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谁惹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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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了一本看，是关于《1999—2001年全国高校在文省招生计划与录取情况汇总》的书，浅黄的封面上还显示“文州市高招办公室”的字样，封底印了几个字：工本费：8。00元。里面的数据分析是表格化的，显示了各个院校代码和名称，还有各个年度，各个科类的计划录取人数和实际录取人数，并统计出最高、最低、平均的录取分数。还附送有十页的《2002年全国普通高校在文省招生计划统计表》，分提前录取批、本科第一批、本科第二批、高职第一批，共计四批内容进行表格化介绍。很详细，也简单实用，只是价格有些贵。包括封面在内总共有60页竟然要八块。我挤出人群向外围的那两个人走去，看见只二十分左右的时间，那两人手上的书已经几乎卖完了，其中一个人手上剩下了两本，他已经扭过身来准备再去领书卖。我对他们说：“便宜点儿，六块钱吧！我买一本。”他乜着眼睛看我，笑了笑说：“八块钱算贵嘛？还讲价！我平均不用一分钟就卖两本，你别给我开玩笑了！”他快步走过去拿书，也不再理我。他妈的，还有这样对待顾客的？我心里骂了一句，又难受起来，刚才，没舍得买那本高考招生专刊的全合订本，也是因为贵。还不是没钱吗！兜里只剩下几十块钱了。记得曾经问过秦兵，让他给我找这样的书看，但一直没找到，他出主意让我找高三的老师或者学生弄一本。找人家，人家该咋想，你还“做”学生呢！会搞不到一本这书？不是小看我的能力吗？这事儿让我对秦兵有一种怪怪的想法。后来，我又找林耀明，催问过几次，但我对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他用行动证实了我的不抱希望是对的。
如果是我有钱的时候，我绝不会放过那本书的。我现在的钱，也够买那本书，但还是舍不得。当时面对那本书的时候，脑子里也曾想过，买吧！不就三十多块吗？以前多少钱都花了，还在乎这三十块钱。可转念又一想，只剩这几十块钱了，还要吃饭吸烟呢！度过这几天，就可能有操作学生的钱送来。这几天里不能再去借钱了。况且这段时间又借好几次了。在矛盾犹豫中我放弃了。
吃了午饭后，我躺下准备午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心烦意乱，总觉得什么事儿没有办，我在搜索着记忆，脑子里浮现出上午看书的情景。潜意识告诉我其实我还是想得到那本书，然后我又推翻我这个想法，可越是这样，越是想那本书的事儿。在这种反复中妥协了，我决定下午要去把那本书买回来。然后，我开始跟自己解释，虽然那个卖书的人不太礼貌，但那本书并没有错，它能给我许多有用并且宝贵的信息。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何必跟那鸟人生气呢？
我又想到那姓赵的女士，可以完全确定她们也是做高招中介的，虽然遮遮掩掩，她们竟然敢搞张台子在咨询会场“现场办公”了。我想，组织和举办这场咨询会的文省高招办的人不会不知道她们，包括她们的事情。那么，她们应该很有关系！抽时间我得和她们联系一下，说不定会用上她们的关系，或者有学生上她们介绍的学校。还有，卖这本《全国高校在文省招生计划与录取情况汇总》的几个人，他们可能也靠关系，搞了这本简单实用的书，应该会给文州市高招办弄些好处。但他们也不会少赚！每本书的成本不会超过两块钱，竟然敢卖八块！如果一天能卖一万本，就可以赚六万块啦！看看咨询现场的火爆劲儿，他们绝不会少赚！这两天的咨询会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效益，我真的猜不到。这就是高招带来的好处，它转折了半数考生的命运，也转折了一部分会投机取巧的人的，我不也正被它转折着吗？下午四点半，我再次去了文州九中，那里仍旧一派热闹的景象。我在大门口看见只剩下一个人在那儿卖书了，问他那俩朋友呢？他说书卖完了，又回去取了。这次我没讲价就买了一本。
第一部分第二章（7）
02/07/13Monday
晴
今天；包括《新文州报》在内文省各大媒体都刊登了一则消息：山东省高考发生手机作弊案，副省长及公安厅领导到事发地加强监督考场。消息称：在今年高考的第一天上午，山东寿光市一中考场的监考人员将一名用手机作案的考生当场抓获。并称，据山东警方初步掌握的线索，此犯罪团伙以“助考公司”为名，曾在高考前打出“拿出3000元保你上本科”的旗号，在东营、潍坊、临沂、烟台、日照等地活动，还到一些中学散发广告传单……对我来说，这又是一则正面又负面的消息。记得在6月11日就曾有一则“3000元保你上本科”的消息，当时我就感到它会给我“操作学生”带来负面影响，现在竟然又报道了这个消息的后续发展情况，并且是案发了。我对那些作案的人员有些憎恨，对报纸这时候报告这类消息也有些反感。这不是添乱吗？后来又想，6月11号那时候就已经报道出来，并且有手机号等各种线索了，很容易可以抓住案犯的，那些政府执法和监管部门不知干啥吃去了，竟然能够让他们坚持到现在。这样也好，说明这种事情对于执法部门来说，并不是特注意的，只要不出事儿，就不会有执法机关介入，也就可以按已经计划好的去做。
我抱着这种心理安慰自己，也坚定了信心。何况看着就该摘果子了，又岂能放手？
第二部分第三章（1）
02/07/14Sunday
晴
这两天来，我抽出大部分时间研究了我刚买的那本“汇总”资料。还真从里面学了不少东西。偶尔也会打电话问秦兵或者林耀明一些我刚发现的问题，想着他们是专家，许多问题竟然他们也都回答不了，看来只有自己琢磨了。
任娜又帮我联系了几个学生，主要是她们学校的，都有让操作的意向。而且，任娜的表姐今天要来文州市见我，整个上午我都没有离开家，还给秦兵打了电话，让他随时准备增援我。
上午11：00左右任娜的表姐到了，任娜把我们两个分别介绍了认识，我知道她表姐叫徐彩红。她们两个开始很亲热地唠起了家常，谈论着孩子。我抽空在房间里给秦兵打了手机，让他尽快赶过来。
从彩红姐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来，她是个能干又爽快的事业型女人。她告诉我她这两个双胞胎儿子学习都还不错，老大高明因为高考时身体不舒服考得不算太好，估了550分，老二高健估到了580分。他们都一心要上名牌的重点大学。” 正说着，秦兵来了。
秦兵在这种事上确实能把握节奏，在简单的寒暄和闲聊之后就进入了谈正事的阶段。说起报考志愿他让彩红姐多征求征求他们两个的意见。我也说：“就是，你也应该问问他们！在他们喜欢并且有兴趣的学校里面挑几个。”我去屋里拿了那份《汇总》资料出来。秦兵接了书看了看，彩红姐也看了，问我从哪儿买的，说这种已经总结分类的资料真的可以仔细研究。
何明下班回来了。彩红姐说：“就等你了，走，一块儿出去吃饭！今天我请你们几个小兄弟。”何明说：“哪能你请呢？还是我请。”秦兵说了个地儿，何明开了车，就一同去红专路上的一家酒店。
菜还没上来前，何明给彩红姐说：“笑阳就不用说了，秦兵也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你孩子的事儿我以前都给他打过招呼了，只要能帮的忙，他们肯定不敢偷懒的。”彩红姐说：“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今年这事儿就求定你们几个了，不帮也得帮！不过，我还能叫你们白帮忙？今天咱就简单吃点饭，到他们上大学前，让他们那两个来敬谢你们！还有，需要花多少钱，你们也提前说一声，总不能让你们帮着忙，还用你们的钱！”
回去之后，我把高明高健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号抄在我以前买的特高档的工作手册上去。秦兵在翻看我买的那本《汇总》。他问我：“咋不知道多买一本给我？要不哪天给我复印一份。”我心想，那时我兜里几十块钱，哪敢想多买一本。嘴上歉疚地说：“当时真没想起来，不过，改天我给你复印一份。”
第二部分第三章（2）
02/07/15Monday
晴
想起何明昨天去送彩红姐回来后说：“她问我大概得花多少钱才能操作成，我记得你和秦兵谈过那些收费的事儿。就给她说两个学生大概得两三万！还给她强调你们能办这事儿，你可得督促着秦兵做好这件事儿。”然后他又说：“有时候，总感觉秦兵说话不照号，东一句、西一句的。我只是说一下我看到的现象和感觉，你可别介意！”我说：“秦兵语言表达方面是有些絮叨，我也有过你的那种感觉，也许是我听多了听惯了，他的话我还都可以理解。钱的事儿也没有定数，大概也就那么多吧！”
时间过的够快，想想有段时间还一直怨时间走的太慢，盼着赶紧到高考高招的时期，现在竟然实实在在地到眼前了。我给郑永成打了电话，让他帮着问问也督促一下卫县一中的几个班主任。又给林耀明、宝山县的陈文和卫县的林天庆打了电话，督促他们尽快把找到的生源报给我，并反复强调了考生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号，以及姓名一定要记的准确无误。当然这些林耀明都很清楚。
晚上，彩红姐打来电话，说她明天还要来文州市一趟，问我们是否需要白面啦或者其他啥东西。何明说带那东西也麻烦，让她千万别费那事儿。她又让我接电话，我悄声给何明说：“她要问啥？要不我让她把钱带来？”何明也压低声音说：“早不早？你自己掌握吧！”我接了话筒赶忙喊彩红姐并问她好。她说：“要不明天我把钱先带过去一部分。”我心里一惊也一喜。心想，她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话了吧！就对她说：“不急，不急！你看着办吧！你也不能天天往文州跑！你若真想捎来，我就先给你保管着！”我说这话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又想尽快地收到这笔钱，又虚情假意地说不急！不急才怪！我又已经囊空如洗了，我迫切需要钱。哪怕只是周转几天。她在那边说：“我也想着不能总是往文州跑，明天先给你捎一部分吧！”何明和任娜在我的建议下，分别打了几个电话，又统计过来三个学生。其中有两个分别是何明的老领导李永阳的外甥和侄子。他外甥叫王小磊，侄子叫李大卫，估分分别为475分和530分。准考证号和考生号暂时没有报来。另外一个是任娜单位同事的女儿，叫陈娟娟。估分是456分，考生号以及准考证号也都报了过来。
陈娟娟的母亲姓秦。记得任娜曾给我讲过，她这位同事性格直爽，家庭状况也很富裕。当时秦老师非要和我通话，她给我解释了她女儿的优点和长处，因为偏科，考的成绩不好。让我给她选择几个师范类或者医学类的院校。说花点钱没啥了不起，只要能把事儿做好，到时候她还要另外谢我。秦老师一直夸她的女儿和承诺事成后绝不亏待我。看看都快二十分钟了，一分钟七八毛钱呢！她那边还要讲下去，我就告诉她，我会尽力办，有啥好学校我会推荐给她。好不容易才算挂了电话。
我心里有些好笑，你女儿多好多好？那么好还只考了这么少的分数！她以为有了钱啥事都可以办成？那又怎么可能！不过有钱倒是好事，正好可以多赚她一些。转过来一想，又恨她女儿不争气，估分才那么多，分数下来后不就更少了，假如少到不能够进行操作的限度，那她的钱怕是赚不到手了。然后，又开始暗暗为她女儿加油，最好她的实际分数比估分还要高些。我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由为自己这种阴暗的矛盾心情感到难过起来。
我和何明、任娜以及他们的小乖女儿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他们都再次提醒我一定要把人家的事儿做好，都是不错的关系，别到时候把关系搞僵搞砸喽！我安慰他们放一百个心，又不是不知我的为人，我会尽力的。
第二部分第三章（3）
02/07/16Tuesday
晴
上午10点左右，彩红姐来了。她当着任娜的面给了我两万块钱，也没有让我打收条，还说如果不够的话再说。她坐没多大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分别问秦兵和林耀明他们有什么消息没有。秦兵说文省大学今年刚办了一个文省大学人民武装学院，应该有活动指标。并且，学生在校还能享受军人待遇。另外，文省大学还将 办质量技术监督一类的专业，这方面也可以做。又说，外省的重点——江城理工大学的专科类可以操作。林耀明竟然也提了江城理工大学，但他说还没有确切消息，应该是本科类。林耀明还说了文省的检察官学校，以及文省司法警官职业学院几个司法类的院校。我想，除了文省大学和江城理工大学两个重点大学以外，其他几个学校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但还是都记了下来。
总觉得我下面找好的那几个人没有太大的动静，我真担心今年找够100个学生的计划泡汤了。那么，我无论是想买房子，甚至是买手机、电脑的计划都将会成为空谈了。又不能很催促人家，就找了个权当是黎明前的黑暗来安慰自己。
宝山县的陈文晚上打来电话，给我报了两个学生，并且把学生的准考证和考生号分别报来了，估分一个是456分，还有一个是485分，分数都不高。我催促他说：“你要尽快组织生源，每年也就这一次，否则就赚不住钱了。”
然后，我又和秦兵联系，问他有啥新的消息。他说了文省的几个师范专科学校，其中包括文州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因为文省教育学院有两个领导他也很熟。都可以做！
第二部分第三章（4）
02/07/17Wednesday
晴
吃了饭回去后，李永阳把两个学生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号准确地报了过来，让一定要帮着找两个适合的好学校。卫县的秦老师也打来电话，让给她女儿陈娟娟建议几个学校。再后来，彩红姐也打来电话。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