一带的甜味真有可能是鱼的屁味。
李曼姝说罢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着她笑,这种无所顾及的笑一定发自内心,我好像从未见她这样笑过,自从她来到中国,脸上始终是一种沉郁的表情,八角楼的回忆使她身心俱焚,这也是我愿意陪她来东北的原因,让她在老家的大自然中放松心情。
突然,李曼姝哭了起来,开始是默默地流眼泪,当她发现我注意她的时候,她的喉咙里便发出了呜咽。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她哭。在这个时候劝说她停止悲伤,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过了一会儿,李曼姝慢慢抬起头,我看到她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泪水,心里不由暗自悲戚,像李曼姝这样一个饱受战争摧残的女人,她心里肯定有许多无法言说的苦难,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苦难会无休止地折磨她的心灵,当现实的一切勾起她记忆中的伤感时,她整个人的情绪都会紊乱,哭泣很可能是神经最正常的表现了。
李曼姝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泪说:哈哥是我命中唯一最想念的人,可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日军的枪口下了,现在我想给他上上坟烧烧纸都找不到地方。我那苦命的哈哥万万想不到他一死却把他的叶玉儿扔给了日军……那该死的八角楼啊!
李曼姝这个时候提到了八角楼,又给了我询问的机会,于是我接着她的话继续问起来,我想知道那个叫佐佐木的日军最后究竟怎么样了。
李曼姝在河滩上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她的对面刚好有另一块石头迎接了我。面对着李曼姝,八角楼里那个爱穿旗袍的叶玉儿的形象又渐渐浮在眼前。
叶玉儿穿好了旗袍,一心等待佐佐木到来,可她等了一天一夜,佐佐木也没有来,叶玉儿直觉佐佐木死了,战场上的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子弹不会因为叶玉儿心里想念佐佐木就不毙他。
这一天一夜,荷美分配给叶玉儿近二十个日本兵,叶玉儿的身体几乎被折腾得散了架。
天快亮的时候,叶玉儿刚刚入睡,佐佐木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间。
叶玉儿惊慌地起身,看着满脸肿胀的佐佐木,半天说不出话。
佐佐木苦笑着问:旗袍呢?我要看你的旗袍。
叶玉儿小心翼翼地去冲凉,她感觉佐佐木的情绪不对,冲过凉,叶玉儿穿上了旗袍,佐佐木一下子把她举了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便抛在窄小的床上,然后佐佐木用力地把叶玉儿身上的旗袍扯开了,看着她胸前被日军吮烂的乳头,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叶玉儿摸着佐佐木的头发,悄悄落泪。
叶玉儿说:你的脸肿成这样,一定是被你的上司打了吧?
佐佐木仍是哭,泪水落在叶玉儿的胸脯上,凉凉的。
叶玉儿知道佐佐木的心里有痛,便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脸,佐佐木带着哭腔说:你为什么是支那女人啊?如果你不是支那女人,我就带你逃跑,我们的队伍要走了。
去哪里?叶玉儿紧张地问。
中缅边境。佐佐木说,他亲了叶玉儿一口,又说:我想在途中逃跑,随便逃到哪里,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走为上策,如果命大,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了。
我跟你一块逃吧,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畜牲一样的地方了。叶玉儿急火火地说。
不行,你是支那女人,大日本皇军是不允许日本军人跟支那女人谈情说爱的。你知道我的脸是被谁打的吗?吉野,八角楼的吉野,有人跟吉野说我跟你谈恋爱,吉野就在我来这里的时候把我关起来暴打了一顿,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吉野刚刚放我出来。吉野打我的时候,还特意让一个叫荷美的女人给你多安排日本兵,他说他要让大日本皇军把你的旗袍撕烂。
叶玉儿一阵心惊,昨天一天她比平日多接待了成倍的日军,原来是吉野的有意安排。而她跟佐佐木恋爱又是谁透露给吉野的呢?叶玉儿想起了小婉,佐佐木给她一笔钱买旗袍,这事她只告诉了小婉,是小婉陪她去买的。难道是小婉出卖了她?叶玉儿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小婉还教她在佐佐木这里策反呢,怎么会出卖了她呢?
叶玉儿说:在八角楼,我没有什么贴心的人,对谁都不会讲心里的话,是不是你跟你的同伙说起过我?
佐佐木扒掉叶玉儿身上的旗袍说:我天天打仗,日日夜夜与子弹打交道,哪里有心思说你呀,你在我们日军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慰安妇,供我们玩的,谁当真谁就会被耻笑。
你心里也是这么对我的吗?叶玉儿突然问,她期待着佐佐木说出她爱听的话来。
佐佐木的嘴巴正咬住她的乳头,因为用力过猛,叶玉儿哎哟了一声,佐佐木又把咬在嘴里的乳头吐了出来,他看到那乳头上殷血了。
佐佐木用手轻轻摸着那乳说:闲下来的时候,我会想到你,想你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睡觉和发泄。你如果不是支那人就好了,我可以带你逃回老家,我们去海上打渔,那是一种让人兴奋的生活。可惜我不能带你逃,皇军看不起支那人,支那人也恨皇军。
叶玉儿动了一下,试图推开佐佐木,佐佐木反而把她压得更紧了,然后他用力地进入了叶玉儿的身体,疯狂地动作着说:难道你不接待给你钱买旗袍的皇军吗?他还因为你挨了打。
叶玉儿忍着痛一声不吭,她觉得从前对佐佐木的所有幻想一下子没了,就像电闪雷鸣一样消失得神速。
佐佐木一直呆到天明,他又做了一回叶玉儿,临走将衣袋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递给叶玉儿说:部队很快要走了,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这点钱留着做旗袍吧,我会记住有个支那女人像星星一样曾经在我的心中闪耀了一下,她是一个旗格格。
叶玉儿接过钱,什么也没说,她的热情早被现实冰冻了。
佐佐木走后,叶玉儿去找小婉,她要在小婉那里问个究竟,是不是小婉出卖了她。
小婉正睡着,听叶玉儿说明了来由,她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记起来了,她跟叶玉儿去买旗袍的那天晚上,有个叫加藤的日军在小婉这里过了一夜,还跟小婉下了一盘棋,他不跟小婉睡觉,说让小婉休息一会儿,小婉很受感动,跟他聊起了家常,忍不住就把叶玉儿跟佐佐木的事情说了,小婉说的目的是想让加藤也像佐佐木跟叶玉儿好一样跟她好,想不到这个加藤竟把佐佐木跟叶玉儿的事情告诉了吉野,如此想来加藤是一个探子。
小婉惊慌地说:坏了,我还跟加藤说了很多策反的话,我让他别打中国人,把枪口对准日本人。
加藤怎么说?叶玉儿紧张地问,她感觉小婉太莽撞了,从前感觉她的成熟和机灵看起来都是表面上的。
加藤什么也没说,只用眼睛深深地看了看我,我觉得他当时的眼光很特别,现在知道了那眼光是在挖掘我的内心啊。小婉凭着自己的记忆描述。
叶玉儿不安地说:小婉,你太相信日本人了,他们对你再好,也是侵华日军啊。你心里渴望在八角楼找个对子,但你未免太冒失了。吉野已经打了佐佐木,说不定也会对你下手,你要多加小心啊,那个加藤,很可能是吉野的探子。
小婉惊慌地说:那我该怎么办?见叶玉儿不吭声,又急切地问:我能不能逃走?
叶玉儿想想说:我们每个月不是有一天休息吗?倒是可以趁休息那天逃走,不过这会相当危险,街上到处是日本人的哨卡,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
小婉压低声音说:我想试试。
叶玉儿未置可否,心里却为小婉捏着汗。
果然还没到一个月的休息日,小婉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叶玉儿听说小婉被加藤带到了东北,那里有一个七三一细菌试验场,小婉作了日本人的试验品,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八角楼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叶玉儿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算不出来这孩子是谁的,权当是佐佐木的吧。
第二十五章
A
孙副市长的确去了前妻那里,他在国外给前妻和儿子买了许多礼品,本来他想先回家见李璐的,下飞机之前他又改了主意,心想李璐见了这些东西吃醋跳起来怎么办?为了家里的安宁他还是让司机更改了线路,奔了前妻那里。
孙鹏跃没有停留,把东西放下就奔了自己的办公室,李璐知道他的航班,正点看不到他,她很可能四处打听寻找,而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住,她也就没话可说了,下飞机没立刻回家是因为有公务要办。
一切都心照不宣,看你怎么领会。
第二天一早,孙副市长在自己的办公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到楼下的早餐店吃了早点,然后就进办公室开始正常工作了,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出差多累多烦,只要回到本城,回到这幢办公大楼,他就会一如继往地工作,好像日子一以惯之一样。
他刚坐下,电话就响了,是李璐。孙鹏跃心里一惊,不知李璐会在电话里怎样搞他的难堪。
彼此都沉默着,谁也不想先开口,最后还是李璐说话了,李璐语气平静地说:昨晚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我等了你一夜。
下飞机都后半夜了,怕影响你休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桌上一堆文件,上午还有会,要晚上回去了。孙鹏跃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心里并不畏惧李璐,但他怕后院起火影响自己的形象。
李璐明明知道孙鹏跃下飞机后去了前妻那里,但孙鹏跃不动声色,她也就不好往这事上提,引火烧身等于自取灭亡,当了副市长夫人她早已知道自己的斤两,于是便顺风使舵地说:昨晚我来办公大楼里找过你,看到了你办公室的灯光,我就回去了。休息得好吗?早饭吃了吗?
在办公室睡得挺踏实,早晨还觉得是黑夜,时间差没倒过来。早餐吃过了,你放心忙你的事吧,我晚上一定回去。孙鹏跃说。
李璐轻声说:那我给你煲个汤吧。
随便吧,不要太费事。孙鹏跃说。
放下电话,孙鹏跃心里一阵不安,好像真有点亏待了李璐,凭心而论,李璐嫁给他后,让他规矩得快成乖猫了,而当年她是那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女性。孙鹏跃看了看行李,他在法国给李璐买了一瓶香水,是正宗的香奈尔牌,礼物虽不大,也算心里想着她了。
孙鹏跃起身站在窗前,伸了两下胳膊,他的窗子是茶色玻璃,从外边看不见里边的世界,而里边看外边却清清楚楚,他看到一辆又一辆轿车驰进院子里来了,规规矩矩地停在了该停的地方,车门打开后,里面钻出一个人头,人头大多修缮齐整,油光粉面,要么就是头顶光秃一片,孙鹏跃忍不住笑了,然后摸摸自己的头,算不上油也算不上光,谁说机关干部的形象整体划一了,他孙鹏跃的头型就没有入这个流,他的头型既不时尚也不光秃,从他的头型便可以看出他处世的性情,他是一个稳健派,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在李璐身上出轨,并颠覆了一桩婚姻。孙鹏跃不由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是一场晚宴,由本城的一家公司举办的大型庆典,孙鹏跃刚刚上任不久,为了熟悉基层的情况,他接受了邀请,席间有数个年轻的女子陪他喝酒,其中就有李璐,李璐显然是几个女子里最抢眼的一个,她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风华正茂,有姿色有才华,嘴巴不停地讲,一会儿,孙鹏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