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谜 作者:吴灿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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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践证明，我的估计是正确的。当我的第一篇专栏文章《情人现象：当代婚姻的毒瘤》一发表，就引起了社会的广泛注意。
　　文章写道：
　　在今天，不管你承认与否，婚外情人现象已经作为一种现实大量地存在着。据一些报刊报道，在去年西方的〃情人节〃那天，北京、上海、广州等一些大城市鲜花店的生意格外兴隆，其中有不少已婚者拿着鲜花去相会妻子或丈夫之外的所谓〃真正〃情人。
　　这股悄悄〃走俏〃的〃情人潮〃，猛烈冲击着当代婚姻的大坝。这种冲击是致命的、釜底抽薪式的，遭受这种冲击的婚姻，很快就会土崩瓦解。我国一些权威学者在分析当前我国离婚的动因时指出，因对方婚外恋而提出离婚的占30％，而在一些地区，甚至高达45％。
　　如果冷静地面对这股〃情人潮〃，就会发现，其间的原因和状态是极其复杂的。既有对文革〃无爱〃文化的逆反，对〃失爱〃婚姻的挑战，也有对西方〃性解放〃的向往，以及对性享乐主义的追求。但是，无论社会动因多么复杂，其深刻的根源却恰恰在于人的自身。
　　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人来源于动物这一点，就决定了人永远不能摆脱其动物性，问题只是摆脱的多一点还是少一点。人在自然状态下，是一种群居性的动物，为了保证种族的延续，自然造化人类的生殖方式是〃群婚〃。这种〃群婚〃方式是人类的动物本性，是由人类的基因所决定。因此，就人类的动物本能来说，一夫一妻制婚姻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而只能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换言之，人类的性本能是由人的遗传基因所决定，这种〃群婚〃基因是不能消灭的，而只能对其进行制约。人类正是通过对自身动物性本能的不断制约，才进化为人。于是，人类的〃群婚〃本能与人类对这种本能的制约，形成了一对矛盾，人类的婚姻家庭史就在这对矛盾的对立统一中向前发展。
　　人类对自身动物性本能的制约，是受人类自身的生存环境和社会条件所决定的。在当代中国，对人类自身性本能的制约，最主要表现为两条：一是以男女双方平等民主、互敬互爱的爱情为基础和内容；二是以一夫一妻制的公证婚姻为条件和形式。这两者是紧密联系，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在今天中国，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利和义务遵循这种制约，保证人们婚姻生活的有序化。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今天的〃情人潮〃，无论有多少理由，都是一种无序化的行为，如果任其泛滥，由此而来的社会问题必定将层出不穷。西方社会，因其〃性解放〃而受害无穷，深感婚姻与家庭之重要价值，从而在80年代中期提出了国际家庭年的要求。联大1992年46号决议，定于1994年为国际家庭年，5月15日为国际家庭日。国际社会的基本共识是：家庭是人类社会及其文化得以延续的基本环节，是人类获得基本生活照料和早年教育的栖所；保持家庭的稳定，并为它提供尽可能的保护和援助，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需要，应对家庭的重要性给予充分的重视；加强家庭的作用，有助于抵制和克服各种社会弊病。
　　事实上，我国对人们婚姻生活的两条基本制约，是完全符合现代社会文明要求的，从而得到了我国人民普遍的支持和拥护。根据《家庭》杂志的一份调查数据表明，88％的人对婚外情人现象持否定和反对态度。
　　人类作为社会性的动物，只有在相对统一的社会规则制约下才能保证彼此利益的共同发展。假如说，某些婚外情人现象是由于〃无爱〃或〃失爱〃的婚姻所致，也应当通过解除原有的〃无爱〃或〃失爱〃的婚姻去获得新的婚姻生活，使无序变成有序；至于相当多的一部分婚外情人现象，基本上是由于我国社会处于转型时期，社会规范失衡，社会制约松散，人的自然动物本能乘机膨胀起来，兽性有所抬头，人性有所消沉的一种表现。这种婚外情人现象，其主旨是性享乐主义。只有消除这种无序现象，我国的婚姻生活才能向着文明、有序、健康、幸福的方向不断迈进。
　　
　　文章发表的当天，羊城晚报理论部叶主任就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告诉我，说文章写得很成功，文章发表的当晚，就接到许多读者的电话，对文章的观点表示赞同和支持，并对许多相关问题进行了反映和咨询。而几天后，大量的电话和信件涌入我家，大部分也都是对文章的观点表示赞同和支持，以及对许多婚姻家庭问题进行反映和咨询。其中也有小部分对文章的观点表示不赞同，并和我进行商榷的。对于所有的这一切，我都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对他们一一答复和一一解析。
　　从中，我又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人生的价值，也深深地感受到人生的价值就在于为社会多作奉献这一真谛，还深深地体验到一个人只要给社会一滴水，社会就会回报你一桶水。是啊，自古以来，真正的伯乐就是广大民众，他们才具有真正的慧眼，只要一个人为社会为民众作了一些有益的事情，就会得到社会和民众的肯定和赞赏。一个人能够如此，天生一场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第一篇专栏文章的成功，既给了我巨大的鼓舞，也给了羊城晚报理论部巨大的鼓舞。从此，专栏文章一发不可收拾，随着专栏文章一篇又一篇地发表，给社会带来了重大影响。更重要的是，专栏式的理论文章的成功，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理论工作者加入了这一行列。
　　一天下课后，我正在往办公室的路上走着，迎面碰上了汤潮副校长。自从汤潮当上了副校长后，我们之间自然而然地渐渐拉开了距离。说不清究竟是谁先拉开了距离，反正在官本位的阴影下，这种距离的保持又似乎是那样的自然。原本是朋友式的情感，渐渐已被一种〃上下级关系〃一点一点地腐蚀掉了。心灵的隔阂造成了交往形式的突变，原本是无拘无束的交谈，变成了一种非常客气的交往。这时，他笑着主动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跟我说，你最近发表的专栏文章我都看过了，写得非常好，我也非常有兴趣，我们能不能合作一下。
　　听到汤潮这样讲，我根本就不加任何思索地回答说，看来不能。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的话一出口，就立即意识到，这样直筒筒地拒绝，肯定会引起汤潮对我的误会，以为我看不起他，不屑同他合作。
　　当然，我之所以会这样回答，不仅是我过于率直的本性所然，更由于我曾经与羊城晚报理论部主任叶祥有过一个君子协定。叶主任认为，在报上尤其是在晚报上写理论专栏毕竟是一种新的尝试，风险较大；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限度，只允许我一个人炮制，而不要把其他的人也拉进来，这样才有可能保证专栏的质量和风格。我正想进一步解释，但是自从我的话一出口那瞬间，汤潮的脸色就变了变，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作任何解释，他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误会虽已铸成，但事后，我本还可以找机会解释的，然而我的本性却阻止我这样去做。因为我从来都不愿意为自己的委屈去做什么解释的，我也不愿意把心思和精神放在这些方面。我也知道，在我们现在这样的人事体制下，一个人的生存发展之命运，往往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掌握在一些领导人的手中，所以才有许多人挖空心思去讨得领导的欢心。在许多人的眼里，不要说领导没有想到，做下属的都要主动地去为领导着想了，而只要领导稍有那么一丁点儿意思，就应该不辞劳苦地去为领导〃分忧〃。而当领导主动提出要求时，而不去顺应者，必定不是傻瓜就是笨蛋。
　　正如他们所言：〃天上掉下金元宝都不懂捡，不是傻瓜就是笨蛋〃。可是，如果人类社会没有这些傻瓜和笨蛋，这个社会不是缺少很多美丽的色彩吗？！
　　历史的道路不是涅瓦大街的人行道，它完全是在田野中前进的，有时穿过尘埃，有时穿过泥泞，有时横渡沼泽，有时行经丛林。
　　车尔尼雪夫斯基语。
　　《车尔尼雪夫斯基》

　　办学冲突
　　硕士研究生部成立后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开办在职研究生班。
　　为了谨慎起见，学校决定先在三个地级市委党校做试点。
　　首先，是在三个地级市以省委组织部和南方党校联合发文的形式，通知所在地的党员干部，符合国家有关规定条件的可以自愿报名。其次，由三个地级市的组织部对报名的党员干部进行资格审查。接着，审查合格的党员干部在自己所在地的市委党校进行入学资格考试，并由当地组织部、纪委和南方党校三家进行监考。最后，根据省委组织部批准的招生指标数按分数择优录取。
　　应当说，在招生这一个环节上，总体上我们做得还是比较规范的。但是，在教学这一环节上，一开始问题就比较突出。
　　在各个教学点上，给在职研究生班学生上课的，几乎全部都是南方党校派出的老师（只有一些基础性的公共课程，如外语等，如果当地党校的师资力量也可以胜任时，就聘请他们上），而且基本上都是硕士生导师和正副教授。各个专业的课程也基本上与全日制的硕士研究生课程一致，只不过根据在职研究生都是在职的党员干部的特点，增加或替换了几门实践性比较强的课程。在这些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
　　哪么，问题在哪里呢？
　　我作为硕士研究生导师，也承担了在职研究生班的一些课程。当我第一天到广禺市委党校教学点给在职研究生班上课时，我发现，来上课的学员只有该班总人数的一半。我问在座的学生，其他同学为什么没来上课？他们的答复是，他们大多都是领导干部，可能工作很忙，没空来上课。我一听，心里就很不舒服。既然忙，没空来上课，就不要来报名读书；在职研究生班虽说是函授式的教育，但面授非常重要，是保证教学质量的关键环节；既然要读书，就必须来上课，然而怎么才能保证他们的到课率呢？
　　作为主讲教师，我当即做出决定，进行课堂点名，凡是未到的学生，一律以旷课和补考论处。
　　我的决定刚一宣布，在座的学生纷纷跑出去，给自己熟悉的未到的同学打电话。大约20分钟左右，未到的学生除了已经出差在外的几乎全部赶来了。
　　在点名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名是一位领导干部的秘书，因领导出差不能前来上课，而来代领导听课。我当即又宣布，这次例外，从今以后，不允许任何领导干部找秘书来代听课，一经发现，以旷课论处。
　　从这次事件中，我感觉到，要保证学员的到课率，必须要有一套严格的制度来予以制约。于是，我向研究生部就此事作了汇报，并提出了我的一揽子设想：第一，必须实行严格的点名考勤制度。第二，拿出15％的分数作为考勤分。第三，凡是迟到、早退的必须扣去相应的考勤分。第四，实行严格的请假制度，凡是经过请假而累记两次缺课以上者，必须进行补课，交纳相应的补课费；只有经过补课的学员才有资格参加课程考试。第五，凡旷课者一律取消本课程的考试资格，并在毕业前实行一次性补考。第六，多门课程旷课者，取消其学员资格。对于我的提议，研究生部基本没有更多的异议，并很快就作为在职研究生的管理制度确定下来。
　　这一制度的确立，有力地保证了学生的到课率，从而也有力地保证了教学质量。
　　为了让学生增强学习的自觉性和自律性，我在上课的时候，反复告诫学生说，你们是一批特殊的学员；这种特殊性，并不是说你们在学习上有什么特权，而是指你们都是党员干部，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领导干部，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当好学习的表率。你们如果只是来混个文凭，这不仅最终会害了你们自己，而且还会严重影响到你们文凭的〃含金量〃，甚至还会严重影响到党校硕士研究生的命运，以及整个党校教育的声誉乃至党的威信。
　　对于课程的考核，我们原来设想是按硕士研究生教育和考核的方法，让学生独立写一篇五千字以上的课程论文。但是，在批改课程论文的时候，在少数学生的课程论文中，我又发现了三个问题：一是有的论文是找人代写的。因为在教学过程中，我们对每个学生的基本水平心中还是有个数的，而上交的论文水平远远超过了他本人实际的水平，这显然是找了自己的秘书或下属或其他人代笔。二是把别人发表的一些论文，东搬一段西凑一块地拼凑而成。三是同学之间相互抄袭。我于是当即又做出决定：一方面把此类课程论文全部打成〃0〃分，按补考处理，要求学员重新写过；另一方面，对课程考核进行改革，分成两次进行。一次是考基础理论，一次是写课堂论文，全部在课堂上当场完成。这样，从根本上杜绝了课后写作论文的弊病。
　　这个决定我报告给研究生部后，他们也同意了我的做法，并形成制度。同时，为了保证学生三年后能够独立自主地写出有质量的毕业论文来，又决定，每一个学期结束前，都要写一篇专业课程的课程论文。
　　在职研究生学习两年后，第三学年进入写作毕业论文阶段。为了保证毕业论文的质量，第三学年我们实行导师制，为每一位学生配备一位导师。导师实行责任制，对每一位学生毕业论文的写作进行全程指导。但是，在对在职研究生毕业论文的考核问题上，我又与主管研究生部工作的晋副校长发生了正面冲突。
　　第一届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基本完成以后的一天，我在校园散步，刚巧碰上了晋副校长。出于对在职研究生工作的关心，我问晋副校长，研究生部有没有研究过，如何去考核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的问题。晋副校长说，他们已经考虑过了，并且已经请示过校领导，准备让每一位指导老师，给他所指导的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打个分就行了。
　　我一听晋副校长这样说，心里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学校在处理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这件关键事情上，表现得如此草率和如此幼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