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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远大前程---狄更斯-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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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个问题。这时,突然我看到他正站在剧院门口等我。 
    “你好吗?”我说道,连忙和他握握手,然后一同转弯走上大街,“我 
看到你站在台上看我。” 
    “皮普先生,我看到你了!”他答道,“是啊,我当然看到你了。不 
过,还有一位不知是谁?” 
    “还有哪一位?” 
    “这可是件奇怪的事情了,”沃甫赛先生带着非常失望的神情。又说 
道。“我敢发誓,我明明看到了他。”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恳求沃甫赛先生说明这话的用意。 
    “如果你不在场我会不会一眼就注意到他,”沃甫赛先生还是那一副丧 
魂落魄的样子,说道,“那我就很难说了,不过,我想我还是会注意到那个 
人的。” 
    我不自主地看了一下四周,因为我每次回家时看看四周动静已成了习 
惯,何况他这几句神秘的话不禁使我打了个寒噤。 
    “噢!他不在这里了,”沃甫赛先生说道,“在我下台前他就走出去 
了,我看到他走的。” 
    他的这番话使我有理由怀疑起来,甚至对这个可怜的演员我也怀疑了, 
这莫不是设计的圈套,让我一头钻进去不打自招。于是,我望了他一眼,继 
续和他一起走着,并没有再讲什么。 
    “我的想法太可笑了,皮普先生,我还以为他是和你一道的,后来我才 
发现你并没有意识到他在旁边,他就坐在你的后面,样子就像一个鬼魂似 
的。” 
    刚才的寒噤又开始在我心中复活,不过我决定什么也不讲。从他的这些 
话看,他完全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来诱我人瓮的,想把我和普鲁威斯联系起 
来。当然,我完全可以肯定,普鲁威斯决没有到这戏院里来过。 
    “皮普先生,我敢打赌你听了我的话一定很吃惊,我看得出来。不过, 
事情也太奇怪了!我要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相信。当然,如果是你告诉我, 
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真的吗?”我说道。“没错,完全是真的。皮普 
先生,你不会忘记过去有一次过圣诞节的日子吧。那时你还是一个孩子,我 
们在葛奇里家中吃饭,有一队官兵找来说有一副手铐要修理,你还记得 
吗?”“我记得太清楚了。”“还有,你记不记得追捕两个逃犯的事?我们 
也加入了当时官兵的行列,葛奇里背着你,而我在前面领路,你们在后面拼 
命地跟着以免掉队?”“我全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记得比他更清楚,因为 
他最后一句话是胡诌的。“我们正赶上看到那两个逃犯在水沟里,当时他们 

两个人正打成一团,其中一个人被另一人打得够呛,脸上到处是伤,记得 
吗?”“这事就好比发生在眼前一样。”“你可记得那些官兵点着火把,把 
这两个逃犯围在当中,我们跟过去要看个究竟,只见在那黑压压的沼泽地 
上,火把正照在他们的面孔上?我特别要提到的是这一点,当时在我们的四 
周是一片漆黑的夜,你可记得他们的火把正照在两个逃犯的脸上?”“记 
得,”我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么,皮普先生,这两个逃犯中有一 
个今天晚上就坐在你后面。我看到他就在你的后面坐着。”我嘱咐自己要 
“冷静对付”,于是便问他:“你看到的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就是被 
打得满脸是伤的那个,”他立刻答道,“我敢发誓,我看到的就是他!我越 
想,就越肯定是他。”“这可太奇怪了!”我说道,极力装出和我毫无关系 
的神态,又说了一句,“确实太奇怪了!”通过这一次谈话,我心中不安所 
增加的程度怎么说也不为夸大。一想到这个康佩生竟然“像一个鬼魂”似的 
就在我的身后,我的这种特殊的恐惧就更加难言了。因为自从我的恩主躲藏 
起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康佩生;如果说有那么一刻不曾考虑到他, 
那恰巧就是他距离我最近的时候。我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竟然这一次却毫不 
留意,失去警惕,就好像为了避开他我关上了一百道门,隔断他的一切来 
路,结果猛一回头,他却就在近处。无可怀疑,因为我去到戏院,所以他也 
跟到了戏院。从表面上看来,我们四周危险的阴影还很小,可事实上危险永 
远在我的身边,而且随时会被触发。 
    我向沃甫赛先生提了几个问题,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没 
有办法回答,说是先看到了我,然后就看到了这个人坐在我的后面。他先没 
有看到他,看到他后又过了一会儿才认出他;起先他有些糊涂,以为那人是 
和我一起来的,说不定还是我们村子里的同乡呢。我又问他,那人的穿着如 
何,他说衣服是挺讲究的,不过并不引人注意;他认为那人穿的是黑色衣 
服。我问他那个人脸上有没有破相?他说没有。我也认为那人没有破相,因 
为我觉得虽然我在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些坐在我背后的人,但如果他们 
当中有一张脸是破了相的话,我是会注意到的。 
    沃甫赛先生告诉了我所有他能回忆起来的情况,以及所有能被榨出来的 
情况,所以我招待他吃了些夜宵,以消除他一晚以来演出的疲倦,然后便告 
别了。我回到寺区时大约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寺区所有的门都关了。我走 
进栅门,回到家,一直没发现四周有人。 
    赫伯特早已回来,我们坐在炉边,进行了一次非常严肃认真的讨论。但 
是讨论并无多大成果,办法只有把我今晚所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温米 
克,并提醒他我们正在等待他的指点。我想,我到城堡去的次数也不能太 
多,否则说不定会连累到他,所以我便写信告诉了他。我在睡觉之前写好 
信,并连夜赶出去投进邮筒,一来一回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赫伯特和我都 
同意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我们已经够小心谨慎了,不过,只要可 
能,我们还要比以前更加警惕。从我来说,干脆不再到凹湾一带去,即使划 
船经过时,也只是像看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对着磨坊河滨看一眼。 

                            第四十八章 


    在上一章中我提到曾两次遇到熟人,这第二次大约是在遇到沃甫赛先生 
一个星期后的事。我还是在伦敦桥下的码头下船,也还是在下午,但比第一 
次要早一个小时。当时我还没有决定到哪儿去吃饭,于是便逛到了齐普塞 
德,沿着街东看西看。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我却是一个 
无处着落的人。正巧,这时有一只大手落在我的肩头,是从后面追上来的, 
一看就知是贾格斯先生的手。他然后挽住我的手臂,“皮普,我们又走到同 
一条道上来了,我们一起走吧。你正准备上哪儿去?” 
    “我看是到寺区去吧。”我说道。 
    “你不晓得你到哪去?”贾格斯先生问道。 
    “是啊,”我答道,很高兴这一次在他诘难我时,我却占了上风,“我 
是不晓得,因为我还没有作出决定呢。” 
    “你是不是去吃饭?”贾格斯先生问道,“我想你不会不承认这个事实 
吧?” 
    “不会不承认的,”我答道,“我是想去吃饭。” 
    “没有约什么人吧?” 
    “这一点我也承认,我没有约别人。” 
    “那么,”贾格斯先生说道,“你就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我正准备推却,请他原谅,他又说道:“温米克也要来一起吃饭的。” 
所以我立刻掉转话头说愿意接受,虽然已经出口了前半句话的几个字,不过 
无妨,这对推却和接受都是一样的。我们沿着齐普塞德一直向前,然后斜转 
入小不列颠街。这时店铺橱窗里都射出了明亮而又耀眼的灯光,傍晚的街上 
人流拥挤,连在街上点灯的人都找不到一处可以放梯子的地方,只有上蹦下 
跳,奔进跑出,于是在雾气濛濛之中出现了许多许多红眼睛,比上次我在黑 
蒙斯旅社的那盏灯草芯蜡烛灯高高映照在阴森森的墙上的上百只眼睛还要 
多。 
    在小下列颠街上的律师事务所里,因为正要下班,所以大家都在准备 
着,有的在写信,有的在洗手,有的在熄灯,还有的在锁保险柜。我懒懒地 
站在贾格斯先生办公室的火炉边,那忽明忽暗的火焰照着架子上的两只头 
像,仿佛这两个家伙正同我玩躲猫猫这可恶的游戏。贾格斯先生正坐在角落 
里,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事务所里的一对又粗糙又肥大的蜡烛发出幽暗的 
光,蜡烛上还包着肮脏不堪的裹尸布一样的纸,真好像是对他的那一群已上 
了绞刑架的客户的纪念。 
    我们三人乘上出租马车向着吉拉德街驶去,不一会儿便抵达目的地,刚 
坐好饭菜便送上来了。在这种场合,我非常清楚我不能和温米克作伍尔华斯 
的情感交流,连一个眼色也不能丢,但是我希望温米克能不时看上我一眼, 
表示出一点友谊。然而,就连这一点也无法办到。每逢他从桌子上抬起眼睛 
时,总是向贾格斯先生那里望去,对我则表现出冷淡,表现出疏远,仿佛温 
米克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今天来的不是温米克本人,而是他的孪生兄弟。 
    我们刚开始用餐,贾格斯先生便间道:“温米克,你是不是已经把郝维 
仙小姐的那封信寄给皮普先生了?” 
    “还没有,先生,”温米克答道,“我正打算把它寄出时,你和皮普先 
生来到了事务所。信在这里。”他把信递给了他的上司,而没有交给我。 

    “皮普,”贾格斯先生把信递给我,说道,“这是郝维仙小姐写的一封 
短信,因为她弄下清你的确切住址,所以寄给我转交。她告诉我她想见见 
你,说你曾经向她提过一件小事。你准备去她那里一次吗?” 
    “我要去的。”我说道,把眼睛转向这封短信,匆忙地看了一下,上面 
写的确是贾格斯先生所说的意思。 
    “你准备什么时候到她那里去呢?” 
    “我这个阶段和别人有约,”我看了温米克一眼,说道,他这时正在把 
一块鱼肉送进他那邮筒式的大嘴,“所以去的时间尚不能确定。我想,很快 
就会去的。” 
    “如果皮普先生打算很快就去,”温米克对贾格斯先生说道,“你看, 
他就没有必要写回信了。” 
    一接到这个信息我就知道我该越快去越好,不能耽搁,于是便说我明天 
就去。温米克喝了一杯酒,面色中反映出他的满意,在满意中又带着严酷, 
他用这个眼神望着贾格斯先生,却没有望着我。 
    “皮普!我们的那个叫蜘蛛的朋友,”贾格斯先生对我说道,“出了手 
好牌,这一局他赢了。” 
    对于他说的我只有同意。 
    “嘿!这倒是个有前途的家伙,他自有办法,不过不见得永远都行。鹿 
死谁手尚难预料,强中自有强中手,谁最有本领还未见分晓。万一他一变而 
动手打她——” 
    我这时从外到内都气得直冒火,打断了他的话头,“贾格斯先生,你当 
然不是真的认为他会卑鄙下流到这个程度吧?” 
    “皮普,我没那么说,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他真的一反常性而 
动手打她,当然在力气方面是他大,如果讲到运用心计,他明显地不行。像 
他这种人在如此情况下遇到的如此之事,其结果会是什么呢?自然,两种结 
果的机会相等,都有可能。” 
    “我可以问两种机会均等的结果是什么吗?” 
    “像我们的朋友蜘蛛这样的人,”贾格斯先生答道,“要么是拳打脚 
踢,要么是满脸陪笑畏缩奉承。他也许畏缩奉承时会发牢骚鸣不平,也许就 
是畏缩奉承而不发牢骚。总之,他要么拳打脚踢,要么奉承陪笑。究竟怎么 
样,你可以听听温米克的高见。” 
    “要么拳打脚踢,要么奉承陪笑。”温米克重复着说,根本就没有看 
我。 
    “来,我们为本特莱·德鲁莫尔夫人干杯,”贾格斯先生从他的间转式 
食品架上取下一瓶精制酒,给我们每人斟了一满杯,也给他自己斟满一杯, 
说道,“但愿究竟是谁胜的问题处理得使夫人满意!要使夫人和先生部满 
意,绝对不可能。茉莉,茉莉,茉莉,茉莉,你今天怎么这样慢啊!” 
    在他呼唤她时,她正在他的旁边,为餐桌上一道菜。菜上好后她缩回双 
手,向后退了一两步,有些紧张地嘟哝了几个词表示歉意。她说话时手指做 
了个动作,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怎么啦?”贾格斯先生问道。 
    “没有什么,”我答道,“只不过谈论起这件事使我有点儿痛苦。” 
    她这手指的动作好像是在编织什么东西。她站在那里望着她的主人,不 
知道自己该不该走或者走后是不是又会被叫回来,主人有更多的话要对自己 

讲。可不是,这一双眼睛,还有这一双手,不是最近我曾见过的吗!在我的 
记忆中是多么清楚! 
    他叫她下去,她便悄然地从房中退出。但是她好像仍然站在我眼前,那 
么逼真,一点不假。我看着她的双手,我看着她的双眼,我看着她那飘起的 
秀发;我把它们和另外一双手比较,和另外一双眼睛比较,和另外的一头飘 
起的秀发比较,心想,如果那个人嫁了一个野性未改的丈夫,经历二十年的 
艰辛生活,会不会也成为这个样子呢。我又望了一下这位管家婆的一双手、 
一对眼睛,心头涌起一阵无可名状的感觉,想起了我最近一次在那座荒芜了 
的花园、在废弃了的制酒作坊散步时(当然不是孤独的散步)心头所涌起的 
情感。我又想起,有一次从马车的窗户里伸出一只手向我挥舞,探出一张面 
孔望着我时,我当时心头也涌起过同样的情感。我又想起,我曾经乘坐马车 
(当然不是孤独地乘坐),在经过一条黑暗的街道时,突然遇上了耀眼的灯 
光,在我脑子里这同样的感觉又一闪而过,就像闪过的雷电一般。我想起我 
在戏院中时,由于一时的联想却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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