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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天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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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晚飞哇地站了起来。他甫一站起,“唆”地一声,一枚橄榄缥,打入了他的发舍之中,险些射中了他的后脑。
    傅晚飞不及多看,一面大叫着一面往普渡桥掠去。
    后面暗器连响,至少有十六八枚落了空,另外流星雨似的尖啸,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或在上在下飞擦而过!
    只要给任何一枚击中任何一人;都要性命难保。
    可是傅晚飞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
    他一鼓作气冲上了吊桥。
    这时连雨已开始罪靠。
    他一上桥,大叫一声:“大哥!
    他是怕背上的李布衣已中了暗器,只听李布衣咳嗽了一声,沉静他说了一个字:“冲!
    背后暗器破空之声又告响起。
    他在雨中像炮弹一般飞冲出去,把暗器的呼啸全抛落在后面,他一生中从来就没有跑得如此快过。
    他背上负有一人,但跑得比他平时还快。
    如果不是为了背上所负,傅晚飞也情知自己跑不出这样的速度来。
    前面的雨丝被劲风激开,吊桥急晃,傅晚飞背着孪布衣破雨而冲。
    鲁布衣的暗器傅晚飞是接不下。避不了,但傅晚飞撤飓就跑。跑过了暗器射程之外,鲁布衣催动轮椅,上了吊桥,但傅晚飞已奔到了桥中央。
    鲁布衣不料傅晚飞有此一跑。
    傅晚飞这样跑下去,自然可以躲过鲁布衣的追杀,但他跑到了桥中央,李布衣忽在背上叱道:“停!
    傅晚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素来服从李布衣。轧然而止。
    这急骤的止步,使索桥为之摆荡。
    傅晚飞停了下来,才看见前面桥上,站了一人。
    那人便是壮硕少年土豆子。
    他手里拿着一支三锋直指,弯肢四棱;锋扁而齐,以棱为刃的裆钮,直指傅晚飞。
    傅晚飞若直奔过去,难免被剖腹穿肠。
    傅晚飞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只听一阵刺耳难听的铁木根辗声传来,宽仅容人的吊桥木板一阵格动连响,像柴干燥裂了一般。鲁布衣正催动木轮往桥心逼来。
    “没想到你会逃。”鲁布衣冷笑着道。
    “他会逃的;”李布衣咳嗽两声,深吸一口气,接道:“他性子硬,但并不拘泥古板,你看他拇指时,忘了注意他指头稍向外倾。而且首节后仰自如,是极能善于应变,机智伶俐的小伙子。”
    鲁布衣一面催动木椅,渐逼近桥心,道:“可惜那么聪明伶俐。生路不走,仍选上了条死路。
    傅晚飞向李布衣低声道:“我硬冲过去。”他没有把拿挡把的少年放在眼里。
    李布衣道:“好,你放下我。
    傅晚飞大声道:“我背你过去。
    李布衣疾道:“那就一定过不去。
    吊桥上狭仅容人,而且吊桥一方有人移步,整个吊桥都会震动起来。
    这时吊桥震幅更大,鲁布衣催动木椅,已快接近暗器射程之内。
    李布衣疾道:“放下我。
    傅晚飞道:“要过,就一齐过去!
    桥的另一端又震动起来,土豆子持把踏步逼近。
    傅晚飞霍地拔刀,大喝道:“不要过来。”
    土豆子的步伐骤然加快。
    傅晚飞一刀向索桥所了下去,刷地断了一条绳索。
    然而上豆子。鲁布衣更迅速地自两头逼近,傅晚飞一咬牙,刷刷两刀,又断了两条麻索,吊桥顿时一歪,摇荡不已。
    鲁布衣、土豆子陡然停止,相顾骇然。
    他们要往回走,已经不及,返近却又太迟,鲁布衣叱道:“你……要干什么?”
    傅晚飞挥刀大声道:“你要再逼近,我砍断吊桥,一齐掉下去死。
    说着又挥刀砍断一条吊索。
    鲁布衣急叫道:“别别……
    傅晚飞喝道:“那就退回去。
    鲁布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好……”催动木椅,往后退去,一面挥手,示意土豆子向崖上撤离。
    两人一动,吊桥上响起一阵难听的轧响,剩下支撑的几条绳索,仿佛随时就要断裂的。
    吊桥一旦断落,他们只有翻落于百丈溪谷里去了。
    李布衣低声疾道:“不可以叫他们退。”傅晚飞一怔。
    “他们一旦退回崖上,就会砍断吊索。任由我们掉下去。
    傅晚飞猛然一省,大呼道:“不许动!
    鲁布衣。土豆子立时僵直了不动。鲁布衣双手紧抓木椅扶手。土豆子双手紧握耙柄,两人都抓了一手心的汗。
    鲁布衣扬声问:“你要我们怎么样?”
    傅晚飞六神无主,进退维谷,索性撒赖:“不准进,也不准退。
    鲁布衣强笑道:“那我们就僵在这里,天为庐,地为床,雨为食水,拿吊桥当饭吃么?”
    傅晚飞叱道:“少废……”忽觉脚下吊桥稍微震荡,猛回首。只见土豆子悄步逼近,傅晚飞气极喝道:“再动一”挥刀又断一索。
    吊桥连断四索,斗然一沉,摇摇晃晃,发出支格支格的怪声。这下可把鲁布衣吓得骇然失色,高呼道:“土豆子,不要动!不许动!不准动!
    土豆子也脸色发白,僵在那儿,便脚背上凿了钉子一般。
    傅晚飞气呼呼地道:“不动最好,老老实实的……”
    四人分作前、中。后三段,僵在桥上,相持不下,却不料自天祥那边,来了一个挽譬小童,拖着一个老得快睁不开眼的老婆婆。竟无视于吊桥上争持的情景,一蹒跚一蹦跳的踏上了吊桥。
    两祖孙一上了吊桥,吊桥立即一沉,傅晚飞立即发现,又要挥刀砍绳索,土豆子连忙骇呼道:“不关我事——”
    傅晚飞一呆,这才发现老婆婆和小孩子正走在吊桥上。
    傅晚飞呼道:“喂,别走过来,别走过来——”
    那老婆婆远远似听到有人呼叫,用手按在耳背上,问那小孩:“四毛,那人在呼嚷什么呀?”
    四毛跳蹦蹦他说:“他叫阿婆阿婆快过桥,过了桥,搭上轿。轿儿轿儿摇摇摇,摇到戏园子里瞧。
    在那边鲁布衣一颗心可掉出来了半颗,忙不迭地道:“别人经过,可不是我们,你不要砍。一砍,大家都没命了。”
    傅晚飞一见老婆婆和小孩,心忖糟糕,鲁布衣见傅晚飞扬起刀来,却没砍下,横针似的狭眼亮了一亮,道:“你砍也不打紧,但连累无辜老幼性命。你忍心吗?”
    傅晚飞颓然垂下了刀。
    鲁布衣突然推动木轮,迅速逼了过去。
    傅晚飞又举起了刀,厉呼道:“你再过来,我就一一一”
    鲁布衣狞笑道:“砍!砍吧!害死无辜乡民,看是不是好汉所为广
    傅晚飞扬起了刀,却一直没砍下去,就这么瞬息间,鲁布衣已逼近桥中央傅晚飞和李布衣身前!
    傅晚飞怒叱:“你一一一”
    鲁布衣骂道:“你砍,你砍,要连累一一一”话未说完,袖口里橄榄形的暗器一闪,已射中傅晚飞持刀的手。
    刀呛然落下,掉落到深谷里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鲁布衣同时也欺近了傅晚飞身边,木椅上猛弹出一柄飞刀,急射傅晚飞颈侧。傅晚飞匆忙问根本不及闪躲。
    在他背后的李布衣忽一探身,张口咬往了刀。
    “挣”的一声,刀柄射出一枚小剑,李布衣一仰脸,小剑平贴脸颊而过,还飘下几撮发丝。
    李布衣四肢伤及筋骨,无法挥动,但内力依然存在,反应仍然机敏。
    鲁布衣笑喝道:“好哇,还顽抗哩——”忽见李布衣一抬膝,顶在傅晚飞臂弯的包袱上。
    “呼”的一声,一物凌空飞来。
    鲁布衣没想到李布衣在此情此景,居然还可以反击,匆忙问一掌拍去。波的一声,物件碎裂,黑雨洒下,鲁布衣行动不便,淋了一身,才知道原来是墨汁。
    一般墨汁都是在砚台上渗水磨研的,但也有存于瓷瓶,可保数天不凝结成块。鲁布衣拍得一手是墨,一时不知有没有毒,忽见李布衣俯身冲来。
    鲁布衣吃了一惊。
    李布衣原就骑在傅晚飞背上。居高临下,突然凑身过来,鲁布衣百忙中一掌拍了回去。
    李布衣若仍有一手一足可发挥,只怕鲁布衣此番便得伤于他招下,可惜李布衣无法作出攻击,这一掌拍来,只有一个大仰身,头已越过了吊索,空悬在桥外。
    鲁布衣一击不中,臂陡伸长,“砰”地追击在李布衣胸前。
    这一掌刚刚印中。掌力未吐,傅晚飞已定过神来,一脚踢去。吊桥这时摆荡不已,窄难容二人并立,鲁布衣在椅上,闪躲不便,虽不怕傅晚飞的武功。但也只有先行催动轮椅。往后退了七尺。
    这时连雨霏霏下,鲁布衣本溅得一身是墨,又教雨水冲去,变得上半身干净,下半身犹留有墨迹,十分狼狈。
    鲁布衣虽然狼狈,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傅晚飞已失刀,再也没有砍断吊桥之威胁。
    傅晚飞背起李布衣想往另一边冲。但见土豆子持把就把守在七尺外.原来在鲁布衣冲近交手数招的电掣星飞间,他已赶到了。
    这时吊桥在半空中摆荡不已,桥首的老婆婆和小孩子都抓紧桥索,尖叫不已,十分害怕。
    李布衣垂着头,看着胸前,傅晚飞却大声道:“好,生死我不在乎,让我们过了桥再杀,别连累无辜!
    鲁布衣摇头道:“不行!现在僵局已破,你前无路,后绝境,除死无他策。此地不杀你们。哪里还有更好的杀人处!
    鲁布衣说着便要出手,忽听见李布衣叱道:“鲁布衣,你生平己历三次大难,三次不死,皆因天留余地,而今你还作恶。”
    鲁布衣一震。这几句话,乍然听来,对鲁布衣而言,悠悠然像天霆的雷声劈人脑壳里一般。怔立当堂。
    李布衣转而用一种沉平的声调道:“你现在呼吸已甚不正常,背脊椎骨的刺又强烈多了吧?你的心已乱得一塌糊涂,寝难眠,食难安,你还要加害旁人?
    鲁布衣呆呆地坐在那里,用一种艰涩的声音道:“你……我
    李布衣叱道:“你害夫人先你而去,报应不够么?内疚还不够重么?你还再作恶,真的不为孩子们想想么?
    鲁布衣脸色煞白,怔在当堂,墨汁在他脸上被雨水冲涤得一道一道灰痕,很是诡异。
    李布衣神色不动,向傅晚飞低声疾道:“我一说完下一句话你就全力动手。
    只听鲁布衣喃喃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看他的脸容神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李布衣目中神光大现,暴喝一声:“鲁布衣,祸福无门.由人自招,你三十丧妻,四十长子亡,还不知侮悟!
    鲁布衣脸肌抽搐,捂胸呻吟:“哎——”
    傅晚飞虽不明白,但想起李布衣的话,右拳飞星抛月。捶打鲁布衣额角,左掌五指迸伸,贯刺其胃部,一足飞蹴,踢向鲁布衣小腹。
第04章 迷雨下的红伞
    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一个土豆子,傅晚飞这三记狠招必能命中。
    傅晚飞一出招。土豆子也向他背后出了三记杀手。
    傅晚飞转身向鲁布衣发招,他背后就是李布衣。
    土豆子等于向李布衣出击。
    傅晚飞可无心再攻向鲁布衣,他霍然回身,把三招狠攻全向土豆子发了出去。
    三招狠攻跟三记杀手硬碰硬,谁也没占着便宜。
    李布衣大叫一声:“斩索!”
    鲁布衣、土豆子同时一怔,就在这刹那之间,李布衣一起时。撞倒了土豆子,向傅晚飞耳边叫:“走!
    傅晚飞反应奇快,不理三七二十一,开步就狠命地跑,吊桥被震荡得格格作响,一口气向前冲锋的傅晚飞倒没什么,在桥心的鲁布衣、上豆子几被震荡得摔下深谷。忙抓紧吊索。稳住身子。
    只要傅晚飞背着李布衣,走完吊桥,便可以回身断索,令鲁布衣、土豆子二人在深谷跌成肉泥,傅晚飞知胜券在握,一面跑一面喜呼:“大哥,大哥,我们上上上上了崖,就断断断掉桥一一一”
    李布衣在他背上道:“不行,此桥不能断,只忻了几条绳索,较易修好,若全桥掉落下去,一两个月内不易重新架好,叫乡民们有多大不便……咱们过了桥便算了。
    傅晚飞打从鼻子里哼道:“便宜他们了一一一”突然陡然停下。
    原来他已跑到桥首,只见老太婆和那小孩子仍抓紧桥索,因桥身震动,两人惊怖莫已,处境颇岌岌可危。
    傅晚飞疾道:“不行。
    李布衣道:“扶他们回崖。
    傅晚飞应了一声,力运全身,左挟小孩,右扶老太婆,背负李布衣,除傅晚飞双脚踏在悬空的桥上外,余者三人俱双脚悬空,随时可能落人百丈深谷里。
    小孩子闭起眼睛不敢看,老人婆口里猛念菩萨求救,只听桥上支轧支轧的乱响,好似随时一脚踩人了虚空里,好不容易终于上了崖,脚踏实地,傅晚飞轻轻放稳了两人,忽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原来他内力本就不高,激战了一轮之后,又狂奔了一阵,加上身负三人之力,心理负担又重,知道只要走失一步,便害了三条人命,千辛万苦才上了山崖,脚一落实,顿放下心头大石,登时脱了力,倒在地上。
    只听有人喝道:“迟早难免一死,还逃什么?傅晚飞身负三人之时走得极慢,土豆子和推动木椅的鲁布衣,已一先一后逼来,离桥首不过十尺之遥,就算要砍断桥索也来不及了。
    傅晚飞虎地跳起来,气喘未休,猛醒起李布衣负在自己背后。怕他压伤,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耳际传来李布衣一声轻叹:“我没事,你放心。逃不掉他们的追击,实乃大意,你快走吧.我挡他们一阵。
    傅晚飞怒道:“我说过,要生同生,要死一齐死。
    李布衣叱道:“你在我身边,反而使人投鼠忌器,你走了我应付得来。
    傅晚飞双眉一竖,惨笑道:“哥哥如此骗我,岂不是看不起兄弟,不与小弟同生死?既是如此,我自杀当堂便是。
    李布衣至此也不禁热血沸腾,大喝道:“好,是哥哥说了狗屁。兄弟你不要见怪,咱们相交不久,长幼不一,但生死都一般痛快过
    鲁布衣和土豆子这时逼近桥墩,只剩七尺不到,见二人厉声交谈,因防有诈,凝住不发,静观其变。
    鲁布衣冷冷地道:“我劝你不要再背着他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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