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二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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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着衰草索索地动。
李旦笑着说:你家还有看门的狗,有人还不叫起来?
世贵家的狗的确是一条敬职的狗,可还有比它精明的人,早有一块拌着迷魂汤
的饼子打发住。这一点上,李旦和丁月娥都疏忽了。
也许是日弄得过贫乏,需要酝酿一下情绪再做最后的冲刺。李旦和丁月娥喝着
茶水,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家常。灯亮的窗上,既暧昧又固执,让屋外的人看着着急
而生气。葛六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说,狗日们,怎么还不日弄呀?梁二愣钻到院墙
前面说,着啥急,该日总要日。郭喜子叹声说,算球罢,困死了,明早还要拾粪呢。
牛蛋儿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人家日,咱们这是弄甚哩?二愣说,平日老说人家浪,
这回让你们看看怎么浪,你们倒拿捏呀。刘昌友压低声,二愣,夜风闪了你舌头!
二愣缄了口,汉子们都缄住口,那窗户上的灯哗嚓一下没了。汉子们探着院墙,
一起高高低低举起头,候着一场肉搏。
史老虎惆怅地说:这黑洞洞的,能看见个球?
柳春风文诌诌地说:瞎汉看告示,凑合着看吧。
梁二愣不以为然地说:看不见,就听呗。
刘昌友于黑暗中瞪了他一眼,一摆手,身后村中的大喇叭就传出男人粗重的喘
息,还有女人叫床的呻唤。旦旦,你真棒,你把俺弄疼了。娥娥,你真好,俺舒坦
死了。旦旦,你有钱,有势,有劲,你比世贵那蔫货强多了。娥娥,你说对了,俺
不差乎钱,你只要伺候好俺,俺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俺发毒誓!俺保证!别,别这
样,俺的好旦旦!娥子,俺还不老吧?俺还行吧?行哩,行哩,你一点也不老,你
壮得像一头牛。俺的亲旦旦!
肉麻死个人!郭喜子说。
这哪是杨货郎?这是村长啊!赵勇手说。
他老婆总是睡死了,不然,非把他蛋子掐了。
他哪个老婆,窝囊废一个,他还把野女人带回家。
这喇叭是咋鬼闹的?咋就弄出他们的声音?葛六迷惑地问。
梁二愣道:扩音机放在炕洞子里,调大声,麦克风从炕沿边露出个头,什么声
音放不出来。
二愣!刘昌友低声恨道。
大喇叭里又发出声音:旦子,你听,外面有你的声音。
胡说,俺的声音怎么会跑到外面,见鬼去?
是你的声音嘛,嗳,俺的声音怎么也出去了,你听哇。
俺不听,俺听不见,俺的耳朵让常香兰的男人打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该!让你浪!
男人不浪,女人不爱。来,再让俺好好爱你一回。
甭闹哩!你看,窗帘怎么拉开哩?
窗帘索索地拉开。线绳穿过窗子上打的洞,拴在窗帘的铁环上,绳头儿攥在外
面的耿大狗手里,黑暗中大狗心中喊:娘舅哎,恕外甥不孝了。
操纵喇叭的王柱子也猴急地跑到窗户前。
窗子里是一道烫眼睛的风景。
丁月娥推着身上的李旦,急着喊:快下去,快下去!
李旦忘情地说:甭管它,已经弄成这样哩,不弄也不行哩。俺再加一百,娥子,
让俺弄进去!
李旦还没喘成一股,窗户上的灯哗嚓一下大亮了,窗帘又没挂上。越过墙头,
爬在窗上的汉子们就兴奋地哗然了:狗日的,压摞摞哩!
二愣仍然不解气地问:怎么只是李旦的屁股啊?
刘昌友又小声叫了一声二愣,然后带领他的光棍们悄悄地撤了。
丁月娥羞臊地哇哇哭起来,李旦也瘫软在一边,李旦这回真是不行了。他攥着
他那蔫下去的东西,悲凉地觉得他已经阳痿了。
捉奸的人们散去了。月亮出来了。弯弯的一钩月牙儿,像咧嘴笑着的,笑着可
笑的人们。
色胆包天的村长李旦,没有像村人想象的那样追查捉奸的策划者。他觉得什么
都无所谓了,没意思了,因为他已经阳痿了。一个阳痿的人,即使查找到捉他奸的
策划者,那又会是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