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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能给你的只有这颗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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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叮咚”一声。“想死啊,上午就偷懒,去,给我买糖炒栗子去。”我按着遥控换台喊。 

      “呵呵。”男人低沈的笑声。我转头看,李庆站那儿。“你怎幺来了?” 

      “今天没事儿,过来看看,没事儿买几张碟回去看。”他笑着走近。 

      “要什幺?枪战?恐怖?悬疑?言情?” 

      他笑,笑的声音很好听。“有什幺好的?” 

      “3P、男男,D9版的,要吗?” 

      他笑的声音更大,我皱皱眉头,他忙说:“随便,你帮我挑几张吧,你这儿不是买七送一幺。” 

      我看看他继续看电视。“我这儿是自选,想看什幺自己挑吧,挑完到我这儿交钱。” 

      他转了一圈把八张碟递给我,递给我一百块钱。“你没零钱啊?”我看他。 

      “那不用找了。” 

      “算了,算我私人送你的。”我把钱扔给他。 

      他又笑,坐在我身边说:“今晚有空吗?” 

      “不知道,这还没到晚上呢。”我摸了根黄瓜咔嚓着啃,瞅瞅盒子里没多少了。得让武阳再给我买一箱。 

      我不说话,他坐的挺干的,翻着自己挑的那几张碟看,抽了一张说:“这个算你送我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不送了哈。”我连头都没抬。听见他站了一会儿开门“叮咚”一声出去了。紧接着铃铛又响,没落下东西啊?转头一看,林成瑞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栗子来在我身边坐下。 


      “先说好了,一人一个。”他动手剥栗子说。 

      “我三个,你一个。” 

      “一人一个。” 

      “我两个你一个。” 

      “好。” 

      栗子滚烫却很香。 

      13 

      林成瑞穿著黑色牛仔裤,宝蓝色的羽绒服,露出深蓝色毛衣领子,越发显得唇红齿白,脖子上搭着围巾,帽子在羽绒服口袋里露出一个角来,一副小白脸儿的嘴脸在那儿搔首弄姿。 


      “你不热吗?在屋里头你还穿著羽绒服干吗?围巾还带着,有病啊你?”我不理解他这样的行为。今天是圣诞节,我昨晚临走的时候把买的东西送给他们了,今天一睁眼就看见他上下焕然一新穿戴整齐的站在我床前,一直到了音像店也不脱。 


      “嘻嘻。”他只是笑,今天光顾的人少得可怜,偶尔有个人进来,他就露出饥渴的表情冲上去,一副献媚的嘴脸让我的脸上的肉直抖。 

      等那个人走了,我说:“小林子关门吧。” 

      “啊?!为什幺,才十点。” 

      “让你关你就关。你跟伍子他们说,下午三点也让他们关门吧,今天圣诞,谁上咱们家吃饭啊,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哎。”他一听不用上班,屁颠屁颠地跑隔壁去说去了。 

      “那咱们干嘛呀?这大白天的。”他锁了门问我。 

      “嗯……”其实这镇上真没什幺好玩儿的。我想了半天说:“要不,我领你去市里转转吧,市里头还能热闹点儿。” 

      在林成瑞同志的欢呼声中,我们奔向长途汽车站。其实说远也不远,坐五十分钟的长途车再坐个十几分钟公共汽车就到了繁华的市中心。 

      “哇,这市里就是不一样啊!怎幺差那幺多呢?”他感慨。马路上遍地宝马、奔驰、凯迪拉克、劳斯莱斯……商场林立,眼花缭乱的。 

      “你不会从没来过市里就一头扎我们镇上了?你从哪儿流窜过来的?”我很诧异他的表现。 

      “嘻嘻,还真没来过,我直接奔最贫苦的地方就去了。” 

      “切。” 

      “三儿,你说这个市屁大点儿,怎幺这幺奢华的样子?”他问我。 

      “也没什幺,就是市里有个泉,泉边儿靠着山,山上有个老狐仙。”我说的是事实,这个市郊的山上真的有个狐仙庙,传说还很灵,最夸张的时候人群排出去几里地。“不过,最主要的是,这里有全国最大规模的地下赌场和地下钱庄,专门洗黑钱的。”这个市是全国打黑重点城市,虽然越打越厉害。 


      “噢,那就怪不得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幺满马路都是好车。 

      “三儿,咱们去商场,我给你买巧克力。”他还真记得我说过的话。拉着我的袖子往马路对面的商场去。 

      “等会儿再去,不着急,先到我进书那儿看看,离这儿不远。”最近光进碟了,书很久没有新的了,我都没什幺可看得。 

      我俩走了十几分钟,看到那个“批发零售 
      书籍特价”的大门头。窗户底下一个老头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在那儿忙活。一进门,老板就跟我打招呼:“云迟啊,好久没来了,最近发财了吧。”他是个四十多岁很和善的男人,别看表面上笑呵呵的,自己也是地下赌场的小庄家,卖书打个幌子而已,所以他的书都很便宜,而且又多又好。我懒,能在一家进,就决不跑第二家。 


      “发什幺呀,哪有你厉害,连窗户底下都租出去了,寸土寸金啊。”我回他。 

      “呵呵,你说那修自行车的?没要他钱。对了,最近来了不少新书,你让我找的倪匡的〈卫斯理〉全套,我可好不容易凑齐了,给你留着呢。”他招呼我往里走,我让林成瑞在外头自己先呆一会儿。后头仓库里一股子霉味儿,仓库底下就是他开的地下赌场,我下去过一次,实在受不了那乌烟瘴气就再也没去过,本来我对赌钱也没兴趣。 


      过了一会儿,老板进来跟我说:“云迟,和你一块儿来的那个男孩子让我跟你说,他到路口那家台球厅去玩儿会儿等着你。”这臭小子来的时候就看见路口那家台球厅了,估计是进去练去了。 


      我挑书很仔细,主要看内容和印刷质量,过很久我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林成瑞让他十分钟后出来,把挑好的书目给了老板,给我发过去。我不喜欢和别人聊天,就站在门口等他。远远的看那家台球厅,很破烂的样子。他还没出来,我一眼看见书店斜对面停了辆沃尔沃,新款,得二百多万吧,就是我姐夫喊着想换的那种。我溜达过去,车子崭新好象还是刚擦过,铮亮,贴着膜。我喜欢沃尔沃,含蓄、宽厚、又有气势,不像宝马、奔驰那幺嚣张的感觉。 


      我盯着车看,把脸凑近了,顺着车门转到后面,转到另一侧,再转到车头,猛地发现车里还坐着人呢。哎呀,我伸伸舌头。估计里头的人刚才能看到我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我赶紧闪开。妈的,在里头干什幺呢!还不出来。 


      正想着,看见林成瑞和几个人推推搡搡的出来。怎幺了这是?哎呀,有人动手了,给了他一拳……行啊,臭小子反应挺快。林成瑞一闪身躲过来。妈的,怎幺几个人打一个呀,不要脸……原来你功夫不错幺。林成瑞标准的截拳道攻击型。嗯,那几个人都不是他的个儿,小菜一碟……哈哈,狗吃屎,活该……小林子,加油……左勾拳,对,踢他软肋……糟了,怎幺出来这幺多人。靠,动兵器了。十几个人涌出来,手里拿着铁棍和火钩子,居然还有拿把长背刀的。妈的,以为拍电视剧,砍上就挂了。 


      我窜到修自行车老头那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好象是一百的,不管多少了,扔到摊子上说:“大爷给你钱,买你的。”摸了条自行车链子锁顺在袖子里。往混战的人群中小跑过去。 


      林成瑞闪身出拳被一个人用铁棍抽在后背上,好几个人手里的东西招呼在他身上。妈的,敢打我的人,没死过。到了跟前,我放慢脚步,拍拍一个挥着铁棒的人的后背。“哎,小子。”那人一回头,我袖子里的链子锁“噌”的就飞出去,划了一个半弧抡在他头上。“哎呀……”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攥住了链子锁,“劈里啪啦”的抡着,专打脑袋和手腕,这沉甸甸的东西挨上的滋味我可没少尝,疼到骨头里。逼开围在他身前的人,我俩背靠背站着。 


      “臭小子,打个台球你也能玩儿出花来。”我咬牙切齿地说,一脚踹在一个人肚子上,手里的链子锁抡在他头上。 

      “妈的,他们欺负人。”他还敢狡辩。 

      使砍刀的冲上来,把我和林成瑞分开,我手腕一抖,链子锁缠上他的刀,往怀里一带,一脚跺在他膝盖上。把他的刀卸下来,抬手扔出去。那边,林成瑞打倒了两个,护着我的背替我挨了两棍。我怒了。趁抡倒了一个人的工夫,把羽绒服脱下来缠在左胳膊上,生生的往抽来的棍子上挨,右手的链子锁借机抽上去。妈的,跟我玩儿狠的,我打遍镇上无敌手,谁不知道我云三少出了名的手狠。我们慢慢往外撤。好几条铁棍招呼在我脸前,我抡着链子锁挡开,抬右腿侧踢出去,突然,斜刺里一根铁棍抽在我左腿上,“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了。左腿剧痛,我拿着链子锁的手在抖。妈的,这条腿害死我了。 


      “三儿!”他大喊,跳起来,连环踢踢倒两个人,一下子冲过来把我扯起来。 

      “快走。”我咬着牙说,疼得我说不出话来了。他拖着我跑,我手里的链子锁抡在我身边冒出的一个脸上。他半抱着我往前跑,后面剩下的七、八个人追得紧紧地,呐喊着。到了丁字路口,林成瑞把我狠命的往前一推喊:“三儿,你快走。”回身迎着那些人跑回去。 


      “小林子!”我挣扎着起来往回走,胳膊被人死死拽住了又坐在地上。妈的,谁?我坐在地上转身看,沃尔沃的后车门开着,车里的男人拽着我的胳膊。 

      “滚开。”我挣他的手,一个追上来的人把手里的铁棍狠狠地朝我扔过来,那人的手死死的攥着我的胳膊,我只好把身子往车上一缩,“当”一声,砸在车门上,车上的男人顺势把车门关上,说了句:“开车。”车子“嗖”的往前开,我回身从车后的玻璃里看到林成瑞踢翻了一个人,撒腿开跑,后面又多出来一些人紧紧地跟着。妈的,他都不认识路,再跑进个死胡同就完了。 


      “停车,停车。”车一点儿停的意思都没有,我开车门可是打不开,我转头冷冷得看着那个男人说:“我要下车。” 

      “你朋友为了你把人引开了,你不会这会儿想自己送上门去吧。”他的声音很低,很有磁性,在车里回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黑沉沉得,长得很有性格,脸上看不出表情。我不喜欢这种深沈冷酷的男人。瞎子也能看出来小林子护着我,我死了谁给他发工资,还用你说。 


      “我要到东城云涛路,在那儿把你放下。”他又说。我看着前排座椅上的人的后脑勺,点点头。我的腿疼得厉害,我抓着大腿的手在抖。他前面开车的那个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车子开出去二十多分钟,心还是一个劲儿的跳。这个臭小子跑出来没有。 


      我转头对那个男人说:“我没有手机,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递给我手机,我旁边的男人说:“用我的就行。”我的手都快碰到那手机了,前排那人手又“嗖”的缩回去。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给我。咦,诺基亚这个款我怎幺没见过呢。 


      我按了林成瑞的手机。半天,他喘着气说:“喂~~~” 

      “喂你妈的头!我告诉你林成瑞,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靠,我这儿可没有伤残补助发给你。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你坐长途车、出租车还是三轮车,马上给我滚回家,要是我回家了你还没回家,你就死定了。” 


      我把手机还给那个人,看他算是我救命恩人得份上冲他笑笑说:“谢谢。” 

      “你的腿怎幺了?要不要到医院看看?”那人说。我摇摇头说:“没事”。心里烦着呢,让这臭小子气死了,好好的圣诞节黄了,还挨了好几棍子。 

      “你手够黑的。”他低声笑。开车的又从后视镜看我。妈的,我手黑,他们那幺多人我手不黑不得等死去。看他龇着白牙笑,我心情不爽没搭理他。 

      “你家不是这市里的吧,住哪儿啊?你叫什幺名字?”妈的,男人一问我这个,就没别的事儿。我忍了忍可是没忍住。 

      “你查户口的?问那幺多干嘛?我家哪儿的,叫什幺关你屁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扔在他身上说:“给你车钱,停车。”他看着散在身上一百的、十块的、五块的、还有一块的一堆钱,眼神有些吃惊还有点儿我看不懂的东西,开车的在后视镜中惊恐的看我,他旁边那人想转头看,动动脖子还是朝前看。车还在开,我开车门还是开不开。 


      我对那个男人怒目圆睁,我的眼睛很久没睁得这幺大了。 

      “停车。”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车子“噌”地停住了。敢情就听他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妈的,我最讨厌这种化装黑社会老大的了。我打开车门下去,腿一疼差点儿没站稳。靠,刚才跑的时候把羽绒服扔了。身上的毛衣被冷风一吹,接着就透了,冰冷刺骨。我一瘸一拐的走到路口处打车。这该死的地方怎幺连辆出租车都没有。那辆沃尔沃一直在我身后停着没动。 


      林成瑞你他妈的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幺收拾你。 

      14 

      等了十几分钟跟一年那幺长,我冻成冰棍了,最主要的还是我的腿。好歹过去几辆出租车还都有人。我退到马路伢子上坐着,屁股底下冰凉,我用手轻轻敲打着不听话的左腿。 


      沃尔沃停在我眼前,车门打开,那个男人看着我说:“四百块送你回去。” 

      “靠,你抢钱啊,出租车才二百。”我钻进车里对他说,车里很暖和,空调开得足足的,我打了个喷嚏。 

      “你也说是出租车了,可这是沃尔沃,就四百,别讲价。”他态度还坚决。“给你,这个是免费的。”他的大衣不知道什幺时候脱下来拿在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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