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傅 by东方零非-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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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我从喉头深处咕哝出声。
「嗯!」
「那是什麽意思?」我扭动起手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当我是什麽?魑魅还是魍魉?!」
「不!」菊儿很肯定地摇头:「我当你修罗或是夜叉,要不就是灾厄之神的化身。」
「你──」
「砰!」
突地一声爆响传来,打断我蠢蠢欲动的双手,袁将军又开始狂笑起来。
「哈哈哈!看吧!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就知道──」
「父亲。」袁骁一脸不好意思地看著他的背後,袁将军不太高兴地停下,侧身往後看。只见宫门正门大开,一个脸色灰白、满脸惨澹的人正站在门口,不住地喘著气。原来刚刚那声爆响不是京城哪儿炸了,是这人刚刚推门的力道过大所引起的错觉。
咦?这张脸……不就是那个……
「将军大人,不好了!」
「又怎麽了?!」这次大厅内的人倒是有志一同。我可以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不耐烦的情绪远远大过受到惊吓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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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不好了!」这麽有爆炸性的宣言却只得到「又怎麽了?」这麽冷淡的回答,来通风报信的人也愣了。幸好在他愣愣地退出去之前,袁将军认出他来。
「你来得正好!」袁将军大吼一声,双眼精光暴射。「我要你负责调配的火药呢?我要你在看到讯号就点燃的火药呢?告诉我,为什麽从我点燃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京城还没有半处的火药炸开的声音?啊?!回答啊!杨威!!」
果然是阳萎。就算我忘了所有人的脸,我绝对忘不了他的黄脸,就算我忘了所有的字,我也忘不了他脸上的超级大马痣。
阳萎一听到袁将军的大吼声,整个人就地萎了下去。「……我…我…我……」
於是袁将军不得不把他刚刚安慰他儿子那一套,几乎原封不动地搬出来。
「杨威,冷静点,说清楚。」袁将军将语气放缓。
袁骁大概也注意到了,刚硬的脸庞上,首次露出一种忍无可忍的神色。
「火药……火药全被那个贼小子给毁了……」
「……毁了?…毁了?!」袁将军脸上的表情,乍见之下会让人误以为天地在旋转。「怎麽可能?!什麽时候的事?我出门时明明都还好好的啊!」袁将军抓住杨威的肩膀,使劲地摇著。
「……今天晚上的事,我正要叫人把火药分派出去,那个疯小子却不知怎麽又上门来了,火药全被他弄得沉到池子底,想拦都来不及。我赶紧叫人把箱子从池里打捞上来,可是就算是有油纸包著的,也多少渗了水,都不能用了!」杨威说毕,竟呜咽起来。
「为什麽你不早点弄好?!」袁将军大骂:「为什我手下尽是些饭桶!」
「可是前一阵子那小子来的时候,把屋顶全掀了,火药被雨水浸得湿透,晒了好久才乾,那时我就想,假如把火药太早放到预定地点,搞不好又一个下雨就弄湿了,所以……」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袁将军一个踉跄,袁骁险险地扶住他。「天要亡我啊~~为什麽?明明换了地点的,那煞星是老天派来专程克我的吗?!」
「……老爷…您别激动啊…」杨威会说这话大概不是太过尽忠,而是因为袁老头的一双鹰爪正掐在他的脖子上。
相较於袁将军那方的愁云惨雾,我方就显得欢天喜地,只是我免不了去想一件事……
「……」我的眼睛咕噜噜转了转。
为什麽我会觉得袁将军和阳萎的对话听来有点耳熟?过了没多久,我的疑问就获得了清楚的解答,因为杨威的眼睛突然扫过来,在对上我无辜(?)的脸庞时,突地一愣,接著他大声地哭吼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阳萎指著我大吼大叫,「老爷!就是他啊!!」
袁将军擦了擦泪水迷蒙的老眼,意志消沉地随口应道:「谁啊?」
阳萎胆大包天地把袁将军的脸朝我的方向扳正,「就是他,那个看起来很善良的小子──只是看起来而已!!没错!就是他!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啊!就是他,接连两次弄砸了火药……」阳威接下来说什麽已经没人听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转回到我身上,我还听到菊儿喃喃地说了句「…灾厄之神的无差别攻击啊…」
就像听到事先约好的暗号一般,大家瞬间躲得躲、逃得逃,还有人用毛虫蠕动法缓缓地爬离我身边,一个个敬我如鬼神般远之。「你们!!」环顾四周,只有子夜一脸无所谓地站在我身边。「子夜…」感动……毕竟是自己教的。
再次环顾四周,只见袁将军一脸悲愤地瞧著我,身边的红雾宛如无数条赤红的龙般窜著。「唉呀呀……」这不太好对付啊!我把子夜往後推。「子夜,你先到後头去。」看来这次真的要来硬的了。
我稍微观察一下,发觉硬接也是可以,但太不聪明,力气是能省就省。还是先躲过第一招,反正一而再,再而三,而後力竭……反正先躲过前三招……尽量能躲就躲,然後朝他的空隙攻击就好了……我正想著,袁将军突地向我冲来,我迅即地後退。下几步都想得全了,就等他气势一弱……
突然,我的眼前有人影闪过,我还来不及把人影列入反应,就听到从我身後好几人传来的惊叫声。
「子夜!!」
我看见红色,但不是童稚时那阴惨的暗红,而是更为惨烈的赤红。我分不清那是血还是雾,我的手为此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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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我只来得及止住身形,接住子夜往後躺倒的身躯。「你──」我惊骇地不知自己说了些什麽,「你应该在我後面……」
子夜皱著眉头,似乎连喘气都会要了他的命的样子。好不容易,他才挤出点声音。
「哈!」他咳了声,嘴唇动了动,我把耳朵凑近了,这才听到他说的话。
「好痛……」
「废话!」我恶狠狠地应道:「大人打架小孩插什麽手?!哪里空著哪里闪才对,你跑出来干什麽?!」
「我说过的……」
「什麽?!」子夜的声音相当细微,不仔细听真的听不到。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我无语地看著他。
「原本是想等到长大再说的,不过看来是等不了那麽久了……」子夜淡笑一声。
「……你这笨蛋…」我褪下了平时总是展现丰富情绪的脸面,面无表情地看著子夜平静无波的脸庞,「我连你有没有说过这话,都忘了啊……其实我是个很无情的人……」
「你不是无情,」子夜闭上眼,缓缓地说著:「你只是很健忘,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真难得,你不生气?」
没有回答。
我缓缓低下头,子夜好像睡著了般窝在我怀里,真的就像睡著一般,但他的脸异常苍白。
後方不少人靠了过来,紧张地探著子夜的情况。其中有人欣喜地大叫:「还没死,大概是昏了过去。」
菊儿用力地抱紧我:「云月,子夜没死,没死耶!」
「我知道,他人在我手上,我怎麽会不知道?!你快把我勒死了。」我不耐烦地应道。我当然知道他没死,要是他真死了,我会这麽平静吗?猪头!只是刚刚有点被吓到而已。
「真是奇迹。」四王爷伸出一指,探了探子夜的脉象,「子夜没武功底子,结结实实地接了一掌朱云掌,居然还能留一口气,真是侥幸……咦?这是……」四王爷突然皱起眉,仔细地探起脉来。
「留一口气?你说得太难听了吧!」不愧是子夜他们家的,说话都中听不到哪里去。
「他现在身中内伤,又中剧毒,的确是命悬一线……我只是不懂,到底是我神智不清还是真的、子夜的体内真的凭空多了十年多的内力?」四王爷现在把三指全用上了:「假如是真的,就能解释子夜为何能大难不死。」
「是呀!子夜这次能死里逃生真的是奇迹。」
「好了,人都还没死,你们死来死去的很触霉头耶!」我快受不了了。「谁再说一个死字,我就砍谁!」
众人立即噤若寒蝉。
「哼!那凌家讨人厌的小鬼还没死吗?」袁将军缓缓地走过来:「反正挡我者死,谁叫他要挡了我的道,」袁将军一脸狂气地说著:「就算他一时半刻死不了,也绝拖不过七天。」
「怎麽说?」竹儿挺身向前。
「朱云掌中带毒,掌力与剧毒相辅相成,中掌者,毒随内力窜入经脉,不论是功力深厚者亦或是浅者,只要身具内力,毒皆会随著打通的经脉快速运行,最後窜进五脏内腑。可是若是身无功力者,下场就会如同外面的石板地般。」袁将军指了指刚刚代我被袁骁打中的石板地,深深的坑痕教人触目心惊。「换言之,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除非,有功力深厚於中掌者数倍的人为其运功,助其驱毒,不然的话……」
「……」众人对视几眼,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若你们期待湛将军为你们驱毒,那你们就想错了。经脉的运行方向,各家皆有些微不同,朱云掌的特点是,非一脉相承的习武者,若硬要替人驱毒,反而会弄巧成拙,你们凌家的武术自成一格,现在连太上皇都受了重伤,要如何替你们驱毒?你们凌家是就此绝後了!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哼!」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既然子夜没事就好了。」
「……什麽没事?!」袁将军对著我大吼。「你没在听我说话吗?」
「他在跟我习武之前,身上没有任何武术的根基,我替他驱毒绰绰有馀吧!」我把手缓缓地摸向腰间。疯老头说过非不得以不得出此剑,不然死了也要变成僵尸追杀我──这情况应该算得上不得以吧?!
「……那又怎样?就算这样,凌家还是会死得只剩他一个!」
「……那又怎样?反正我本来就只打算救他一个。」我无所谓地随口说道。
话一出口,我再度获得友方的全体嘘声,於是我只好及时补充。「……顶多我把袁将军你们全杀了,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笑话!是你们凌家要为我们陪葬!」
「才怪!姓袁的你才要为我们陪葬!」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争这些做什麽?
可是双方还是开始有关陪葬品的激烈大战。直到很久以後,我还是很疑惑,以往举凡是人,上至帝王之家、下至平民百姓所选择的陪葬品,都是自己在人世间舍不下的事物,无外乎金银财宝、美女佳人之类的,在我眼前这些人却偏好拿仇人当陪葬品,喜好真的是与众不同。
「这些都可以事後再说,」我走前几步「倒是袁将军,你还欠我几下呢!」
「喔!是为了那小鬼报仇吗?」袁将军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错!是因为我刚刚说了『谁说了那个字,我就砍谁』。」
「哼!你有这麽守信吗?」
「没有。」我诚实地摇摇头。「最主要是因为我看你不爽。」
红歌突然一把拉住我:「云月,你别做傻事……」
我回头,看著她。就算这麽狼狈,她仍不失天下第一美人的风范──虽然天月跟她实是不分上下,但却没她那种娇柔入骨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天下有哪个男人不爱。但是……
「……红歌,你知道子夜跟你的差别吗?」我看著她的纤纤玉手:「对敌时,子夜他挡在我身前,你拉住我惯用的手……」
「……云月,你怎麽能这麽说!」红歌近乎尖叫出声:「那是因为情况不同啊!假如站在子夜的立场,我也会为你挡的!假如现在是子夜拉著你的手,你还会这麽说,你会这麽对他?!你根本是偏心──」
「没错。」我漠然地盯著她。「我就是偏心於他,这就是重点,这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差别。」
红歌愣愣地看著我,最後缓缓地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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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妹去看魔戒;她说佛罗多被蜘蛛刺了毒针又被裹起来;後来山姆把丝拉开;佛罗多的脸露出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她说;佛罗多的表情脸色好像刚考完十次期末考一样。会有这种联想;大概是因为期末考将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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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弹开机簧,从腰间抽出一把隐隐泛著幽蓝磷光的细长软剑。说是软剑倒不是像布条一样软,只是很有弹性罢了。轻轻弹了弹剑尖,我满意地听到一声激越的清响。
「千柔刃,万断魂,这把剑的别名就叫『千柔断魂』。」
「云月──」
菊儿见状,似乎要喝止。倒是太上皇很出人意表地阻止了她。
「别防碍他,他可以的。」
袁将军死死地盯著我,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这把剑……你是从哪得来的?」
「这很重要吗?」
「当然!这把剑以前是我的!」袁将军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土匪一样。
「我管它以前是谁的,反正它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我缓步挪移,突地欺身向前。袁将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只是急往後退,看来他对自己的速度颇有自信,所以当他的右手随著一道蓝光与他的身躯分离飞出时,他只是一脸呆愣地维持著原来的速度,愣愣地盯著迟了几秒才喷出的血柱,跌落到後方的卫兵群中。
我踏过袁将军的断手,再次缓步向前。
剑划过人体肌肤骨骼时,有一种让人作恶的滞碍感,随著剑身,传递到掌心,然後,就像波纹一般,一波又一波在我的体内震盪著,我总是会为这种感觉而颤栗发抖,不过那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那是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野性,渴望撕裂、破坏。可是,这种天性难免会跟理智相抵触,所以不愉快的感觉还是有的,这也是我为何讨厌开杀戒的原因。
袁将军像看著妖怪般地盯著我瞧,双腿抽动著,挣扎著往後退,我的目标却不是他。一个转身,我微笑,左手轻飘飘地擦过袁骁的胸前。袁骁不解般地一愣,转眼间却抱著胸口,张著嘴,缓缓地跪了下来,不断颤抖著,脸色逐渐转为冰透的蓝。
「骁儿!你对他做了什麽?!」袁将军顿住後退的身形,前一刻的痛苦和惧怕,在这一瞬间都离他而远去。他朝我扑来,我轻退几步。袁将军一击未中,就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