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四)〔法〕大仲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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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朗蒂娜吻了一下欧热妮,对腾格拉尔夫人深深地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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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地鞠了一躬,走出房间;腾格拉尔夫人这时已站起来告辞。“那可怜的孩子!”瓦朗蒂娜走后,维尔福夫人说,“她使我非常不安,我恐怕她要生大病了。”
这时,瓦朗蒂娜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已经经过爱德华的房间和她自己的房间,到达那座小楼梯口。她走下楼梯,当还有三级楼梯未走完的时候,她已经听到莫雷尔的声音,突然地,她眼前一阵发黑,她的脚摇摇晃晃地象踏在棉花上踩不到踏级,她的手无力握住栏杆,她撞到墙上。 莫雷尔来到门口,打开门,发现瓦朗蒂娜躺在地板上。 他一把抱起她来,把她放到一张椅子里。 瓦朗蒂娜张开了眼睛。“噢,我多笨哪!”她解释说,“我认不得路啦。 我忘了还有三级才到。”
“你摔伤了吗?”莫雷尔说,“我真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瓦朗蒂娜?”
瓦朗蒂娜向四周看了一下;她看到了诺瓦蒂埃眼睛里那种使人害怕的表情。“你放心吧,爷爷,”她说,并极力想在脸上露出微笑。“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又头晕了!”莫雷尔搓着手说。“噢,要注意呀,瓦朗蒂娜,我求求你。”
“不,”瓦朗蒂娜说,“不,那一切都已过去了,没有什么了。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欧热妮在这星期内要结婚了,要知道,三天之后,就要有一场盛大的宴会,一个订婚宴会。 我们都被邀请了,我父亲、维尔福夫人和我,——至少我猜想是这样。”
“那末,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准备我们自己的事呢?
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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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蒂娜,你的爷爷这样听你话,设法让他回答说‘快了’吧。“
“而你,”瓦朗蒂娜说,“还需要督促爷爷,唤醒他的回忆吗?”
“是的,”莫雷尔喊道,“赶快!
在你还不完全属于我的时候,瓦朗蒂娜,我老是以为我不久就会失去你。“
“噢!”瓦朗蒂娜带着一个痉挛的动作答道,“噢,是的,马西米兰实在太胆小了,不配做军官,因为,他们说,一个军人是不知道害怕的呀。 哈!哈!哈!”
她爆发出一阵阵痛苦的笑声;她的手臂如此僵硬地抽搐;她的头仰在椅背上,接着她就一动不动了。 那冻结在诺瓦蒂埃嘴唇上恐怖的喊叫好像从他的眼睛里发了出来。 莫雷尔懂得那种眼光的意思;他知道必须找人来帮忙。他猛烈地拉铃,在瓦朗蒂娜小姐房间里的女仆和那个代替巴罗斯的男仆同时奔进来。 瓦朗蒂娜的脸变得苍白,冷冰冰缺少生气,即使他们不听什么话,就已感到弥漫在那座房子里的恐怖气氛,于是就飞奔到走廊里去呼救。 腾格拉尔夫人和欧热妮那时正走出来,她们于是就自然地听见了慌乱的原因。“我对你们说过了!”维尔福夫人喊道,“孩子多么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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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吐露真情
这时,维尔福先生的声音从他的书房里传出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呀?”莫雷尔连忙向诺瓦蒂埃的目光寻求意见;诺瓦蒂埃先生已恢复了他的自制力,他用目光向他指示以前在类似的情况下他曾躲进过的那间耳房。 他刚刚用手拿起帽子气喘吁吁地奔跑进那间耳房,那位检察官的脚步声已在走廊里响起了,维尔福跑进屋来,向瓦朗蒂娜奔去,把她抱在怀里。“叫医生!叫医生!你们快去,请阿夫里尼先生!”维尔福叫道,“不要了,我亲自去请。”
说着,他冲出房门,莫雷尔则同时从另外一扇门冲进来。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他想起了圣。 梅朗夫人去世时医生与维尔福的那一段谈话:这些病症与巴罗斯临死前是一样的,虽然在程度上暂时没那么可怕。 同时,基督山的声音好象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他在两小时前曾说过“不论你需要什么,莫雷尔,到我这儿来好了,我有很大的力量。”想到这儿,他已经冲出门去,从那儿转向香榭丽舍大道。这时,维尔福先生已乘着一辆出租的马车赶到了阿夫里尼先生的门前,他把门铃拉得特别响,以致门房吓了一跳。维尔福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直向楼上奔去。 门房认识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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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拦他,只是对他喊道:“在书斋里,检察官先生,在书斋里!”
维尔福推开——或是说得更确切些,撞开书斋的门冲了进去。“噢!”医生说,“是您?”
“是的,”维尔福说,顺手关上房门,“是我,现在轮到我要过来问你这儿是不是只有我们俩在。 医生,我的家受到上天的惩罚啦!”
“什么!”后者说,他表面上虽然很冷淡,内心却很激动,“您家里又有一个人病倒了吗?”
“是的,医生。”维尔福用一只痉挛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是的!”
阿夫里尼的眼光好象在说,“我早就告诉你这些全都是要来的。”然后他慢慢地说出这句话,“您家里现在要死的是谁?
是哪一个新的牺牲者又要到上帝面前去控告您软弱无能?“
维尔福的心里爆发出一阵悲哀的呜咽,他走向医生,医生的胳博被他抓住了。“瓦朗蒂娜!”他说,“这次轮到瓦朗蒂娜了!”
“您的女儿!”阿夫里尼非常悲哀而惊奇地喊道。“您瞧,您完全看到了,”那法官喃喃地说,“去看看她吧,在她临死的床边,去请求她宽恕你对她的猜疑吧。”
“您每一次来找我,”医生说,“总是太晚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去的。 我们赶快吧,阁下,对待仇敌是不能浪费时间的。”
“噢,这一次,医生,你不会再责怪我软弱无能了。 这一次,假如你们让我知道谁是凶犯,我会收拾的。”
“我们先去设法挽救那个牺牲者吧,将来再去想为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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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阿夫里尼说,”走吧。“
维尔福来的那辆轻便马车载着他们疾奔而去,这时,我们能看见莫雷尔正在敲基督山的门。伯爵在书房里,正在用匆忙的目光快速地看贝尔图乔匆匆地拿进来的一封信。 听到两小时前离开他的莫雷尔又来见他,伯爵立即抬起头来。 莫雷尔,偈伯爵一样,在那两小时之内显然曾受到不少考验,因为他是带着笑容离开他,眼下却带着一张痛苦的面孔回来。 伯爵跑过去接他。“怎么啦,马西米兰?”他问道,“你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莫雷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是的,”暮雷尔说,“我来得很匆忙,我要跟你说一说。”
“你家里的人都好吗?”伯爵慈爱地问,他的诚恳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谢谢你,伯爵,谢谢你,”那青年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难以启齿,“是的,我家里的每一个都好。”
“那就好了,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伯爵焦急地问道。“是的,”莫雷尔说,“不错,我刚刚离开一座死神将进去的房子,逃到你这儿来。”
“那你是从马尔塞夫先生家里来的吗?”基督山接着严肃地问道。“不,”莫雷尔说,“他家有人死了吗?”
“将军刚才自杀了。”基督山冷淡地回答。“噢,多可怕啊!”马西米兰喊道。“伯爵夫人或阿尔贝却是认为,”基督山说道,“一个死掉的父亲或丈夫比一个使他们受辱的好,血洗清了他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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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
“可怜的伯爵夫人!”马西米兰说,“我非常可怜她,高贵的女人。”也可怜一下阿尔贝吧,马西米兰,相信我,他的确不愧是伯爵夫人的儿子。 让我们回到你的身上来吧,你匆匆地赶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要我帮助吗?
“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是说,我像一个疯子一样,认为你能帮助我做一件只有上帝才能帮助我的事。”
“告诉我那是什么事。”基督山答道。“噢!”莫雷尔说,“我实在不知道我能否拥有权力可以把这个秘密讲给别人听。 但厄运在逼迫着我,情势逼着我非说不可……”他吞吞吐吐地说。“你认为我爱你吗?”基督山亲热地握住青年的手说。“噢,你鼓励了我!而这里有一样东西告诉我,”他用一只手按在心口说,“我对你应该没有可隐瞒的。”
“你说得对,莫雷尔,上帝在向你的心说话,而你的心在转告你。 告诉我它说了些什么。”
“伯爵,你能让我派巴浦斯汀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吗?
也是你认识的。“
“我随意听你的吩咐,我的佣人也一样。”
“噢,如果我听不到她好转的消息,我实在不想再活下去了。”
“需要我叫巴浦斯汀来吗?”
“不,我亲自去对他说。”
莫雷尔去叫巴浦斯汀,对他低声说了几句。 巴浦斯汀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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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地走了。“嗯,你派他去了吗?”基督山见到莫雷尔回来,他显得十分关切地问。“是的,现在我可以安心一些了。”
“你知道我在等着呢。”基督山笑着说。“是的,我来告诉你。 一天晚上,我在一个花园里。 一丛树木藏住了我,谁都没有注意我在那儿。 有两个人走到我附近,——允许我暂时不说名字,他们在谈话,可是,他们所说的事情我极关切,所以他们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被我漏过。”
“莫雷尔,如果我可以从你苍白的脸色和颤抖不止的身体来判断的话,我敢说这是一个悲剧的开端。”
“噢,是的,非常悲惨,我的朋友!在花园的房子里,刚刚死了一个人。 我窃听他们谈话的那两个人,一个是那座房子的主人,一个是医生。 前者正在向后者倾诉他的忧心和恐惧,因为在一个月内,已是死神第二次进入那座房子了。”
“啊,啊!”基督山无比急切地望着那个青年说,并用一个难以察觉的动作转动了一下他的椅子,这样,他自己可以坐在阴暗的光线里,而马西米兰则全部沉浸在阳光里。“是的,”莫雷尔继续说,“死神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光顾了那座房子。”
“那医生怎么说呢?”基督山问。“他回答说……他回答说,那种死你看早已不是一种自然的死亡,全都归罪于……”
“归罪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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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
“真的吗?”基督山说,轻轻咳嗽了一下,这种咳嗽可以在情绪极其激动的时候帮助他掩饰脸上的红涨或苍白,或者是掩饰他听对方说话时的关切神情。“是的,我亲爱的伯爵,我听到的。 医生还说,假如再有人这样死掉,他就一定要投诉法律了。”基督山听话时态度非常镇定,至少我们揣测从表面上看来如此。“嗯!”马西米兰说,“死神第三次又来了,但那座房子的主人或医生都没哼一声。 死神现在又快作第四次降临了。 伯爵,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我究竟该怎样办呢?”
“我亲爱的朋友,”基督山说,“你看来是在讲一个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故事。 我知道你窃听谈话的那座房子,或者我想至少我知道有一座非常相似的房子,在那座房子里,有一个花园、一个主人、一个医生和三次意想不到的死亡。 嗯,我不曾窃听到任何秘密谈话,可是我心里和你一样清楚,我并不感到良心上有什么不安。 不,这不关我的事。 你说,那座房子已被一位绝灭天使当作毁灭的对象。 嗯!谁说你的假定不是事实?不要再去注意那些理所当然发生的事情。 假使来到那座房子的不是上帝的绝灭天使而是他的正义之神,马西米兰,马西米兰就装作没有听到这一切,让正义之神去行动吧。”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 伯爵的语气中带着某种哀婉、庄严和可怕的气氛。“而且,”他继续说,他的口气突然改变,使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在说话,“谁说它会再来呢?”
“它已经又来啦,伯爵!”莫雷尔喊道,“这正好是为什么我赶来见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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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希望我怎么做呢?难道你希望我,例如,把这个消息去通知检察官吗?”
基督山说最后这几个字意味深长,莫雷尔站起来又喊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是吗,伯爵?”
“知道得十分清楚,我的好朋友,我可以举出他们的姓名来向你保证我知道这些。 有一天晚上你走进维尔福先生的花园,我们根据你的叙述,我猜定那是在圣。 梅朗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 你听到维尔福先生跟阿夫里尼先生谈论圣。 梅朗先生和侯爵夫人的死。 阿夫里尼先生说,他应该相信他们两人都是中毒死的,而你这个注重名誉的人,就从此日夜扪心自问,究竟应不应该揭露这个秘密、或隐讳这个秘密。 我们现在已不是在中世纪了,亲爱的朋友,现在已没有宗教秘密法庭或良心裁判所。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呢?
斯特恩所说:‘良心呵,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亲爱的,如果良心睡着,就让它继续睡下去,如果良心醒着,就让它醒着难受一会儿吧。为了上帝的爱,安安静静地生活吧,他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莫雷尔的脸上露出一种可怕与痛苦的神情,他一把抓住基督山的手。“可是现在它又来了。”
“吓!”伯爵说,他对莫雷尔这种坚持的态度十分惊讶,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只是更急切地望着他,“让它再来吧。那是阿特拉斯族的家庭,上帝已判了他们的罪,他们必须接受他的惩罚。 他们都将像孩子们用纸牌搭成的东西,被创造者轻轻地一吹就一个个地跌倒,即使他们有两百个之多。 三个月以前,是圣。 梅朗先生,两个月以前是圣。 梅朗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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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前,是巴罗斯,今天,是那年老的诺瓦蒂埃或年轻的瓦朗蒂娜了。“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