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真心女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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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天的情况对曼君说一次,她听完了之后居然很能理解似的点点头,带
着点儿遗憾的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应该把这枚戒指还给他啊!男人
与女人之间最忌讳财务问题,要是他知道你不肯答应他的求婚,又拿了他的戒
指……哎!天知道他会怎么想!”
“你也不认为我应该嫁给他?”
“我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你要是不想嫁给他,那自然就不该嫁给他,生活是
你自己的嘛!”
我叹口气,心思摇摆不定, 真的很难决定自己的未来。
“喝醉的时候说的话当然不是百分之百可信,不过可信度的确比较高一点啦。
你喝醉的时候都不肯了,清醒的时候就算肯,也未必是出自真心的。”曼君慢
条斯理的说道:“也许你们真的不合适……”她说着,很无奈似的瞧我一眼:
“不过你的反应未免太慢,怎么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才发现这一点?”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了很久,为什么会这样?在一起已经三年了,我怎么会
到现在才发现我不想嫁给俊朗?我是真的不想吗?我好困惑。
最惨的是:即使在这样的困惑之中,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窘境——我要怎么
去面对方药?天哪!明天我要怎么去面对他?
隔天上班,我刻意回避方药的眼神,许多次两个人错身而过,他总似乎想说
些什么,而我每每像一只受惊的免子,慌慌张张的逃离。
只是万万没想到,下班前的一次例行会议却叫我大吃一惊。
老板在会议室内,以极为严肃的口吻对着所有人宣布:“从下个月一号开始,
方药将离开”大鹏广告“,本公司感谢方先生这七年来的照顾,也希望将来大
家仍有合作的机会。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是告诉大家,我和方药已经拆伙了,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公司当然非常高兴,但如果你们想跟着方药,公司也不反
对。”
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顿时鸦雀无声。
事前完全没有预警、也没有任何消息指出老陈和方药会拆伙。
事实上老陈与方药等于一体两面,老陈精于业务,脾气十成十是个好好先生
;方药是设计高手,待人处事却相当糟糕。他们合作了七、八年,感情向来像
是兄弟一样,现在说拆伙就拆伙,竟然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方药看着我,他不打算说任何的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其他人跟随着方药的眼神,将注意力投注在我身上;向来在公司仿佛隐形人
似的我,刹那之间成了焦点人物。
我终于知道方药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却也有些欣喜,复
杂的情绪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方药啊方药,你希望我怎么样?猛然站起来,大声宣布我要跟你走吗?如果
我是那样性格的女子,我又怎会让自己的处境如此尴尬?
唯一在设计部门的年轻设计师不说话,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不会与方药同
进退的。这也难怪,方药一走,他立刻成了公司的中流砥柱的头牌设计师,他
为什么要跟着方药出去吃苦受罪?
业务人员更不会选择方药了,大家都知道手上有客户的是老陈,资金绝大部
分也掌握在老陈身上。如果说方药是这家公司的灵魂,那么老陈绝对是这家公
司的身体;一个人没有灵魂固然不行,但是如果一个人连身体也没有了,那么
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老陈等了一会儿,脸上似乎露出满意的隐约笑容,他早己料定不会有人愿意
和方药一起走,于是他拍拍手,淡淡地说:“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想跟方
药走的,来跟我报备一声就行了。”
仗终于打完了。
老陈自然是胜利的一方,方药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落败得如此之惨,他无言
的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有一股冲动,想要站起来大声的说:方药我跟你走——但是我没有,我当
然没有,因为我不是那种人,我没有那种勇气。
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双手抱着头的方药。
他终于抬起头,十分不自然的干笑两声。“没想到我的人缘真的这么差。”
我不知道要安慰他什么,只好讷讷地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离开?”
“很久以前就酝酿了,只是一直没有爆发。”方药深吸一口气,十分无奈的
打哈哈:“分赃不均罢了。”
老陈处事相当严谨,做事也很认真,他的业务能力真的没有话说;但是方药
不同,方药太有艺术家的脾气,凡事随性而至,常常与客户拍桌子闹得不欢而
散,每次都是老陈去收烂摊子,也许他们的争执便是由此而起吧。真正的内情
谁也不知道,但结果即是人人都看到了。
老陈赢了,而方药输了。
我站在哪里,一时之间无法决定自己的脚步。
方药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他低头深深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之后,将一张名片交
给我,轻轻地开口说道:“这是我的新名片。明天我就不来了,如果你愿意的
话,到这里来找我。”
和俊朗约在熟悉的咖啡屋见面,这是我们过去常来的地方。小小白色的屋子,
布置得十分清新典雅。这是俊朗找到的地方,他说我一定会喜欢,而我也真的
很喜欢,只是我没有想过在这里跟俊朗分手。
等待俊朗时,那枚小小的钻戒握在我的手中,尖锐的宝石刺痛着我的掌心,
我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呼吸困难。
三年多了,和俊朗在一起的日子无风无浪,一直都过得平安顺遂,两个人的
感情也在稳定中成长……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的女子一样,高高兴兴的收下这
枚戒指,高高兴兴的等着当新嫁娘?
俊朗来了,几天不见,他明显的憔悴了许多。这几天我们连电话也没有打,
看着俊朗那张憔悴的面孔,我想他知道我约他出来的意思。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来。”
俊朗叹口气,无奈的笑说:“这几天真不好过,想到那枚钻戒我就心疼,不
知道还能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
钻戒就在我的手中,要怎么把手中的钻戒交还给他?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戏
剧性的将戒指放在高脚水杯里吗?
我认为我至少欠俊朗一个解释,那样潇洒或不负责任的效法,我真的做不来。
于是我将手掌摊开,那枚戒指躺在我的手中,被汗水微微濡湿,俊朗有点意外
的看着那枚戒指。
“怎么在你这里?”
“那天晚上我找到的。”
“你不是先去睡了吗?”
“一开始就找到了。”
“那你为什么……”俊朗的语声嘎然而止,他沉默的看着我,眼里似乎写着
意外和责备。
“我很抱歉。”我将戒指往前推,到了俊朗的面前他却猛然抓住我的手。
“不要说抱歉,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已经那么多年了,我有什么
不对,有什么不好,你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拒绝?”
“俊朗……”
我无措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背叛一个人,我的
行为虽然没有背叛他,但是我的心却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在与俊朗交往的过程中,他对我很好,也很体贴浪漫,虽然我没有狂热爱恋
的感觉,但俊朗的确是个很合适的对象。我甚至自己也不知道拒绝的理由何在,
又怎么能够跟他说个清楚明白?
“你有新的对象?”
我想摇头,但是却想到方药——也许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方药根本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既然想到了其他的男人,那么我就没有摇头的资格。
人的感情真的如此经不起考验与打击吗?或者我真是个天生不忠的女人?我
的脑袋充斥着各种的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想,最终的指标都是我无法与俊朗结
婚、无法与俊朗一起走过未来的几十年。
“是我对不起你……”
浚朗溃然的躺在椅背上,被彻底击败的表情是那么惨痛。我的心不由得无助
的揪紧。
“俊朗……”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咬着牙惨笑两声:“我真的搞不懂你,既然已经有
了新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我向你求婚了,你才这样
说?那天晚上你偷偷把戒指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肯答应我的求婚?你以为怎么
样?你不答应的话我会杀了你、强暴你吗?”
“俊朗!我没有……”
“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幼稚的女人!”
他猛然起身,动作之大甚至把桌上的饮料也翻倒在地。
我被他的动作所震慑,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无法反应。
一直到他离开、一直到冷冷的饮料流下桌子、弄湿了我的长裤、冰冷了我的
心之后我才发觉。而那枚戒指依旧无辜的躺在桌子上。
我真的了解俊朗吗?
看着那枚戒指,我突然想不出来了。真的,那一刻,脑海中俊朗那原本熟悉、
亲切的形貌竟然显得那样遥远而陌生。
第3 章
我是张曼君。对,就是每个人都说很漂亮的那个张曼君。
其实我并不认为我自己长得很美,只不过我有魅力。女人,拥有自信就是一
种美,有了自信已经六十分,如果长得不难看,稍加打扮谁见了都至少有八十
分。
像雅格,明明长得清清秀秀,好好一个小美人,但是她没有自信,于是只有
六十五分,这是最可惜的。
女人不懂得爱自己、相信自己,却要男人来爱、来疼借?地基不稳的房子,
上面盖得愈多,垮得愈快;但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人懂得这个道理。
我喜欢打分数,数目字对我来说很重要,价钱、分数,比起颜色、大小更能
让我印象深刻。
之所以认识严或拓也是因为数目字;他去看预售屋,走到工地模型面前,很
有趣的挑挑眉、打个呵欠说:“这个模型只有六十分。”
我第一次遇到与我一样,用数目字来形容感觉的人,那天起我便对他有了特
别的好感。
严或拓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年纪还很轻,正在国外读博士班。
严或拓说他的妻子是个十分用功的女子,生平最大的兴趣是读书,浑身上下
都是斯文秀气的书卷气息。
当初他认为这样的女孩子很好,后来才发现他的魅力比不上学历与书本,而
他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对抗那样一个看不见而又无比巨大的情敌。
我看过严或拓妻子的照片,真的很美,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怀里抱著
书本、长发披肩的样子,像极了早期琼瑶小说里飘逸的女主角。
从严或拓选妻的角度就可以知道他是个还怀有梦想的男人;要不然,谁会笨
到去娶一个只知道念书,其他则一窍不通的女孩子?
或拓在玩具公司上班,整天与玩具在一起。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很
深的纹路,而他的眼睛仍保持着童稚的光芒,我爱上他的眼睛和笑纹。
他总是带着不同的玩具来找我,兴高采烈的诉说关于玩具的一切,而我也很
快乐的接受这样一个情人。或拓很安全,他有妻子、性格稳定而可爱,而他的
妻子半年之后便会回国,到时候我们和平的分手,他回到他的妻子身边,而我
则怀念可爱的严或拓。
只可惜那天晚上或拓喝醉了,他抱着我哭诉,说他的妻子托律师寄来一份离
婚协议书,还写了一封文情并茂的长信给他。信上说她在国外爱上了年纪比她
大一倍的中年教授,说他们两个人真心相爱,还说或拓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一
定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对象云云……
我看了信,觉得真是好笑,念了那么多书的人,为什么写起信、做起事情还
是那么没有条理?
因为照她信上的说法,她之所以想和或拓离婚,全是因为或拓大优秀;好笑
的是,如果或拓在她心目中真有那么优秀,为什么还要离婚?
我念过最多的书是投资理财方面的书籍,其次则是文艺小说。我没有那么高、
那么惊人的学历,但是连我也看得出来那女人信上所说的都是狗屁。
或拓哭得十分伤心,他是真心爱着妻子的。我想在或拓单纯(或者有些幼稚)
的心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短暂性的、没有伤害性的,无损于他对妻子伟大
而坚贞的爱情。我很高兴他能那样想,只可惜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用了,因为他
的妻子要与他离婚。
他的妻子在英国念书,夜里他收拾了行囊,搭了最早的飞机飞到英国去找她,
三天之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回来。
我打电话到公司找他,公司的人说他生病了,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我有点
担心那个傻小子会想不开,谁知道他真的病了,这一病病了整整十天。我每天
带了食物和药品去找他,白天拖着他去看医生。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照顾他,
谁知道人心是脆弱的。
照顾或拓的那十天,他似乎突然之间长大了,或者说变了。病好了之后没多
久他便邀请我与他一起同居,我没有答应。我认为只有结了婚的人才应该住在
一起,或拓误会了我的意思,他以为我希望可以结婚,结果他很认真的向我求
婚,说只要离婚的手续一办好,立刻同我结婚。
我的天啊!
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我有四个男朋友,如果个个都要求结婚,那我要怎么办?一个嫁四个?就算
他们愿意我也不肯哪!正当大好的青春、钱没有赚饱、房子没有买够,又还没
玩过痛之前,我为什么要结婚?
或拓听不懂“拒绝”这两个字,本来很可爱的男人,大病一场、如梦初醒后
突然变了个样子,好像无敌铁金刚一样打不死了。
我开始觉得讨厌,但是严或拓也不知道什么叫“讨厌”,于是我的恶梦开始
了……
我从来不知道或拓会打架,更不知道原来他打起架来那么可怕。
我刚刚说过,我有四个男朋友,其中有三个都被他打得不成人型,而其中一
个甚至进了医院。
我真的生气了!
这辈子,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令我生气过。
“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