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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簪花红袍传-第5部分

小说: 簪花红袍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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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草草搭了个一人多高的三角形架子,顶上铺了些茅草,算是屋顶。假如这也算是一间房屋,那间即将坍塌的土地庙,就该算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木荣春心里一酸,道:“你就住在这里吗?你娘的病怎样了?”小云默默点头,再难抑制感情。泪如泉涌,扑通跪倒,道:“木道长,请您救救我娘吧!她病的很厉害,时常昏睡不醒,我很害怕!”他禀性高傲,昨日向冯员外借米,尽管已经两日未食,犹自不肯屈膝。今日为了救母,却能行此大礼,可见他实为纯孝之人。木荣春心如刀绞,道:“我不能当此大礼!你且起来,待我去看过你娘的病情后,再设法救治。”待小云起身,二人一前一后钻进窝棚。
    木荣春俯身察看云娘子的脸色,又伸手去试她的脉搏。半晌未曾讲话,过了一会儿,向小云招了招手,二人又钻出窝棚。小云道:“木道长,我娘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木荣春沉吟不决,心想“小云绝非寻常儿童,不如以实情相告。”道:“你娘的病,的确很严重。她体内养分,长期供给不足,导致中气衰竭。眼下五脏俱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昨日如果不是服了‘九转回春丸’,恐怕很难活到今日!”
    小云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缓缓道:“木道长,您是行医之人,既然能够找出病因,就一定会有办法将我娘救活!您说是吗?”霎那间,声音竟已嘶哑,说完无力站立,缓缓跪倒在雪地中。
    木荣春不忍看他的惨状,把脸别向一边,道:“我只是个道士,并不是神仙。只能治病,却治不了命。”从怀中摸出翡翠瓶,倒出三粒“九转回春丸”,递给小云,道:“你把这三粒丹药,一并给你娘服下,或许能使她活过今夜。你母子二人,还可以一起度过最后一个团圆年。人有生就有死,你不可伤心太过,反而使自己的身体受损。”小云接过丹药,踉踉跄跄向窝棚走去。及到近前,竟不知弯腰,头顶狠狠撞在木架上,似也不觉疼痛,整个人就如同傻了一般。
    木荣春长叹一声,转身准备返回,见一少年向窝棚跑来。眉头一皱,他不愿有人于此时打扰小云母子,飞身上前,截住少年去路。来人正是独孤经略,他无奈停下脚步,大声道:“喂,你堵着我的去路作甚?”
    木荣春微微一笑,上下打量景略。见他龙日凤角,长眉细目,鼻直口方。年龄不大,却极有威严,心中颇感惊奇。大笑道:“你这小友甚是可笑!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说是老道堵住了你的去路?只因你要走这条路,就要老道让路,你这小友好不霸道!”说完,擎出拂尘,掸了掸袍角上的雪泥。
    景略一向厌恶僧道,见木荣春蛮不讲理,故做闲暇,更是令人做呕。不禁怒气勃发,吼道:“你到底让不让开?”木荣春双目斜视,道:“老道就是不让!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景略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哼了一声,转头向来路奔去。
    木荣春心想“这孩子本性不坏,盛怒之下仍能自制,也算难得!”肩头一晃,再次拦住景略去路,道:“小友贵姓大名?”景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木荣春哈哈一笑,道:“相逢就是有缘,互通一下姓名,又有何妨?贫道木荣春,是太和山‘真武观’中出家修道之士。”
    通过昨日和小云的一番交谈,景略其实早已猜出此人就是木荣春,道:“原来是木道长!晚生独孤景略,是浣花镇柳条街上读书养志之人。”针锋相对,言语丝毫不落下风。木荣春哈哈大笑道:“答得好!小友既然是本地人,除夕日不在家中和亲人团聚,却是欲往何处?”景略道:“道长是出家人,不嫌管得太宽了吗?”说完转身就走。
    木荣春一个起落从他头顶越过,再次将去路拦下。景略终于失去耐性,大怒道:“道长三番两次拦住去路,意欲何为?”木荣春吃了一惊,体内的乙木真气再次无故失控,和前日面对小云时的反应,一般无二。但在感觉上,景略和小云还是略有不同。小云体内的庚金真气凝而不散,所以初见之时就能察觉。景略体内的却是散而不聚,如果不是冲冠一怒,使他的真气在瞬间集结,还真是难以察觉。
    至此,木荣春已能肯定,祖师见到的两道白光,一道是小云所发,另一道毫无疑问就是独孤景略所发。想罢,颇为欢喜,道:“小友不必动怒,老道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于你!”景略心中烦躁,道:“有事你快问!我还要及早回去!”木荣春道:“如果老道猜得不错,你和小云应该是要好的朋友。”
    景略十分惊奇,道:“你怎么知道?”话音刚落,随即恍然,以为是小云告知木荣春的。道:“你猜得不错!我和小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原先又是邻居,从小就在一起玩耍,自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木荣春道:“你们生于何年何日?”景略满腹狐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木荣春道:“我自有深意,你放心,老道没有恶意!”景略道:“我们生于庚戌年八月十七日。”木荣春掐指一算,已知二人生于乙酉月庚子日。时值中秋,金星司权,二人本命庚金,又生于庚金帝旺之月,体质禀赋自然大大异于常人。想罢,道:“七日前小云家被大雪压塌,当时你是否在场?又做了些什么?”
    景略道:“房屋倒塌后,伯母被砖瓦掩埋。小云大声呼救,我闻讯后赶去相助。当时情况极为凄惨,小云父母都是善良的本份人。苍天不但不给于保护,反而频繁降下灾祸,天理何在?我和小云一边清除瓦砾,一边大骂老天不公,仅此而已!”
    木荣春缓缓点头,已经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道:“你是否要去见小云?”见景略点头,道:“你现在不能去见他!小云的母亲病情危重,已到弥留之际,恐怕很难活过今夜。你此时前去,岂不扰乱了他母子的最后诀别?”景略大吃一惊,道:“此话当真?”
    木荣春道:“我刚给云娘子看过病,此事千真万确!”景略缓缓跪倒,泪如泉涌,声嘶力竭的吼道:“老天爷瞎了眼,为什么好人短命,恶人长寿?奸人富贵,忠厚者贫穷?老天爷,你真的是瞎了眼!”说完,嚎啕痛哭。
    木荣春将他扶起,道:“天意向来高难问,更非你我所能知之。我们只能尽人事,至于生死祸福,取决于天命。”景略大吼道:“不对!如果所有人都听天由命,任由恶人横行,良善之人又将如何生存?难道真要等瞎了眼的老天爷惩罚奸恶之徒?”缓缓摇头,语气十分坚定,道:“不!我们的命运,只能自己掌握!包括老天爷在内,无人可以主宰我们!”见他情绪失控,近于癫狂,木荣春不愿和他争辩,只是缓缓摇头。
    过了一会儿,景略情绪平复,低声道:“如果伯母真的死了,撇下小云一人,孤苦伶仃如何生存?”木荣春轻轻一拍景略肩头,道:“你不必担心!七日前大雪破屋之祸,你二人情绪变化过大,引发体内的先天罡气上冲天际,惊动了我教的创教祖师。他老人家有意收你们为徒,此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你是否愿意随我北上昆仑拜师?”
    景略断然摇头,道:“我不愿!假如我拜入道门,就算可以炼成不死之身,又能如何?”脸上焕发出圣洁的光辉,朗朗道:“我愿用平生所学,上报君王,下惠黎民。太平之日,愿执笏庙堂,尽进忠言,辅君行尧舜之德政。天下板荡之时,愿为王前驱,披甲执戈,扫除奸佞,廓清乾坤。以功存社稷,名彪史册,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后世子孙,才不负我此生所学。如果随你入山修道,我顶多成为一个自了其身的闲人,于江山社稷又有何益?”将手一拱,道:“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等木荣春回答,转身大步离去。
    眼望景略坚定自信的背影远去,木荣春心生怜悯。景略欲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己任,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以后的岁月里景略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正在神思飞驰,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呼吸之声。迅速转身,将拂尘横在手中,心想此人能够欺近三丈之内,才为自己所觉,必是劲敌。
    看清来人形貌,木荣春神情立见松弛。哈哈一笑,将拂尘插回领后,道:“我当是谁?原来竟是‘文宣王’驾到!贫道稽首了!”言罢施礼。三丈外一个身穿宝蓝色儒服的中年人,躬身回礼,道:“孔居易不请自来,有惊木真人法驾,有罪,有罪!”礼毕,两人相视一笑。
    木荣春道:“二十年前自从京师一别,贫道和王爷未再谋面,想不到王爷竟是风采如昔!”孔居易道:“小王禄命之人,整日为案牍所累,难得余暇,岂能和道兄相比?道兄闲云野鹤,悠悠终日,岂不让小王羡煞?”
    孔居易是儒门“至圣先师”孔子的第三十五代嫡系直传子孙,现官居御史中丞,世袭“文宣王”封号,是当今天子“昭武”皇帝的肱股重臣。一身“浩然正气功”,宇内罕有对手。二十年前木荣春曾应天子之邀,入京为百官宣讲道家“清静无为”之旨。在此期间,曾和孔居易有过数日交往。此后二人因一个在朝,一个在野,就慢慢断了联系。想不到今日两人竟在穷乡僻壤再次相逢。
    木荣春心中诧异,道:“王爷公务缠身,何来雅兴到此边陲之地?”孔居易道:“此事说来话长。七日前,我在府中以国运为由起了一课,得‘贞讼悔泱’之卦。此为权臣犯上,天下大乱之相,不禁心生疑惑。当夜登上观星台,仰观天象,见帝星黯淡,天狼犯于西北,我心中更加惶恐不安。此时西北一道白光直冲奎星,我多年习研星象,推测必有非凡之人将要出世。于是次日向陛下请旨外出,前来西北找寻此人。”
    木荣春暗暗点头,孔居易一代凡夫,居然也能窥破天机,和祖师所见相同,当真令人敬佩。孔居易道:“刚才和道兄说话的少年,就是此人。我想将他收为弟子,但道兄似乎也有此意。不知道兄能否割爱,将他让与小王?”
    木荣春哈哈大笑,道:“此子刚才已经明确拒绝了我!王爷可以自行和他商谈,只要他本人情愿,贫道岂能阻拦?”一顿,正色道:“我观此子性格激烈,颇有愤世嫉俗之心。王爷将他收归门下,应以仁者之道加以教化,以中庸之道予以规劝。以防他神功大成后,多造杀孽!”孔居易大喜,施礼道:“小王谢过道兄!两日来我于暗中观察,此子性格虽然偏执,但本性纯良,绝不会危害世间。道兄尽管放心!小王就此告辞,他日道兄如能来京,你我二人再共谋一醉吧!”将手一拱,转身急驰而去。
    木荣春暗暗感叹,孔居易是儒门嫡系传人,独孤景略能拜他为师,也算难得的机缘。自己应加快行事,以免夜长梦多。心中想定,飞身赶往土地庙。
第四回 凄凉除夕夜(修改)
    黄昏时分,木荣春正在闭目行功,远处传来轻微的踏雪声。他心中诧异“除夕即将来临,什么人竟然还在荒郊走动?”好奇心大起,起身掠出庙门,运足目力向远处望去。山脚下一个人影正在缓缓移动,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此人面目。从身高判断,似是一个儿童。
    木荣春心里一动,飞身跃上一株大树,连续十几个起落,悄无声息潜近人影所在位置。透过树枝缝隙,见此人正是小云,不禁大吃一惊。此时他不在家中守候即将离世的母亲,来到荒郊野外做什么?低头继续观看,见小云背负一捆干柴,方才恍然大悟。心里暗暗自责,自己太过粗心,没有留意小云的窘境。使他于母子决别的最后一刻,仍在为生活琐事奔波。
    今日清晨木荣春走后,小云依照吩咐将三粒丹药一并给母亲服下。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云娘子苏醒过来。精神好得出奇,自行起身洗漱。之后开始准备过年,将窝棚里外打扫一新。见她兴头十足,并不像久病之人。小云不免存了一丝侥幸,心想“或许木道长判断有误,其实母亲的病已经好了!”他年龄尚小,哪里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事实上苍天留给他母子二人的时间,已经极为短暂。
    下午,母子二人用半斤小黄米团了几个窝头。正要上锅去蒸,发现柴禾已经用完,云娘子就催促小云外出拾柴。小云犹豫不决,一旦木荣春所言是实,自己外出拾柴,以致错过和母亲诀别,将留下终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尽管心里惶恐不安,但在云娘子的不停催促下,他也只好极不情愿的上路了。谁知天不作美,窝棚附近的枯枝败草,早已被人拾捡干净。无奈,他只得踏雪赶往戴天山。
    此时,昨日服下的“九转回春丸”药效已过,又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跋涉了近一个时辰,小云裸露在外的双腿再次红肿起来。原本已经结痂的冻疮,又开始渗出脓血。他感到体力难支,倚在一株大树上,稍事休息。单薄的身躯,于寒风中瑟瑟发抖。背上的一大捆干柴,似有千斤之重,令他几乎窒息。
    木荣春心中酸楚,正要从树上跳下相助小云,突然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随风飘来。他屏住呼吸,四处寻找气味来源。不多会儿,伴随轻微的踏雪声,十几头野狼迈着小碎步,从树林中钻出,将小云围在了中央。
    小云大吃一惊,很快平静下来,心想“我自幼就住在这里,也时常上山拾柴,别说是狼,就是野兔等小兽,也从未碰到过一只。这群野狼就似从天而降,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悲愤交加,泪水横流。心想“老天待我实在不公!父亲死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贫困交加的生活。老天爷仍嫌不足,七日前连仅有的遮风挡雨之所,也被大雪压塌,使我母子二人失去栖身之所。母亲受到惊吓,眼见命已不长,老天爷竟然连我们母子最后诀别的机会也要剥夺!苍天啊!这天理何在?”想到这里,心中怨恨如火山喷发,再难抑制,如同负伤野兽,纵声嚎叫。
    声音极大,分外凄厉。群狼惊恐不已,不约而同后撤半尺。“咕噜噜”低声嚎叫,尾巴夹在后腿中间,不安的来回摆动。木荣春暗运玄功,“乙木玄阴剑”蓄势待发,群狼稍有异动,就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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