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2004年第3期 >

第45部分

2004年第3期-第45部分

小说: 2004年第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安邦却走了神,拿起茶几上的一枝铅笔,在手上把玩着,不知在想啥。 
  孙鲁生说不下去了,“赵省长,要不,我先回去,有了新情况再汇报?” 
  赵安邦却阻止了,叹了口气,说:“鲁生啊,钱惠人是我的老部下,你也是我的老部下啊,怎么就不愿和我交交心呢?我今天不当你是正式汇报,就算我们两个朋友之间私下交心好不好?你孙鲁生当真愿意看着我这么糊里糊涂陷入被动吗?” 
  这话说得很真诚,孙鲁生想了想,只得说了,“赵省长,有件事你知道不知道?白天明的儿子白小亮挪用公款炒的股票全解套了,基本上没亏啥钱!” 
  赵安邦聪明过人,一点就透,“这么说,白小亮过去炒的是绿色田园?” 
  孙鲁生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就不能不怀疑:钱市长是不是为了白小亮被套的股票,才故意把许克明介绍给你,才让许克明四处放风,说是省里要给绿色田园优惠政策。钱市长和天明书记是什么关系啊?总要在这时候帮白小亮一把嘛!” 
  赵安邦单刀直人问:“鲁生,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呢?我也故意这样放风?” 
  孙鲁生迟疑了好半天,还是承认了,“所以,赵省长,我才不敢说嘛!说心里话,天明书记在宁川主持工作时也有恩于我,我财政局副局长是在他手上提的,我也不愿看到白小亮被判重刑,现在这种情况就好多了,听说只判十年以下!” 
  赵安邦想了想,又问:“鲁生,这些话,你没在钱惠人面前说过吧?” 
  孙鲁生道:“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没提起过,不过,绿色田园的问题还是要暴露的,业绩造假和证券欺诈,都是证券犯罪,中国证监会迟早会调查的。” 
  赵安邦全听明白了,果决地道:“鲁生,我们也要查一查,重点查钱惠人,看看这位同志到底卷进去没有?卷进去多深?这个绿色田园究竟是绿色的,还是黑色的,这里面有多少名堂!这事交给你了,去实事求是查,只对我本人负责!” 
  孙鲁生看着赵安邦,怔住了,“赵省长,如……如果查出重大问题怎么办?” 
  赵安邦冷冷道:“好办,按党纪国法严肃处理,这个钱惠人胆子也太大了!” 
  孙鲁生心里有底了,赵安邦今天的这个态度说明了两点:其一,赵安邦和绿色田园事件显然没关系;其二,赵安邦对钱惠人可能存在的欺骗行为十分恼火…… 
  
  
  
   三十八
  
  
   
  世事难料,变局诡异,在宁川再次见到老搭档钱惠人时,王汝成感慨颇多。 
  钱惠人实在是够倒霉的,被老对手于华北死死盯着,副省级没弄上,贬到文山做市长不说,又曝出了个私生女被卖事件,搞得满城风雨。估计钱惠人的老婆崔小柔也知道了,还不知家里会闹成什么样。崔小柔比钱惠人小八岁,柔中有刚,是修理男人的好手,在经济上一直把钱惠人管得很死,他和班子里的同志没少和钱惠人开过玩笑。现在突然冒出个私生女盼盼,崔小柔哪接受得了?非和钱惠人算账不可。钱惠人对私生女内心有愧,只怕也不会轻易让步,必然陷入内外交困的境地。 
  果不其然,一见面就发现,钱惠人满脸憔悴,无论如何掩饰,眼神中的失落和哀愁仍不时地流露出来。在他办公室一坐下,钱惠人就声明说,他这次到宁川可不是来叙旧的,是办公事,落实省委文山学宁川的指示,联系两市干部交流事宜。 
  王汝成十分热情,“好,好,我支持,包括各部委局办干部之间的换岗交流。你们走进来,我们派出去,分批轮换,坚持几年,你们文山队伍就会大变样 
  钱惠人不无悲哀,“汝成,你这家伙分得真清啊,才几天啊,就你们我们了!” 
  王汝成见钱惠人这么敏感,便笑着改了口,“对,对,就是我们!我们一起把这事认真落实,办好就是!胖子,你是宁川老市长了,熟悉情况,你一肩挑两家好了,需要我和市委配合的,你只管发话。我一定得让你老弟在宁川感到温暖!” 
  钱惠人自嘲道:“我别温暖了,还是在一边凉快吧!不过,我倒希望你王大书记对人家石亚南温暖点,她要带队过来。你现在进了省委常委班子,是省委领导了,可别端架子啊,人家石亚南怕你哩,所以才让我出面先打这个前站厂 
  王汝成问:“你咋不过来呢,你家还在宁川嘛,你过来不是公私兼顾吗?” 
  钱惠人苦苦一笑,“汝成,你心里会没数?我这滚蛋的宁川市长又回来了,让人家于华北副书记怎么想?我在宁川的问题还好查吗?厂 
  王汝成一怔,这倒真是个不可回避的事实。钱惠人离开宁川后没几天,于华北手下的联合调查组就过来了,住在市委第三招待所找人谈话,谈的什么不清楚。带队的是纪委的一位副书记,他还以市委名义,请那位副书记吃过一顿饭。 
  钱惠人叹着气,又说:“再说,文山那边也离不开。我和石亚南有分工的,这段时间,她主抓干部队伍转变观念,我主持文山日常工作,处理上届班子留下的一堆烂事!”禁不住发起了牢骚,“田封义甩手就走了,连班都没好好交,把一堆烧着的火炭留给了我,烤得我大汗淋漓,直冒油啊!” 
  这情况王汝成多少知道一些,便问:“听说这个田封义情绪还很大’” 
  钱惠人讥讽道:“那是,没能顺序接班嘛,背地里尽骂娘,不但骂安邦省长和裴书记,连他的老领导于华北都骂!二号车也让他带走了,崭新的奥迪啊,我让办公厅要了几次也没要回来,都气死我了,我真没见过像田封义这样无赖的家伙!” 
  王汝成劝慰说:“算了,胖子,犯不着为一台车生气,文山虽然欠发达,总比省作家协会的物质条件好一些嘛,你老弟就权当是赞助我省文化事业了吧广 
  钱惠人无奈地道:“是,是,这台车我是可以赞助,可文山的二号车牌你总得还我吧?你不是文山市长了,还占着二号车牌干什么?田封义连车牌都不还!他的办公室主任说,正在找关系搞省城的小号车牌,搞到之前,还得再借用一阵子。汝成,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么?作家协会是啥单位?他田封义的车凭啥挂小号车牌!”叹着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小事了,还是说大事吧!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我对石亚南说了,我不会闹情绪,一定会像和你老兄合作一样,和她好好合作,先搞点调查研究,为文山将来的长远发展提供一个可行的思路。” 
  王汝成说:“这就对了嘛,我和安邦省长说,你去了文山,文山就有希望了!文山就是十几年前的宁川嘛,从某种意义上说,比当年的宁川基础还好一些。” 
  钱惠人却摇起了头,“未必啊,老兄!宁川当年有天明书记和安邦省长,有你王汝成这样的将帅之材,文山现在有啥?蜀中无大将,我和石亚南这种廖化式的人物就充当先锋了!小环境也不是太好,你也知道的,文山可是人家于华北同志调理了多年的根据地啊,搞形式主义是有传统的,全带着于氏风格!什么形式都能给你搞得轰轰烈烈,实效就是看不见!所以,我已经提醒石亚南了,对南方的学习决不能搞形式主义,要落实到各单位、各部门的实际工作中去,我要的就是实效!” 
  王汝成心里清楚,钱惠人的能力、贡献决不在自己之下,此刻见钱惠人说得这么诚恳,多少有些激动,也掏心掏肺地说:“胖子,你也别想得这么灰,我看你和石亚南就是将帅之材嘛,省委对你们这个新班子是寄予很大希望的!安邦省长心里对你的希望更大一些,私下和我说过,只要钱胖子好好干,不愁文山上不去!” 
  钱惠人眼圈红了,“汝成,你说我怎么好好干? 我在前面打冲锋,身后黑枪不断,于华北同志和那个马达想干什么?能这么整人吗?白小亮那四十二万借款查清楚了,又查盼盼那五十万的赔偿费,查得社会上议论纷纷!我真是欲哭无泪啊厂 
  王汝成这才叹着气问:“惠人,你家崔小柔是不是知道了?和你闹了?” 
  钱惠人仰着脸,强忍着欲滴的泪水,“这次还……还好,没怎么闹!” 
  王汝成想了想,关切地问:“你看,要不要我帮你做做小柔的工作呢?” 
  钱惠人揩去眼里混浊的泪水,摆了摆手说:“不必了,汝成!我心里的苦处小柔都知道了,我也和小柔说了:无论今天的处境如何艰难,我还是要感谢安邦省长,感谢天明书记,也感谢你老兄啊,你们这些好领导给了我近二十年人生的辉煌。余下的岁月,我要替小柔和盼盼干了,偿还欠家庭和女儿的良心债吧!” 
  王汝成有些吃惊,“怎么,惠人,你的意思是说,要辞职?是不是,” 
  钱惠人默然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华北盯着我不放,一心逼我下台,我下台好了,这一来也不让安邦省长和你为难,今非昔比了,你现在也是省委常委了,当真为我的事和于华北在常委会上吵吗?这也不好嘛,会授人以柄的!” 
  王汝成没接钱惠人这活碴。尽管他心里很同情钱惠人,尽管他对于华北的这种做法很反感,但却从没想过要和于华北公开对立。这并不是不讲感情,而是钱惠人的问题实在太复杂了,一件事接一件事,虽说都是查无实据,却也事出有因。 
  钱惠人又说了起来,语气平和恳切,“汝成,我是这样想的:辞职是一定要辞的,但也不是现在。安邦省长希望我在文山再创辉煌,辉煌虽然创不了,发展思路总要理顺,就像当年天明书汜在宁川定盘子! 这么一来,也对得起省委了!” 
  王汝成仍没接碴,沉思良久,突然问:“胖子,你能不能和我说点心里话?” 
  钱惠人怔了一下,反问上来,“汝成,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你还问这话?” 
  王汝成斟词酌句道:“那你给我交个底好不好? 除了那四十二万借款和五十万赔偿费,你这些年来是不是还拿过什么不该拿的钱?或者什么好处?” 
  钱惠人一声长叹,“我的王书记啊,共事十四年,一起搭班子五年,你也怀疑起我了?真是悲哀啊!” 
眼里的泪水骤然滚落下来,“汝成,回答你的问题:从一九八九年二月调到宁川开始到今天,如果我钱惠人收受过任何人的任何贿赂,贪污过任何项目上的任何一分钱,拿过任何经济实体的任何经济好处,你杀我的头!” 
  王汝成又迟疑着问:“那么,在别的方面呢?有没有不检点的地方?” 
  钱惠人道:“这你知道,就是孙萍萍和盼盼的事,那也是历史原因造成的!现在我也后悔,我的严重错误是没有处理好姐姐钱惠芬和盼盼的关系,当时,我太要面子,不敢声张,又以为是自己的私事,实际上是丧失了原则,丧失了党性。” 
  王汝成责备说:“是啊,惠人,这件事你处理得很不好嘛,我听说后心里都骂你!不瞒你说,有些同志话说得很难听,说你把乌纱帽看得比命都重,没人味!” 
  钱惠人显然受了震动,怔了一下,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 
  王汝成心里也不是滋味,安慰说:“行了,行了,胖子,别哭了,只要你在经济上是清白的,就不要怕,更不要辞职!辞什么职啊,等着省委来撤好了!我看没那么好撤的,安邦省长了解你,我也了解你,该说的话,我们到时候都会说的!” 
  钱惠人抹去脸上的泪,抬起头道:“汝成,那请你转告安邦省长,说三点:一、请安邦省长相信我经济上的清白;二、在盼盼问题上,不论给我什么处分,我都没意见;三、不要因为我造成和于华北的进一步矛盾,必要时我可以辞职!” 
  王汝成说:“惠人,这三点你说得很好,可以直接和安邦省长说嘛!” 
  钱惠人皱着眉头道:“我……我哪还有脸见安邦省长啊?!” 
  王汝成想想也是,便答应钱惠人说,一定尽快找个时间和赵安邦谈一次。 
  不曾想,没等他去省城找赵安邦,赵安邦倒主动找他了,是在钱惠人离开宁川的当天晚上打电话找来的。没谈别的事,开口就问钱惠人:“哎,王汝成,我怎么听说钱惠人突然跑到你那里去了?都和你这同志嘀咕了些啥啊?” 
  王汝成马上叫了起来,“赵省长,你还问我,我正说要到省城找你呢!” 
  赵安邦说:“那好,那好,就在电话里说吧,别过来了,我这阵子事不少。汝成,我先问你:钱惠人是不是找你这个新任省委常委喊冤诉苦的啊,” 
  王汝成道:“这倒不是,他是来联系工作的,文山现在不是学南方吗?两市干部也要交流,就是商量这事的。不过,钱胖子也诉了些苦,还在我面前哭了一场!”把和钱惠人谈话的情况说了说,最后道,“我觉得这事好像不太对劲啊!” 
  赵安邦说:“哪里不对劲了?汝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汝成试探道:“赵省长,你说于华北和马达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赵安邦“哼”了一声,“过分?谁过分啊,” 
  王汝成想了想,还是说了,“赵省长,你是我们的老领导,我既想到了,就得在你面前说出来,不一定对,你分析判断吧!我总觉得这不是钱惠人一人的事,当年发生在宁川的那些是是非非好像还没结束啊!白小亮的案子如果是扫清外围,现在分明进入核心作战了,过去我还只是怀疑,现在看得比较清楚了:于华北同志的意图很明显,恐怕是要以钱惠人为突破口,反攻倒算,最终想把我们全装进去厂 
  赵安邦没好气地道:“装进去没那么容易,别说我们,就是钱惠人,只要经济上清白,也装不进去嘛! 但是,钱惠人是不是真清白呢,谁敢打保票啊?我都不敢!汝成,这些年你们在一起搭班子,你怎么评价钱惠人?听说了什么没有?” 
  王汝成觉得赵安邦的口气不对头,也谨慎起来, “我对老钱的评价你是知道的,确实是个能力很强的市长,应该不会有啥问题吧?起码我没发现啥问题。老钱当年追集资款时,赚来的九百八十多万港币都不拿,会受谁的贿么?你说呢?” 
  赵安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