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谜 作者:吴灿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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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星，我刚才说的还只是个战术层面的问题，〃周奇停顿了一下，重整精神继续说：〃这些问题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发展，市场经济的进一步成熟，都是可能解决的问题。我的看法是，在国有企业改革问题上，从一开始就在战略上发生了失误。你也知道农村经济体制改革获得突破性进展，就是由于坚决相信和依靠了广大农民群众，充分肯定了农民群众的创造精神。可以说，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党的群众路线，是农村经济体制改革获得成功的根本。
然而，当经济体制改革推向城市特别是推向国企时，我们却把广大工人群众给忘记了。作为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国企改革为什么不能充分相信和依靠广大工人群众，而只是迷信少数'精英'？为什么不能实行工人自治，把企业的前途命运交到广大工人群众手里，让他们来决定？为什么不能充分发挥工人代表大会的作用，把最高决策权交给他们？为什么不能让工人代表大会行使相当于董事会的职能，由他们来聘请和监督厂长经理？我们常常强调国情，可是我们却把'社会主义'这个最大的国情给忘了！我们只会按照几个搞翻译的所谓'经济学家'把什么西方的企业管理模式给照搬照套，为什么就不能搞中国特色的企业管理模式？连日本人都把'两参一改三结合'学去了，把'铁饭碗'的某些优越性学去了，我们只会搞全盘肯定或全盘否定。把宝押在几个企业领导人身上，结果许多企业领导人都把企业搞垮了，工人群众却承受企业破产的苦果，这样搞对他们公平吗？〃
周奇越说越激动，他的一番议论使我感到震惊，我真不知如何回应是好。他提出的这一连串问题，过去我是连想也没想到，连想也没敢想的。
正在这时，周奇家的大门被打开了，我在楼下碰到的中年妇女（我现在已经知道她就是周奇的爱人）提了一大堆菜走了进来。周奇连忙起身上前把东西接过来放好，给我们相互作介绍。
〃这是我爱人，叫唐丽云，在公司行政处工作。这是我的老同事，伍星教授。〃
我立即上前问好，唐丽云却表情淡漠地说：〃原来是伍星教授，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周奇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那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唐丽云满脸不高兴地说。
〃怎么了，丽云，客人来了应当高兴才是呀？〃 周奇似乎也发觉有点不大对头。
〃怎么了？！你问问他吧，你这位客人可是位了不起的客人。你说我姐是多好的一个人，你这位了不起的客人硬是把宝看成草，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个大学生而已。〃唐丽云依然半讽刺半责难地说。
〃哎呀，你们都把我给搞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周奇有点不快地说。
〃大嫂，唐丽霞是你姐姐？〃我终于醒悟是怎么一回事了，但还是谨慎地问道。
〃不是我姐还是你姐不成。想当年，我姐为你差点没伤心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唐丽霞和你谈过恋爱？〃周奇总算听明白了，好奇地问我。
〃是这样的。〃事到如今，我只好把我和唐丽霞的一段交往简要地向周奇说了一遍。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丽云，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怪伍老师了。再说，谈恋爱谈恋爱，谈得成固然是好事，谈不成也很正常嘛。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应当学会与人宽容，是不，丽云？〃周奇听了我的述说后，开始发挥他副书记的特长，做起思想工作来了。
〃就你是个好人。〃唐丽云大概发了一顿脾气后，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神色平静地回了周奇一句。
〃唐丽霞现在怎么样了？〃我趁势而问。
〃你还关心她？〃唐丽云扫了我一眼说：〃女人嘛，还能怎么样？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还不是照样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她姐姐的事我知道。〃周奇接过话来，告诉我，唐丽霞和公司的一个车间主任结了婚，生了一个男孩，现在还在公司里当工人。不过，下一批下岗名单里有她的名。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副书记可是白当的，连大姐也保不住。〃唐丽云有点责备周奇说。
〃丽云，你又不是不清楚，公司到了今天这个处境，别说是你大姐了，就是你我到头来也都保不住。〃周奇心事重重地说。
唐丽云听了周奇这番话，默然无语地走开了。
我看也差不多了，就起身辞别。
玉不遇砥砺，不可以成器；
人不遇困穷挫辱，不可以成德。
王安石语。
《宋史．王安石传》
重新聘任
1997年，是个大悲大喜的年头。
大悲，是中国现代史上又一个伟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在这一年春天，不幸因病去世。
在当代中国老百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翻身不忘毛泽东，富裕不忘邓小平。〃这句话，的确反映了中国现代史上，两位功勋卓著的伟人对中国社会发展的巨大贡献。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中国人民浴血奋战，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建立了新中国。从此，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而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国共产党人，领导中国人民改革开放，取得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辉煌成就，使中国人民从此昂首挺胸阔步前进。
邓小平的丰功伟绩，在人民心中树立了一座永恒的丰碑。人民群众对邓小平的敬仰和感激之情，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迸发出来。其最典型的表现是在新中国建国35周年大庆典礼上，当时的那一幕幕迄今我依然记忆犹新。
1984年10月1日，我作为大学生代表有幸亲临天安门现场，观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庆祝建国35周年大典。
伴随着35响惊天动地的礼炮声，〃建国35周年大庆典礼〃开始了。
威武雄壮的陆海空三军排成的方阵，迈着整齐骄健的步伐，雄纠纠气昂昂地向前挺进；
一辆又一辆精心装饰的彩车，满载着改革开放的丰硕成果，繁华似锦地向前奋进；
一队又一队各行各业的群众队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意气风发地向前迈进；
啊，大学生游行队伍过来了！
就在大学生的游行队伍走过天安门城楼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举起了一个横幅，上书〃小平，您好〃四个大字。横幅是用床单拼接起来的，两边用撑蚊帐的竹竿撑起。与游行队伍中有准备的横幅相比，可谓简陋至极。但是，这条简陋的横幅，却表达了亿万中国人民的心声。
大喜，是已经沉沦了百年之久的香港，终于回归到祖国的怀抱。这也是邓小平同志〃一国两制〃伟大构想的巨大贡献。
1997年7月1日，这是中国当代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日。１９９７年６月３０日午夜至７月１日凌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灯火辉煌，举世瞩目的中英两国政府，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在这里的五楼大会堂隆重举行。１９９７年７月１日零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在香港升起，经历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回到祖国的怀抱，中国政府开始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
新华社记者对此这样报道：〃历史的时钟指在１９９７年７月１日零点那一刻，大会堂全场肃立，几千双眼睛向鲜艳的五星红旗和紫荆花区旗行注目礼。这是中华民族长久期盼的一个瞬间，这是永载世界史册的一个瞬间。零时４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在这里庄严宣告：根据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两国政府如期举行了香港交接仪式，宣告中国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 。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正式成立。经历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回归祖国，标志着香港同胞从此成为祖国这块土地上的真正主人，香港的发展从此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这一庄严宣告在大会堂４０００多位中外嘉宾中激起经久不息的掌声。这一宣告通过电波传向祖国的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澳门和台湾，传向世界的四面八方。〃
就在香港回归的次日，南方党校新老常务副校长也进行了交接班。老常务副校长古毅调到省政协当常委，新常务副校长由从统战部调回到党校的汤潮担任。然而，在古校长交接班之前，古校长召开了一次校委会，对学校的一些部门的负责人做了人事上的任免安排。不仅一些处室和教研部的〃第一把手〃被更换，而且在行政部门中的一些科级干部也被更换。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古大山居然当上了行政后勤处的科长。
就在南方党校新老常务副校长进行交接班的当天下午，我接到校办公室主任匡玲的通知，请我出席晚上的欢送古毅老校长的宴会。接到电话，我感到奇怪，按照惯例，欢送宴会都是请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参加的，我现在已经既不是副主任，更不是主任，怎么让我出席宴会？我询问匡主任，是不是搞错了？匡主任说，没有搞错，是古毅老校长亲自点名请我参加的。这更让我感到奇怪了，古校长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怎么会特别请我参加他的欢送宴会？但是从匡主任那里得不到任何解释。
欢送宴会在党校饭堂举行，我怀着各种猜测上到饭堂二楼的宴客厅，除了校领导还没到之外，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已经到齐了。蒋主任也已经坐在一张餐桌前，她看见我来了，感到奇怪，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是来参加欢送宴会的。〃我平静地回答。我的话音未落，校领导们鱼贯而入。古校长看到我，十分亲热地上前和我握手，并拉我到宴会主席去坐。我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你们校领导坐的，我不能去，还是到别的地方坐好。〃这时，汤潮校长对我说：〃伍教授，老校长让你在这里坐你就坐吧。〃我不好再推辞了，只好在下座坐下。
欢送宴会开始，汤潮校长代表校委和全校教工致辞，对古校长为党校发展所作出的努力表示衷心感谢，并欢送他到新的工作岗位。接着，古校长讲话，他首先对他到党校工作期间，全体校委和全校教工对他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然后，他希望党校能够在汤校长的带领下，继续向前发展。最后，他表示到政协工作后，还会一如既往地关心和支持党校的发展。古校长讲话完毕，向全体参加宴会的人员敬酒。
酒过几巡后，古校长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我跟前，说要向我敬酒。我慌忙起身，古校长用手轻轻地按住我的肩膀，与我碰杯后一干而尽，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伍星，你可是块好玉，希望你以后好好地琢磨琢磨。〃
〃谢谢古校长的鼓励。我一定好好琢磨琢磨。我回敬你。〃我说着，也端起酒杯回敬了古校长一杯。古校长回座，汤校长说：〃伍教授，让我也为你这块好玉干一杯。〃我赶紧站起来说：〃汤校长，这杯我敬你，欢迎你回来。〃我和汤校长的酒还没喝完，各个部门的处长、主任们纷纷出动，涌到主席上来敬新老校长和其他校委们。酒席上的春秋战国时代开始，一片混乱，一场热闹，一堂酒香。在这场混战中，我趁机悄悄地离开了酒席。
汤潮回校不久，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我刚一坐下，汤校长就对我说，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对党校教学改革方面有什么好主意。党校是以教学为中心的，教学改革至关重要，你看怎么搞才能跟得上发展的形势要求？
我思考了一下说，汤校长你提出这个问题非常及时，党校教学的确是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了。根据多年的教学经验和学员的情况，我们应当在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方法上都要革新。我在中央党校学习过，我觉得他们的教学改革搞得还不错。是不是先借鉴一下他们的做法，摸索摸索再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可以边摸索边改进。
汤校长听了我的建议，点了点头。
一周之后，汤校长就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党校教学科研改革、后勤体制改革和人事制度改革。
在教学科研方面，把课程内容从过去的以〃老五门〃（即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党史、党建）为主的传统模式，改变为〃三基本〃（即马克思主义基本问题、毛泽东思想基本问题、邓小平理论基本问题）、〃五当代〃（即当代世界政治、当代世界经济、当代世界思潮、当代世界军事、当代世界法律）的模式；把课程安排从过去的计划下达的传统，改变为课题招标的形式；把授课方式从过去的以灌输为主的传统，改变为以研究为主。
在后勤体制方面，主要把过去的小而全、全部行政运作的机制，改变为专业化、社会化的运作机制。在人事制度方面，按照民主化、制度化、程序化、公开化方向改革，把过去直接由校委决定，改为首先要通过民主推荐和民主测评；把以往的校委议决制，改为在校委充分讨论基础上的票决制；把过去的中层领导〃终身制〃，改为任期聘任制（并规定，中层领导任职年龄不得超过55岁）。在汤校长主持推动下的各项改革，都比较顺利地进行着，整个党校的工作也在不断地全面推进，步上一个新的台阶。
今天是暑假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上午我们马克思主义教研部全体教师在部会议室，举行副主任人选的民主推荐会。人事处看来非常重视这件事，两位副处长都到场。会议由蒋主任主持，他对校人事处的领导前来指导督察表示欢迎。接着，人事处副处长王川把部副主任人选推荐工作的意义、方法和注意事项作了一个说明，然后，把选票发给了我部每一个老师。我看了下，除蒋主任和朱副主任不在候选人名单外，其他我部具有讲师资格以上的所有教师的名字都在上面。我很快就在我认为比较合适的人选钟荣生的名字旁边打了一个钩，然后就把选票交给王川。当我部全体教师都把选票交给王川他们后，他们就将所有的选票带回人事处去进行统计，而统计数字从来不向投票人公布。
关于这一点，从上到下、各条战线的组织部门都是这样干的，为此，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