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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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以燕飞白愧不如的惊人高速,疾掠而过,迅捷如鬼物,往三道退走的方向扑去。
当逍遥教主任遥经过的当儿,他还可以抽空往燕飞所在处投上一眼,双目异芒大盛。
燕飞立时生出黑暗又或墙壁等一切障碍的东丙,均对此人没有分毫影响,裹裹外外给他
看个清楚明白的不安感觉。偏又知道事实上不叮能是这样的,但对方凌厉叮怕的眼神,却似
确有此种能耐。
燕飞出道至今,所遇高手之最者莫过那在汝阴附近密林突袭他的鬼脸怪人,现在却要多
添此君,虽然尚未曾与他正面交锋,但巳叮作出判断。
以燕飞的修养造诣,也不由心生寒意。
任遥瞬眼即过,接着是劲气交击的撞击声,三道的惊呼声和剑刃砍劈的啸音,激烈迅
快。
安玉晴的轻呼送入他耳内,焦急道:“快走!”
燕飞不由又向她瞧去,这美女紧咬下唇,一对秀眸射出惊惧的神色。
燕飞是个很特别的人,对别人的感觉非常敏锐,虽对安玉晴前后矛盾的行为不明所以,
仍清楚感到她这刻对自己不单没有丝毫敌意,且是出于善意着他燕飞离此险地。更心知肚明
留在这裹不会有好结果,车厢内至少还有个高深莫测的曼妙夫人。
“哎呀!”
惨叫声从四人恶斗的方向传来,燕飞认得是荣定的声音,显是死前的呼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燕飞深深瞥安玉晴一眼,展开身法,穿过后门迅速开溜。
燕飞刚掠入镇西的密林,轮到荣慧的惨叫响起。
三道中以荣智功力最高,仍在苦苦撑持,与任遥剑来剑往,鹿战不休,不过看来也支持
不了多久,任遥的武功确是非常叮怕。
燕飞并没有立即离开,在密林疾掠,百来步,又往荒镇潜回去,偷入镇西靠林的—间破
屋,借黑暗的掩护,无声无息的在两堵塌墙的一角盘膝坐下,与马车只隔—间破屋。
绿焰在天空爆开,瞬间又从灿烂归于平淡,夜空回复先前的暗黑。
另一端再不闻打斗的声音,荣智应是凶多吉少。
马蹄声由远而近,当是那群护送马车的逍遥教徒去而复返。
曼妙夫人的声音传来道:“帝君大发神威,重挫太乙教的气焰,看江凌虚还敢否插手到
我们的事来。”
一把男子悦耳好听的声音笑道:“江陵虚岂是肯轻易罢手的人,终有—天我会教他求生
不得,求死不能。荣智确有点本领,中了我一剑仍能以太乙真气催发潜力逃牛,不过他叮以
跑到十里之外,已经相当不错。”
这说话的人不用说也是任遥,只听他说及别人的生死时—派轻描淡写、漫不经意的轻松
语气,便可知此人天性冷酷,邪恶至极。
马蹄声在马车后停下来,接着是众徒下马跪地的声音,齐呼“帝君万岁”。
掠动声从另一边移近。
任遥从容道:“青缇!刚才是甚么一回事?”
“安玉晴”的声音撒嗲的道:“大哥啊!刚才的事不要提哩!不知如何那燕飞竟忽然闯
到造裹来,我只好把他诓人那间屋子内,以免吓跑那三个贼道人,岂知我以索钱暗算他时,
不知他背后藏着甚么东西,竟不能伤他分毫,接着给他以剑气克制着,只能眼白白瞧着他开
溜,气死人家哩!”
燕飞当然晓得她的话半真半假,虽想不通她先暗算白己,后又放他离开的前后矛盾,但
听着她充满天真的语调,仍丝毫不觉得有谎言夹杂其中,任遥更不用说。
任遥冷哼道:“又是那燕飞,在我们取得《太丫洞极经》前,绝不可容燕飞和刘裕两人
活着,否则如让他们把天佩秘密泄露予知悉‘天心’秘密的安世清父女,更被他们从而悟破
天心的密偈,便会被他们捷足先登。”
燕飞心中一震,明白过来,难怪合起来的太乎天佩并没有指示藏经的地点,因为尚欠—
面刻有密偈的“天心佩”,三合—后才成完整的天佩。而密偈肯定玄奥难解,故虽不知如何
从安世清处落入任遥手上,任遥仍未能破解,也使他和刘裕陷入动辄丧命的危险中。
怎也要设法警告刘裕,让他作出预防。
当口他向该是任青缇的“安玉晴”说过玉佩并没有指示藏宝的地点,令任青缇信任他,
便由于真实情况就是如此这般。
《太平洞极经》究竟蕴藏甚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教这些雄霸一方的邪教群起争夺?
任青缇道:“大哥不用为这两个人费神,青缇已迫他们立下毒誓,谅他们不敢违背誓
言,而他们也不是那种人。”
任遥哈哈笑道:“青缇是否对他们动心哩!成大事者岂可心软,更不能手软。我任遥今
天能以教主的身份在逭裹说话,皆因我秉持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规条。只有死人才可以真
正的守秘密。刘裕就交给青缇去负责,燕飞由我亲自迫杀,曼妙你继续行程,此行关系我教
未来的发展,必须好好与左侍臣配合,因为只有他才清楚南晋皇室的真正情况。”
暗室中的燕飞心叫倒霉,这回确是节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烦恼,自己的出海大计,就
此泡汤。
任青缇应是对他和刘裕有维护之意,不过他对任青缇的好意并不放在心上,如此妖邪之
女,行事难测,若相信她不会害自己,真不知甚么时候要吃上大亏。
幸好自己心悬庞义安危,不肯离开,否则便听不到这番话。
车轮声响,车音蹄声,避渐远去。
拓跋硅投进泗水冰寒的河水裹,泅往对岸,就像从一个世界投进另一个世界。
氐秦的步军和粮草辎重,仍源源不绝从水陆两路往边荒集进军,抵达泅水前他曾遇上多
起。
兵贵精而不贵多,苻坚如此尽集北方所有可以调用作南征的兵员,只显示他虽是治国的
长材,军事上却有欠高明。百万大军所形成是一头拥肿不堪,步步为艰的怪物。是智者所不
为,他拓跋硅便永远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此时比任何—刻更肯定苻坚会输掉这场仗,因为他的对手是谢玄,只看谢玄派出刘裕
策反朱序,便知谢玄掌握到苻坚的弱点。
他叮以做的事已完成,更要趁此苻坚南下,北方兵力被扯空的千载良机,赶返北方草
原,联结诸部以复兴代国。
复国的道路是漫长而艰辛的,在代国诸旧部中,支持他最力的是现今母亲贺氏寄居的贺
兰部,由舅舅贺纳领导。不过纵使贺纳肯全力支持他,仍是强邻环伺,不乏强劲对手的局
面。
他的根据地牛川,位于锡拉林木河附近,现由母亲代他打点族内的事。牛川南边有独孤
部,部主刘显是刘库仁之子,当年刘库仁曾仗义收容他,后被慕容文所杀,刘显自立为土,
即密谋杀害他,幸他及时率族人逃往牛川依附贺纳,刘显与他嫌隙甚深,没有和解的可能。
另一个复国的大障碍是叔父窟咄,他拓跋硅虽得正统之位,野心勃勃的窟咄却一直想取
而代之。自己一心回去登上代国之主的王座,窟咄必会尽一切办法来阻挠。
即使贺纳的贺兰部内,另—支由贺染干领导的人马,对他仍是持反对的态度。而任何一
方的实力,在现时仍是远胜他拓跋硅,复国的艰难,可以想见。
除此外还有其他部落,若他在牛川复国成功,南边将是独孤部,北边有贺兰部,东边有
库车奚部,丙边河套一带有匈奴的铁弗部,阴山以北有柔然部和高车部。其中匈奴铁弗部之
主赫连勃勃,是新近崛起的草原霸主,手段狠辣残忍,武功高强,更是他的劲敌。
他虽得到慕容垂口头的承诺,若苻坚败北,将全力支持他复国,可是他比任何人更清楚
慕容垂只是拿他作为北方的一只有用棋子。燕飞说得对,鸟尽弓藏,一天他慕容垂能成功操
控北方大局,第一个要杀的人肯定是他拓跋硅。
拓跋硅离水登岸,放足疾奔,连续越过两座小山,到达—处密林之旁,发出尖啸。
好半晌后蹄声发自林内,以百计的拓跋族战士从林内驰出,排列在他身前,更有手下牵
来战马,让他踏蹬而上。
坐到马背上,拓跋硅忽然生出不虚此行的满足感觉。
眼前的二干儿郎,侄过多年来的组织和训练,已成为他复国的班底,人人肯与他共进退
同生死,忠诚方面绝无疑问。
策马立在前摊的是长孙嵩、长孙普洛和长孙道生二兄弟,是自少追随他的爱将,均是骁
勇善战,精通战阵。另外还有汉人张衮和许谦,是他在北方交结的有识之士,希望他们能像
王猛之于苻坚,作他的智囊团,以补他的不足处。
拓跋硅策马在拓跋鲜卑族组成的兵阵前来回巡视,见人人士气赳发昂扬,眼睛放亮,雄
心奋起,高呼道:“儿郎们!苻坚此战必败无疑,复国的日子终于来临,我们立即赶回牛川
去。”
众战士齐声呐喊欢呼。
拓跋硅—抽马头,领先朝北奔去,二千将士气势如虹,像刮过荒原的龙卷风般追在他身
后,转眼间没人大地尽处的暗黑中去。
燕飞踏足长街,除了荣定和荣慧两道伏尸街头,一切回复先前静如鬼域的情况,似若没
有发生过任何事。
该如何着手找寻庞义呢?
正为此头痛之际,一声长笑起自身后。
燕飞认得声音,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的正是一身王侯打扮,华丽英俊的逍遥教之主,自
号逍遥帝君的可怕高手任遥。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第一章 逍遥大帝
燕飞终于无可逃避地面对着堪称中土最神秘教派的领袖·逍遥派之主“逍遥帝君”任
遥。
自涉足江湖,燕飞从未遇上任何人能告诉他逍遥帝君生就怎么一副样子,甚至对他的年
纪,高矮肥瘦亦一无所知。现在他却活勾勾出现眼前,还摆明不杀自己不会罢休之势。
只是任遥的一身服饰,让司马曜看到已足已构成杀头的罪名。三国时魏文帝曹丕曾说过
“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中原一向被称为礼仪之帮,衣冠服饰正是其中一个
重要环节。皇帝和后妃有他们的专用品,锦帐、纯金银器均为禁物,王公大臣亦不得使用。
其他绫、罗、绸、缎的物料,真珠翡翠装饰缨佩均依品级限制。
任遥穿戴的却是帝皇也只在出席庆典和重要场合才会穿着的礼服衮冕,头顶通天冠,前
后各垂十二旒,以珊瑚珠制成,尺寸大小形制一丝不苟。身穿的是龙袍,衣画而裳绣,为
日、月、星辰、山、龙,华虫、藻、火、粉米、黼、黻之象,凡十二章,把他衬托得一身皇
气,彩丽无伦,也与其孤独单身的现状,周遭荒凉的境况显得格格不入。
身佩饰物更是极尽华美,尤其挂在腰侧的剑,剑把竟是以黄金铸成,剑鞘镶上一排十二
粒散发蒙蒙清光的夜明宝珠,随便一粒拿去典卖足够普通人家食用数年。
任遥的外貌绝不过三十,以他一教之主的地位,实在年轻得教人难以相信。他本该非常
俊伟秀气,可是在比例上似像硬拉长了点的脸庞,却把他精致的五官的距离隔远了些许,加
上晶白得来隐泛青气的皮肤、似欲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别人内心秘密长而窄的锐利眼睛,令他
有种打骨子裹透出来的邪恶意味,又别具一种说不出来吸引人的诡异魅力。
他从长街另一端似缓实快的往燕飞迫来,并不见其运劲作势,一阵灼热气劲早铺天盖地
的涌过来,把燕飞完全笼罩。
燕飞一边运功抗拒,心神晋入剑道止水不波的境界。他平时虽然懒懒闲闲,可是每遇紧
急情况,身体和脑筋的敏锐会自然而然提升至巅峰的状态。
任遥到达他身前两丈许处立定,唇边现出一丝笑意,忽然举手施礼,柔声道:
“多谢燕兄赏面,本人绝舍不得一剑把你杀死,像你这般高明的对手,岂是容易遇
上。”
他的声音柔和好听,似乎暗含无限情意。燕飞却听得皮肤起疙瘩,手按剑柄,默然不
语,双目一眨不眨与这堪称天下最可怕凶人之一的高手对视。
任遥像一点不急于动手,举袖随意扫拂身上尘埃,好整以暇的油然道:“燕兄当是心高
气傲的人,并不把我任遥放在心上,所以去而复返。我也不得不承认燕兄是潜踪匿迹的高
手。可惜当本人故意令青娓去处置刘裕时,你的心脏跳动加剧,被本君察觉,致功亏一篑,
更难逃死劫。由此亦可推知燕兄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哈……真好笑又是可惜!”
他的语气充满嘲弄的味道,更似猫儿逮着耗子,务要玩弄个痛快,方肯置之于死。
燕飞则心中大懔,若他的而且确是故意提到刘裕来测试自己是否在附近,那此人心术便
非常可怕,而他可对自己心脏的跃动在那种距离下生出警觉,更是骇人听闻。
不过他却夷然不惧,非因他有必胜的把握,而是一个已进窥剑道的高手基本的修养。即
使被对手杀死,他仍能保持一片冰心,保持无惧无喜的剑道境界。
微笑道:“任兄似乎有用不完的时间。”
任遥现出讶色,奇道:“燕兄不奇怪因何本人感到那么好笑吗?”忽然横跨一步,侧转
负手,仰望夜空,油然道:“人性本恶,情义只可作为一种手段,不过天下总有不少愚不可
及之人,深溺于此而不自觉,致终生受害。纵观过去能成大业者,谁不是无情无义、心狠手
辣之辈?以燕兄的聪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此点,不是非常可笑吗?而燕兄今晚劫数难逃,亦
正是被情义所害,更是明证。”
当他横移一步的当儿,正压迫燕飞的灼热气劲倏地消失无踪,代之是一股阴寒彻骨的气
场,把他紧紧包裹,无孔不入的在侵蚀消融他的真气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晒的干旱沙漠,
忽然给转移到冰天雪地的环境中,那种冷和热的变换之间,刹那的虚无飘荡,更使燕飞难受
得要命。也因此无法掌握机会,掣剑突击。如此功法,燕飞不但从未碰过,亦从未想过,于
此亦可见任遥虽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但已进窥某种邪功的堂奥,使功力造诣达到能扭转乾
坤的惊人境界。只是这点,燕飞已晓得今晚凶多吉少。
而任遥的狂言却不能不答,若无言以对,等若默认他的理论,在气势上会进一步被削
弱。何况他更感到任遥便像一只逮到耗子的恶猫,务要把他燕飞玩弄个痛快。
燕飞暗运玄功,抗御任遥可怕的邪功异法,边从容哂笑道:“任兄的看法虽不无道理,
却失之于偏,即如说人性本善,也不全对。愚意以为人性本身乃善恶揉集,至于是善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