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别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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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大哥你在想什么?”龟天挨到龟元寿的旁边甲板上坐下来,问。
“呼!是五弟啊!你看到这只海盗船了吗?”龟元寿指着船头和船舷,“它的结构与渔船明显不同,船头尖,便于快速攻击;船舷宽大,便于接近和跃上对方船只,展开肉搏战。我想将这只船改造为军用船只。不过,这只海盗船的设计上虽然有不少可取之处,但作为海上护卫和攻击舰就差得远了,我想请五弟把档案馆图书馆历史博物馆有关国内外先进海船设计书籍和模型都找给我,我要请能工巧匠设计制造出世界上第一流的海上战舰。作为一个岛国,没有强大的海上战船怎么能行?”
龟天崇拜地看着这位地道的渔民出身的兄长,居然真有点兵马大元帅的气魄,当下热血沸腾:“呼!放心吧大哥,小弟一回去就办此事,保证满为你提供岛内最全的资料。”
两个人越谈越兴奋,不觉已是黄昏。
这才想起那边会还在开着呢。
两个人走回主席台,只见沙滩上男女老少都打起了呼噜,只有龟砍还在精神抖擞地侃侃而谈:“呼!本官认为,面临机遇和挑战,我们的指导梦想是……前面路标是……围绕上述路标,我们要走以下二十八条大路和八十二条小路。本丞相先讲第一大条路中的第一小条路……”
一直讲到次日凌晨四点,龟砍还没讲完。龟元寿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宣布道:“呼!今天的会议暂时开到这里,好在大家手中都有讲话稿,回去再让学堂里的细伢读给你们听,要细细咀嚼,慢慢消化。关于如何贯彻此次会议精神,本帅再强调三点意见……”
凌晨五点,龟天道:“呼!刚才,副相和元帅讲了好多,本督就不重复了。时间不早了,本督办也不多说了,关于开展学神龟活动的每一个具体环节乡亲们哪,都要留有痕迹,过几天,首相要下来督查乡亲们哪,主要是看档案。你活动搞得再好乡亲们哪,档案中没有也是白搭。反过来说你有档案什么都不搞也没事。下面本督办将档案工作的一些注意点跟大家交流一下……”
上午八时,龟天终于讲完了,龟元寿宣布:“散会!”
“慢!”匆忙赶来的首相龟甲大声道,“呼!刚好人都在这儿,请大家观看皇后亲自导演的戏剧《龟兔赛跑》。”
龟元寿、龟天、龟砍三个当场晕倒。
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席卷了整个瀛洲,单单《龟兔赛跑》戏剧就演出了七七四十九场,那副刻在神龟寺的御对连三岁小孩都能完完整整背出来,到处都是“世间有人”“如何处之乎”“只是忍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打我骂我辱我欺我吓我骗我谤我轻我凌我以及不堪我”“畏他避他让他谦他冷他一味由他不要理他”的热烈探讨,争穿乌龟时装,成为一时风尚。故呼噜民族深受教益,绝不互相倾轧,搞窝里斗,一个瀛洲人一条虫,十个瀛洲人一条龙。
武大郎到各地视察,十分满意。这天他携柳叶儿乘着狗儿车来到白象山下的梨花渡口,武大郎正入神观赏一木偶人表演的龟舞,忽听一老妪叫道:“大郎,大郎,大郎!”武大郎不由自主地“哎”了一声,却见梨花丛里钻出一个小孩:“娘,何事?”龟甲脸一沉:“大胆!竟敢戏弄皇上,给我拉下去砍了!”巴托猿臂轻舒,那小孩子已象一只小鸡被老鹰捉住那样,吊在巴托的右手臂上,左手同时多了一把雪亮的柴刀。那孩子脸吓得纸一样白。那老妪更是呼天抢地,浑身颤抖。老妪年轻时一直未生育,四十岁那年生了一个儿子,却是个侏儒,还是个白痴,十岁那年一次独自上山走失了。七十岁那年生了一个女儿,却是一个疯子,也是十岁那年也失踪了。这是老妪八十岁上得的儿子,聪明伶利,活泼可爱。这可是老妪的命根子。要自己的老命没什么,可要砍他的宝贝儿子那是万万不能。可怜八十八岁的老妪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只因这一跪,促成了一桩千古奇祸。
正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命薄数瀛洲。
第七回 青梅竹马
似花还是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阳花,点点是离人泪。
《水龙吟》
且说那老妪慌忙拉小儿跪下:“呼!老虔婆该死,不知皇帝也叫此小名,请皇上治罪。”
武大郎十分恼怒,绿豆眼一瞪:“胡说!谁说朕的小名叫大郎?朕只是对大号的狼这种动物比较反感。朕的名字叫”他不想让武大郎的名字再在异国出现,影响他的光辉形象,他想起柳叶儿给自己诌的一个名字,便高声说道:“呼!朕的名字叫木子白。”
柳叶儿大喜:“呼!子白哥,你终于想起来了!”
武大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呼!俺早就想起来了,逗你玩呢。”
柳叶儿小粉拳头直擂武大郎的胸口,娇嗔道:“呼!你真坏,坏死了!”接着小声提醒道:“又俺了,是朕!”
武大郎点点头,强调道:“呼!朕姓木,名子白。”
龟甲赶紧拍马屁道:“是啊!皇上是神仙下凡,姓木,名子白,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怎么可能取你家小儿这种狼呀狗的名字。来人,连这老太婆一块砍了!”
老妪吓得磕头如捣蒜:“呼!小儿名字现在就改,叫乌龟王八蛋都行,老太婆死不足惜,只求念小儿年幼,只当他是皇帝的一个屁,您就把他放了吧。”
武大郎被逗笑了:“呼!乌龟王八,乃是国姓,尔等普通老百姓,岂配姓它?就是它的蛋也不行!朕念你八十得子,殊属不易,就不再治罪了。朕赐你儿名八哥儿吧,也沾点王八的边。”
“呼!”老妪和小儿子见不但没治罪,还赐这么高贵的名字,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一溜烟走了。
武大郎马上下了一道圣旨,晓喻万民不得再用大郎取名,已经取的立即改掉,违者杀无赦。
话说武大郎被老妪一声大郎,唤醒了沉睡的记忆。他颓然躺在龙床上,眼前是一片浑沌,他仿佛又回到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眼前又出现了葱白玉指、舒红水袖、楚楚可怜、清纯美丽的少女金莲的影子。
时光倒流。
山,像几个熊瞎子扭打缠斗在一起,显得雄浑奇险。水,却像一丝银光闪闪的锦带,蜿蜒飘荡在莽莽苍苍的齐鲁大地上。在锦带的一个蝴蝶结上百亩荷塘间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正在采莲。
那一望无际的荷塘,绿叶如一把把倒扣在水中的翡翠小伞,衬托那红的花、白的花,在骄阳下恰似玛瑙、白玉,越发娇艳夺目。有诗为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景色如诗如画,赏心悦目,而真正在这样的烈日下劳动,就远不是那么美妙轻松了。
小姑娘名叫莲儿,今年十岁,是裁缝潘来福家的养女,实际上是童养媳暗表,莲儿原本姓江,父亲江流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母亲林燕秋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妹妹,自小喜欢舞枪弄棒,爱打抱不平,人称“燕京女侠”,长得如花似玉,比她的嫂子张莺莺还要胜三分。江流和林燕秋邂逅西湖诗会,两个人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在恩师欧阳修的主持下,二人在西湖成婚。婚后不久,便生下一双儿女,租下余杭最大的游船,摆下满月酒宴,众才子都来道贺,并请欧阳修取名,欧阳修也不推辞,面对西湖美景,触景生情,朗声吟诵“……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舟中便是仙。老夫以为,男孩儿取名风清,女孩就叫月白,如何?”众人齐声叫好,把酒赏月,沐风唱和,尽欢而散。谁知乐极生悲,江风清三岁时被人贩子拐走,下落不明。江流痛失爱子,再也写不出像样的诗赋精品,这就是后人所说的“江郎才尽”典故的由来。绝望之时,又逢林冲家遭高俅陷害,林燕秋为姐报仇,深夜潜入高府,将高衙内杀死,为躲避官府的追捕,亡命天涯。高俅奏请圣上,对江流一家要满门抄斩。江流乃一个文人,哪经得起如此大的打击,一时万念俱灰,将小女儿托付给家人江仁,便投水自尽了。
谁知这江仁虽是江流的远房本家,却不是个好人。原也是个小康之家,只因好吃懒做,坐吃山空,在家乡实在混不下去,来京城投奔江流,成了江流家一名管家。虽说是管家,江流一家并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待,而是和自己家人一样。谁知这个人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江风清当年失踪,就是他与人贩子内外勾结的一笔罪恶交易。现在让他抚养江月白,更不情愿。他变卖掉江流家的田亩房产,带着月白路经清河县时,便把月白卖给潘裁缝。潘裁缝有个又聋又哑的儿子叫潘开,能花三百两银子,买回一个俊模俏样的童养媳,潘裁缝自然愿意,买下后,跟着他姓潘,改名金莲。
光阴荏苒,一转眼,莲儿已是十岁。她吃的是猪狗食,干的是牛马活,淘米、做饭、刷锅、洗碗、割草、放牛、喂猪、砍柴,几乎什么活都干。潘来福为人还比较忠厚,他的老婆刁氏却是个刻薄寡恩、鸡蛋里挑骨头的悍妇,对金莲是开口就骂,抬手就打。小莲儿常背地里骂她“死虔婆”,谁知让刁氏听到了,一阵暴打,还饿她,逼她到荷塘里干活。小莲儿瘦小单薄的身子怎经得起如此折腾,这日晌午,饿了半天的她在荷塘里划着小船采莲,采着,采着,就感到头重脚轻,浑身发软,不一会便栽倒在绿色的荷丛中。
却说河岸上有三个光**的儿童正在玩撒尿和烂泥的游戏,一听到河里“扑通”一声响,都朝河“咯,龟孙。”一个白皮细眉尖下巴的八岁男孩儿叫道:“呀!小莲掉河里去了,快来人哪”边喊边朝村里跑去。
另外两个浑身泥猴子似的男孩儿不由分说,跳进河里,向出事地点游去。但见船上篓子倒扣在船上,莲子有一大半落在船的左舷上。而船的右侧水上漂着一只绣花鞋,正是莲儿的鞋子。两个男孩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一个从船的左侧,一个从船的右侧,深呼吸一口气,沉下水去。两个从小就天天在水里泡,都是水中高手,会蛙泳、仰泳、狗刨、踩水等各种姿势,两个人经常比埋头浮、潜水,有一次一个在水中呆了一柱香的功夫,另一个不服气,呆了整整三个时辰,人人都以为死了,不料这一位朝远方的中洲岛上一指:“他耍赖,在那棵歪脖子槐树上睡着了。”话休絮繁。却说他们在水中,摸索了老半天,有一个才冒出头来,是一个大脑袋小眼睛,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对水下叫道:“弟,摸到没?”这时,从另一侧也冒出个头来,脑袋略小但眼睛很大,抖落一脑门的水:“没摸到,哥。”大脑袋一拍脑门:“会不会在船底?”“祸事了!一定在船底!”两个人不约而同沉入水中,一左一右向船底摸去,果然一个摸索到一只脚,另一个摸索到一女孩子的头发,一个拖一个推,好容易才把莲儿救上岸来,此时莲儿已喝了一肚子水,早已昏死过去。那个比莲儿还矮三公分的十一岁男孩,头大身子小,人称“大头娃娃”,小大人似的探了探莲儿的鼻息:“还有救,弟,俺们把他送到西门爷爷家抢救吧!”
那个与莲儿同岁的叫弟的儿童却比莲儿高出半个头,只见他腿一蹲、腰一躬,叫一声:“哥,把莲子放在俺的背上吧。”大头娃娃点点头,伸手去抱莲儿,喝饱了水的莲儿比平时更重,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莲儿放到弟的背上:“弟,你背得动么?”“没事,哥,你可得扶着点儿。”弟话没说完,已将莲儿稳稳背起,大步流星地向庄子方向奔去。
河边离村庄有一条弯弯的小路,路两旁满是玉米和红高梁,宽大的叶子不时拂到他们的脸和胳膊,脚下还时常踩到蔓延到路边花生秧子,平时很短的路,此时却显得那么漫长……豆粒大的汗珠从他们的脸上滚下来,但他们顾不得擦一把,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快,再快,一定要把小莲救活,他们要与死神赛跑!
半道上迎面见一老一小朝这边飞奔而来。跑在前面的那小的就是白皮细眉回去喊人的男孩,他边跑边喊,带着哭腔。紧随其后的老者中等身材,一副郎中打扮,背着个药篓,荷着药锄,显然上山采药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诊所,因为跑得太急,脸膛涨得通红,秃顶两侧的白发迎风飘舞,下巴颌的山羊胡子随着步子的节奏一抖一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男孩的爷爷、本村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西门敬斋。老中医远远就招呼:“武小大、武小二,你们快把小莲放下。对就这样,平放在地上,小大让她半倚着,对,小二别乱动。庆儿把我的银针拿来。”“咯,龟孙。”那细眉小子递过一枚银针给爷爷,自己先用手一探莲儿的鼻息,不禁伤心地大哭起来:“爷爷,不好了,莲儿死了。”
武大、武二一听也都放声大哭起来。
正是:青梅竹马几多泪,两小无猜水自流。
第八回 神秘道姑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锦瑟》
话说西门敬斋让松儿倒提莲儿,把堵在喉中的一片荷叶泥抠出,那肚子里的水“哇里哇啦”吐了一大盆,又将一小小银针高高举起,那银针在烈日下闪着刺目的亮光。老中医瞄准莲儿的人中,一针扎了下去,那莲儿“啊”地一声,幽幽醒来,活了性命。老中医西门敬斋拈着山羊胡子,微微一笑:“好了!”武大、武二、西门庆三个小伙伴这才破涕为笑,欢呼雀跃起来。
西门庆望着西门敬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爷爷,俺哥呢?他不是与你一起上山采药的吗?他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
西门敬斋眼圈一红,长叹了一声,良久才道:“爷爷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爹娘啊!你那同胞哥哥祝儿他……被爷爷弄丢了!”
“怎么会丢的?”
“在景阳冈一块大青石上丢的。”
西门庆道:“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