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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山河英雄志-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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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千青焰军在尉潦、周世隆、薛明的率领下向攻堡的南闽卫军卷袭过去。
    将宗政荀达脸上的惊诧尽收眼底,闷了近月的闷气一下子发泄出来,尉潦哈哈大笑,挽了个刀花,直指眼前的密集鱼丽敌阵,大喝道:“让那些小儿也见识一下清江骑营的男儿。”
    双腿轻夹马腹,一手控马,一手挥刀,直向敌阵冲去。
    身后五百精骑一齐大喝起来,冲气腾腾的紧贴着尉潦侧后。
    眨眼间,奔至敌阵前,尉潦反手横持的制式马刀,借着俊马的冲势,切开眼前一人的咽喉, “嗤”的血线射出,尉潦连人带马已贯入敌阵之中。
    尉潦右脚踏镫,身下战马灵觉的向右侧微旋,让过眼前的高盾,“乌赤赤”的一声长嘶,战马人立扬蹄,踏在旁边的一面高盾上,千钧之力,立时让高盾颠翻,露出藏在高盾后面的四五名敌兵来。尉潦嘴角轻抿,似笑非笑,手中的刀芒暴涨开来,将近旁的敌兵掩住。
    瞬间,两名骑士从尉潦分驰出来,依样学样,砍翻挡在身前的高盾,又有三骑并驰到前列,尉潦突起一声短促的哨音,马刀左右分砍撩劈,又进了半个刀身。
    只有最前列的南闽卫军最能体会瞬间冲去眼前五百精骑的气势是多么的骇人,凌厉的冲锋,气势却如堵推来,高盾挡不住,刺伸出去的长矛却被最前列的刀光绞得粉碎。
    精阵深入四分之一,南闽卫军就被五百精骑合楔的强势压跨了,纷纷向两侧散开。
    尉潦手中刀未停,向身侧的风流喝道:“你领一路左旋。”控马右旋,并前的六骑立时分成两路,左右分击出去。身后精骑补上,眨眼间又形成六俊并驱的前冲之阵。
    宗政荀达看在眼底,大恨。
    骑兵冲刺,以击穿敌阵为要,反复击穿,就可以击溃敌阵。南闽卫军挡不住清江骑营猛烈的攻势,军阵一分为二,左右散开,以泄清江骑营的气势。尉潦却不依常顺势冲将过去,竟在敌阵中分兵两路,分别向分开的两路敌阵继续冲击。
    清江骑营真的强到这种地步?
    眼前事实又不容宗政荀达不信。
    两列骑兵驰出,二千人的鱼丽密聚阵已然一分为四,中间七零八落的躲满尸体。
    没丝毫停顿,两列骑兵在坡地上旋过一道大弧,又在鱼丽阵的正后汇成一处,尉潦依旧毫无创意的说了一句:“让那些小儿再见识一下清江骑营的男儿。”
    “唰”五百精骑就又向敌阵冲去,此翻未及穿透,那两千人的鱼丽阵就一下溃了,将士四散奔逃。
    散兵游勇自有周世隆、薛明昔率领的步卒,尉潦眼望着远处的南闽卫军中军队列,舔了舔嘴唇,欲要下令冲击,却听见收兵的号令,拧头望去,见堡墙头打的正是收兵的旗语,骂咧咧的说道:“怎么这时收兵?”
    风林策马靠过来,说道:“宗政荀达的中军有防备,这次没有带长弓出来,冲不过去。”
    尉潦瞪了他一眼,骂道:“正面冲不过,难道不能急驰旋击其侧翼?先生定是给明昔下了严令,真是窝囊,才爽了一半。”
    风林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早就下令,军中营尉以上将领可以娶妻置业,你完全可以讨一房婆娘,爽个够,先生定不会让明昔将军过来下令让你中途撤兵的,若是不够,可以多讨几房……”
    尉潦骂道:“你要作死,我也敢调笑,莫是你看上哪家的姑娘,让我去求先生?”
    风林不答,望着溃兵流窜,说道:“明昔将军可说过了,稍挫敌势即可。撤不撤军我还是听你的。”
    “撤。你小子盯了我的位置有一阵了,再不撤不是中了你小子的计?”
    风林随尉潦策马返回永嘉堡,边走边说:“倒不是我看中你位置,只是此役过后,大人要将我调到别处,我心想你犯点错误,大人就不会急着调我离开清江骑营了。”
    南闽会战结束,军队规模又要扩大许多,在完全整合南闽势力之前,中高级将领的缺乏会一直存在。风林等一批将领不可必避的会另任要职。
    除了在清江骑营之中,别的高级将领少有上阵厮杀的机会,难怪风林愁眉不展。
    尉潦用刀柄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见他拧头望来,却得意的笑了起来。
    即墨明昔见尉潦等人返回永嘉堡中,说道:“北面漳州城中子阳雅兰率领的八千百夷精锐,东面虎吞峡东峡口则是梁宝率领的一万百夷、宿卫混编军,甘棠杨尚率领的七千精锐与龙岩城中数千投诚的南闽卫军将普济海匪牵制在龙岩东面,不得西进,冯远程亲率七千骁卫营精锐则在甘棠、龙岩、虎吞峡东峡口三地之间游击,以备不测。宗政荀达与他的三万五千处我军的天罗地网之中,只虞他弃下被困卫军只身脱逃。凤竹与莆田西部的局势还不明朗,颜卿义既然弃宗政荀达而去,那宗政荀达就不可能去莆田西部吃蹩,闽中山东南麓极可能是他的逃脱之途,先生要你领兵前往此处阻截。”
    能翻越奇俊险峭的闽中山的,自然是南闽卫军中最精锐的战力,除了清江骑营之外,只有演武堂的学员与教习能胜任此任。不过就是如此,要捉住刻意脱身的宗政荀达等一干高手,还是极其困难,在闽中山东麓布下重重防守,主要是延迟宗政荀达去琉求岛的时间。
    尉潦自知义不容辞,更知道在大势已定的情形下,不会对被的三万五千南闽卫军发动歼灭战,更加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除了清江骑营之外,尉潦还率领一千五百名精锐步卒离开永嘉堡,往闽中东南麓而去,敖方等一干演武堂的高手百余人随行。
    随后,薛明锐率领护田营三千精锐,前往西面二百余里外的惠安城驻防。
    即墨明昔亲率八千精锐驻在永嘉堡,将南闽三万五千卫军的南逃路线完全封死。
第十章 豫章燎城
           何炯义站在郡王府前,望着摘去匾额的空处,那刺眼的粉白就像天深日久的痕迹。
    屠文雍从门内探出头来,说道:“何大人对此有所感怀?”
    何炯义微微一凛,笑道:“哪里,只是寻思这处再挂什么匾额合适?”
    “这倒也是,泉州城就属这处宅子最大,大人不用,给谁用都不合适。”
    何炯义暗道:南闽王权之所,任是谁都不敢住的,最后还是充当府衙的可能性居多。如果是这事,徐汝愚倒不必单独将自己召来,何炯义笑盈盈的看着屠文雍,说道:“屠大人,主公唤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屠文雍在军中任职,不过参议军事,未曾领过兵,对何炯义的称谓倒也不厌,说道:“何大人这么称呼在下,在下可担当不起。至于唤何大人前来有什么事,我也不甚清楚。”
    何炯义听他的前一句话,心里嘀咕,似乎隐藏着别的意思,却猜不透。随屠文雍走到内宅,见徐汝愚在庭院里舞剑,便要退出去。
    屠文雍说道:“大人不介意的。”
    何炯义见赵景云与一干亲卫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情知屠文雍说的是实情,心想:徐汝愚天资之高,亘古未有,传言武学造诣早就超过常人太多。站在那处,细细观摩起来。
    剑势如烟岚轻动、水涧奔泄,剑意却是绚烂、静谧,宛如星辰,剑势极缓,剑过处,竟留下隐隐的风声,适时一叶飞花落下,穿过剑势粘在徐汝愚软靴鞋面上。
    何炯义只觉诸多矛盾在徐汝愚的剑却十分的和谐。
    徐汝愚向赵景云微微颔首,赵景云从身边精锐手中接过长剑,合掌握剑,剑首垂地,说道:“多谢大人赐教。”腾跃如虎,手中的剑却如清泉迭荡,一剑曲折前刺,如泉水落在山岩上飞扬开来,一剑荡成千万点亮光,俱向徐汝愚流泄而去,然而一入徐汝愚的剑势范围,那爆开的剑芒一齐敛去。
    徐汝愚依旧舞剑时的闲逸,赵景云气势极盛的攻势竟不能缓下徐汝愚舞剑韵律。
    赵景云剑势敛去,剑式与剑意还在,落在周围人的眼中,点捺挑撩的灵动、轻逸,曲折横斜的妙意却越发明显。
    徐汝愚敛剑站定,说道:“虽然如初花晚叶、变化多故,但是剑不周而意周,更为上层。” 不顾赵景云的失神,将剑递给一侧的精卫,向何炯义说道:“让何公久候了。”
    何炯义笑道:“能见识剑不周而意的妙境,我再站一些也是甘愿的。”
    徐汝愚望着了他一眼,心想:笑容之下的神情却是平淡的很。将古练息拳的拳意融入星空飘香剑,待风声完全敛去才算有成,此时剑起处隐有风声,算不上高明之绝,大概在何炯义看来也不过如此。
    “传檄南闽已近十日,闻之归附的世家也有十之七八,惟在莆田的西部地区阻力较大。薛明锐率领三千精锐能在三日之内控制住惠安、海沧两邑的局势,你何家居功甚伟。”
    薛明锐领兵抵达惠安,何族所属的两千名族兵悉数归入青焰军的建制,在何族的带动,数日之间,整合私兵达万人,迅速控制住惠安、海沧两邑的局势。
    颜卿义、颜逊领兵前往义安,取得义安八千守军的控制权后,又出兵控制住莆田。但是南闽卫军的家眷多数在泉州,颜卿义生怕军心不稳、军士逃逸,只是紧守两城,并不敢出兵威胁惠安、海沧两地。
    何炯义说道:“分内所属,当不得大人这般称赞。闽东地区多受海匪相侵,世家宗族与公良友琴或多或少都有点血仇,闽西世家宗族则不一样,那里虽然地方荒僻,土地贫瘠,但是那里远离匪患,这十多年来,实力却是相对上升的,使得其势力处在上升趁势中,也正是如此,有许多闽西的世家肆无忌惮从事海盗贸易,颜家便是其中的代表。”
    徐汝愚眉头微微皱起,任谁在他面前都是这种谦逊的语气,都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心里十分无奈,不由想起与幼黎一起时的轻松怡然。
    幼黎留在雍扬,差不多有八个月没有见面。
    徐汝愚说道:“从目前看来,宗政荀达为了压制闽东世家的势力才与公良友琴勾结,但是其中仍然有许多疑点令我不解。”
    何炯义见徐汝愚单独唤自己过来是为了这样事,不由有些失望,见徐汝愚幽邃的星眸直盯着自己,心神一凛,连忙敛起失落的神色,静听他说下去。
    “宗政荀达登上南闽王位,颜家助力最大,但颜家从事海盗贸易也是近十年间的事,看情形还是在宗政荀达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宗政荀达握有南闽王权,如果没有别的制约因素,打压异己自然有别的手段,绝无必要选择了一条与普济海匪勾结让世人诟病的道路。”
    何炯义理了理思绪,说道:“其中真相怕是要将宗政荀达缚来才能弄明白,不过颜家与宗政家之间有件怪事,或许与此事有关。”
    “说来听听。”
    何炯义说道:“宗政凝霜与颜逊成婚时,已过花信之年,这在王侯之家殊为少见。”
    徐汝愚笑了笑,心想:娘亲也是过了花信之年才与父亲成婚的,转念又想:娘亲与父亲走到一起,经历重重险阻,才延误了佳期,难道宗政凝霜与颜逊之间又有什么阻挠?又听何炯义说道:“颜逊将近而立之年,不愿婚娶,也不纳妾,上代颜氏家主一怒之下,将家主之位传给颜卿义,而非当年名列四杰、殊为宗政芪看重的颜逊。”
    世家嫡子的婚姻向来由家族控制,但是可以将自己喜欢的女子纳入房子,先纳妾后娶妻,在世家宗族里面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徐汝愚脑中一念闪过,讶道:“颜逊婚后所纳的媵妾却有百数,然而宗政家却不动声色,却是一件怪事……”转眼盯着何炯义,问道:“可有什么街头巷尾的传闻要说?”
    何炯义轻笑起来:“大人真是英明。颜逊不娶,对宗政凝霜动的自然是真情,宗政凝霜好像却恋着别人,所以,那些年一直传闻,颜逊未能与宗政凝霜洞房花烛,故而放浪形骸……”
    徐汝愚也不顾得他话中有话,宗政凝霜的尸身就停在别院中,清晨时分,殓婆发现宗政凝霜竟是完璧之身。
    徐汝愚隐约有些头绪,却不愿再想下去,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中纷乱的思绪驱散,说道:“传闻就止于此吧,她生前贵为郡主,何公安排盛敛吧。”转身对屠文雍叹道,“宗政荀达与公良友琴勾结之事,我有不察之过,致使去年七月抚州会战之后的清江府决策失误,延误进军漳州时机,导致漳台惨祸,以此为鉴。”
    徐汝愚对人宽容,对己却是求全责备,也使得他的性格看起内敛、沉重,完全不是他这般年龄所具有的。
    在何炯义看来,徐汝愚此时却是故作姿态,若无漳州惨祸,闽东世家怎会如此态度鲜明的投靠青焰军?何炯义淡然看着徐汝愚的侧面,默然无语。
    马蹄击在青石街上,历乱声声,直驰到府前才停下来。
    若是急信,信使过府必定大喊:“某地加急,需面呈大人。”徐汝愚等了片晌,却无信使呼喝声,心里奇怪,是谁飞马过府?疾步跨过月门,却见珏儿在数名女卫的簇拥下牵着枣红马俏生生的站在庭院外。
    青火软甲包裹着柔弱的娇躯,枣红神俊如一团烈焰在她身后燃烧,衬出她的面容愈发的明研艳丽,小巧精致如美玉雕琢的鼻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剪水美眸闪着异彩直瞅着愣愣站在月门前的徐汝愚,敛着一丝兴奋与迟疑。
    徐汝愚眉头扬起,向她伸出手来,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有惊喜也有责备。
    珏儿甩开缰绳,轻扑过来,拥住徐汝愚的臂膀,微仰着头,定睛望着徐汝愚削瘦的面庞,忍不住伸手轻抚,美眸里藏着晶莹的泪,轻语说道:“你太苦了。”
    何炯义上前施礼,口里说道:“见过夫人。”却见徐汝愚愣在那里,夫人盯着自己却不说话,心知不对,又不知错在何处。
    屠文雍急忙上前,说道:“末将见过珏儿姑娘。”
    珏儿“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屠文雍,说道:“屠文雍太知机识趣了。”
    屠文雍老脸一红,心虚的低下头去。
    徐汝愚乍见珏儿时突生的心酸,给她银铃似的一阵轻笑,涤荡一空,心情骤然间轻松起来,携过珏儿嫩滑的柔荑,指着何炯义说道:“何公是日后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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