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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野有死麕 作者:武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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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丰收说:“这样的话,只要再干掉孟探风,你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江建人说:“老谷,什么瞒天过海?!难道你不认为这些人该杀吗?!只要我在公安局长任上一天,我就绝不容许任何贪赃枉法的人从我的手心漏掉!我最多是不干了!”
  谷丰收说:“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话了。你跟孟探风等人合谋的七千万存款,已经被孟探风的相好,也就是沙溪农行副行长周兰,转移到国外去了!你就在这里杀人灭口吧!不过,只要我手里还有枪,你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江建人瞪大了眼,说:“老谷,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跟孟探风合谋窃走七千万存款了?我对孟探风的贪赃枉法一点都不知情!
”谷丰收冷笑道:“既然不知情,那你瞎忙着杀人干什么?!江建人,你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你居然连叶菊的亲弟弟都给杀了!”
  江建人丢掉香烟,使劲用脚踩了一下,说:“叶菊呢?这事我亲自向她解释!”
  这时,那台十七寸的电视开始播出整点新闻。播音员是我熟悉的一位男的,他在荧幕上的形象一向是油头粉面的。现在他的表情看上去,明显地有几分造作的样子。他在画面上凝重地说道:“各位观众,据本台记者从本省沙溪镇传回来的报道,昨天发生在沙溪西门储蓄所的抢劫杀人案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储蓄所保险库里的七千万现金,不翼而飞。据信,这笔巨款的失落,与沙溪农行的负责人和当地政府部门的领导人有关。目前该案正在本台记者的配合下,进行紧密的追查。”
  我听了报道,心里一下子宽松了。我想,老七与曹柳肯定已经跟清城的新闻界联系上了。我看了一眼谷丰收和江建人,谷丰收脸上无动于衷。江建人则是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枪,对着电视开了一枪。那台十七寸的电视,一下子炸成了一团。
  正端着冲锋枪守在门外的洪杰,听到枪声,猛然冲了进来。江建人对他说:“洪杰,你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洪杰看了看谷丰收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江建人对我说:“秦记,有你的!我早跟你说过,没有经过我们的审查,你们的报道不能轻易发出。你们这是在报导呢,还是在捞救命稻草?!”
  我说:“江局长,碰到你这号人,我只能胡乱捞根救命稻草了!”
  江建人问谷丰收道:“老谷,叶菊跟杨石他们呢?”谷丰收说:“江建人,你要是再想对孟探风下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为了掩盖盗窃公款的罪行,竟然杀人灭口!谢意名,郑小寒,黄沙,黄森岩,宋为迟,甚至叶云松,你一个都不放过!可惜的是,孟探风比你还要精明,他让他的姘头周兰把你们窃走的七千万元存款,一下子给挪到了海外。而且,更让你狼狈的是,你觊觎的清城省公安厅副厅长的职位,看来也要泡汤了!说得好听一点,你现在是骑虎难下了,说得难听一点,你就差一具棺材了!”
  江建人笑着说:“老谷,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你在沙阳公安局干了也有些日子了,这个局长的位子,你就不感兴趣?!”谷丰收说:“我是感兴趣,至少如果我在这个位置上,我会干得比你更好!”江建人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干嘛不好好地谈一谈?”
  谷丰收说:“谈什么?”
  江建人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秦记,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看看谷丰收,说:“我早就困了,你们聊吧。我到里面休息一下。”说着,我打开了后屋的门。
  我在黑暗中深沉地猛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对他们两人接下去的谈话内容,丝毫不感兴趣。我关注的的只是如何能平安地离开沙溪。但是这个希望似乎是越来越渺茫了,除非出现奇迹,我的这趟采访,注定是要铩羽而归了。但愿电视上播出的新闻,能在高层面引起关注。
  我推开后门,正要到车上去,突然听到前面发廊传来一阵激烈的撞击声。我愣了一下,只见谷丰收一手从背后擒着江建人的右手,一手用枪顶着他的脑袋,一脚踢开了门,进入后屋。谷丰收对我说:“秦记,赶紧上车,往南开!”
  我跑到车上,谷丰收半拖着江建人来到车子边,随后一把将他搡到车上。谷丰收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我就猛地一踩闸,车子顿了一下,往前冲了出去。我扭头问谷丰收说:“谷队长,咱们去哪里?!”
  谷丰收说:“沙阳。开到沙阳市委去!狗娘养的,老子不信真的折腾不过你们!”
  我把车子开到发廊前,洪杰端着冲锋枪冲到车前,喝令我把车停下。谷丰收探出头说:“洪杰,你带着你们的人,跟在我们车子后面。不许轻举妄动!”
  洪杰来到车旁边,他看到江建人被谷丰收按在车座下,马上就把冲锋枪对着谷丰收。洪杰说:“谷队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的跟罪犯是一伙的?!你把枪放下,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江建人昂起头说:“洪杰,你不许开枪,听谷队长的话!”
  洪杰犹豫一下,闪到一边。我一踩油门,车子立马就冲了过去。我把车子拐到了开往大桥的方向,谷丰收说:“秦记,往沙溪的方向是在右边。”我说:“我知道!我想回‘沙溪宾馆’去接一下我的朋友。我不能将他们撂在这鬼地方不管!”
  谷丰收说:“不行!我们现在一刻都不能耽搁!”
  我顾自将车子往大桥那边开去。谷丰收将手枪顶在我的后脑勺上,我全身登时一阵冰凉,但是我仍然没有收闸。不知道为什么,这时我特别想见到老七和曹柳。我想,如果这时我要抛下他们的话,那么我们之间很有可能就是恍如隔世了!
  这时,杨石大声说道:“麻子,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我不理她的话,直接就把车子开到“沙溪宾馆”楼前。到了宾馆前,我将车灯冲大厅里对照了一下,便回头跟杨石要她的手机。
杨石正要把手机给我,谷丰收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说:“秦记,你说,我来拨号码。”
  我一下子冒火了,说:“谷丰收,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他妈的算老几?!有种你就朝我开枪!”
  谷丰收愣了一会,便打开手机。他对着手机说道:“你是哪位?是老七吗?”他说着,把手机交给了我。
  我跟老七说:“老七,你带着曹柳下来吧。事情闹大了!我们得赶紧往回赶!”老七说:“我跟曹柳马上下去,只是刚才田心突然不见了!”我说:“管不得这么多了!我现在只有两分钟的时间等你!”
  老七跟曹柳不到两分钟就下来了。他们一打开车门,就吓了一跳。谷丰收说:“别愣了,赶紧上车!”曹柳说:“这车子还挤得下人吗?!”老七不由分说就将她推上了车子。
  我驾着车子过了沙溪大桥。老七弓着身子站着,一边望着车座下的江建人,说:“这不是江局长吗?你怎么比我们还狼狈呀?!
”曹柳半蹲着,靠住车门,说:“这位就是江局长啊?!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
  坐在我身边的杨石冷笑说:“他的确是有三头六臂的,不然,郑小寒也不会那样惨死了!”
  谷丰收说:“杨记,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郑小寒真是江建人杀的?!”
  杨石不答他的话,对我说:“麻子,你把车子开到昨晚我们去过的那个安葬郑小寒的地方,然后往旁边的小路拐。我们直接上郑小寒的家!”
  32  我在将车子拐下小路后,开了不到十分钟,柏油路就消失了。
太阳已经出来,四面的田野湿漉漉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绿树丛中上窜下跳。
  杨石指示我在一处旧式的大庄院前停下了车子。那庄院一看就是有几百年历史的模样了。那是清北典型的庄院,大门进去,便是一个大花园,然后上了三道石阶,是一个大厅堂。两边都是厢房。
  我跟杨石,老七,曹柳走在前面,谷丰收,叶菊押着江建人和孟探风跟在后面。曹柳说:“没想到,郑小寒的祖上,还是个地主。这庄院阔了!就那厅堂上两根大木柱子,得到哪儿找去?”
  我们上了厅堂,谷丰收将孟探风和江建人扣在了一起。江建人说:“老谷,你这是何必呢?我们有话不会慢慢说吗?!”
  叶菊看了一下谷丰收,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
  杨石说:“我先带大家去看一下郑小寒的房间。我昨天晚上来过一次。江建人,到时你自己跟大家交待吧!”我说:“杨石,你不是说,郑小寒是郑老婆子捡来的孙女,她们的家该在棺材店才对。”
  曹柳急着说:“麻子,你能不能先让杨姐把事情说完?!什么棺材店,多恶心!”
  我说:“好了,算我多话。不过你把昨晚我在储蓄所历险的新闻传回台里播出,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你的!”
  曹柳说:“什么新闻?”
  我一下傻住了。我望着老七,老七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说:“麻子,是这样的。那两个报道,实际上都是田心发的。”
  谷丰收一听,马上问老七道:“你说的是省农行宣传处的那个女人田心?她现在在哪?!她昨晚在谢意名死前,曾经跟他见过一面。我在谢意名的尸身上,闻到过女人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其实我早在麻子身上也闻到了。”
  我张大了嘴巴,看了看曹柳,又看了看杨石。
  谷丰收一听,马上问老七道:“你说的是省农行宣传处的那个女人田心?她现在在哪?!她昨晚在谢意名死前,曾经跟他见过一面。我在谢意名的尸身上,闻到过女人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其实我刚才在老七你上车的时候,从你身上也闻到了。”
  我张大了嘴巴,看了看曹柳,又看了看杨石。谷丰收说:“我以此判断出,这个田心很可能跟谢意名的死有关系!老七,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和田心分开过?”
  老七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上我差不多都跟她在一起。我们俩老早就是好朋友了。”谷丰收说:“你没跟她一起出去过?!”老七说:“没有,我就跟麻子到太平间去了一趟。大约是在昨晚九点到十点之间。这个麻子可以给我作证。”他看了一边的江建人一眼,说:“后来我们还到派出所去了一下,是去见这位江局长的,你当时好像也在场的。”
  谷丰收说:“这段时间,正是谢意名出事的时候。你再次见到田心,是在什么时间?”老七说:“我是跟麻子一起回宾馆的,当时是十点多,我们一回到宾馆就见到了田心,她好像没有什么异样。谷队长,你打死我也不相信,田心会杀人!”谷丰收说:“我说过她杀人了吗?!”
  杨石看了一下老七,说:“据我所知,田心跟谢意名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关系。他们之间会不会是翻旧账了呢?!”老七说:“这时我听田心说过,后来谢意名从省农行行长任上退下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还有,杨石,你当初在大学时,不是跟谢意名也有一腿吗?!”
  杨石沉下脸说:“老七,你胡说什么?!谁跟他有一腿了?!
”老七悟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你们当初相好过。”
  这时,在一边的江建人听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正看守着他和孟探风的叶菊问道:“江建人,你笑什么?!”江建人说:“我笑有的人,自以为多情,四处播种!谁不知道呢!从高中时,就写情书出了名,还把情书当作作文交给老师了!”
  杨石二话没说,过去就重重地摔了他一巴掌,说:“江建人,这巴掌,你已经欠了我十几年了。当初那情书是你在我拒绝了和你深入发展关系后,你把它搁在我的作文簿里,交给了老师!其实,你的脸皮比谁都厚!”
  叶菊说:“杨石,你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杨石冷笑说:“叶姐,你还心疼他?!你简直就是一朵鲜艳的好花,插在了牛粪上!”叶菊登时脸色绯红了,说道:“杨石,你瞎说什么呀!”杨石看着谷丰收说:“我看谷队长虽然不解风情,但是为人比江建人这伪君子好多了!”
  叶菊的脸更红了。这时,我跟老七和曹柳都已经听出了谷,叶,江三人的微妙关系。不过,我对杨石复杂的情史,也是大不以为然。自从刚才我对她产生了异样的冲动之后,我心下里已经将她作为我的附属了。我跟大多数男人一样,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但凡一个吻,也会让自己觉得沾了天大的便宜,一下子在心态上阔绰了很多。我咽了口唾沫,企图将哽在喉头的酸味,和则满嘴的臭味,一并吞下去。
  谷丰收有点不自在起来。我知道,像他这种人,你割下他的脑袋,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涉及这类在我们看来简直是无足轻重的情事时,他的脸皮比谁都薄。尤其对于一位四十出头,但是尚未婚娶的中年男人,那无异是难以名状的痛苦!
  谷丰收对杨石说:“好了,杨记,别说这些烂事了。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不是带我们来看郑小寒遇害经过的吗?!”
  谷丰收对杨石说:“好了,杨记,别说这些烂事了。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不是带我们来看郑小寒遇害经过的吗?!只要拿到郑小寒遇害的真实证据,即便宋为迟和叶松云死了,也不怕死无对证了!”
  叶菊说:“江建人,你是不是杀了叶松云?!”江建人说:“他又没有犯罪,我杀他干什么?!”叶菊听了,猛地松了口气。谷丰收想告诉叶菊真相,但是看了她一下,又顿住了。孟探风说:“江局长,这么说,你把宋为迟杀了?”江建人闪了闪眼睛,说:“老孟,难道他不该杀吗?”孟探风听了,气得直咬牙。
  杨石带着我们来到厅堂边的一间厢房前,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一个嘶哑的女人声音说道:“谁呀?这大清早的,是阿寒回来了吗?”
  大家听到这女人说了“阿寒”这名字,都估摸可能是在喊郑小寒。但是,郑小寒前天明明已经死了,难道这女人还不知情?  杨石见我们都疑惑地望着她,就解释说:“这老女人是郑小寒的养母,也就是郑老婆子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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