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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山狼海贼-第25部分

小说: 山狼海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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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只有人高马大的苏联“马达姆”(俄语妇女)才会这样,哈哈,你就是苏修特务!
   张素英说,你别这么大声喊了,弄不好又要被人家拖到台上了。
   刀鱼头立即火气冲天,你他妈的还有脸说这话,老子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臭破鞋,能被冤枉地拖到台上吗?说着刀鱼头又要抡起拳头,这时三条腿推门进来。
   刀鱼头看到三条腿进来,便收回拳头,对张素英说了句,你给我买二两酒去。
   三条腿的表情略带忧郁,两眼暗淡无光。
   刀鱼头说,你小子怎么像霜打的草,老子被拖到台上,你们他妈的应该乐呀!
   三条腿强笑了一下说,咱们是朋友,是同志加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乐。把大哥拖上台,那是亲者痛,仇者快。
   刀鱼头说,这么说,你这副倒霉的样子是来向我默哀了?
   三条腿说,我是为自己默哀,说不定我要被拖到监狱里呢!
   刀鱼头说,你家三代都穷得光腚,绝对的贫下中农,是革命的主力军,只能是拖别人进监狱。
   三条腿说,大哥,不开玩笑了,我问你,破坏军婚真能判三年徒刑吗?
   刀鱼头笑起来,看来你小子是把葛心红捣鱼酱了,是不是?老实交代!
   三条腿说,没没,我只是想捣她的鱼酱…… 
   刀鱼头狡猾地眨着眼,你要是捣革命群众老婆的鱼酱,写份检讨就行了;要捣革命军人老婆的鱼酱,那就是耗子舔猫屁眼儿,找死!
   三条腿说,我哪敢呀!看到刀鱼头朝他投来狡诈的目光,三条腿又补充说,葛心红那个高贵的屁股,我怎么有可能呢!说完脸色却更暗了。
   刀鱼头说,这可不一定,当今世界什么事都会发生。你想想,大龇牙都能变成日本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三条腿没吱声,此时他已经没心情关心别人的事了,大龇牙不用说变成日本人,就是变成美国人他也无动于衷。
   三条腿从刀鱼头家出来,更加一脸沮丧地走在大街上,他第一次充满忧伤地环顾着四周的房屋、树木,因为他觉得他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他现在真正地理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是真理,也是咒语。
   
   在怪人怪事怪现象运动中,最自由的是葛主任的女儿葛心红了。她一次会都不参加,每天早晨都是懒睡云床,半晌午才起来。葛主任痛心疾首地和她说过不少次,这样表现不好,给他这个当革委会主任的爹丢脸。葛心红就是不听,她说我是军人家属,用不着参加会。自从结婚后,她家的门框上就挂上了“光荣军属”的牌子,有了这样的牌子就像有了护身符,革命再激烈也激烈不到她身上。
   起床后葛心红就是极细致地梳洗打扮。在激烈革命时代,无产阶级决不能像资产阶级那样涂脂抹粉,商店里只有“代代红”牌的雪花膏和“友谊”牌香粉,但葛心红就是用这简单的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楚楚动人,浑身喷香。她还偷偷跟一些有资产阶级习气的女人学会“净脸”,用线勒绞脸上的细汗毛,将眉毛勒绞成一条细月牙,照着镜子,真觉得自己像林黛玉了。单纯的革命教育使她只知道林黛玉是封建主义小姐,只是三条腿对她的强化恭维,她才知道林黛玉是漂亮的意思。
   葛心红在市里红太阳灯具厂工作,但自从结婚以后,靠着自己是军官家属的优势,总是娇气地努着小嘴,一会儿头痛脑热,一会儿胸口不舒服,经常到医院泡病号,这样她基本上就是在家休养。葛心红其实并非懒惰,她泡病号只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和三条腿在一起。
   葛心红在街上轻快地走着,脸蛋格外红润,眼睛也格外亮,灵巧的身段似乎更加灵巧,发情的鱼一样充满了欢快。她和三条腿已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他们为了能常在一起,简直就呕心沥血地想着法子。最后,他们找到一个最保险的做爱天堂——偏僻的海边礁石丛里或海滩上。
   躺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细沙上,葛心红有着奇妙的感觉,特别是三条腿在她身上疯狂动作时,她不但可以随心所欲地喊叫,而且,看到三条腿脑袋上面的蓝天和白云,还会产生一种腾空驾云的快感。最后,三条腿已经像一头累瘫的驴,歪倒在一旁的沙滩上大口喘粗气时,葛心红还眯着蒙眬的眼睛,继续轻盈地飞腾了好半天。这比在她小屋里偷欢快乐一百倍,因为在小屋里她和三条腿像贼一样地压抑着自己,并时刻担心父母突然撞进来。
   三条腿对葛心红真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而且绝对就是“五好丈夫”的角色。他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全带到海边,绝对像居家过日子。三条腿当场下水捕鱼捉蟹,锅里煮的全是活蹦乱跳的新鲜海味。三条腿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他的厨师手艺全都表演了一番,他不但做出他拿手的“鲜掉牙”,还挖空心思地发明更新的花样来,让葛心红大享口福。
   三条腿告诉葛心红,海里最鲜的东西其实是最便宜的东西,例如礁石上长着的一种钢镚一样圆圆的软体动物,中间还有个小孔,只要你不小心用脚踩上去,这小孔就“嗞”地喷出一股水来。三条腿对葛心红说,这是海腚眼儿,还有海鸡巴呢。
   葛心红用手划着粉红的脸蛋说,丢丢,不害羞……
   三条腿说,海腚眼儿喷出的那股水比红梅牌味精还鲜一百倍,我给你熬个海腚眼儿汤,能鲜得你在沙滩上翻跟头!
   葛心红继续撒娇地摇着脑袋说,什么腚眼儿,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三条腿这时就扔下手中的锅,把葛心红抱过来,又是啃来又是咬地爱抚了一顿。然后他就用渔刀去礁石上刮那些喷水的海腚眼儿。
   红红的火苗,哗啦啦的浪涛,架在礁石上的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鲜气儿,葛心红小心地耸动着鼻子,亲切地看着三条腿说,真鲜。
   然而,这两个偷情的家伙有些忘乎所以了,他们以为白天逃离闹嚷嚷的城市,晚上趁着黑糊糊的夜色分两路偷偷地摸回去,是绝对保险的,会万事大吉。但他们忘了,男女在一起,就会出现一加一等于三。
   此时,这个金黄色的下午,三条腿与葛心红不像往日那样快乐地在沙滩上打滚了。两个人像两块礁石一样坐在那里,整整一个下午都沉默不语。
   革命确实使人心灵纯洁,纯洁得几乎就像什么也不懂的傻瓜。当葛心红对三条腿说,我三个月没来潮了(辽东半岛的女人可能对海太熟悉了,称来月经为来潮了)。三条腿还嘻嘻地乱笑,他不懂什么叫三个月没来潮。当然,不一会儿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葛心红怀孕了,不过,葛心红的肚子里揣上了他的孩子。这使三条腿的胸口咚咚咚地直蹦,他尽管恐惧,但却又恬不知耻地兴奋起来,这说明他还是挺有能耐的,这还说明他确确实实地占有了葛心红。他用手摸着葛心红微鼓的肚子,暗暗觉得真是奇妙,男女在一起玩,稀里糊涂地就玩出小孩来。三条腿虽然经常看黄书,但只是注意男女怎样交欢,从来就没想到还会带来这样的麻烦事。最后,葛心红说到赵英烈,三条腿这才认真地发慌并知道要倒大霉了。破坏军婚判三年徒刑,他就成为“地、富、反、坏、右”中的“坏”分子,也就是说他一辈子就完了。
   天快黑的时候,三条腿这才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心红,我万家林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会连累你,不就是去坐牢吗?我绝对会像渣滓洞革命烈士那样,把牢底坐穿!
   葛心红哭了,说你别这样说,我不喜欢赵英烈,我就喜欢你,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三条腿很感动,他问葛心红,那我坐完牢出来,你还会和我这样好吗?
   葛心红说,我不让你坐牢,我不让你坐牢。
   三条腿说,那赵英烈要是回来,不就露馅了吗?
   葛心红说,我们得想法把孩子打掉。
 
第五章13 
作者:邓刚 
   就在马里为韩靖的事焦急万分之时,韩靖大姐来了,她喜气洋洋地告诉马里,韩靖被顺利地救了出来。救韩靖的经过完全像他们计划的一样,韩靖大姐的丈夫找了几个要好的战友,开着军用吉普车去了学校,他们迈着军人的威武步伐走进校革委会大门,掏出盖着军区司令部大红印的介绍信,以公事公办的严肃方式,将韩靖从学校的牢房里堂皇提出来,押到车上,呼啸而去。不过,韩靖大姐说,你的梭子蟹立了大功,首长的儿媳妇不但帮忙借了吉普车,还给弄了张盖着大红印的空白介绍信,可以随意在上面填写内容。
   马里没有心情听这些,他只是激动地问,韩靖在哪里?
   韩靖大姐说,她那个鬼样子,谁也不敢见,当然就更不敢见你了。不过,你放心,我把她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长头发去了。
   看不见韩靖,马里有点怅然若失,但最终还是非常高兴,因为韩靖至少是得救了,她再也不能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站在那里挨斗了。
   马里开始老老实实地去街道开会。在揭发怪人怪事怪现象的会上,革命群众热情万丈,大家都在挖空心思,呕心沥血地琢磨还有什么怪人怪事和怪现象。马里的脑海里却在翻腾着他与韩靖在海边的美好情景,越这样翻腾,他就越坐不住了。于是,他就偷偷地溜出会场,到海边去寻找韩靖的身影和足迹。从会场到海边,真犹如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在空阔的蓝天下,在平坦的沙滩上,马里感到自己长了翅膀,可以到处飞翔。他觉得他绝对地听到韩靖的笑声、歌声和说话声,他甚至一清二楚地听到韩靖正在远处呼唤他,正在焦急地等着马里去帮助。
   
   韩靖绝对地需要马里的帮助,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马里对韩靖是最忠诚的。马里深信此时韩靖离开海军大院,正走在城里的一条街上,而且遭遇了危险。韩靖这样漂亮的女孩,要是遇到流氓和痞子怎么办?因为公检法的人都忙着闹革命,社会上一些流氓痞子就开始猖狂起来,有些地方传来消息,痞子已经成群结队地打家劫舍……也可能韩靖此时被别的什么革命组织抓了去,等几天又会押回学校……马里越想越怕。他发了疯一样地骑着自行车,又回到城市的街道上飞奔。然而,很快马里恍惚的脑海里又涌出新的幻想,韩靖在海军大院里一定呆腻了,一定会到海边找他,于是,他又发疯般地重回海边。空荡荡的海边使马里极度失望又极度希望,他沿着海边不知疲倦地走着,走完城市东部的黄海沿岸,又走城市西部的渤海沿岸。
   马里没看到韩靖的影子,却发现了大龇牙,这小子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放声大哭。马里远远地听着,并没上前去,他想此时上前反而使大龇牙难为情。另外他也无话可说,本来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陡然地就变成半拉日本人,马里不知用什么办法安慰才好。
   大龇牙继续无穷无尽地哭着,也许他哭的时间太长了,渐渐声音就不像哭了,却好像是在唱歌。马里认真听下去,绝对是在唱歌,是在唱那个没有歌词的日本歌。
   马里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便悄悄地躲走了。
   马里来到刀鱼头家,告诉他大龇牙在海边哭泣的事。
   刀鱼头却恶狠狠地说,操!一个男人哭什么,真他妈的没出息。老子要是大龇牙,决不会掉一滴眼泪!
   马里说,他妈突然变成日本特务,他爹也被打瘸了,他和二龇牙还被拖到台上斗,不哭怎么办?
   刀鱼头冷笑道,哭有什么用?要咬住牙,君子报仇,十年不迟,将来干死他!
   马里吃了一惊,干死谁?
   刀鱼头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干死隔壁那个刘向前。这个家伙绝对是个流氓,他肯定偷看大龇牙他妈洗澡…… 
   马里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又想到他与韩靖在海水里游泳,然后相互搂抱着。马里立即又心急如焚,表情发呆。
   刀鱼头洞察秋毫,他说你他妈的还在害相思病?
   马里没吱声。
   刀鱼头说,我这是对你的忠告,人家再怎么样也是天鹅,你再他妈的忠心耿耿,也是癞蛤蟆。你想想,为了个韩靖,你小子差点就死在海港里,结果怎样?人家压根儿就不尿你!
   马里却痴迷地说,韩靖绝对不会死死地呆在海军大院,她一定能经常跑出来……
   刀鱼头打断马里的话,有些生气地说,管她跑到哪里,也决不会跑你这儿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马里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马云悄悄地走近,小声地说,哥,我知道你为什么发愁了……
   马里看也不看马云,只是不耐烦地说,你懂什么,一边去!
   马云说,哥,你是为了那个女大学生。
   马里一惊,脸上“呼”的一下发热,红得像煮熟的虾。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马云,你胡说些什么!
   马云很平静,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马里说,我问你,你们女人的头发要是被剃短了,得多长时间才能长出来?
   马云说,要是长到能扎小辫长度,至少得半年。
   马里说,半年?时间太长了吧……看到马云又露出狡黠的笑,马里感到不但脸上发热,浑身也都发热了。他嗫嚅着,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马云说,妈妈除了开会,就是去老鬼爷爷那儿,听老鬼爷爷说话她心里才能安稳,夜里睡觉也不唉声叹气了。马云突然笑起来,妈妈还让老鬼爷爷给咱俩算命呢,说你将来能找个仙女,说我将来能找个文官。马云顿了一下补充说,文官就是干部的意思。
   马里认真地端量马云,这才发现妹妹变化很大了,才几天,打胎使她瘦得像个鬼,可现在已经恢复青春少女的样子,脸色透出朝霞般的红晕。可是再细看,却又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马里回想起妹妹下乡时的刚气,那种“飒爽英姿五尺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革命小将形象,眼神有时像尖刀一样咄咄逼人,有股令人不敢接近的寒气。可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充满温柔的女人。这正如刀鱼头所说,不管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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