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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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把刘露怎么了?
我说:你想象吧。
他说:哭了一个上午,我刚把她稳定住,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创造一个机会,沟通一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至于我,以后再接受你的处罚。
我说:谢谢,我看就算了吧,我退出这个游戏,你接着玩下一轮吧。
他说:哥儿们,别这样,你一向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
天歌从我手里夺过电话:刘主任,怎么了?好吧,我们马上就去。
第二十六章 谁被谁伤害(2)
她挂了电话,递给我,说:我替你做主了,你现在很可爱,起码年轻了20岁。
我问:去哪儿?
她一边拿外衣一边说:走吧,坐我的车。
我们去了郊外一个叫“乡村农庄”的地方。这里其实是一个酒店,但完全是乡村景色,四周是大片的果园、菜园,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四合院落,院落附近养了鸡鸭等家禽,旁边还有一个偌大的养鱼池。正是收获季节,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果实的清香,在城市里住久了,到了这里便感到心旷神怡。
刘大成真是用心良苦。我这人就是这样没有出息,即使别人伤害过你,只要给一点表示便心存感激,我也知道,刘大成又正是最会利用这种弱点的人,所以过去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就是他明目张胆地占我的便宜,再用某种方式给我一点补偿了事。
我们家乡有一个通俗的说法: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
我们的节目做得比较有影响之后,一位做火腿肠的吴老板曾经找到我为他们做一期特别节目,宣传一种新产品,按照规定,我会从他投入的10万元中拿到20%,也就是两万元的提成,但刘大成最后把提成据为己有,理由是我不是专门跑业务的人,但是其他导演在相同的情况之下都拿到了提成。当时我有些恼火,刘大成先是跟我诚恳地说明,我本来衣食无着现在已经是衣食无忧,应该满足了,然后从吴老板赞助的火腿肠中拿出一箱给我,我居然就有了些惭愧的感觉。
后来一想,他的逻辑根本就是不成立的,可能是他当时诚恳的态度麻痹了我的神经,对我来说是巨款的两万元钱就这样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到了我这里变成了一箱火腿肠。我却有口难言。
我曾经试图改变自己,但发现这种秉性就跟狗吃屎一样顽固,惟一的办法就是寻找自己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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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露从刘大成的车里下来,脸上挂着微笑,虽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悲切和郁闷的样子,但还是让我无法面对。
天歌推推我,我走向前去,刘露微笑着低了头,轻轻地说:方正大哥,对不起。
我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刘大成说:行了,先不要做自我批评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去吧。
天歌便拉着刘露在前面走,刘露亲热地挽了天歌的胳膊,两个人就像一对姐妹。
刘大成悄悄地说:你还说那个卖猪肉的吴老板怎么样,自己这不是也初具规模了吗?
我说: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他无辜地说:自己看看。
我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好像忽然找到了刘露最近反常的最直接原因,也许由于一直以来并没有把天歌当成我的情人或者爱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生活着,已经成为习惯,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假如从刘露的角度去想,作为一个年轻的女孩,是不能容忍的。仿佛心里的一个结豁然打开,心情随即灿烂起来。
院子里栽满了农村家庭喜欢栽种的花草,同时还种了大葱韭菜等,中间有一口压水井,四周的房檐下,挂满了一串串的大蒜、红辣椒、花生,墙上挂的是锄头、镰刀、木犁,看起来就是一个扩大了的农家院落。
农村出身的刘大成说:我就喜欢这里,特别亲切。
我说:谁想的点子?真是一绝。
刘大成说:老板我认识,原来是市委的秘书,辞职搞的这个,开始大家都反对,一是离城区太远,不是自己有车的来不了,二是别人说现在我们这里的人多数是农村出身,对他们来说这种形式并不新鲜,但他就坚持自己的观点,结果怎么样?大发了。
四周的房子都是单间,表面看起来装饰很简单,其实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单间内简朴洁净,叫人倍感亲切。
刘大成招呼我们坐下,说:今天我们到这里吃一个农家饭,不比张承那里差。
刘露说:很好啊。
天歌也说:我喜欢这里。
刘大成说:主要目的不是吃饭,今天上午方正把刘露给惹哭了,责成我请客,专门赔礼道歉。
刘露说:没什么的,其实都怪我。
我说: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
刘大成说:那不行,一定要说,我知道可能有些话不好当着我和天歌说,一会儿给你们一个机会单挑。
我说:你假公济私吧?想对我们天歌表达什么?
天歌:你少转移目标。
其实那顿饭吃得并不融洽,因为我们还没能交流,心里积蓄的一片汪洋等待泄洪。刘露倒是恢复了过去的那种活泼和天真,但此时在我的感觉里却更加无法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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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刘大成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给我和刘露创造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让我们去了果园,他和天歌去了鱼塘。
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苹果树上挂满了鲜艳的果实,散发着一种浓浓的香甜。我和刘露就这么走着,谁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刘露,我今天的话是气话,不要当真,我正式向你道歉。
她说:不,是我不好。
我说:如果你是为了天歌,我可以仔细地向你解释,真的。
她说:我不是为这个。
我说:那你就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第二十六章 谁被谁伤害(3)
她说:我承认。
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我不能,我曾经鼓足勇气想告诉你,但你不想听,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我说:你过去对我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说:我没法回答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人。
我说:但在我的印象里,你是爱我的。
她说:方正大哥,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少不了优秀的女孩子,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吧,我会感激不尽。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并不看我,我的心里变得十分复杂,爱恨交加,怜爱和愤怒交织,我说:你不会告诉我以前只是游戏吧,那些表白和那些——
她打断我的话:不,我们不要说了,都忘了吧。
我说:我已经陷进去了,怎么会忘?
这时候我居然想起了在大学里的陈振河和那个甜甜的关系,难道十多年后又发生在我的身上?现在的我就成了满足眼前这个小姑娘虚荣心的一条钓了又准备放生的鱼?
她说:将来你一切都会明白的,但现在我只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我说:我不逼你,但我可以慢慢感化你。
她说:千万不要,不可能的。
那个下午什么都没能解决,后来的许多时候我都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后悔,假如当时她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她,在有可能的那几个夜晚把她留下来,让她在传统的理论中成为我的人,一切或许就是另外的发展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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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弱点就在于此,轻易得来的东西往往不去珍惜,等眼看着它渐行渐远的时候才觉得弥足珍贵。有人说:男人最大的弱点是不能珍惜他不喜欢的女人的感情。在我看来不仅如此,男人还不能珍惜对他因为痴情而主动的女人的感情。这是由男人的攻击性所决定的,换句话说,就是贱坯子。
女人则不同,有人把她们比做凝脂,看起来是坚硬的,其实很柔软,只要有一点热量就能够融化成水。也就是说,即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要你能够坚持不懈,最后就能吃到。
思考了这一些之后,我就准备像一位真正的少年一样对刘露发起攻势。
第二十七章 爱情中的男人智商也是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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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泉白酒在沧海市呈现出了火爆的势头。标了天价的〃神龙泉古酿〃只在一些重要场合摆放,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代表了神龙泉酒的档次,让大家以喝神龙泉酒为荣。大奖销售的广告带动的是整体购买量的增加,而那些原本不显眼的小笑话却直接推动了酒店的销量。为了调节酒桌上的气氛,很多人不惜多买酒带走也要多得到一个效果明显的笑话。
何从吃过一圈之后让那些酒店里没有神龙泉酒的老板开始注意了它,发现它还真的有获取利润的潜力,也就大量购进了。
张承也就更多地到市里来了。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酒,还为了经常向王市长汇报工作。
我喜欢他来,因为每次都会拿来一部分钱。为了从另一个角度壮大声势,我又为他设计了一项辅助性的活动:组织一个乡镇企业发展研讨会。凭借他与王市长的特殊关系,利用当前市里大力发展乡镇企业的机遇,通过邀请王秋实而带动一批有用的人。新闻媒体不敢不报道,而一旦会议召开,一般消费者对于神龙泉酒厂的看法就不同于以往,酒厂的档次也就随之提升。
拿到这个方案,张承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王市长一定会去的。
我说:这是关键,只要你能保证就行。
张承: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问一下。
我说:你自己去就行了。
张承:你也真是,王市长经常提到你,你却这么大架子,脾气该改改了。
我想想也是,便跟他一起直接去了王秋实家。
张承进门的时候简直就像到自己家一样,这一点就让我十分佩服。
王秋实的妻子在家,张承介绍说她也是我们的校友,是外语系的师姐。师姐优雅端庄,颇具韵味。张承介绍的时候她一直审视地看我,最后说:你在沧海理工学院工作过吧?
张承说:忘了说了,师姐是沧海理工学院的外语教师。
我就有一些被看透秘密的尴尬。笑着说:那您一定认识我了,我在理工学院跟上大学时一样,都是臭名昭著。
张承:真的?
师姐就笑而不语。
张承:你还真行,到哪儿都会搅起波澜。
我说:你直接说我是中蹚浑水的不就得了?
张承就跟师姐说:他这人就这样,您不要见怪。
我说:说什么呢?好像我是你什么人似的。
师姐就说:好了,别争了,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张承:别说,我还真饿了,王市长什么时候回来?
师姐:一会儿就回来了,今天正好没应酬。
这个师姐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虽然在她的心目中或许我还是几年前那个臭名昭著的坏小子,但是她并没有任何表现,这种涵养让我能够在这里坐下去。
王秋实回来的时候,已是12点多了。他一进门,张承就去接了他的公文包准确地放到该放的位置,王秋实很热情地与我握手:方正啊,早就该来了嘛。
张承:要不是我拉他还不来。
我说:我向来对领导敬而远之。
王秋实:什么话?我还算什么领导?大家都是校友嘛。也不给我打个招呼,要不咱们出去吃?
张承:不用了,我就喜欢吃师姐做的饭。
我也说:像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难得吃一次家庭饭,就让我也奢侈一次。
王秋实笑着说:听起来很可怜哪,怎么还不结婚?
我说:我属于那种过时的残次品,跟革命老区一样,扶贫对象。
王秋实:这比喻很新鲜,不愧是搞策划的。但用到你身上显然不合适,你是眼光太高吧?
张承:您别信他,现在起码有俩,一个叫天歌一个叫刘露。
我说:你别听他扯淡,都是朋友,没有其他的关系。
张承又要说话,我狠狠地瞪他,他才收了声。
王秋实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给我们拿烟,师姐这时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王秋实就把烟放下招呼我们吃饭。
我看到张承没有要说的意思,就说:我们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给张承的酒厂策划了一个活动,需要市长亲自出马。
王秋实说了一个“哦”就继续听我讲了关于召开“乡镇企业发展研讨会”的想法,然后说:这是一件好事情,对市里的乡镇企业发展也有好处,可以说是一举多得,你们去搞,我支持,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张承:您只要亲自去参加就行了。
王秋实:我当然要去,还要把和乡镇企业发展有关的部门领导都带去。
我说:那就妥了。
王秋实说:方正还真行啊,敢想敢干,而且胆子比较大,你们拿汽车做大奖工商局没找你们吧?
张承说:我们不是奖汽车,是免费使用。
王秋实:这就叫钻空子,不过,我可不知道啊,哈哈。
大家都笑。师姐就说:他就是这样,一点儿都不注意。
我说:还是这样好,要不然我下次也不敢来了。
张承:其实市长是见了什么人知道该说什么话。
王秋实说:听起来像是夸我,但又像是骂我。
师姐笑着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
我看了张承幸灾乐祸地笑,张承涨红了脸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市长您千万别误会。
第二十七章 爱情中的男人智商也是零(2)
王秋实一个玩笑化解了一切:张承,小心我给你小鞋穿啊。哈哈。
搞政治的人确实滴水不漏,让我眼界大开。张承后来告诉我,王秋实毕业后分到一所中学,凭借一支过硬的笔杆子到了教委做秘书,然后就是市府秘书秘书长一步步攀升,直到现在做了沧海市的副市长。在他的升迁过程中有一个重要的情节,就是在给老市长做秘书期间,老市长的儿子因为承揽了一个重大工程最终成了豆腐渣的典型被抓,老市长一病不起,王秋实不仅像一个孝子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并且想方设法移花接木成功地解救了市长的公子,成为市长家的功臣。而老市长恢复健康后,也必有后福地成了省委副书记,王秋实便得以官运亨通,步步登高。
后来的很多次,我回忆去王秋实家