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只为与你相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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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红?”琼安笑了,“你会把线全搅成一团,比你在这里搅的局更教人头大。”
茱蒂丝骇然抬首,“你对我真好,我刚才只是在怜悯自己,你昨晚送食物去给盖文了吗?”
“有。”
“他的情况怎么样?”
琼安皱了眉,“更虚弱了。”
“我该怎么帮助他们?”茱蒂丝自问,“盖文教我等他弟弟史蒂夫来,可是这要等多久呢?我必须尽快把盖文带出那个地牢。”
“的确,你必须尽快把他弄出来。”
“可是怎么做呢?”
“这只有上帝能回答了。”琼安一本正经地说。
是夜,亚瑟回答了茱蒂丝的疑问。
他们各自吃着晚餐,华特未像往常一般对她毛手毛脚,只是不住由眼角打量她,仿佛在评断什么。
“满意这些食物吗?茱蒂丝夫人?”亚瑟问。
她点点头。
“希望娱乐节目也能使你满意。”
她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旋即又打消主意,她不愿意让他称心如意。
亚瑟倾身向前望着华特,“该是时候了吧?”
华特张口欲言又止,看情况他和亚瑟讨论过什么计划似的。华特对门边两名武士挥挥手,他们立即转身而去,这会儿茱蒂丝连口中食物都咽不下去,不得不用酒冲下去,她知道亚瑟又在玩花样,故意灌了好几大口酒以作心理准备。
她紧张地环视大厅,再次看见在走道上遇见的那个男子。他高眺且瘦削,有一头深金色发,下颚方正有力,还有一道小凹沟。最吸引她注意的却是他的眸子,那泓深沉的蓝潭中闪烁着恨意——针对她的恨,它们予她一种动弹不得的催眠力量。
大厅内猝起的沉寂,和铁链拖曳声引开了她的视线。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起先茱蒂丝并没辨认出两名武士拖曳着的是个人。片刻的茫然之后,她乍然醒觉,定睛打量面前那团不成人形的狼狈形貌,她意识到亚瑟和华特都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她困惑地望向他们,就在此转睛之际,她猝然了悟到那团狼狈就是盖文。她没再看他,只一味看着华特,争取时间思索。他们为什么要把这样子的他带到她面前?他们不知道她想奔向他,帮助他吗?
答案立即闪入她的脑海,这正是亚瑟要她做的事,他要让华特亲眼看见她并不恨她丈夫。
“你不认得他?”华特问。
茱蒂丝抬起头望向那团污秽狼狈,先是惊讶与嫌恶,继而非常非常缓慢地绽出笑容。
“终于让我看见他也有今天。”
华特胜利地笑了声,”“他带过来这里,我可爱的夫人正想看他今天这种落魄相,”他对大厅中的人宣布,“让她好好享受这一刻——这是她赚来的。”
两名武士将盖文挟到主桌前,她的心跳狂乱,手心直冒汗。在此一关键时刻,她绝不能犯下任何错误,若不慎表露出她的真实感受,无遗将导致数条人命断送在她手中。
她站起身以颤抖的手举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全泼在他脸上。
酒液似乎激醒了盖文,他抬首望向她,瘦削的脸上布满讶异之色,旋即又换以迟疑,他缓缓看向站在他妻子两旁的华特和亚瑟。
戴莫里抬手占有地环住茱蒂丝的肩,“看看现在是谁拥有她。”他洋洋得意地示威。
盖文猝不及防地突然飞身扑向华特,拖着他身上铁链的守卫也被他拖得踉跄前冲,砸进桌上的菜盘中。华特由于不及走避,被盖文干瘦的双手抓个正着。
“拉开他。”华特虚弱地喘息着,拚命去掰盖文紧钳住他喉咙的手指,一张脸已涨得酱红。
茱蒂丝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吓得呆若木难,忘了移动,现在的盖文应已离死亡不远,然他仍有力气拖倒两个大男人,几乎勒死迫害他的人。
守卫回过神来后,拚命拖拉系在盖文腰间的铁链,他们使劲拉了三次,才终于使华特恢复自由,铁链的另一端紧钳着盖文的肋骨,他单膝跪地半晌后才勉强地支起身子。
在另一条臂粗的铁链钳住他的肋骨前,盖文狠狠地对华特发誓,“我会宰了你。”
“把他带走。”华特哑声命令,两手直揉搓差点没被拧断的脖子。只要看见盖文,他仍会吓得不住打颤。
待盖文被拖走后,华特象断了线般瘫在椅中。
茱蒂丝算准现在的他最是脆弱,“真有意思,”她转向仍抖颤不停的华特,“当然我不是指他对你所做的事,我是说真高兴终于让他亲眼看到,我和我所……爱的人在一起。”
华特望向她,背脊挺直了些。
“不过我也忍不住要生你气。”她暧昧地垂下睫毛。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
“你实在不应该把那样半死不活的东西,带到淑女面前,他看起来好像快饿得半死,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绝食。不管怎么样,他那样快咽气了,怎么还会有余力注意我的状况,你若让他把自己弄死了,我还报复什么?”
华特认真地考虑半晌,“说得也是,”他转向门口一位武士,“叫守卫把他弄干净,喂东西给他吃。”
他乐歪了,亚瑟还说她看见自己丈夫沦入如此地步一定会哭,可是她却笑了,她不要她丈夫解脱,她要活活折磨他、屈辱他。
只有琼安知道那笑容使她女主人付出多少代价。
茱蒂丝转身离开华特,一心只想离开这间屋子,尤其是华特。她把头扬得高高的,高视阔步地走出大厅。
“这女人实在要不得。”有人骂道。
“是啊,做老婆的那能那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所有人都轻视她,她也开始恨自己了。茱蒂丝拖着麻木的身子抬级而上,想尽快躲回自己的小世界中。就在她刚踏上四楼时,一只手臂猝然环住她的腰,下一瞬间她便撞上一堵坚硬若钢铁的男性胸膛。一把锋利的刀子抵上她的喉咙,差点没划破她细嫩的皮肤,她抬起双手拚命想掰动他的手臂,却撼动不了分毫。
第八章
“只要敢吭一声,我就卸下你的脑袋。”她从未听闻过的深沉声音说道,“约翰.巴赛德在哪里?”
茱蒂丝几乎挤不出声音,但这人是不容许抗命的。
“回答我!”他的手臂收紧,刀锋更用力抵住她的喉咙。
“跟我母亲在一起。”她轻声说道。
“你母亲!”他对她耳朵啐道,“她可以诅咒生你的那天!”
茱蒂缘无法回头看他,他勒在她腰间的手臂紧得教她无法呼吸。
“你是谁?”她喘息道。
“哼,你早该问了,我是你的敌人,要不是还用得着你,我早解决了你,看守约翰的警卫如何?”
“我……无法呼吸。”
他犹豫半晌,稍为松了手臂,架在她喉咙上的刀子也移开了,“回答我!”
“他和我母亲合用的房间外,有名武士看守。”
“几楼?快说!”他命令道,臂力又加重了,“别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突然间茱蒂丝再也受不了了。她先是轻声咯笑,逐渐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
“救我?请你告诉我,有谁会来救我?我母亲被囚,我唯一的护卫也被软禁,我丈夫被铁链锁着,我所憎恨的男人有权当我丈夫面糟蹋我,另一个则对我附耳威胁。现在我又在黑漆漆的走道上,被个陌生男子攻击!”
抓住他执刀的手臂,她拚命把刀锋往喉咙处拉,“不管你是谁,我拜托你,先生——结束了我这条命,我求你,我留着它还有何用?要我亲眼目睹所有亲朋好友,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不,我可不想活着看到那种结局。”
那人的手臂松了,甩掉她直拉刀子的双手,他将小刀收起,然后板转她的身子,茱蒂丝并不意外见到的正是那个吟游诗人。
“继续说。”他哑声命令。
“为什么?”她毫不畏惧地迎现他那死寂的蓝眸,“你是华特还是亚瑟派来监视我的间谍?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的确。我若是间谍,这会儿可有不少消息可以向我主人报告。”
“那你就去报告呀!没人拦着你,你去呀!”
“可惜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是史蒂夫,盖文的弟弟。”
茱蒂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无法言语。
她知道这必定是真的,这正是她受他吸引的原因,姑且不论长相,史蒂夫的神态之间有许多地方使她联想到盖文。怔忡之中,她不知泪水已潸然滑落两颊。
“盖文说你会来。他说我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但你会扭转乾坤的。”
史蒂夫对她贬起眼,“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而他跟你说了这些?”
“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夜里,就到地牢去看过他。”
“地——?”他听说过盖文的遭遇——他也只打听到这些——却始终无法接近他哥哥,“来,坐下,”他领茱蒂丝到窗座坐下,“我们有许多事得商量,从开始把事情全告诉我。”
史蒂夫静静地听她叙说华特杀了她父亲,抢走她的土地,以及盖文如何遭到华特手下的攻击。
“于是你母亲和盖文就被俘了?”
“嗯。”
“那你来干嘛?戴莫里没要求赎金吗?你应该留在家里想办法筹款。”
“我没有等地开口就跟约翰.巴赛德一起来了,他欢迎我们进城。”
“哼,谁会不欢迎,”史蒂夫嘲讽道,“现在华特.戴莫里有了所有人——你、盖文、你母亲、盖文的卫戍长。”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你应该派人来找我们呀!”史蒂夫忿忿地说,“雷恩就算断了条腿,也比你一个女人来得中用。约翰.巴赛德应该知道——”
茱蒂丝抬手握住史蒂夫的手臂,“不要怪他。我威胁他若不带我来,我就自己一个人来。”
史蒂夫看一眼她的小手,再望向她的眼睛,“我在下头看到的那一幕又怎么说?堡中的人都说你恨盖文,愿意不择手段摆脱他。也许你正想要摆脱你跟他的婚姻。”
茱蒂丝迅速收回手,他愈来愈像她的盖文,尴尬之下,她的无名火起。
“我对盖文有何感觉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史蒂夫火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直到她痛得直抽气,“这么说,你是真的看上了这个华特.戴莫里?”
“我才没有!”
他抓得更紧,“不许跟我说谎!”
男人的暴力总会激愤茱蒂丝的脾气,“你跟盖文一样!”她啐道,“你们都只看得到你们想看的事。哼,我才没你哥哥那么下流无耻,是他没出息地拜倒在一个恶毒女人的脚下,我才没他那么作践自己。”
史蒂夫面露困惑之色,慢慢放开他的手,“什么恶毒的女人?你凭什么说他下流无耻?”
茱蒂丝硬抽回她的手腕,兀自揉搓着,“我来救我丈夫是因为我们是在神的面前结合,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有责任和义务得尽力帮助他,但我这么做绝不是因为爱他。绝不!他已经把他的爱给了那个金发美人!”她倏地打住,一迳盯着自己的手腕。
史蒂夫的笑声又使她抬了头,“茱蒂丝,”他笑得好开心,“原来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什么产业之争,而是情人的口角,女人问题。”
“女人的——”
“嘘!小心被人听见。”
“相信我,这不只是女人的问题!”
史蒂夫很快便回复镇定,“你可以以后再对付艾丽丝,现在我必须确定你不会去我国王,要求废止婚约。我们损失不起瑞卫道恩的产业。”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关心她是否要华特。他根本不在乎盖文是否背叛她,但上帝帮助她,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
“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无法再取消婚约了。”
“还有谁知道孩子的事?戴莫里不会知道吧?”
“只有我母亲和约翰.巴赛德……以及我的贴身女仆。”
“盖文不知道?”
“我没机会告诉他。”
“也好。反正他脑袋里烦恼的事已经够多了,谁最了解这座城堡?”
“管事,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二年。”
“你好像早就准备好答案了。”史蒂夫狐疑地说。
“不管你和你哥哥怎么想,我有脑子会想,有眼睛会看。”
他在晕暗的光线下打量她,“你敢来这里胆子不小,虽然作法很蠢。”
“我该视此为恭维吗?”
“随你便。”
茱蒂丝眯起眼,“你母亲一定很庆幸她两个小儿子不像头两个。”
史蒂夫瞧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你一定把我哥哥弄得昏头转向,现在不要套我了,让我定下心来想办法解决你闯的祸。”
“我——”她欲言又止,当然他说的并没错。
“你成功地使盖文获得较像人的待这,只是用的方去教我不敢恭维。”
“你要我奔过去拥抱他?”她嘲讽地问道。
“不,你做得很对,我不以为他现在的状况适于旅行,他只会成为我们的阻碍,不过他人很强壮,好好休养两天他就会恢复许多,到时我们就能想法子脱困。我得出城去找援手。”
“我的人在外头。”
“我知道,但我的人不在这里。我一接到盖文需要我的消息,就先只身赶来。我的人还在后头,大概再过两天就会赶到。我得出去带他们过来。”
她再握住他的手臂,“你一走,我又是一个人了。”
他对她微笑,手指划过她的下颚,“是的,你又会是一个人孤军奋斗了。但你会撑下去的。注意盖文,让他受到好的照顾,恢复力气,等我回来后,我会把你们全救出去。”
她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不要生我的气,我原先以为你存心要置盖文于死地,现在我知道情况正好相反。”
她试探地笑了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受不了这个地方,那家伙一直对我毛手毛脚,其他人又——”
他用手指按在她唇上,“再敷衍他一阵子,你做得到吗?”
“我会尽力而为。我——都快放弃希望了。”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盖文真幸运。”他轻轻说道,然后起身没入黑暗中。
一夜过去了。
在晨光中,茱蒂丝在床上坐起身,盯着刚溜进房的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