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谜 作者:吴灿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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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到了这一步，〃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评选委员会办公室和省宣传部一致认为，检举材料属实。所以他们一方面决定取消我当选〃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的资格，另一方面通知南方党校，要对我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南方党校常务副校长汤潮接到省宣传部通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在多次讯问之后，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以汤校长对我的了解，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干出这种事来，更不相信我有什么必要去干这种事。然而，省宣传部言之凿凿，好像又是真的一样。为了对我也更是对南方党校负责，他决定先把此事稳住，找我了解情况并令人进行调查后再作处理决定。
　　当汤校长找到我了解情况时，我简直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我一方面坚决申明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另一方面，我告诉汤校长，我曾在《新华文摘》上被转载的《市场经济的价值评价》一文的主要观点，事实上早在1986年11月，我在参加省的理论研讨会上宣读的论文《商品经济的道德影响》中就已经有了；而在1995年出版的专著《市场道德论》中又有了进一步的论述。我强烈希望校方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最后，我指出，这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要弄清真相，最重要的必须到新疆喀什去一趟，找到《喀什师范学院学报》的主编和责任编辑以及上官放言教授了解真实情况。
　　汤校长听取了我的意见，立即派出两位纪检干部前往新疆调查。他们到了新疆喀什，找到《喀什师范学院学报》的主编和责任编辑，但是他们却说，根本没有发表过什么上官放言教授的什么《市场经济的价值认识》一文，他们学院也根本没有上官放言教授这么一个人。他们把1995年全部六期杂志都拿了出来，从头到尾就压根儿没有上官放言的《市场经济的价值认识》的文章。两位纪检干部把1995年《喀什师范学院学报》全部六期杂志都拿了一套回来，与举报材料中的《喀什师范学院学报》1995年第二期一比较，发现两本杂志有两个地方不同。
　　一是举报材料中的《喀什师范学院学报》1995年第二期，要比两位纪检干部从喀什带回来的同期杂志多一篇文章，这就是所谓上官放言教授发表的《市场经济的价值认识》一文；二是举报材料中的《喀什师范学院学报》1995年第二期中的编辑部电话，与两位纪检干部从喀什带回来的同期杂志的编辑部电话也不同。很显然，举报材料中的《喀什师范学院学报》1995年第二期杂志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冒品；也很显然，这是一起蓄意谋害事件。
　　校方与省宣传部通报了调查情况，省宣传部再去找容骅时，这位举报人却已不见踪影。再打电话找所谓的上官放言教授和责任编辑时，也根本没人接。于是，省宣传部让南方党校写一份调查报告上来，并重新决定，撤销原有取消我当选〃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资格的决定，保持我的〃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资格。
　　由此我深深地感受到，〃脚正不怕鞋歪〃，〃真金不怕火炼〃的深刻内涵，人生在世不顺利事常有，关键的是要经受得住考验；同时也我深深地体验到，一个人的价值和幸福，是由一个人对社会所做出贡献的大小来决定的。正如俗话说的那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价值，一分幸福。
　　人向何处去，是主观与客观交互作用而决定的。客观环境提供的是人发展的限度，而主观能动性提供的是人发展的方向。为善为恶固然离不开客观环境的影响，但对善恶的选择却是主观能动性的责任。一念为善则向善，一念为恶则入恶。正如俗话所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又如佛教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有偶然性，但终究都会纳入必然性的轨道之中。
　　〃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颁奖大会在省委会议中心大楼举行，非常隆重而热烈。
　　这次大会在南方还是首次举办，这是因为无论是从南方来说，还是从全国来说，评选〃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都是历史上的第一次。参加大会的人员主要由全省社科界的代表构成。省委对此次大会十分重视，省委和省政府的主要领导都出席了会议。会议由省委常委、省宣传部岳部长主持。
　　大会在庄严雄壮的国歌声中开幕，然后由省委谢书记作《发展和繁荣南方社会科学，率先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报告。谢书记在报告中指出，发展和繁荣南方社会科学，是南方率先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迫切需要；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客观要求。而发展和繁荣南方社会科学，必须高度重视社会科学人才的培养、扶持、使用和激励。人才的培养，必须在制度和机制上予以必要的保障，而南方进行十大〃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的评选工程，就是这种保障的重要体现。同时，人才的培养，也需要个人的不懈努力；人才的成长，应当坚定不移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两为〃（即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方向，坚持〃双百方针〃（即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接着，由主管舆论宣传系统的省委黄副书记宣读十大〃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名单，并请十位〃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上主席台，由省委省政府领导向他们颁发证书。在嘹亮激昂的歌曲声中，我和其他九位〃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走上了主席台，我从卢省长手中接过〃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的荣誉证书，心中激动不已，久久难以平静，一种重大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人生历程中的一个高峰，也是我人生历程上的一个新的起点。
　　〃优秀中青年社会科学家〃颁奖大会后的第三天，我接到汤校长打来的电话，请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到了汤校长的办公室，我刚坐定，汤校长就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今天找你来，主要想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是有关你本人的事。前天学校开了一次校委会，会上对校委班子建设问题进行了讨论。校委们对你的评价很高，你到党校十多年来，为党校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进步也很快。但是大家一致认为，培养一个校领导并不困难，然而培养一个专家学者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特别在党校更是如此。现在有很多专家学者一旦走上了领导岗位，就被大量的行政事务缠身，结果荒废了专业，非常可惜。所以我们认为，你还是当专家学者的好，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意见，继续努力，当好学术带头人，推动党校的教研上新台阶。
　　第二件是关于调研的事。最近省委决定，为了适应我省率先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需要，必须进一步加强对新时期党政干部的思想道德建设。为此，我校决定成立〃新时期党政干部思想道德现状〃调研组，准备在调研的基础之上，有针对性地提出加强对新时期党政干部的思想道德建设的措施。调研组由我出任组长，你作为副组长，成员则由你们部的骨干教师组成。
　　对于汤校长传达的校委的两项决定，我表示完全同意。并表态会一如既往，继续努力作好工作，不断取得进步。

　　我们的调研路线重点选择了三个地级市，一是韶关市，为欠发达地区代表；二是南山市，为次发达地区代表；三是深海市，为发达地区代表。
　　我们的调研，主要依托市县党校协助进行。调研的主要方法，一是问卷调查；二是实地考察；三是召开各种类型的座谈会。
　　我们在韶关市和南山市完成调研后，最后来到深海市。
　　我们一行刚到深海市委党校安顿下来，深海市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潘远志就来告诉汤校长，说刚走马上任的丁官明常务副市长要来探望我们。果然，不久后，丁官明坐着小汽车来到。一下车，丁官明就热情洋溢地和我们一一握手。刚到市委党校接待室坐下，丁官明就以地主的身份对我们说：〃听说你们来深海市进行调研，我代表深海市委和市政府表示热烈欢迎！对于你们的调研工作，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请尽管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客气。市委党校将全力配合你们。〃说到这里，丁官明转过头来对潘校长说〃老潘，汤校长他们可都是我的老上级和老同事了，请你们一定要配合好，关照好。〃潘校长听丁官明这么一说，连连称是。
　　接下来，丁官明又向我们介绍了一些深海市的情况后，说他马上还要去接待中央下来的同志，对不能亲自接待我们吃晚饭深表遗憾，请潘校长招待好我们。然后，坐上小汽车走了。在临上车时，丁官明特别把我拉到一边亲热地说，伍星，咱俩是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了，到了深海后有事没事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听丁官明这么一说，我真有点感动。看来，丁官明天生是个当官的料，特别善于与人交际。现在，善于与人交际已经被看成是一种领导能力，有这种能力的人往往能够在官场上如鱼得水，青云直上；反之，就会步履艰难，处处碰壁，甚至还会碰得头破血流。
　　刚开始在深海市调研的第二天，南方党校有要事需要汤校长回去处理，于是，汤校长就把在深海市调研的重担交给了我。
　　按照计划，我们第三天到深海市深港区召开群众代表座谈会。在会上，群众代表发言非常踊跃，他们一方面赞扬了许多党政干部良好的思想道德作风；另一方面，也直率地指出了一些党政干部当中存在的不正之风。特别是一位姓李的农民代表发言说，现在一些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官僚主义作风十分严重，他们严重脱离群众，严重侵害农民利益，甚至于不顾农民的死活。比如在开发区问题上，政府有关部门强行将我们农民的土地极为廉价地卖给开发商，我们多次向政府有关部门交涉，但一直都解决不了问题。就是这种廉价土地，至今开发商也没有把钱给足我们，现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一些农民的生计问题。这种坑农害农的行为，我们都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希望你们上面来的领导，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从深港区回来，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真没想到，问题还这么严重。本来我们调研组，只是进行调研，我们没有能力去管什么。但是，姓李的农民代表的话，给我震撼很大，我们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思前想后，我决定利用这次调研，把姓李的农民代表反映的问题做进一步的深入调研，并将调研情况反映给丁官明和省里的有关部门。
　　但是，我没有想到，深入调研是多么的困难。忙了几天，我们除了知道姓李的农民代表所说的开发商竟是邰大鹏之外，其他更多些有价值的情况则是一无所知。我只好找到丁官明，把情况告诉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丁官明倒是十分爽快，满口答应。
　　就在我找丁官明后的第二天夜晚，一个电话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心中既有点疑惑又有些不安地拿起了床头的电话，电话是我在深海市的小妹夫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告诉我，我在深海石油公司加油站工作的妹妹因工伤住院，伤势非常危险，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我听完电话，立即心急火燎地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带上钱物，夺门而出。一出门才想起，这半夜三更的去哪里坐车呢？妹妹伤势危急不能拖延。无奈中我只好给潘校长打了个电话，请他派车送我赶去深海医院。潘校长接到电话，马上派出汽车救急。
　　赶到深海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我冲进医院，在妹夫的引领下进到妹妹的病房，看到妹妹头部缠绕着厚厚一层纱布，戴上氧气罩，纱布上枕头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依然昏迷不醒，心中如刀割一般。经过向妹夫了解，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我妹妹受伤的那天傍晚，轮到我妹妹与她的另一位工友值班。大约傍晚六点半钟左右，一辆丰田面包车开进加油站加油。我妹妹上前加油，谁知道油枪还没有从油箱中拔出，汽车就开动前行，我妹妹高喊想制止，但司机依然开车前行。前行的汽车将油枪带着橡皮油管强行拉长，使油枪从油箱口中拉出后，再猛烈地反弹回去击中我妹妹的头部，我妹妹当场被击倒在地，血流遍地，而汽车依然扬长而去。
　　这时，与我妹妹一同值班的工友小柯，立即上前急救。并且先后打出三个电话，一个是报警电话〃110〃，一个是医院急救电话〃120〃，一个是单位领导电话。很快，警车和急救车赶到了现场，警察封锁现场作调查，急救车立即把我妹妹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我妹妹单位的领导急匆匆赶来，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马上给我妹夫打去电话。我妹夫赶到医院后，见我妹妹伤势危急，又赶紧给我打来电话。到目前为止，一是我妹妹还没有脱离危险，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我妹妹能不能在20小时内苏醒过来；二是公安局还没有查出是谁的车肇的事，肇事者是谁？
　　我万分着急地守在妹妹的病床前，等候着她的苏醒。天亮时，我打电话告诉我的调研组员，说明我的情况，并请钟荣生负责继续进行调研，当然，〃土地问题〃的调查只能就此撇下。我刚打完电话，我妹妹单位的领导胡经理来了。我向胡经理提出，一方面请他派人请一位护理人员前来照顾我妹妹；另一方面请他要求医院全力以赴治疗我妹妹；再一方面请他与公安局联系，务必查出肇事者。
　　下午两点多钟后，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我妹妹终于苏醒过来。她看到我在病床前，眼睛里立即涌出了泪水。我急忙安慰她，并按响病床床头上的电铃，医生很快就过来查看了一番后，对我说，危险期已过，请我们放心，他们会尽力治疗。
　　两天后，我们接到公安局的电话，说肇事者已经查出，是深海大鹏集团公司旗下的建筑公司一名叫邰虎的经理。我忽然想起，这邰虎会不会就是当年我和凌真旅行结婚时在火车上偶遇的〃包工头〃？虽然同名同姓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深海大鹏集团公司分明就是邰大鹏的公司，邰虎当年就曾经跟邰大鹏关系非常密切，很可能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