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卷6-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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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嵇康的著作今存《嵇中散集》十卷,有鲁迅校本。集中附录嵇喜、郭遐周等人的赠答诗共十四首,向子期、张辽叔等人的论难文共四篇。
〔31〕 阮籍的著作今存《阮籍集》十卷。集中有《答伏义书》,并录有伏义的《与阮嗣宗书》。伏义,字公表,生平不详。
〔32〕 《谢宣城集》 南朝齐诗人谢粕的诗文集,今存五卷,书后有宋代娄拜跋:“小谢自有全集十卷,但世所罕传……考其上五卷,赋与乐章以外,诗乃百有二首,而唱和联句,他人所囗见者不与焉……
其下五卷则皆当时应用之文;衰世之事,其可采者已载于本传、《文选》,余视诗劣焉,无传可也。“谢粕(464—499),字玄晖,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曾官宣城太守。
〔33〕 《独秀文存》 陈独秀的文集,一九二二年十一月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内分论文、随感录、通信三类;其中附录别人的论文、通信十四篇。
〔34〕 “传之其人” 语见司马迁《报任少卿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
〔35〕 “榛屈弗剪” 语出晋代陆机《文赋》:“彼榛屈之勿剪,亦蒙荣于集翠。”榛屈,丛生的荆棘。
〔36〕杨邨人曾在《现代》月刊第二卷第四期(一九三三年二月)发表《揭起小资
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一文,声称:“无产阶级已经树起无产阶级文学之旗,而且已经有了巩固的营垒,我们为了这广大的小市民和农民群众的启发工作,我们也揭起小资产阶级革命文学之旗,号召同志,整齐阵伍,也来扎住我们的阵营。”
〔37〕 “假想敌” 杜衡在《星火》第二卷第二期(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发表的《文坛的骂风》一文中说:“杂文是战斗的。……但有时没有战斗的对象,而这‘战斗的’杂文依然为人所需要,于是乎不得不去找‘假想敌’。……至于写这些文章的动机,……三分是为了除了杂文无文可写,除了骂人无杂文可写,除了胡乱找‘假想敌’无人可骂之故。”
〔38〕 禹鼎 相传夏禹铸九鼎,象征九州。《左传》宣公三年载周大夫王孙满的话:“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网两莫能逢之。”据晋代杜预注:“螭(同魑),山神,兽形;魅,怪物;网两,水神。”
〔39〕钟谭指明代文学家钟惺(1574—1624)和谭元春(1586—1
637)。二人都是湖广竟陵(今湖北天门)人。他们在文学上主张抒写性灵、反对拟古,与袁中郎等的公安派基本相同;但为矫公安派的“浮浅”,提倡幽深孤峭的风格,以致流于冷涩,被称为竟陵派。
〔40〕 几社 明末陈子龙、夏允彝等在江苏松江组织的文学社团。明亡后社中主要成员多参加抗清。王李,指明代文学家王世贞(1526—1590)和李攀龙(1514—1570)。他们是提倡拟古的“后七子”的代表人物。
〔41〕 东林 指明末的东林党。主要人物有顾宪成、高攀龙等,他们聚集在无锡东林书院讲学,议论时政,批评人物,对舆论影响很大。
一部分比较正直的官吏也和他们互通声气,形成了以上层知识分子为主的政治集团。明天启五年(1625)他们遭到宦官魏忠贤的残酷迫害和镇压,被杀害的达数百人。
〔42〕 元钓党碑 宋徽宗时,蔡京当权,奏请把宋哲宗(年号元钓)朝反对王安石新法的司马光、苏轼等三○九人镌名立碑于太学端礼门前,指为奸党,称为党人碑,或元钓党碑。党人子孙却引以为荣,当党人碑被毁之后,还重新摹刻。
〔43〕 王图 陕西耀州人,明万历时任吏部侍郎。李三才,陕西临潼人,明万历时任凤阳巡抚。项煜,吴县(今属江苏)人,明崇祯时官至詹事,李自成克北京,项归降。周钟,南直(今属江苏)金坛人,明崇祯癸未庶吉士,李自成克北京,周归降。
〔44〕 时敏 常熟(今属江苏)人。明崇祯时官兵科给事中、江西督漕。李自成克北京,时归降。
〔45〕 科道 明清官制,都察院所属礼、户、吏、兵、刑、工六科给事中,及十五道监察御史,统称为科道。任孔当在南明鲁王小朝廷任浙江道监察御史。
〔46〕 谢国桢 号刚主,河南安阳人,史学家。著有《晚明史籍考》、《明清之际党社运动考》等。《明清之际党社运动考》,一九三四年八月商务印书馆出版。
〔47〕 魏忠贤(1568—1627) 河间肃宁(今属河北)人,明代天启年间最跋扈的太监。曾利用特务机关东厂大杀较为正直有气节的人。当时一些趋炎附势的无耻之徒对他竞相谄媚,丑态百出。据《明史。魏忠贤传》所载:“群小益求媚”,“相率归忠贤称义儿”,“监生陆万龄至请以忠贤配孔子”。
〔48〕 周顺昌(1584—1626) 字景文,吴县(今属江苏)人。天启中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后被魏忠贤陷害,死于狱中。《明史。周顺昌传》载:“顺昌为人刚方贞介,疾恶如仇……及闻逮者至,众咸愤怒,号冤者塞道。至开读日,不期而集者数万人,
咸执香为周吏部乞命……
蜂拥大呼,势如山崩。〃鐮尉东西窜,众纵横殴击,毙一人,余负重伤,逾垣走……顺?俗砸枥簦秩眨毙小!?
〔49〕《大美晚报》一九二九年四月美国人撒克里(TDODThac-krey
)在上海创办的英文报纸,一九三三年一月另出汉文版。一九四九年五月上海解放后停刊。
这里所说的学生游行,是指“一二九”学生运动。
〔50〕 关于不要再请愿的主张,参看《华盖集续编。“死地”》。
论新文字〔1〕
汉字拉丁化〔2〕的方法一出世,方块字系的简笔字和注音字母〔3〕,都赛下去了,还在竞争的只有罗马字拼音〔4〕。这拼法的保守者用来打击拉丁化字的最大的理由,是说它方法太简单,有许多字很不容易分别。
这确是一个缺点。凡文字,倘若容易学,容易写,常常是未必艿摹7衬训奈淖郑?然不见得一定就精密,但要精密,却总不免比较的烦难。罗马字拼音能显四声,拉丁化字不能显,所以没有“东”“董”之分,然而方块字能显“东”“”之分,罗马字拼音却也不能显。单拿能否细别一两个字来定新文字的优劣,是并不确当的。况且文字一用于组成文章,那意义就会明显。虽是方块字,倘若单取一两个字,也往往难以确切的定出它的意义来。
例如“日者”这两个字,如果只是这两个字,我们可以作“太阳这东西”解,可以作“近几天”解,也可以作“占卜吉凶的人”解;又如“果然”,大抵是“竟是”的意思,然而又是一种动物的名目,也可以作隆起的形容;就是一个“一”字,在孤立的时候,也不能决定它是数字“一二三”之“一”呢,还是动词“四海一”之“一”。不过组织在句子里,这疑难就消失了。所以取拉丁化的一两个字,说它含胡,并不是正当的指摘。
主张罗马字拼音和拉丁化者两派的争执,其实并不在精密和粗疏,却在那由来,也就是目的。罗马字拼音者是以古来的方块字为主,翻成罗马字,使大家都来照这规矩写,拉丁化者却以现在的方言为主,翻成拉丁字,这就是规矩。假使翻一部《诗韵》〔5〕来作比赛,后者是赛不过的,然而要写出活人的口语来,倒轻而易举。这一点,就可以补它的不精密的缺点而有余了,何况后来还可以凭着实验,逐渐补正呢。
易举和难行是改革者的两大派。同是不满于现状,但打破现状的手段却大不同:一是革新,一是复古。同是革新,那手段也大不同:一是难行,一是易举。这两者有斗争。难行者的好幌子,一定是完全和精密,借此来阻碍易举者的进行,然而它本身,却因为是虚悬的计划,结果总并无成就:就是不行。
这不行,可又正是难行的改革者的慰藉,因为它虽无改革之实,却有改革之名。有些改革者,是极爱谈改革的,但真的改革到了身边,却使他恐惧。惟有大谈难行的改革,这才可以阻止易举的改革的到来,就是竭力维持着现状,一面大谈其改革,算是在做他那完全的改革的事业。这和主张在床上学会了浮水,然后再去游泳的方法,其实是一样的。
拉丁化却没有这空谈的弊病,说得出,就写得来,它和民众是有联系的,不是研究室或书斋里的清玩,是街头巷尾的东西;它和旧文字的关系轻,但和人民的联系密,倘要大家能够发表自己的意见,收获切要的知识,除它以外,确没有更简易的文字了。
而且由只识拉丁化字的人们写起创作来,才是中国文学的新生,才是现代中国的新文学,因为他们是没有中一点什么《庄子》和《文选》之类的毒的。
十二月二十三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一日《时事新报。每周文学》,署名旅隼。
〔2〕 汉字拉丁化 一九三一年,在海参崴举行的中国新文字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由吴玉章等拟定了“拉丁化新文字”方案,其特点是用拉丁字母拼写汉语,不标记声调。一九三三年起国内各地相继成立团体,进行推广。一九三五年十二月曾由上海中文拉丁化研究会发起《我们对于推行新文字的意见》签名运动,至次年五月,有蔡元培、鲁迅、郭沫若、茅盾等文教界人士六百余人签名。
〔3〕 注音字母 一九一三年二月北洋政府教育部召开读音统一会,会上通过由会员钱玄同、许寿裳、鲁迅等提出的汉字注音方案,共字母三十九个,称为注音字母,一九一八年公布。一九三○年国民党政府教育部将它改名为“注音符号”,重新公布。
〔4〕 罗马字拼音 参看本卷第79页注〔3〕。
〔5〕 《诗韵》 指供写诗用的一种韵书,按字音的五声(阴平、阳平、上、去、入)分类排列。
《死魂灵百图》小引〔1〕果戈理开手作《死魂灵》第一部的时候,是一八三五年的下半年,离现在足有一百年了。幸而,还是不幸呢,其中的许多人物,到现在还很有生气,使我们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读者,也觉得仿佛写着自己的周围,不得不叹服他伟大的写实的本领。不过那时的风尚,却究竟有了变迁,例如男子的衣服,和现在虽然小异大同,而闺秀们的高髻圆裙,则已经少见;那时的时髦的车子,并非流线形的摩托卡〔2〕,却是三匹马拉的篷车,照着跳舞夜会的所谓眩眼的光辉,也不是电灯,只不过许多插在多臂烛台上的蜡烛:凡这些,倘使没有图画,是很难想像清楚的。
关于《死魂灵》的有名的图画,据里斯珂夫说,一共有三种,而最正确和完备的是阿庚的百图〔3〕。这图画先有七十二幅,未详何年出版,但总在一八四七年之前,去现在也快要九十年;后来即成为难得之品,新近苏联出版的《文学辞典》里,曾采它为插画,可见已经是有了定评的文献了。虽在它的本国,恐怕也只能在图书馆中相遇,更何况在我们中国。
今年秋末,孟十还〔4〕君忽然在上海的旧书店里看到了这画集,便像孩子望见了糖果似的,立刻奔走呼号,总算弄到手里了,是一八九三年印的第四版,不但百图完备,还增加了收藏家蔼甫列摩夫所藏的三幅,并那时的广告画和第一版封纸上的小图各一幅,共计一百零五图。
这大约是十月革命之际,俄国人带了逃出国外来的;他该是一个爱好文艺的人,抱守了十六年,终于只好拿它来换衣食之资;在中国,也许未必有第二本。藏了起来,对己对人,说不定都是一种罪业,所以现在就设法来翻印这一本书,除绍介外国的艺术之外,第一,是在献给中国的研究文学,或爱好文学者,可以和小说相辅,所谓“左图右史”,更明白十九世纪上半的俄国中流社会的情形,第二,则想献给插画家,借此看看别国的写实的典型,知道和中国向来的“出相”或“绣像”〔5〕有怎样的不同,或者能有可以取法之处;同时也以慰售出这本画集的人,将他的原本化为千万,广布于世,实足偿其损失而有余,一面也庶几不枉孟十还君的一番奔走呼号之苦。对于木刻家,却恐怕并无大益,因为这虽说是木刻,但画者一人,刻者又别一人,和现在的自画自刻,刻即是画的创作木刻,是已经大有差别的了。
世间也真有意外的运气。当中文译本的《死魂灵》开始发表时,曹靖华〔6〕君就寄给我一卷图画,也还是十月革命后不多久,在彼得堡得到的。这正是里斯珂夫所说的梭可罗夫〔7〕画的十二幅。纸张虽然颇为破碎,但图像并无大损,怕它由我而亡,现在就附印在阿庚的百图之后,于是俄国艺术家所作的最写实,而且可以互相补助的两种《死魂灵》的插画,就全收在我们的这一本集子里了。
移译序文和每图的题句的,也是孟十还君的劳作;题句大概依照译本,但有数处不同,现在也不改从一律;最末一图的题句,不见于第一部中,疑是第二部记乞乞科夫免罪以后的事,这是那时俄国文艺家的习尚:总喜欢带点教训的。至于校印装制,则是吴朗西〔8〕君和另外几位朋友们所经营。这都应该在这里声明谢意。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鲁迅。
〔1〕 本篇最初印入《死魂灵百图》。此书由鲁迅出资,于一九三六年七月以三闲书屋名义出版。
〔2〕 摩托卡 英语Motor-car的音译,即汽车。
〔3〕 里斯珂夫(aDPDUcRHLGK)在《关于〈死魂灵〉的插画》一文(原载一八九三?甓砉赌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