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青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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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刺激,迅速达到了高潮。还有一次我在客厅里听到撒尿的声音,突然底下就硬了起来,冲进卫生间。苏丽还没完事,大发娇嗔,快出去。
我要你。我嘻皮笑脸地说。
等她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就被我顶在墙上,一副无助无力的模样,让我加倍来劲,干得她嘴中发不出声音。事后她跟我讲,当时觉得这样子好流氓,但不晓得怎么回事,又特别兴奋。
是的,在做爱中不存在羞耻,只需关心快不快乐。
苏丽之外,找得最多的女人是陈丽珍。她现在是宾馆公关部的小姐,这当然是因为我大力推荐的缘故。要晓得大川宾馆是不随便招人的,必须由帮内兄弟做担保才能进,否则招个不明底细的人进来,说不定就是公安布的线。那些鬼,一方面吃你的喝你的,一方面又抓住你的尾巴不放,哪天说翻脸就翻脸,把你送去邀功请赏。所以我要陈丽珍想办法多套他们的话。
有什么阶级斗争新动向么?
杨所长讲,他们又新分了任务,每个人五万,月底完成。
我操。骂了一句我加快了速度。
你操吧,我要你操,重一点。陈丽珍叫床的声音讲不出的媚,萎货听了也会立刻勃起。做这事的时候,声音真的很重要,轻重起伏,说些什么,都要配着动作来。在这一点上,我没见过比陈丽珍做得更好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没什么心思去听。我想政府何不干脆下个文件,批准设红灯区,光明正大地收税。他妈的现在又不真正禁止,又要搞突击检查,到处抓嫖客罚款,搞得我们死不好做。真的是又要面子又要钱,两头都想占全,其实呢,光辉形象早就完了。
我要坐在你上面,好不好嘛?
一翻身,我双手枕在后脑,闭上眼睛。根本不用我动,陈丽珍在那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的屁股可以跟杨贵妃一比高低;那地方居然还会动,在关键时刻能把你“锁”
住,其爽无比——这功夫是连杨贵妃也要望尘莫及的,因此我的享受要超过唐明皇。也不晓得过了多久,陈丽珍瘫在我身上,浑身透湿。摸摸她的脸,我亲了一下。陈丽珍一笑,龙哥,跟你在一起真的好舒服。
陈丽珍讲得太谦虚了,是她让我舒服。苏丽在情感上满足我,陈在性欲上满足我。有她们在身边,虽然生活充满危险,但过得很爽。
爽就是一切,你懂吗?
全市第一家的吧十月份在河东路开张,叫狂野之家。这名字取得够爽,更爽的是里面的气氛——数十具年轻的肉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半闭着眼睛乱摇乱摆,大喊大叫;灯光和音乐都狂野到家;整个舞池仿佛球形彩灯一样翻滚旋转。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舞,那些温吞水一样的慢三慢四,那些矫揉造作的劲歌劲舞,统统都显得虚假可笑。通常在喝完一瓶啤酒后,我就和苏丽钻进舞池中。跳到陶醉的时候,苏丽就把一只手放在脑后,长发一甩一甩,就像坐在我身上做爱一样。蹦的也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做爱,打架也是,甚至杀人也是,反正都是欲望的宣泄,生命的冲动。
三十三
有人向我们渐渐靠拢。舞池这么小,大家占了一个地方一般不会轻易换位置的。当然,也有人跳累了要离去,也有人插进来找空间,但这个人显然有第三种目的,凭感觉我就这样断定。我的第六感太好,所以这个人注定要倒霉。没等他动手,我已抬膝撞在他胯下,几乎把他的卵袋撞爆。不得不如此狠,因为他放在背后的手中有刀。刀已在我手中,很轻很薄,刀锋闪烁着幽蓝之光。
这家伙醒过来时,已经在大川宾馆后院里的一间小平房中。这是帮里的专用刑房,房里除了我还有两个贴身兄弟,是他们把这家伙抬来的。
谁叫你来的?
尽管一张脸惨白,这家伙还是冷冷一笑,嘴角边的刀疤扭曲得很难看,你就莫问废话了。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了,我一笑,那好,不讲废话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刀上不该用毒的,这坏了规矩。
刑房里有不少家伙,还有一本打印得很精美的册子。随手翻开一页,我说了四个字:毒蛇出洞。
“毒蛇”是一根木筷,不过比食用筷粗了一倍,长了半尺,末端还有把手的的地方。把手之外,筷身上满是木刺。小弟把这家伙的裤子脱了,一手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光屁股朝上。筷头对准屁眼,慢慢地插进去。这家伙嘴巴被封住,膝盖在地上不住地磨,但两个人四只手把他按得很死,绝没有站起来的可能。只剩把手在外的时候,掌刑具的小弟停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出——这就叫出洞。刀疤往上一挣,但被死死按住。一团血肉被带了住来,挟着股腥臭味。
刀疤满脸冷汗,两眼通红地瞪着我。
对他翘了翘大拇指,我随便又翻了两页,道,放火烧山。
刀疤立刻被倒吊起来,中分的头发被抹足了菜油。打开火机点燃,一团火在空中晃来晃去。这家伙就算能活着出去,这一辈子也只好上山做和尚了。遗憾的是,烧光了头发后,这家伙看上去也不象个当和尚的料,倒像个挖煤炭的。
放下他后,我道,兄弟,何苦这么卖命,不就是为了那几个钱吗?讲出来,我一样付给你。
楚小龙,你太小看我了。
我凝视着他,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也不光是为了钱来杀我的,是不是?
他哼了一声,闭紧嘴唇,下巴的线条像是用刀劈出来的一样。
心里一动,我问,解晓东是你什么人?
看着我,他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对着他一笑,你不愧是他的兄弟,很有种。现在有种的人不多了。跟你讲句实话,我很佩服解晓东的,跟他也谈得来,要不是他杀了我的兄弟,我们讲不死还会成为朋友的。没办法,以命抵命,江湖规矩。所以你要杀我,我不怪你,我还打算给你个机会,等你养好伤外,我们单挑一盘。
刀疤眼中闪了一下光。
不过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是哪个提供了我的情况。
刀疤摇摇头。
如过你不讲,就再没有机会了,解晓东的仇你永远也报不了。
刀疤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也猜得出是谁,就是我手下的某人。我告诉你,杀解晓东,杀飞猪,那个人都有份。这个人好阴险,他是把你当宝耍。
睁开眼睛,他说,我讲出来你打算何事办?
很简单,在我们老大面前把事情讲清楚,他是怎么跟你联系的,事后给多少钱,都讲清。我们再约个时间单挑,请道上的人做证。我要是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下,我的兄弟绝不会找你麻烦,你看呢。
讲定了。
讲定了。
是龚建章。
心头一震,但我忍住了没再说什么。
龚建章的副手叫陈明,现在就坐在我对面。陈明个子小,在帮里经常受欺负,以前要不是虎头罩着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前两天我去看了虎头。
这一阵我都没空,过两天我打算去看他。
虎头的好朋友,除了我,就是你了。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么?
记得。陈明一笑,虎头刚开始认识你,就在我们面前讲你很厉害。我们还不相信,就要扁毛跟你单挑,结果两下就被你搞倒了。从那时起我就服了你的狠。
三十四
都是兄弟,讲什么服不服的。我只想有饭大家吃,有财大家发,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公平。
龙哥做事,大家没得话讲。
你莫这么讲。看在虎头份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提个醒。见他不说话,我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晓得,这个位子我本来不想坐的,实际上我是在替虎头坐。要是哪个真想坐,只要兄弟们同意,我绝不讲二话,马上让位,怕就怕不打招呼,在背后下毒手,一点也不顾兄弟情谊。
龙哥,有话你就明讲,我是跟你一条心的。
昨晚上有人砍我,被我放倒了。他讲是龚建章派来的,我怕他乱讲,所以找你来问一下。
陈明摸出根烟点燃,一口就抽了几乎一半,又甩在地上踩熄,他这两天样子是有些不对路,但我根本没悟到他会干这种事。
我也想不到啊。平时人前人后地夸他能干,没想到他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那个人,很多事都藏在心里,别人摸他不清的。
他确实是个狠人,算盘打得很精:我要是被做掉,别人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到金老四头上,他就会借机会把金老四搞掉,剩下一个扁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位子最后还不是他来坐。
我替你搞掉他。
不要急,你现在监视他,有什么动静马上告诉我,等跟老大讲了,再动手。
河边的风很急,龚建章和我并肩散步——我不能让他走在我后面,他也绝不敢走在前面。龚建章神色冷峻,看上去跟镜中的我有几分相似。其实他的性格、作风也跟我有点像,所以我们之间的冲突是注定了的——同性相斥并不是指性别,而是指性格。
我晓得你怀疑我,我真的无话可说。龚建章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很会做戏,要不是后来又搜集到一些证据,我简直要动摇起来。现在他这样子只能让我更加憎恨——我恨他一如恨自己。
很多人恨我,龚建章看着我说,我不晓得是谁在背后诬陷我。
恨我的人更多。
你认为我是?
不是我认为。
我搞不懂你什么意思。
风更急了,我止住步子,淡淡地道,江湖风波恶,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
龙哥。
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只不过做了就不要怕有什么后果,什么后果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见老大。
你没机会了。
龚建章身手不错,但快不过我,而且他已被恐惧紧紧攫住,出手毛躁,破绽太多。处理了他之后,我望着一河湍急的浊流,感到说不出的空虚和失落。
必须承认,龚建章事件对我的打击很大——一向把他当兄弟的,没想到背后这么搞我的路子。兄弟的背叛远比敌人的算计更能带来伤害——我宁肯同时跟三个仇家明对明对砍,也不愿被朋友暗地里出卖。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没什么用,我也晓得这样安慰自己,但仍然是不开心。
借酒消愁不是我的风格——我认为那是孬种的行为,只有放肆地做爱,在一次次冲撞和旋转中迷醉于肉体的快感中。闭上眼睛我忘了身下的人是谁,我只想一个人去飞,飞得越高越好。甚至不想射精,因为射精过后是不可阻止的坠落,从高空重新掉下来。快感过后乃是更深的空虚,我突然明白自己最怕的是什么了。
刀疤重新出现了,精神很旺。看得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搏令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我希望他逃得远远的但他一心要为解晓东报仇。是条硬汉,重义气,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已成珍稀动物。我一点都不想杀他,我尊敬他,但我得想方设法灭掉他。即使我想死,帮里的兄弟也不会批准,因为如果输掉这一场,不仅是输了自己的命,也是输了他们的面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深刻的一句话,我还从中听出了最浓的无奈。
决斗在城郊的一座山上举行。我手下的兄弟全部到场,刀疤也约了道上的几个人作证。我晓得有更多没有露面的人在背后下了赌注,也就是说,我跟刀疤成了别人手中的骰子。对此我深恶痛绝,却又无法阻止,就像无法阻止他们敲诈、卖粉、跟朋友的马子上床一样。
三十五
讲好用刀,甚至刀的长度都是一致。阳光照射在刀身上,闪烁刺目的光泽。看人不看刀,瞟了一眼后我就锁定刀疤的上半身,注意他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他的手很稳,可惜姿势有些僵硬,也许是太紧张了吧。事后有人称赞我很放松,定力了得,我惟有苦笑——他们哪里晓得,当时我心里充满说不出的厌倦,有一瞬间真想把刀甩掉,离开,有好远走好远。但马上我控制住了,握紧了刀,因为对方已冲了过来。
用刀有许多种方式,但只有一条原则:在对方砍倒你之前先砍倒他,所以要快,要准,还要狠。有句话叫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讲对完。刀疤一点也不留情,招招都是砍要害。他的刀势沉稳,缺点是转动之间不太灵活,而且,不够快。三分钟后,刀掉了下来,木立在那里,他脸色惨白,垂下的右手不住地滴血。看着他,我挥了挥手,你走吧。
他没有走,飞快地拾起刀,猛冲过来。
他用的是左手,刀势漂浮散乱。
我成全了他的义气。
为什么死的都是有种的呢?
这一段时间我总是看到自己的手沾满鲜血。打开水笼头不停地洗,涂上香皂狠狠地搓,但我看到在冰凉的水中鲜血渗透得更深,并且逐渐蔓延到双臂。我开始感到恐慌,我想是不是该逃离这种生活了。
四周的黑暗已经转变为幽蓝,我像是坐在一个脆弱的壳中,壳中充满着幽蓝的水。但我已失去打碎它的欲望,就像我已失去杀人的欲望。因我而死的人不算少,但被抓进来的仅仅是因为其中一条命。假如我杀的不是政法委书记霍国雄,而是一个民工,或者是某个帮派的小头目,就会没卵事。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霍国雄就是重如泰山,而我,就是轻如鸿毛。就这么回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认了。明知是这样的结局,我还是要杀了这个人,无论是苏丽还是自己,都阻止不了这危险的行动。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力量最可怕,那我告诉你,不会是别的,就是:仇恨。
霍国雄正坐在桑塔纳上,从县城向市区驶来。线人告诉我,他是来开全市政法系统工作会议的。线人甚至弄到了他的手机号码,这证明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