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译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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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8.7“我欲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可乎?”
曰:其唯学乎。彼学者:行之,曰士也;敦慕焉,君子也;知之,圣人也。上为圣人,下为士、君子,孰禁我哉?乡也(1),混然涂之人也,俄而并乎尧、禹,岂不贱而贵矣哉?乡也,效门室之辨,混然曾不能决也,俄而原仁义,分是非,图回天下于掌上而辨白黑(2),岂不愚而知矣哉?乡也,胥靡之人(3),俄而治天下之大器举在此,岂不贫而富矣哉?今有人于此,屑然藏千溢之宝(4),虽行貣而食(5),人谓之富矣。彼宝也者,衣之,不可衣也;食之,不可食也;卖之,不可偻售也。然而人谓之富,何也?岂不大富之器诚在此也?是杆杆亦富人已(6),岂不贫而富矣哉?
[注释]
(1)乡:通“ ”,从前。(2)回:转。而:犹“如”。辨:《集解》作“辩”,据宋浙本改。(3)胥:疏,空。靡:无。胥靡:空无所有(王引之说)。(4)屑然:杂碎众多的样子。溢:同“镒”,古代重量单位,先秦以黄金二十两或二十四两为一镒。宝:珍宝。此文意义双关,又喻指“治天下之大器”。(5)貣(t8 特):乞讨。(6)杆杆:广大。已:同“矣”。
[译文]
“我想由下贱变成高贵,由愚昧变成明智,由贫穷变成富裕,可以吗?”
回答说:那就只有学习啦。那些学习的人:能遵行学到的东西,就可称为士人;能勤奋努力的,就是君子;能精通学到的东西,就是圣人。最高可
以成为圣人,至少也可以成为士人、君子,谁还能阻止我上进呢?过去嘛,浑浑沌沌是个路上的普通人,一会儿就可以和尧、禹这样的贤君并列在一起,这难道不是由下贱变得高贵了吗?过去嘛,考查他对门外和室内的礼节有什么分别,他也糊里糊涂竟不能判断,一会儿就能追溯仁义的本源,分辨是非,运转天下事于手掌之中就像辨别黑白一样容易,这难道不是由愚昧变得明智了吗?过去嘛,是个空无所有的人,一会儿治理天下的重要手段都在他这儿了,这难道不是由贫穷变得富裕了吗?现在如果在这儿有这么一个人,他零零碎碎地收藏着价值千金的珍宝,那么即使他靠外出乞讨来糊口,人们也还是说他富有。他的那些珍宝,穿它吧,又不能穿;吃它吧,又不能吃;卖它吧,又不能很快地出售。但是人们却说他富有,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最值钱的宝器的的确确在他这儿吗?这样看来,那知识广博的学者也就是富有了,这岂不是由贫穷变得富有了么?
[原文]
8.8 故君子无爵而贵,无禄而富,不言而信,不怒而威,穷处而荣,独居而乐,岂不至尊、至富、至重、至严之情举积此哉?故曰:贵名不可以比周争也,不可以夸诞有也,不可以势重胁也,必将诚此然后就也。争之则失,让之则至;遵道则积,夸诞则虚。故君子务修其内而让之于外,务积德于身而处之以遵道。如是,则贵名起之如日月,天下应之如雷霆。故曰:君子隐而显,微而明,辞让而胜。《诗》曰(1):“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此之谓也。
[注释]
(1)引诗见《诗·小雅·鹤鸣》。
[译文]
所以君子没有爵位也尊贵,没有俸禄也富裕,不辩说也被信任,不发怒也威严,处境穷困也荣耀,孤独地住着也快乐,难道不是因为那最尊贵、最富裕、最庄重、最威严的实质都聚集在这种学习之中了吗?所以说:尊贵的名声,不可能靠拉帮结派来争得,不可能靠夸耀吹牛来拥有,不可能靠权势地位来劫持,一定要真正地在这学习上下了功夫,然后才能成就。争夺名誉就会丧失名誉,让掉名誉就会得到名誉;遵循正确的原则就能积累名誉,夸耀吹牛就会落个一场空。所以君子致力于自己内在的思想修养而在外谦虚辞让,致力于在自身积累德行而遵循正确的原则去处理一切。像这样,那么尊贵的名声就会像太阳月亮升起,天下人就会像雷霆那样轰轰烈烈地响应他。所以说:君子即使隐居也显赫,即使卑微也荣耀,即使退让也会胜过别人。《诗》云:“鹤在九曲沼泽叫,声音直传到云霄。”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啊。
[原文]
8.9 鄙夫反是。比周而誉俞少(1);鄙争而名俞辱;烦劳以求安利,其身俞危。《诗》曰(2):“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3)。”此之谓也。
[注释]
(1)誉:通“与”,党与。(2)引诗见《诗·小雅·角弓》。(3)己:《集解》作“已”,据宋浙本改。斯:语助词。
[译文]
鄙陋的人与此相反。他们拉帮结派而党羽越来越少;卑鄙地去争夺而名声越来越臭;尽心竭力去追求安逸与私利,而自身越来越危险。《诗》云:
“小人总是不善良,互相怪怨另一方。争取爵位不谦让,直到自己被灭亡。”说的就是这种人啊。
[原文]
8.10 故能小而事大,辟之(1),是犹力之少而任重也,舍粹折无适也(2)。身不肖而诬贤,是犹伛身而好升高也(3),指其顶者愈众。故明主谲德而序位(4) ,所以为不乱也;忠臣诚能,然后敢受职,所以为不穷也。分不乱于上,能不穷于下,治辩之极也(5)。《诗》曰(6):“平平左右(7),亦是率从。”是言上下之交不相乱也。
[注释]
(1)辟:通“譬”。(2)粹(su@岁):通“碎”。(3)身:《集解》作“伸”,据宋浙本改。(4)谲:通“决”,决断。(5)辩(b4n 办):通“辦”(办),治理。(6)引诗见《诗·小雅·采菽》。(7)平平(pi2n 骈):《释文》引《韩诗》作“便便”,长于口才、办事能干的样子。
[译文]
所以能力小而做的事大,拿它打个比方,这就好像是力气小而担子重,除了压碎骨头折断腰,也就没有别的下场了。自己不贤却妄称贤能,这就好像是驼背却喜欢升高一样,指着他的头顶而笑话他的人就会更多。所以英明的君主评定各人的德行来安排官职,是为了不乱加任用;忠诚的臣子确实有能力胜任,然后才敢接受官职,是为了不陷入困境。在君主一方,职分的安排不乱来;在臣下一方,有能力胜任而不致于陷入困境:这是政治的最高境界了。《诗》云:“左右臣子很能干,遵从君命不违反。”这是说君上和臣下的交往不互相错乱啊。
[原文]
8.11 以从俗为善,以货财为宝,以养生为己至道(1),是民德也。行法志坚(2),不以私欲乱所闻,如是,则可谓劲士矣。行法志坚,好修正其所闻以矫饰其情性(3);其言多当矣,而未谕也;其行多当矣,而未安也;其知虑多当矣,而未周密也;上则能大其所隆,下则能开道不己若者(4):如是,则可谓笃厚君子矣。修百王之法,若辨白黑;应当时之变,若数一二;行礼要节而安之(5),若生四枝(6);要时立功之巧,若诏四时;平正和民之善(7),亿万之众而博若一人(8):如是,则可谓圣人矣。
[注释]
(1)己:《集解》作“已”,据宋浙本改。(2)志坚:《集解》作“至坚”,据《韩诗外传》卷三第五章改。下同。(3)矫:《集解》作“桥”,据《韩诗外传》卷三第五章改。饰:通“饬”,整治。(4)道:通“导”。己:《集解》作“已”,据宋浙本改。(5)要(y1 o 妖):会,迎合。下文“要时”之“要”与此同义。(6)生:通“伸”(许维遹说)。枝:通“肢”。(7)平(pi2n 骈):治理。正:通“政”。(8)博:当为“搏”(抟)字之误(王念孙说)。抟(tu2n 团):聚集。
[译文]
把顺从习俗看作美德,把货物钱财看作宝物,把保养身体作为自己最高的行为准则,这是老百姓的德行。行为合乎法度,意志坚定,不因为个人的欲望而歪曲所听到的东西,像这样,就可以称为正直的士人了。行为合乎法度,意志坚定,喜欢修正自己所听到的东西来矫正自己的性情;他的言论多半是恰当的,但还没有完全说明白;他的行为多半是恰当的,但还没有完全稳妥;他的考虑多半是恰当的,但还不周密;上能发扬广大尊崇的礼义,下能开导不如自己的人:像这样,就可以称为忠诚厚道的君子了。学习历代众多帝王的法度,就像分辨黑白一样清楚;应付当时的变化,就像数一二一样
容易;奉行礼法遵循礼节而习以为常,就像平时伸展四肢一样自如;抓住时机来建立功勋的技巧,就像预告四季的到来一样准确;治理政事、协调百姓的妥善,使亿万群众因而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像这样,就可以称为圣人了。
[原文]
8.12 井井兮其有理也,严严兮其能敬己也(1),分分兮其有终始也(2),猒猒兮其能长久也(3),乐乐兮其执道不殆也(4),炤炤兮其用知之明也(5),修修兮其用统类之行也(6),绥绥兮其有文章也(7),熙熙兮其乐人之臧也,隐隐兮其恐人之不当也(8):如是,则可谓圣人矣。
[注释]
(1)敬己:使自己受尊敬,指别人不能用不礼貌的态度去侵犯他。(2)分分:是“介介”之误(王念孙说)。(3)猒猒(y1 n 淹):通“懕懕”(y1 n 淹),或作“厌厌”(y1 n 淹),也作“愔愔”,心满意足而安详和悦的样子。长久:心满意足而与世无争,就会平安无事,所以能长久地立足于社会。(4)乐:即“乐道”、“乐业”之“乐”,乐于、乐意的意思。殆:通“怠”。(5)炤(zh4o 照):同“照”,照射,明白地照见。知:通“智”。(6)修修:与 2.1 的“修然”义同。统类:纲纪法度(参见 1.14 注(1)),即指礼法。(7)文章:指礼义制度。参见 6.8、1.8 注(8)。(8)隐隐:通“慇慇”、“殷殷”,忧伤的样子。以上为韵文,韵脚是:理、己、始、久、殆,之部。明、行、章、臧、当,阳部。
[译文]
整整齐齐啊他做事有条不紊,威风凛凛啊他能使自己受尊敬,坚定不移啊他有始有终不变更,心满意足啊他能长久得安稳,满腔热忱啊他坚守道义不松劲,洞察一切啊他运用智慧多英明,一丝不苟啊他实施礼法严格遵行,安泰自若啊他掌握礼仪制度有根本,温和快乐啊他喜欢别人的善言善行,忧心忡忡啊他怕别人不守名分:像这样,就可以称为圣人了。
[原文]
8.13 此其道出乎一。曷谓一?曰:执神而固。曷谓神(1)?曰:尽善挟治之谓神(2),万物莫足以倾之之谓固,神固之谓圣人。
[注释]
(1)曷谓神:据上下文,这句当作“曷谓神而固”。(2)挟(ji1 家):通“浃”,周遍,通,透。
[译文]
这种圣人的道德品质产生于专一。什么叫做专一?就是:保持神明与稳固。什么叫做神明与稳固?答案是:能使天下尽善尽美通体皆治叫做神明,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使他倾斜叫做稳固,做到了神妙与稳固就叫做圣人。
[原文]
8.14 圣人也者,道之管也(1)。天下之道管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故《诗》、《书》、《礼》、《乐》之归是矣(2)。《诗》言是,其志也;《书》言是,其事也;《礼》言是,其行也;《乐》言是,其和也;《春秋》言是,其微也(3)。故《风》之所以为不逐者(4),取是以节之也;《小雅》之所以为小者(5),取是而文之也;《大雅》之所以为大者(6),取是而光之也;《颂》之所以为至者(7),取是而通之也。天下之道毕是矣。乡是者臧(8),倍是者亡。乡是如不臧、倍是如不亡者(9),自古及今,未尝有也。
[注释]
(1)道:指根本性的政治原则与思想学说。管:枢纽,关键,事物相互联系的中心环节。下句的“管”用作动词,是集中的意思。(2)《诗》、《书》、《礼》、《乐》:见 1.8 注。是:指儒家的学说(杨惊说)。(3)《春秋》、微:见 1.8 注(10)。(4)《风》:即《国风》,是《诗经》的一部分。它们是各地的土风歌谣,所以名“风”。逐:追赶,指赶时髦而追随歪风邪气。(5)《小雅》:《诗经》中朝廷的正声雅乐被名为《雅》,其中再分为《小雅》和《大雅》。“雅”是正的意思。“者”上《集解》有“雅”字,据宋浙本删。(6)“者”上《集解》有“雅”字,据宋浙本删。(7)《颂》:是《诗经》的一部分,它是宗庙祭祀的舞曲。(8)乡:通“向”,迎合。(9)如:通“而”。
[译文]
圣人,是思想原则的枢纽。天下的思想原则都集中在他这里了,历代圣王的思想原则也统一在他这里了,所以《诗》、《书》、《礼》、《乐》也都归属到他这里了。《诗》说的是其心意;《书》说的是其政事;《礼》说的是其行为;《乐》说的是其和谐心情;《春秋》说的是其微言大义。因此,《国风》之所以不失于流荡的作品,是因为以此去节制它的缘故;《小雅》之所以为小雅,是因为以此去润饰它的缘故;《大雅》之所以为大雅,是因为以此去发扬光大它的缘故;《颂》之所以成为登峰造极的作品,是因为以此去贯通它的缘故。天下的思想原则全在这里了。顺从它的就会有好结果,背离它的就会灭亡。顺从它而没有好结果、违背它而不灭亡的,从古到今,还不曾有过。
[原文]
8.15 客有道曰:“孔子曰:‘周公其盛乎。身贵而愈恭,家富而愈俭,胜敌而愈戒。’”
应之曰:“是殆非周公之行、非孔子之言也。武王崩,成王幼,周公屏成王而及武王,履天子之籍,负扆而坐(1),诸侯趋走堂下。当是时也,夫又谁为恭矣哉?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